沿着官道缓缓挪动。前锋将士们裹着征尘,眼里带着连日行军的疲惫,却仍握着刀枪,脚步沉稳。按照计划,这座城池坚固,不宜强攻,只需绕城而过,直奔永州而去。
可就在队伍即将绕过城墙东北角时,城头上突然传来一声炸响——清军的火炮不知何时对准了下方。一名炮手正踮着脚,死死盯着太平军队伍中那顶显眼的黄绸轿子,轿帘上绣着的凤凰纹样在晨光里闪着亮,一看便知是军中要员的座驾。这炮手许是闲得发慌,又或是想在长官面前显显本事,竟端起炮筒,凭着几分蛮力,对着轿子就是一炮。
“轰隆——”
炮子擦着轿顶飞了过去,砸在不远处的田埂上,溅起半人高的泥花。轿子里的人显然受了惊,轿身猛地一晃。太平军前锋将士瞬间炸了锅,纷纷拔刀:“清军挑衅!”“敢打咱们南王的轿子!”
原来那轿子里坐的正是南王冯云山。他探出头,眉头紧锁地望着城头,原本平和的眼神瞬间燃起怒火。身后的太平军将士早已按捺不住,喊杀声冲天而起:“攻城!给南王报仇!”
本想绕城的队伍猛地调转方向,云梯瞬间架上城墙,刀枪碰撞声、呐喊声混着炮火轰鸣,在全州城上空炸开。那名逞能的炮手此刻早已吓得瘫在城头,他哪会想到,自己这一时的冲动,竟让一场原本可以避免的恶战骤然爆发。
全州城的攻防战一打就是十天。城破那日,太平军将士红着眼冲杀,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而那名炮手,早已在混乱中被踩成了肉泥,没人记得他的模样,只留下一段因一时骄纵引发的血色往事,在史书里留下沉重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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