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民政局都要锁门了,你对象还没过来啊?”
工作人员的声音飘到沈栀栀耳边时,她手指正把那张结婚申请表攥得发皱。嘴角扯出个发苦的笑,缓了好一会儿才撑起坐得发麻的身子,慢慢往外走。路过门口垃圾桶,她把申请表撕得粉碎,头纱一扯扔进去,连精心装袋的喜糖也一并丢了 —— 那是她昨天熬夜包的,每颗糖纸都印着小小的 “囍” 字。
身后传来工作人员的小声议论:“这妹子也太惨了,天刚亮就来等,硬生生耗了一整天!看这架势,今天这证是领不成咯。”
“你们不知道吧?早上她对象其实来了,就差签字了,结果接了个电话,慌慌张张就跑了!”
那些话像细针似的扎进心里,沈栀栀摸出手机,飞快敲了行字发过去:“那职位我接了。”
对方秒回:“你不是今天要领证吗?你对象不是挺疼你的?真打算走啊?”
沈栀栀盯着屏幕,眼神特坚定:“确定,这婚我不结了!”
那边很快回复,说职位一直留着,让她七天内交接完工作就能入职。
岑西沉凌晨才拖着脚步回家,走到沈栀栀身后,伸手就把她往怀里带,语气满是歉意:“栀栀,今天把你一个人扔在民政局,是我不对,咱们明天再去领证行不行?”
岑西沉身上那股火锅味飘过来时,沈栀栀身子一下就僵了。她悄悄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推开:“明天是周末啊,民政局不上班。”
岑西沉愣了愣:“那不然就下周一......”
“下周公司事儿多,领证的事以后再说吧。” 沈栀栀没等他说完就打断 —— 其实心里早想好了,以后也不会跟他领证了。
岑西沉压根没看出她不对劲,笑着说:“行,都听你的。我先去洗澡,你等会儿,给你准备了惊喜呢!” 说完还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转身进了浴室。
沈栀栀抬手擦了擦刚才被他亲过的地方,心里冷笑:惊喜?今天让她 “惊喜” 的事儿可不少。
她和岑西沉是大学同学,从穿校服的时候就在一起,风里来雨里去整整七年,眼看就要熬到穿婚纱了。半年前她生日那天,岑西沉拿着戒指单膝跪下,说:“栀栀,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年,以后的日子交给我,嫁给我好不好?” 她当时眼泪都快出来了,赶紧接了戒指点头:“好。” 岑西沉哪儿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可四个月前,岑西沉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妹妹苏婉回国了,一切就都变了。岑西沉总往苏婉那儿跑,说苏婉身体不好,得有人照顾。她只要稍微表现出不高兴,岑西沉就说:“我跟婉婉从小就熟,真要是有啥,早就有了。”“她这次一个人回来,在这儿没熟人,我帮衬帮衬是应该的。”“你别瞎想,我就是把婉婉当妹妹,你才是我未婚妻。”
可谁会在订婚宴和领证日,一次次为了 “妹妹” 把未婚妻抛下啊?三个月前订婚宴,岑西沉突然就不见了,把她一个人晾在台上,对着底下宾客的议论和打量,尴尬得想找地缝钻。后来岑西沉解释说:“婉婉心脏病犯了,事儿急,我没顾上想别的,先送她去医院了。” 他又是道歉又是发誓,沈栀栀想起俩人七年的感情不容易,心一软就原谅他了。
结果今天早上,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满心欢喜跟岑西沉去民政局,刚到门口,苏婉的电话就来了,说自己心脏病又犯了。岑西沉连句 “不好意思” 都没说,扔下她就跑了。
她就那么傻站在民政局门口,一直等到中午,腿都麻了。抬头眨了眨干得发疼的眼睛,才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这大半天,岑西沉一个电话、一条消息都没给她发过。
打车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火锅店,透过橱窗,她清清楚楚看见岑西沉和苏婉坐在一起吃火锅,俩人还聊得挺开心。其实她特爱吃火锅,但岑西沉不喜欢,尤其嫌吃完衣服上有味。在一起七年,岑西沉从没陪她吃过一次火锅,连她自己吃都不乐意。所以这七年,她吃火锅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她早就把岑西沉的喜好当成自己的了,可岑西沉的喜好,现在又变成苏婉的了。原来不是苏婉心脏有问题,是苏婉住进岑西沉心里了。那一刻她就想通了:既然岑西沉放不下苏婉,那她就放下岑西沉,这婚,她不结了。
沈栀栀打开手机时,看到两小时前苏婉发朋友圈的提醒。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进去。苏婉发了张照片,上面摆着十几支爱马仕口红,配文写着:“哥哥说不知道我喜欢哪个色号,就多买了几支给我~除了亮橙色都挺喜欢的,谢谢哥哥!” 还加了个亲亲的表情。
看着照片,沈栀栀心口一阵抽疼。她记得以前跟岑西沉开玩笑,说想要十支爱马仕口红,当时岑西沉说:“栀栀你这么好看,涂啥都显气质,不用非得要爱马仕。” 没想到岑西沉还记得这事儿,就是口红送错人了,给了别人。
浴室门一开,沈栀栀赶紧锁了手机屏幕。岑西沉擦着头发问:“看啥呢?”
她把手机收起来,说:“没什么,就看到有人在朋友圈秀渣男送的礼物,挺膈应人的。”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真不害臊。” 岑西沉拿起外套,还顺口说,“还好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放在沈栀栀手里,语气跟以前一样温柔:“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我不对,这个给你当赔罪。我记得你之前说想买口红,你也知道,我一个大男人不懂这些颜色,就听柜姐推荐买了。”
看着手里这支爱马仕口红,沈栀栀胸口像堵了团棉花,闷得慌。她轻轻拿起口红拧开,那亮橙色晃得她眼睛疼,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
“喜欢不?” 岑西沉问。
“不喜欢。”
沈栀栀的回答让岑西沉愣了一下 —— 以前不管岑西沉送啥,就算她不喜欢,想着是他的心意,也会说喜欢。久而久之,岑西沉也觉得,随便给她买点东西,她就会特开心。
“估计是那柜姐故意给你挑了个她自己都不喜欢的颜色,这心思也太坏了吧?你说呢?” 她抬头看向岑西沉。
岑西沉眼神慌了一下,干笑着说:“那下次我带你一起去挑,选你喜欢的颜色,行不行?”
沈栀栀攥紧了那支口红,指甲尖掐进掌心,有点疼,但也让她更清醒:“不用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行,以后你想要啥,我再给你买。” 岑西沉看她情绪不对,还以为她就是因为今天没领成证闹小脾气,过两天就好了。
沈栀栀低下头,抿着嘴没说话,心里想:以后?哪儿还有以后啊。
岑西沉还想说点啥,手机突然响了。沈栀栀无意间扫了一眼,备注是 “婉婉”。岑西沉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另一边去接电话。没一会儿就回来穿外套:“栀栀,婉婉那儿突然停电了,她还不小心崴了脚,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嗯。” 沈栀栀淡淡地应了一声。
岑西沉穿鞋的时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 以前苏婉一找他,沈栀栀准不高兴,还跟他吵过几次,这次怎么这么平静?但他急着走,也就没多想,穿好鞋就匆匆跑了。
沈栀栀站起身,从包里拿出那张结婚登记照 —— 照片上的自己笑得傻乎乎的。既然不结婚了,这照片也没用了。她把照片上岑西沉的部分撕下来,跟他刚送的那支口红一起扔进了垃圾桶。苏婉不要的口红,她不稀罕;岑西沉这个人,她也不想要了。
晚上岑西沉回来的时候,沈栀栀已经躺下了。他轻手轻脚的,好像怕吵醒她。沈栀栀感觉到身后他的气息,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吵醒你了?” 岑西沉愣了一下。
她淡淡地 “嗯” 了一声。
岑西沉把头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朵:“咱们好久没在一起了。”
沈栀栀身子一下就绷紧了,赶紧低下头躲开,蜷成一团:“我不舒服,睡吧。”
岑西沉有点惊讶,随即觉得她可能是还在气自己去找苏婉,于是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俩人背对着背,中间空出来的地方,都能再躺一个人。
第二天沈栀栀准备出门的时候,她和岑西沉的结婚照送来了。她轻轻摸了摸照片,那时候的自己,还满心期待着跟岑西沉婚后的日子。没想到,全是一场梦,现在也该醒了。
她找了把小刀,把照片上自己的部分划掉,然后把这张缺了一半的结婚照扔到楼下垃圾桶旁边,转身去公司了。
晚上沈栀栀正在网上退那些买好的婚庆用品,岑西沉回来了。他扫了眼电脑屏幕:“还在买结婚用的东西啊?”
“有些东西用不上了,退了。” 沈栀栀看着屏幕上的退货界面,语气没什么波澜。
“哦。” 岑西沉应了一声,伸手帮她揉肩膀,“咱们结婚的事儿一直都是你在忙,辛苦你了。” 顿了顿又说,“婚纱店打电话了,说你定制的婚纱做好了,明天下午去试试吧。”
沈栀栀心里想,虽然婚不结了,但那套婚纱是她当初花了一个月精心选的,还是想去看看,于是答应:“好。”
“对了栀栀,跟你说个事儿。” 见沈栀栀情绪一直不高,岑西沉主动找话题,“我刚才在楼下垃圾桶旁边,看到好多相框,光线暗没看清,但看着像婚纱照,有的还带着气泡膜包装,看着是新的,你说谁会把新婚纱照扔了啊?”
其实他要是仔细看一眼就会发现,那些照片上只有他 —— 没拆包装的,更是只印了他一个人。沈栀栀沉默了几秒,说:“应该是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彻底失望了吧。”
岑西沉停下揉肩膀的手,弯下腰把脸埋在她颈窝:“栀栀,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栀栀身子一僵,嘴角扯出个苦笑 —— 可她早就对他失望透了。
第二天下午,沈栀栀忙完工作,提前去了婚纱店。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试衣镜前那个熟悉的身影 —— 苏婉正穿着她的婚纱,在岑西沉面前慢慢转着圈,洁白的裙摆像朵绽开的花。
“先生,您和这位女士真是郎才女貌,太般配了!就是这婚纱,好像… 有点瘦?” 店员在旁边夸着,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
苏婉看见沈栀栀进来,手摸着婚纱上的蕾丝,嘴角勾起个得意的笑,眼神里全是挑衅:“栀栀姐,真巧啊,没想到这婚纱我穿还挺合适的。”
岑西沉看到沈栀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赶紧解释:“婉婉没穿过婚纱,就是一时好奇...... 而且她身体不好,栀栀,你多担待点。”
店员看看沈栀栀,又看看苏婉身上的婚纱,也有点尴尬,眼神里带着点同情沈栀栀:“这位小姐,您才是新娘吧?这件婚纱是专门为您量身做的,您试试......”
“西沉哥哥,我这就脱下来,我...... 我不该试的。” 苏婉立马红了眼眶,一边说一边假装要脱婚纱。
沈栀栀淡淡地扫了苏婉一眼,语气带点讽刺:“不用脱了,苏小姐穿别人的东西,向来都挺合适的。” 然后对店员说,“不用试了。”
她走到苏婉身边,轻轻摸了摸自己当初精心选的婚纱 —— 本以为不会再难过了,可心口还是控制不住地疼。“这样,挺好的。” 她淡淡地说,说完转身走出了婚纱店。
“栀栀,你听我解释啊......” 岑西沉追着她跑出婚纱店,可沈栀栀已经坐上出租车,扬尘而去了。
推开家门,沈栀栀望着这套曾经和岑西沉一起打理的婚房,心里头堵得慌,那股子苦涩劲儿没法儿细说。房子是岑西沉的,但里头的家具家电,十有八九都是她当初一件一件挑、一趟一趟买回来的。现在她要走了,这些东西可不能白白留给苏婉占了便宜。
从婚纱店出来的时候,岑西沉本来想拎着婚纱赶紧回家找沈栀栀,结果公司一个急电打过来,说有要紧事让他立马回去处理。忙完手头的活儿,岑西沉心里一直挂着婚纱店那茬儿,他也知道自己理亏,下班铃一响就急急忙忙往家冲,想跟沈栀栀好好解释解释。可推开门的瞬间,他傻眼了 —— 几个陌生汉子正搬着家里的家具,沈栀栀就站在旁边,眼神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岑西沉心里猛地一沉,语气都有点发紧:“栀栀,你这是…… 干啥呢?”
沈栀栀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不喜欢了,换批新的。”
“不喜欢?” 岑西沉愣在原地,脑子第一反应就是沈栀栀还在为婚纱店的事儿闹脾气,赶紧解释:“栀栀,今天这事是我不对,可婉婉她……”
“你爸妈本来就不怎么待见我挑的这些家具风格。” 沈栀栀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语气还是那样平平静静的,“反正婚还没结,干脆都换了得了。”
她这话听着轻描淡写,岑西沉心里头却突然慌得厉害,那股子不安劲儿压都压不住。他张了张嘴,想劝两句,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沈栀栀这份平静太反常了,跟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可他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只觉得心里发毛。到最后,他也只能没力气地点点头,顺着话说:“行,换就换,都听你的。”
可能是这阵子连着出了好几档子事,岑西沉自己也觉得对不住沈栀栀,周五晚上突然提议,要带她去附近海边的灯展逛逛。
“栀栀,这邀请函我托了好几个人才弄到的,里头人不多,你肯定会喜欢。”
“你自己去吧,我没兴趣。” 沈栀栀直接拒绝了。
岑西沉却不依,非得拉着她出去透透气,还主动帮她找外套:“走吧栀栀,之前你不总说想出去散散心嘛?咱们现在就去,看完灯展,明天睡醒了我再带你去港口出海钓鱼,多好。”
看着岑西沉一脸期待的样子,沈栀栀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滋味。她跟岑西沉说想出去散心,那都得是一年前的事儿了。要是搁以前,她早就高兴得蹦起来了,可现在…… 岑西沉明知道带苏婉去试她的婚纱会让她难受,可还是做了,现在又来这儿讨好她,这算什么?
到最后,沈栀栀还是没拧过岑西沉,点头同意一起去海边看灯展。静下心来想想,认识岑西沉这九年,她几乎一直在顺着他的意思,不管他做什么决定都迁就着。就连订婚宴那天他中途跑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原谅。算了,就当这次出去,是她离开前跟这段感情告别的旅行吧。沈栀栀在心里默默跟自己说。
进了海边的灯展会场,海风轻轻吹着,海浪一下下拍着岸边,加上五颜六色的灯光晃着,沈栀栀的心情还真好了不少。可没一会儿,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就把这份好心情给搅没了。岑西沉听清声音后,先是一愣,脸色立马就变了,连旁边的沈栀栀都顾不上,拔腿就冲了过去。
就看见苏婉捂着脸哭,旁边一个男的正对着她吼:“你丫是不是有病?这儿你都能找过来,要不要脸啊?”
岑西沉一把把苏婉拉到自己身后,对着那男的就吼:“你嘴巴放干净点!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苏婉看见岑西沉,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扑到他怀里哭开了,嘴里还念叨着:“西沉哥哥,你去哪儿了呀……”
岑西沉就跟哄小孩似的,一下下拍着苏婉的背,眼神里全是心疼。
看着眼前这一幕,沈栀栀把心里头那股子翻江倒海的情绪压了下去,转身往会场角落走,找了张长椅静静坐下。认识岑西沉九年,他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这还是她头一回见他气到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的模样。往远处看,人影晃来晃去的,好像是岑西沉跟人打起来了。真新鲜,她还是头一回见岑西沉动手打架。在她印象里,岑西沉向来不屑于跟人动手,可现在为了苏婉,他还真是一次次打破她对他的认知。
她低下头,不再看那边。跟岑西沉在一起七年,到头来,还是比不过他和苏婉那所谓的 “青梅竹马” 情分。可没一会儿,会场上那些花里胡哨的灯突然全灭了,就剩几盏不用电的小灯还亮着。会场一下就黑下来了,不少人都惊呼起来。后来才知道是电力出了问题,短时间内修不好,这灯展只能暂时停了。
在场的人慢慢都走了,沈栀栀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岑西沉在哪儿。她掏出手机,一遍遍地给岑西沉打电话,可电话响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直到会场里只剩她一个人,沈栀栀的心才彻底凉透了。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岑西沉肯定是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带着苏婉先走了。
会场彻底静下来,只有海浪声一阵阵传来。沈栀栀站在海边,望着黑沉沉的海水,脑子里乱哄哄的。突然一束光打在她脸上,晃得她下意识抬手挡了挡,就听见有人喊:“哎!姑娘,这儿可不能想不开啊!”
喊她的是留在会场打扫卫生的大叔。沈栀栀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大叔您放心,我没想不开。”
大叔问清楚情况后,忍不住啐了一口:“呸!这男的真不是东西,大晚上把你一个姑娘家扔在这儿!再说这地方偏得很,根本叫不到车。”
沈栀栀点了点头,她刚才已经试过了,确实叫不到车。这儿离市区得一个多小时车程,靠走路回去根本不现实。
“你要不要再联系下别人?或者……” 大叔接着问。
沈栀栀看了眼手机,都 23 点 12 分了。她琢磨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爸爸的电话:“爸,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第二天,沈栀栀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拿起手机一看,有条岑西沉凌晨三点发的消息:“栀栀,对不起啊,昨天突然断电,婉婉怕黑,我当时走得太急了,你安全到家了吗?”
沈栀栀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回了一个字:“嗯”。
吃午饭的时候,沈栀栀打定主意跟爸妈说实话。她放下筷子,语气很坚决:“爸,妈,我想好了,我不跟岑西沉结婚了。我已经定了票,结婚前两天去鹏城上班。”
沈母一听就慌了,手里的碗差点掉地上:“栀栀,你这是咋了?是不是跟西沉闹误会了?还有昨天晚上到底咋回事啊?”
沈父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虽说疼女儿,可也不赞成她这么草率:“栀栀,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儿,哪能这么随便?还有几天就结婚了,说分手就分手?”
沈栀栀深吸一口气,把这几个月岑西沉一直跟苏婉不清不楚的事儿,还有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跟爸妈说了。
沈母听完女儿的话,心疼得赶紧搂住她,眼圈都红了:“妈早就跟你说过,岑西沉那小子靠不住!当初订婚宴他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我那会儿就该让你跟他分了!”
沈父气得脸色铁青,重重拍了下桌子:“这个岑西沉,真是欺人太甚!栀栀你放心,爸妈都支持你!婚礼的事儿我们去跟那边说,你安安心心去鹏城,重新开始就行。”
沈父沈母让她去鹏城之前先回家里住,沈栀栀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一来爸妈家离她以后上班的地方太远,不方便;二来她跟岑西沉现在住的房子里,还有不少她的东西没收拾完。
从爸妈家出来,沈栀栀回到自己和岑西沉住的地方,推开门就看见客厅墙上贴满了大红喜字。岑西沉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着跟她说:“栀栀,今天我给你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
“哦。” 沈栀栀淡淡地应了一声。
岑西沉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他也知道,昨晚的事儿沈栀栀肯定还在气头上。他拉着沈栀栀走到餐桌旁,指着上方墙上的喜字:“栀栀,你看这个‘喜’字贴在这儿怎么样?咱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婚房里多贴点喜字才喜庆。”
接着他又一脸认真地跟沈栀栀道歉:“栀栀,昨天的事儿是我不对,对不起,你就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下呗?” 一边说一边拉着沈栀栀坐在餐桌旁,“菜马上就好,再等会儿啊。”
沈栀栀看着岑西沉在厨房忙前忙后的身影,一下子晃了神。好些年没见他这么用心地给她做饭了。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岑西沉还经常下厨给她做吃的,后来工作忙了,就再也没怎么动过锅铲了。
一阵电话铃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接起电话,是公司那边打来确认她去鹏城的机票信息。
“谁啊?订什么机票呢?” 岑西沉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好奇地问了一句。
她赶紧挂了电话,随口应付道:“同事出差,让我帮着订张机票。”
岑西沉也没多想,放下菜笑着说:“再等等,一会儿给你个惊喜。”
没一会儿,岑西沉就把一桌子菜摆好了,配上墙上的大红喜字,看着还真有点温馨的样子。他摘下围裙坐在餐桌旁,像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盒。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条小巧精致的同心锁项链。
“栀栀,你就原谅我吧,咱们以后……” 话还没说完,岑西沉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赶紧放下礼盒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苏婉的声音:“西沉哥哥,我好难受,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啊?”
岑西沉抬头看向沈栀栀,两人眼神对上,他脸上立马露出尴尬的神色,拿着电话不知道该说啥。
“去吧。” 沈栀栀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半点情绪。
岑西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脸愧疚地跟她说:“栀栀,对不起,我就去看一眼,看完马上回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沈栀栀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大红喜字,又看了看桌上慢慢变凉的饭菜和那个同心锁项链,起身回了卧室。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凡是跟岑西沉有关的,全都扔到一边。收拾到最后,她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玉镯 —— 这是订婚时岑西沉爸妈送给她的,现在也该还回去了。
东西差不多收拾完的时候,沈栀栀收到了苏婉发来的消息,就一句话:“西沉哥哥今晚不回去了。”
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手指一划,直接把苏婉拉黑了。没过多久,岑西沉的消息也发过来了:“栀栀,婉婉在医院输液,没人陪着不行,我今晚回不去了,你早点休息,爱你。”
沈栀栀看着这条消息,突然觉得岑西沉这人特别难懂 —— 嘴里说着爱她,人却守在苏婉身边,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又扔了些东西,沈栀栀累得直接瘫在床上。还有五天,她就能离开这里去鹏城了。
第二天,沈栀栀刚起床,就看到岑西沉发来的消息:“栀栀,我爸妈一会儿过来,我马上就回家了。”
沈栀栀轻轻皱了皱眉,她本来想安安静静地从岑西沉的世界里退出去,可现在他爸妈要来,正好,干脆直接跟他们说清楚,这婚她不结了。她把那个玉镯拿在手里,正好趁这个机会还给岑西沉的妈妈。
没等多久,门铃就响了。沈栀栀还以为是岑西沉爸妈来了,打开门一看,却是一张她既熟悉又讨厌的脸。
“苏婉?” 她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苏婉脸上挂着假笑,开口说道:“栀栀姐,好久不见啦。”
苏婉提着一篮水果,自顾自地走进来,跟在自己家似的。
“岑西沉人呢?” 沈栀栀语气冷冷的,直接问道。
苏婉把水果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点得意:“西沉哥哥让我先过来等,他跟伯父伯母一会儿就到。”
她一边摆弄着水果,一边用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沈栀栀,装作不经意地说:“以前伯父伯母最喜欢吃我做的菜,不知道现在口味变没变呢?”
她用眼角余光扫到沈栀栀手里那只绿油油的玉镯 —— 她可是知道,这是岑家的传家镯子!当初岑西沉和沈栀栀订婚,岑西沉被她哄走了,岑母为了安抚沈栀栀一家,特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只镯子戴在了沈栀栀手上。
“栀栀姐,这镯子真好看,是岑伯母给你的吧?” 苏婉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去碰。
沈栀栀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去,皱着眉,不满地看着苏婉。
苏婉撇了撇嘴,接着说:“你知道吗?伯母以前说过,这镯子是要送给我的。”
沈栀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镯子,语气淡淡的:“所以呢?”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苏婉眼珠子一转,突然伸手抢过沈栀栀手里的玉镯,狠狠往地上一摔,“啪” 的一声,镯子碎成了好几块。接着她自己往地上一倒,捂着胸口,装出一副特别难受的样子。
岑西沉带着爸妈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婉婉,你没事吧?” 岑西沉赶紧跑过去把苏婉扶起来。
苏婉靠在岑西沉怀里,眼里含着泪,咬着嘴唇,一脸委屈地说:“西沉哥哥,我没事,都怪我,不怪栀栀姐......” 她一边说一边哽咽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就是…… 栀栀姐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把伯母给她的传家镯子摔了呀。”
岑西沉一听苏婉这话,脸色立马就沉了,对着沈栀栀说:“沈栀栀,婉婉哪儿得罪你了?你摔镯子是什么意思?”
岑母看到地上碎了的镯子,脸色一下就变得铁青,赶紧捡起碎片,手都在抖:“这可是我们岑家的传家宝啊……”
岑父虽然话不多,但也沉着脸,显然对沈栀栀的做法特别不满意。
沈栀栀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岑西沉 —— 就算这么多年的感情没了,可她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做这种事,岑西沉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沈栀栀看着岑西沉,心里满是失望:“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镯子也是她自己摔碎的!”
“你还在找借口!” 岑西沉生气地说,“沈栀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们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婉婉身体本来就不好,你怎么能对她下手?赶紧跟婉婉道歉!”
岑西沉居然让她给苏婉道歉?沈栀栀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声音都忍不住发颤:“我变了?呵,岑西沉,你可真行啊!”
她还以为自己的心早就不会疼了,可现在却像被刀子割一样,疼得厉害。
岑西沉没理会她的话里带刺,扶着苏婉,对一脸怒气的爸妈说:“爸,妈,咱们先去吃饭吧,在这儿待着影响心情。”
走之前,他冷冷地瞥了沈栀栀一眼:“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想因为这点事儿影响婚礼,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就扶着苏婉往外走,苏婉路过沈栀栀的时候,还特意投过来一个得意的眼神。岑母也狠狠瞪了沈栀栀一眼,跟着脸色阴沉的岑父一起,跟在岑西沉后面走了。
沈栀栀蹲在地上,看着碎成几块的玉镯,心里的苦涩一点点蔓延到嘴里。她伸手摸了摸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她捡起地上的碎镯子,看了一眼,转身就扔进了垃圾桶。都已经碎成这样了,根本没必要再留着了。
因为这事,岑西沉跟沈栀栀闹别扭,连着好几天都没回家。而这几天里,沈栀栀已经把工作交接完了,家里那些她买的东西,也差不多都卖掉了。是时候离开京北,去鹏城了。
她看了看空荡荡的婚房,墙上的喜字显得格外扎眼。最后就剩下她买的那张双人床和衣柜了,她拨通了之前联系好的人的电话:“喂,之前说好的价格,你们现在过来搬吧。”
床和衣柜被拉走后,沈栀栀正准备上楼拿自己的行李,就碰到了刚回来的岑西沉。
“你这是要去哪儿?”
“扔点垃圾。”
岑西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还想再问,却又想起苏婉的事,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你那天太过分了!幸亏婉婉一直帮你说好话,记得给我妈道歉......”
“如果你想说这些就别说了,我不想听。”沈栀栀平静地打断他。
岑西沉微微蹙眉,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算了,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明天就是婚礼彩排了,我们不要再闹别扭了好不好?”
“其实我......”
沈栀栀想说明天的婚礼彩排她不会去了,话还没说完,岑西沉的电话就响了。
他接起电话,电话的另一头传来苏婉娇滴滴地哭腔,他脸色顿时一变,电话挂断后,急匆匆的就要离开。
刚走两步想起来沈栀栀还在,他顿住了脚步。
“栀栀,婉婉心脏病犯了,你别误会,我真的只当她是妹妹,我去看看就回来。”
沈栀栀看着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我没事,岑西沉,你不用解释。”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误会的呢?”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回楼里。
看着沈栀栀的背影,岑西沉的心里没由来地抽痛了一下,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但想到苏婉的情况,他也来不及多想,对着沈栀栀说了一句:“栀栀,等我回来。”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沈栀栀回头看了眼岑西沉离去的背影,心中再无波澜。
上楼后,她拿上行李,留下了一张字条后,也离开了。
婚礼彩排的前一天,她拖着行李箱,踏上了前往鹏城的飞机。
岑西沉曾经在订婚典礼上把她一个人丢下。
现在,她也放了他婚礼的鸽子。
他们之间,两清了。
8
另一边,岑西沉匆匆赶到苏婉家。
他倒了杯清水,哄着苏婉吃药。
苏婉娇弱地躺在床上,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拉着岑西沉的衣角,虚弱地低吟:“哥哥......我不想吃药......”
岑西沉拿出了一块花生糖剥开。
“乖,我给你准备了花生糖,这样药就不苦了。”
苏婉嘟起嘴吧,娇嗔:“哥哥,你忘了?我花生过敏的呀。”
岑西沉愣了一下,因为沈栀栀爱吃,每次沈栀栀吃药的时候他都会准备花生糖,一时间竟忘了苏婉花生过敏的事了。
苏婉为此撒娇,让岑西沉留下来陪她。
岑西沉无奈,想到不久前沈栀栀说的话,他总觉得不安,而且他答应了沈栀栀要回去的。
苏婉见岑西沉想要离开,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哥哥是嫌弃婉婉了吗?那你就走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她边说边哭,还差点晕了过去。
看着楚楚可怜的苏婉,他最后只好妥协。
他给沈栀栀发了道歉的信息,告诉她明天婚礼彩排上见。
他叹了口气,栀栀这次是真的要生气了,只能回头再好好解释了。
第二天,守了苏婉一夜的岑西沉想要尽快去见沈栀栀,今天他们还要进行婚礼彩排呢。
可苏婉坚持要跟着他一起去看婚礼彩排,说是想感受一下婚礼的氛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
这他哪里还能拒绝,只得答应。
他给沈栀栀打电话,打算提前告知一声,却发现根本打不通。
等他从苏婉家出来,时间已经很晚了,早就过了约定的彩排的时间。
沈栀栀依旧联系不上,就连微信也被她拉黑了,岑西沉心里更加不安,只能带着苏婉硬着头皮先去婚礼彩排现场。
然而,现场除了早早等候的岑父岑母,空空荡荡,不见沈栀栀和她的父母。
岑母看见岑西沉出现,语气埋冤:“沈栀栀呢?怎么还没来?”
岑西沉脸色苍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能......路上堵车吧......”
苏婉适时地拉了拉岑西沉的袖子,一脸担忧:“西沉哥哥,栀栀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的心中一紧,攥紧了手机,“不会的。”
随后他走到一边去给沈父沈母打电话,却全部打不通,这让他的心更加慌乱,一种不好的想法油然而生。
“伯父伯母,你们别怪栀栀姐,她......她可能是有事耽搁了。”
另一边的苏婉轻轻咬着下唇,一副为难的模样。
“栀栀姐一直是个很独立的人,平时很守时的,她......她可能觉得彩排这种事......没那么重要吧......”
她顿了顿,仿佛难以启齿般低声说道:“也可能......她觉得,只要西沉哥哥在就好了......”
岑母脸色铁青,冷笑一声:“独立?我看是目中无人!结婚这么大的事!彩排都不来!我看是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岑父也沉着脸,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岑西沉心里咯噔一下,苏婉这话说得虽然委婉,但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沈栀栀不重视这场婚礼,不重视他,更不重视他的家人。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栀栀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向温柔体贴,重视承诺,绝不会无故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
除非......
他猛地想起昨天沈栀栀决绝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行,他得回去看看!
“爸,妈,我......我回去看看栀栀,她可能出事了!”他转身就要走。
“西沉哥哥!”苏婉突然惊呼一声,身子一软,直直地倒了下去。
“苏婉!”岑西沉连忙扶住她,苏婉脸色苍白,虚弱地抓着他的手,低声呢喃:“西沉哥哥,我......我头晕......”
岑母见状,连忙上前,“西沉,你先别急着走!苏婉这孩子身体弱,你先把她送去医院!”
岑西沉心急如焚,可苏婉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能丢下她不管。
他皱了皱眉,最终对岑父岑母说道:“爸,妈,麻烦你们先送婉婉去医院,我回去看看栀栀,之后马上就过去!”
岑母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人家都不来,这说明什么?你还非要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苏婉见状赶紧抓着岑西沉的衣角,嘴里呢喃:“西沉哥哥......我好难受......”
岑西沉咬了咬牙,“栀栀不是那样的人,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看你,婉婉你先去医院,乖!”
说完他掰开苏婉的手,匆匆离开了婚礼现场。
岑父岑母面面相觑,岑母叹了口气:“这孩子,被勾了魂了......”
岑西沉一路飞车回到家,掏出钥匙,颤抖着手打开了房门。
“栀栀!”
9
岑西沉大声喊着沈栀栀的名字,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死一般的寂静
他愣住了,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他的家,沈栀栀买的家具家电全部不见了,只剩墙上鲜红的喜字,刺的他眼睛生疼。
他跌跌撞撞地走进卧室,却空无一人,就连衣柜和床都不见了,只剩下地上孤零零躺着的一件洁白婚纱。
这件婚纱,本该是今天沈栀栀穿着走向他的。
他蹲在地上轻抚着婚纱,婚纱上,一张小小的字条压着裙摆,娟秀的字迹却像一把利刃,扎进他的心脏。
“别人穿过的婚纱我不要,人也一样,我嫌脏。婚纱和你都留给苏婉!”
轰!
岑西沉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走了?就这么走了?
他以为沈栀栀只是闹脾气,以为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他从未想过,她会走得如此决绝,如此彻底!
他想起这段时间对沈栀栀的冷落,想起她对自己失望的眼神,想起她昨天冷漠的神情,悔恨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此刻才明白,自己究竟错得有多离谱!
他疯狂地拨打沈栀栀的电话,却始终打不通,他知道沈栀栀把他拉黑了。
绝望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理智。
不行,他一定要找到她!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却迎面撞上了岑父岑母和苏婉。
“西沉,你怎么了,和沈栀栀吵架了吗?”岑母一脸担忧。
苏婉则柔弱地依偎在岑母身旁,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楚楚可怜。
“栀栀姐......她还好吗?”
岑西沉此刻满脑子都是沈栀栀,也顾不上苏婉的做作,只想尽快找到她,他的声音带着慌张和哽咽,“栀栀......栀栀她走了,我要去她爸妈家找他。”
说着他急匆匆地往外跑。
“等一下,你先别急,说清楚怎么回事?”
岑母推开苏婉去追岑西沉。
苏婉被岑母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刚想露出不满的表情,看见一旁的岑父愣是憋了回去。
岑父皱眉,叹了口气,也急匆匆地去追赶岑西沉。
苏婉跺了一下脚,完全没有了先前柔弱可怜的模样,然后轻声喊道:“西沉哥哥,等等我呀,我也去。”
一行人驱车来到沈家。
岑西沉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叮咚——”
门开了。
沉重的防盗门缓缓打开,露出的却是沈父沈母两张毫无笑意,甚至带着寒意的脸。
他们站在门口,像两尊门神,阻挡着一切外来入侵。
岑西沉心一沉,预感不妙。
“叔叔,阿姨,栀栀呢?”他急切地问道。
沈父冷哼一声,语气如冬日寒风,“栀栀?你还好意思提栀栀!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沈母更是直接,一把将岑西沉推开,指着大门的方向厉声说道:“婚,不结了!你们走吧!彩礼钱我马上就退回去!若不是为了栀栀能顺利地离开,这钱一天我都不想放,嫌脏!”
岑西沉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
“阿姨,您说什么?这种玩笑可不好开的,栀栀只是生气了,她不会......”
“生气?”沈父打断了他,语气中满是嘲讽,“当初订婚,你一声不吭就跑了去找别的女人,栀栀心软原谅你了,可你看看你最近干的是人事吗?现在还好意思说栀栀生气?”
沈母接过话茬,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我们已经给你们留了一天时间,该退酒席退酒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岑母一听这话,顿时炸了锅,“你什么意思?我们西沉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还容不得你们这样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要不是沈栀栀嚣张跋扈,我儿子能往外面跑?更何况苏婉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要不是后来搬走了,还轮得着她沈栀栀吗?没准就是你们家沈栀栀......”
苏婉适时地拉了拉岑母的衣袖,柔弱地劝道:“阿姨,您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栀栀姐她只是......”她低着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却掩不住眼角的得意。
10
“没错,就是你的错!骚的八百里外都能闻到,也就他们家闻着味儿找你!”沈母毫不客气地回怼,“一个两个的,在这唱双簧呢?真当我们沈家是好欺负的?”
沈父拿起电话,冷声说道:“堵住我家门口,想私闯民宅是吧?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苏婉脸色变了变,紧紧抓住了岑母的胳膊,岑母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传出去丢人。
她声音放缓:“明天就是婚礼了,我家的亲友都来不少了,这件事总得有个说法吧?”
沉默许久的岑父也赔着笑脸,“我家这口子就是火暴脾气,亲家多包涵。小两口哪有不拌嘴的,孩子们都在一起七年了,有什么过不去的结,说开也就好了。”
沈母冷哼一声:“谁跟你们是亲家,话不能乱说!栀栀可没和他领结婚证!亏的是没嫁过去,否则还不知道栀栀怎么受欺负呢?至于明天的婚礼,你们自己想办法。”
她指着岑西沉继续说:“把你当初订婚时的能耐拿出来不就好了!”
岑母还想反驳,被一旁的岑父按住了。
而岑西沉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头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直到看到沈母指着他,他带着哭腔恳求,“阿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告诉我栀栀在哪好不好?”
沈母冷哼一声:“别在这装模作样了,你那点心思,我们都清楚得很。赶紧带着你妈和你那好情人走吧,别在这碍眼!”
岑西沉还想说什么,却被沈父一把推开,“我们栀栀值得更好的人,你,配不上!”
他用力关上了大门,那“砰”的一声,像是重重地砸在了岑西沉的心上。
岑西沉颓然地坐在地上,被岑父岑母和苏婉拖拽着离开了。
一路上,岑母的咒骂声和苏婉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嘈杂的丧乐,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耳膜。
回到家,岑西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将岑父岑母和苏婉赶了出去。
“走!都走!我想安静一会!”
岑母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岑父拉住,他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离开了。
岑母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岑西沉,被一旁的苏婉拉着跟随岑父一起走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的岑西沉,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冲到沈家门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遍遍地喊着沈栀栀的名字,说他错了,求沈父沈母让他见一见沈栀栀。
沈父透过猫眼看了眼门外的岑西沉,叹了口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沈母则啐了一口:“活该,谁让他这样对栀栀,现在还下跪威胁上了?愿意跪就跪,就算他跪死也不管。”
这时,沈栀栀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担忧:“爸,妈,你们没事吧?岑西沉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们?”
沈母温柔地安慰她:“栀栀,放心吧,我们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你安心在鹏城工作,别再为这些事烦心了。”
又与沈父沈母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沈栀栀长舒一口气。
第二天,沈栀栀来到公司报到,见到了新任不久的执行总裁。
那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形修长,气质清冷。
但沈栀栀一眼就认出了他——沈清辞,她的高中同学。
“沈栀栀,”沈清辞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意,“好久不见。”
11
“好久不见。”沈栀栀礼貌地回应,努力掩饰内心的惊讶。
高中时的沈清辞是清冷校草,惜字如金,没想到多年后再次相遇,他竟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沈清辞的目光落在沈栀栀的无名指上,那里空空如也,他状似随意地问道:“你的婚事......?”
沈栀栀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解释道:“沈总,您放心,我的私事绝对不会影响工作。而且我现在是单身了。”
沈清辞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那太好了。既然如此,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沈栀栀以为他在开玩笑,干笑了两声:“沈总,您真会说笑。”
“我没有开玩笑。”沈清辞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沈栀栀,“栀栀,我喜欢你,很喜欢。”
沈栀栀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沈清辞会突然告白。
高中时期的沈清辞,在她眼里如同高岭之花,遥不可及。
如今刚见面没想到竟然就是突如其来的告白。
“其实我高中时就喜欢你了”沈清辞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那时的我被家里安排出国留学,我也没办法,只想着尽快完成学业回来找你。可我终是晚了一步,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和岑西沉在一起了。”
其实这些年他一直关注着沈栀栀。
他认为只要沈栀栀幸福就好,所以一直没有打扰沈栀栀。
后来听说沈栀栀要订婚了,他就想,看着沈栀栀可以幸福地进入婚姻后,他就可以放手了。
他继续说道:“三个月前,我得知岑西沉订婚宴上消失的事,我就知道他有多不靠谱。”
“栀栀,即使你不选择我,你也值得更好的人,岑西沉他不配!”
沈清辞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在得知这件事后本想着立刻就去找沈栀栀的,但又怕吓到沈栀栀,毕竟那个时候沈栀栀还没有与岑西沉分手,还是岑西沉的未婚妻。
他立刻接受了沈栀栀所在公司的执行总裁的邀请,紧接着他想把沈栀栀调到鹏城,但是沈栀栀当时还很爱岑西沉,果断地拒绝了。
就在他想无论如何也要让沈栀栀离开岑西沉的时候,好消息来了。
“我本来打算在半个月前去找你,想办法让你离开他,没想到你那时突然同意来鹏城了。”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知道你下定决心不要他了,我开心得好几天没睡着觉。”
听到这些的沈栀栀内心一阵翻岑倒海,高中时期那个遥不可及的身影,如今却深情款款地站在自己面前,诉说着多年的暗恋。
她有些不知所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沈总,”沈栀栀语气平静,“我刚结束上一段感情,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开始新的感情。”她不想欺骗沈清辞,也不想因为感动而草率地答应。
沈清辞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温柔地笑了笑,“我理解,也尊重你的决定。我会等你,栀栀。”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室里略显暧昧的气氛。
沈栀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挂断了电话,因为这很可能是岑西沉换手机打来的。
果然,不一会儿,她的手机进来一条信息,刚看开头就知道是岑西沉,她没看完就删掉了。
与此同时,沈清辞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一条消息跳了出来:“岑西沉在沈家门口跪了一天......”
他手指滑动删除信息,然后抬头看着微微皱眉的沈栀栀,露出温柔的笑意。
“栀栀,走吧,公司福利,换手机和手机卡。”
12
岑西沉跪在沈家大门外,从白天到黑夜,任凭寒气打透他单薄的西装。
他想要一个机会,哪怕只是见沈栀栀一面。
苏婉拿着外套出现在他面前,娇嗔:“哥哥,你这是何苦呢?他们也太过分了,就让你这样跪着,真是够冷血的。”
说着她伸手去扶岑西沉。
长久地跪着,岑西沉的腿早就麻木了,一下跌坐在一旁。
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都是我的错,是我伤透了栀栀的心。”
苏婉将衣服披在了岑西沉的身上,故作一脸担忧:“明天的婚礼没有新娘,多难看啊,伯父伯母也丢不起这个人。栀栀姐她......一时想不开,你让她冷静冷静就好了。可是......”
她顿了顿故作为难的样子继续说道:“明天的婚礼怎么办啊?那么多的亲朋好友要来的,如果你实在没办法,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去当新娘,总要先帮你渡过这次难关啊。”
岑西沉长叹口气,一脸疲惫,“栀栀离开是因为我,和你无关,我怎么能拖累你。而且让栀栀知道了她会生气的。”
“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苏婉委屈地红了眼眶,“我只是想帮你,栀栀姐她那么决绝,万一......我是说万一,明天的婚礼......”
听到苏婉的话,岑西沉的心里愈发烦躁。
“没有万一!”他打断她,语气坚定,“我一定要与栀栀结婚的!只不过是推迟一下。”
他心里乱成一团,不明白沈栀栀为什么要这么决绝。
他承认最近忽略了她,但也不至于要离开他啊!
他帮苏婉,只是出于朋友道义,虽然苏婉在他心里也有着一席之地,但他从来没想过真的要背叛沈栀栀,他心里只有沈栀栀,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苏婉在一起。
所以沈栀栀一定不会那么绝情,他爱沈栀栀,沈栀栀也一定还爱着他,现在不过是生他的气了。
“对,婚礼不过是因为特殊情况推迟而已。”他再次强调。
“哥哥......”苏婉还想说什么,却被岑西沉打断。
“婉婉,谢谢你来看我,你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去,毕竟我还要解决明天婚礼的事。”
他闭上眼睛,不再看苏婉。
苏婉咬了咬嘴唇,“那好吧,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岑西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苏婉瞪了一眼岑西沉,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腿恢复知觉的岑西沉摇晃着站了起来。
他看了眼沈家始终紧闭的大门,仿佛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或者根本不在乎他的存在。
他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一个个地通知亲朋好友婚礼延迟。
每打一个电话,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
他想象着沈栀栀当初独自面对订婚宴变故时的窘境,内心充满了懊悔。
那时的栀栀,一定比现在的他更加无助和绝望吧?
她要向宾客解释、道歉、赔笑脸,而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好奇、嘲讽、同情,各种目光会像针扎一样刺在栀栀的身上。
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他,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失望。
这一次,他或许是真的伤她太深了。
延迟婚礼的电话打完,岑西沉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他望着墙上鲜红的“囍”字,以及旁边挂着的洁白婚纱,眼泪再次决堤。
明天本该是他和沈栀栀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如今却变成了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压抑的哭声在回荡。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岑西沉猛地抬起头,心跳骤然加速。
难道是栀栀回来了?
他激动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
“栀栀......”
13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却不是沈栀栀,而是苏婉。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楚楚可怜的表情。
看到岑西沉通红的双眼和颓丧的模样,她眼眶一红,哽咽道:“哥哥......你没事吧?”
岑西沉看到苏婉,原本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心里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栀栀回来了?”
苏婉走进房间,将保温桶放在地上,轻轻地抱住岑西沉,柔声道:“哥哥,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还有我啊。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都......”
岑西沉身体僵硬,轻轻推开苏婉。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疲惫地说:“苏婉,谢谢你,我现在......不太舒服,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婉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紧紧抓住岑西沉的手,哭诉道:“哥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沈栀栀,可是......她已经不要你了啊!她那么绝情,你怎么还对她念念不忘呢?我......我比不上她吗?”
说着,苏婉的身体贴在岑西沉身上,她闭上眼,踮起脚向岑西沉靠近。
岑西沉急忙推开苏婉,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眼神复杂地看着楚楚可怜的她。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苏婉,你误会了。我只当你......是妹妹,是朋友。栀栀她......她不会离开我的,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被岑西沉拒绝的苏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哭得更加伤心。
“不得已的苦衷?哥哥,你真是太善良了!她都把你伤成这样了,你还替她说话!她根本就不爱你,她只是......”
“够了!”岑西沉突然打断苏婉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不要再说栀栀的坏话!你根本不了解她!”
苏婉被岑西沉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她愣愣地看着他,眼泪渐渐止住了。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苏婉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她从来没有被岑西沉这样对待过,主动献身不成反倒吃了个闭门羹,这让她又羞又恼。
刚回来那会儿她身上欠了很多的外债,为了还钱她就把最好拿下的岑西沉从订婚宴上骗了出来,之后她同时又和许多男人交往,岑西沉虽然是最听话的却不是最出色的那个。
直到半个多月前,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但不知道哪一个是孩子的父亲。
她找了两个条件还不错地去给肚子里的孩子当父亲,可一个给她钱让她打掉,她追到海边的灯展,却遭到了羞辱,还差点让岑西沉发现实情。
而另一个则不承认还与她断了联系。
最后她选择了让岑西沉当接盘侠,一是因为岑西沉的物质条件确是不错,还有就是因为岑西沉听她的话,可是这个榆木疙瘩却始终不肯碰她。
苏婉想到这儿,一股火辣辣的羞耻感从脸颊一直烧到脚底,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面前卖弄风骚。
“岑西沉,你装什么纯情圣人?你敢说这些日子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敢说我们之间只是‘纯洁’的友谊?”
苏婉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直戳岑西沉的心窝。
“还只是‘妹妹’?真是笑死人了!为了维持你那虚伪的善良形象,你真是煞费苦心啊!为了所谓的‘妹妹’和‘纯洁友谊’能逼走了未婚妻?你装什么情圣啊!我若是沈栀栀,我早走了!”
苏婉冷笑一声,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狠狠剜了岑西沉一眼,摔门而去。
岑西沉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苏婉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他痛苦地抱住头,懊悔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交了一个红颜知己,平时只是帮一帮苏婉而已,他真的没有想过去背叛沈栀栀,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现在的岑西沉迫切地想要见到沈栀栀,向她解释清楚这一切,他真的和苏婉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冲出了家门。
他要去找沈栀栀,现在就去!
一路风驰电掣,岑西沉站在了沈栀栀的公司楼下。
周围很安静,办公楼里一片黑暗,寒风吹的他打了个寒颤,他要等到天亮有人上班,去打听沈栀栀的下落。
14
自从沈清辞表白后,沈栀栀每次见到他都有些无所适从,却又忍不住被他吸引。
沈清辞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出现在她身边,逗她开心,陪她聊天,像冬日暖阳般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沈栀栀渐渐从上一段感情的伤痛中走了出来,也开始对沈清辞产生好感,但要立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对她来说还是需要时间的。
今天,他们约好一起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沈清辞说一定要过来接她。
一阵敲门声过后,沈栀栀打开门,没有看到沈清辞,却看到一张憔悴狼狈的脸——岑西沉。
他一把抱住沈栀栀,语无伦次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和悔恨。
“栀栀,我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栀栀用力推开他,眼神冰冷,“岑西沉,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你放尊重一点。”
岑西沉踉跄后退一步,眼神充满了痛苦和乞求。
“栀栀,你听我解释,我和苏婉真的什么都没有!都是她......”
“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沈栀栀冷冷地打断他,转身想要关上门。
岑西沉眼疾手快地拽住门框,不肯松手。
“栀栀,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栀栀,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沈清辞几步走到沈栀栀身边,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如炬地盯着岑西沉,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岑西沉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指着沈清辞,声音颤抖:“栀栀,他是谁?你......你们......”
沈栀栀毫不犹豫地抓起沈清辞的手,十指相扣,眼神坚定。
“岑西沉,我再说一遍,我们已经结束了。这位是沈清辞,我的男朋友。”
沈清辞顺势将沈栀栀揽入怀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对着岑西沉微微颔首,宣示主权意味十足。
“岑先生,你好。”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栀栀竟然有新男朋友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他看来,沈栀栀是在故意气他,只不过在为之前的事报复自己。
“栀栀,别闹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不可能这么快就......”
“岑西沉,”沈栀栀打断他的自欺欺人,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现在,请你离开。”
岑西沉还想继续纠缠,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西沉哥哥......”
他猛地回头,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复杂。
15
苏婉款款走来,眼眶微红,“西沉,对不起,那天晚上......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岑西沉脸色一变,冷声斥责苏婉:“你闭嘴?你还有脸提?”
苏婉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楚楚可怜地看着岑西沉。
“那些话,我是一时气急才说的,不是真心的......”
说着她偷偷瞄了一眼沈栀栀,露出委屈的表情,“而且,你若不是对我......我怎么会说那样难听的话呀?”
苏婉说半句留半句的话,让人浮想联翩。
岑西沉急忙看向沈栀栀,慌乱解释:“栀栀,你听我解释,我和她什么都没有!那天晚上......都是她......我们什么都没做。”
他支支吾吾,却怎么也解释不清,越描越黑。
苏婉闻言,脸色骤变,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没想到岑西沉竟然如此毫不留情地撇清关系,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
沈栀栀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只觉得可笑至极。
她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岑西沉,你与苏婉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若是想打情骂俏,麻烦换一个地方。”
沈清辞看着岑西沉的眼神充满玩味,他语气带着一丝讥讽:“岑先生,做人要有担当,敢做不敢当,可不像是个男人啊。人家苏小姐都追你到这里来了,你也不能太绝情啊!”
苏婉眼珠一转,柔弱地说道:“栀栀姐,我知道你生西沉哥哥的气,可这也不能怨西沉哥哥啊,你突然逃婚,大家都以为你和谁跑了,而且你还和其他男的......”
为等沈栀栀说话,沈清辞眼神一凛,语气犀利:“苏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我可是要告你诽谤的。”
沈栀栀看着苏婉冷笑一声,说道:“苏婉,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不知廉耻吗?我为什么不和岑西沉结婚,你心里没点逼数吗?至于我和谁在一起,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苏婉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栀栀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
她转头轻轻拉着岑西沉的衣服,“西沉哥哥,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岑西沉看着哭泣的苏婉,又看着一脸冷漠的沈栀栀,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他突然抓起沈栀栀的手,想拉她走,“栀栀,我们先回去再说。”
沈清辞眼疾手快,扣住岑西沉的手腕,力道惊人。
“岑先生,放开你的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沈栀栀甩开岑西沉的手,厌恶地擦了擦被触碰的地方。
“岑西沉,我再说一次,我与你没有关系了,离我远点!”
她转头看向沈清辞,语气柔和下来:“我们走吧,沈总。”
沈清辞微微一笑,绅士地伸出手,沈栀栀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两人十指相扣,转身离开。
岑西沉看着两人背影,心里涌上烦躁。
他下意识抬脚想追,却被身后动静打断。
“西沉哥哥......”一声虚弱低吟传来,伴随着重物倒地声。
岑西沉回头,苏婉倒在地上,似乎晕过去了。
他脚步一顿,不知道是去追沈栀栀还是去扶倒在地上的苏婉。
16
沈栀栀回头看了眼岑西沉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禁冷笑一声,牵着沈清辞的手,毫不留恋地离开。
岑西沉想要追上沈栀栀,但苏婉的虚弱让他无法置之不理。
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拨打120,手却在空中停顿,目光追随着沈栀栀和沈清辞渐渐远去的背影,内心却无比烦躁。
急救电话拨出去后,说明地址,他便急忙挂断,转身继续追去。
等他终于追出去,早已不见两人的踪影。
他停下脚步,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心中只剩下懊悔刚刚的犹豫。
另一边,沈栀栀和沈清辞并肩走在街头,气氛有些微妙。
沈清辞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栀栀,我知道你刚刚说我是你男朋友,是为了气岑西沉。”
他停了一下,深情地看着沈栀栀,“我会等,等到你真正爱上我的那一天。”
沈栀栀抬起头,看了沈清辞一眼,心中涌现出阵阵温暖。
她轻轻握住沈清辞的手,“沈清辞,你听我说。我并不是在说气话。”
沈清辞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为了岑西沉放弃你,那太不值了。”她轻轻一笑,“沈清辞,我们试试吧。”
他反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沈清辞为沈栀栀打开车门,后又细心地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车子出发后,沈清辞偷偷瞄了眼沈栀栀,“对了,栀栀,有件事你别生气。苏婉其实是我在得知岑西沉来后,让人告诉了她岑西沉的位置,她才过来的。我想这样岑西沉被苏婉缠着就没有时间骚扰你了。”
沈栀栀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
她轻轻拍了拍沈清辞的手,“谢谢你。”
沈清辞笑了笑,眼神中满是宠溺。
另一边,装病的苏婉,在岑西沉扔下她去追沈栀栀的时候就“醒了”,心里不禁暗骂岑西沉蠢货,沈栀栀不要脸。
她既然已经来到鹏城了,那就必须要把岑西沉带回去,否则她在岑西沉身上花费的时间就白浪费了。
她想了想,不觉露出一抹得意地笑,拿出手机,拨通了岑母的电话。
没多久,正在后悔没有追上沈栀栀的岑西沉接到了苏婉的电话。
“哥哥......”电话中苏婉的声音虚弱无比。
他这才想起苏婉之前“昏迷”了,忙关切地问:“婉婉,你怎么样?”
“我没事了,哥哥,你听我说......”
她顿了顿,带着哭腔继续说:“刚刚伯母打电话过来,说她胸口疼,然后......然后就......”苏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哽咽。
岑西沉一听岑母病了,顿时慌了神,“我妈怎么了?你说清楚啊!”
苏婉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几句岑母“病重”的症状,他顾不上多想,立刻与苏婉一起改签了最早回京北的航班。
17
岑西沉下了飞机和苏婉直冲医院。
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病房,却看到母亲正悠闲地喝着茶,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他愣在原地,一股被愚弄的怒火从心底窜起。
“妈,你没事?”
岑母看到儿子,立刻换上一副虚弱的表情,捂着胸口,“哎哟,西沉,你回来了?妈这胸口疼得厉害,幸亏婉婉及时让人把我送到了医院。”
苏婉适时地红了眼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伯母,你现在好些了吗?听到你生病,可把我们吓坏了。”
岑西沉看看母亲红润的脸色,再看看苏婉做作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骗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妈,你为什么要骗我?”
岑母放下茶杯,脸色一沉,“西沉,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看看你,为了那个沈栀栀,连家都不要了!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对我的?”
苏婉也赶紧劝岑西沉,“西沉哥哥,伯母都是为了你好,你别这样。”
说着她又看向岑母,一脸关切,“伯母,你别生气,西沉哥哥就是心情不太好,毕竟西沉哥哥看见栀栀姐和别的男人混到一起了,我想栀栀姐她......”
“什么?”岑母打断苏婉的话,“腾”地站了起来,怒道:“敢情沈栀栀是找了野男人才逃婚的!他们家还好意思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我找他们去!”
说着她开始穿衣服,打算去找沈栀栀的父母算账。
岑西沉再也忍不住,怒吼道:“够了!你们闹够没有!”
岑母和苏婉被岑西沉吓了一跳,一时愣在那里。
岑西沉脸色阴沉,拿出手机想联系沈栀栀解释,却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反应过来的岑母叫住他,“你要去哪?”
“去鹏城,去找栀栀!”
“你不能去!”岑母提高了音量,“你要是敢去找她,我就死给你看!”
苏婉也跟着劝道:“西沉哥哥,阿姨身体不好,你就别再气她了。栀栀姐她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我和栀栀的事不用你管!”岑西沉语气强硬,转身准备离开。
苏婉见状突然“晕倒”在了地上。
岑母立刻大喊:“岑西沉!你看看你把苏婉都吓成什么样了!你想让我们都去死不成?!”
岑西沉脚步一顿,看着倒在地上的苏婉,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母亲,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妈,苏婉,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岑母怒道:“是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了一个贱货,你魂都丢了!”
岑西沉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像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他一把抓起苏婉的衣领摇晃着。
“晕晕晕!你就知道晕!你给我起来!要不是你,栀栀怎么会离开我?是不是你跟栀栀说什么了?”
装晕的苏婉这回差点真晕了。
她装作“悠悠转醒”,推开岑西沉的手,“虚弱”地缓缓起身,泪眼婆娑。
“西沉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只是关心你,关心伯母......”
“关心我?关心我妈?”岑西沉冷笑一声,“你所谓的关心,就是编造我妈病危的谎言把我骗回来?就是在我面前装柔弱,博取同情?”
岑母见状,连忙上前劝道:“西沉,你别误会苏婉,她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岑西沉打断母亲的话,“她要是真有‘好心’,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挑拨我和栀栀的关系!要不是因为你,栀栀会离开我吗?”他越说越激动,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苏婉。
苏婉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捂,指尖却触到了一片温热的黏腻。
她惊恐地摊开手掌,鲜红的血迹刺痛了她的双眼。
“血......”她的声音颤抖着。
岑西沉和岑母也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苏婉身下那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18
鲜红的血迹在地板上蔓延开来,苏婉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虚弱地伸吟着。
岑西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原本的怒火瞬间被惊恐取代。
他明明只是轻轻推了一下苏婉,怎么就摔出血来了?
岑母更是吓得六神无主,指着苏婉颤抖着喊:“血......西沉,血!快叫大夫!”
岑西沉这才如梦初醒,一把抱起苏婉就往外冲。
岑母紧随其后,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
看着苏婉的情况,她心里或多或少也猜到了苏婉是怀孕流产了。
她有些埋怨的看眼自己的儿子,不明白苏婉都怀孕了,他怎么还一心要找沈栀栀。
岑西沉和岑母焦急地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苏婉被推了出来,送到了病房。
“孩子没保住。”跟着过来的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病人身体本来就弱,加上流产大出血,子宫不得不切除。这次手术对她打击很大,需要好好休养。”
“孩子......没了?”岑西沉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根本没碰过苏婉,哪来的孩子?
岑母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我的孙子啊......”她悲痛欲绝,完全没注意到岑西沉脸上的震惊和疑惑。
在她看来,苏婉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岑西沉的,现在孩子没了,她把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沈栀栀身上。
“都是沈栀栀那个贱货!要不是她,婉婉怎么会…”
此时的岑西沉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岑母说了什么。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苏婉,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他猛地想起苏婉之前一直声称自己有心脏病。
“医生,”他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医生,“苏婉的心脏怎么样?”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内心深处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医生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岑西沉。
“心脏?病人的心脏怎么了?”
岑西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她是不是有心脏病,很严重的那种。”
医生皱了皱眉,翻了翻手中的病历,然后抬起头,语气肯定地说道:“根据我们的检查结果,苏小姐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非常健康。”
“什么?!”岑西沉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
没有心脏病?
那她之前所有的柔弱,所有的晕倒,所有的......都是装的?
他猛地转头看向病床上虚弱的苏婉,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苏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西沉哥哥......”她虚弱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好难受......”
岑西沉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显得格外刺耳。
“你......”岑西沉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你骗我......”
“你骗我!”他怒吼一声,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充满了痛苦。
他一把抓住苏婉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竟然骗我!你说的那些心脏病,那些晕倒,都是假的!你一直在装!”
19
苏婉被他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
她想要挣扎,却被岑西沉牢牢地禁锢着,动弹不得。
“西沉哥哥......你弄疼我了......”她虚弱地呻吟着,试图唤起岑西沉的怜悯。
“疼?你还有脸喊疼!”岑西沉想到沈栀栀,心如刀绞。
他冷笑一声,“你装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栀栀有多疼?你一次又一次地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没有想过她有多难过?”他每说一句,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苏婉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更加惨白。
“我......我没有......”苏婉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岑西沉的眼睛。
“没有?”岑西沉猛地松开她的肩膀,苏婉无力地倒在病床上。
他指着她,怒吼道:“你敢说你没有?你敢说你没有故意在栀栀面前晕倒?你敢说你没有在她面前装柔弱博取我的同情?”
苏婉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我......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我有什么错......”
“爱我?”岑西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
“你所谓的爱,就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栀栀?就是用谎言和欺骗来得到我?”
苏婉的脸色彻底变了,她不再伪装,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沈栀栀,沈栀栀,又是沈栀栀!”苏婉突然歇斯底里地喊起来,“我就是要得到你!我就是要让她离开你!凭什么她可以拥有你?”
“就凭她是真心爱我!”岑西沉怒吼着。
苏婉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岑西沉嘲讽:“哈哈哈......对,沈栀栀以前是爱你,可你对沈栀栀都做了什么?现在你装作一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呸!真不要脸!”
“你,你......”岑西沉怒目圆睁指着苏婉,气得浑身颤抖。
“你什么你!”苏婉继续嘲讽着岑西沉,“你敢说我每次装病你都不知道?你只要得不到就是好的,先前讨好我,现在想讨好沈栀栀,你就是个贱骨头!我要是沈栀栀我早就踹了你了!”
“啊!我他妈弄死你!”
岑西沉怒吼一声,伸手就掐住了苏婉的脖子。
云里雾里愣在那的岑母终于反应过来,和医护人员一起把岑西沉拉出病房。
刚刚流产切除子宫的苏婉,这回是真的晕了过去,再次送进了急救室。
等到苏婉再次醒来以后,直接报了警,告岑西沉打她,害她流产,子宫被切除,还在病房内差点杀了她。
岑西沉被刑拘。
几天后,身体好转的苏婉去看岑西沉。
只见岑西沉头发凌乱,一脸胡茬,整个人颓废不堪。
他在看到苏婉后,双眼变得通红寒声说道:“你设计陷害栀栀,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就是见不得栀栀好!”
“没错!我就是见不得她好!”
苏婉面目狰狞,“我喜欢的,我爱的,她凭什么跟我争抢?”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岑西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感到无比陌生,“你所谓的爱,就是自私的占有!”
“占有又怎么样!”苏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现在子宫都没了!都是因为你!你必须对我负责!”
“负责?”岑西沉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我对你负责?孩子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要对你负责?!”
“就凭你害我失去了一切!”苏婉怨恨地说道,“所以我要你娶我!你必须娶我!”
“娶你?做梦!呸!”岑西沉“啐”了一口。
苏婉轻笑一声:“你推我,害我流产,子宫被切除,在医院你还差点掐死我,你抵赖不掉的。”
继而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威胁。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娶我,要么,你给我一大笔钱,就当是青春损失费。否则......”她顿了顿,眼神冰冷,“你就等着踩缝纫机吧!”
“你做梦!”岑西沉怒不可遏,“我宁愿坐牢,也不会让你捞到半点便宜!”
苏婉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是吗?你可要想清楚了。牢里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到时候,你心爱的沈栀栀,恐怕就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了哦。”
岑西沉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很想冲上去撕碎苏婉那张虚伪的脸,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20
岑西沉没想到那个曾经柔弱的邻家妹妹会变得如此狠毒。因为这件事他在公司的职位也岌岌可危。
岑西沉父母得知此事后,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岑父大骂岑西沉不争气,活该被抓。
他不明白,本来应该是他儿子结婚的喜事,现在婚礼黄了让他在亲友面前丢尽了面子不说,儿子还被抓了起来,气得他血压飙升。
他指着哭哭啼啼的岑母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西沉都快和沈栀栀结婚了,你还带着苏婉去气沈栀栀!这下好了吧?沈栀栀跑了,你儿子也进去了!这回我看你还说不说苏婉好了?”
岑母一听,立刻对岑父吼了起来:“当初你干什么去了?苏婉在儿子身边你不也什么都没说吗?现在到来充好人!当时我不就是想用苏婉压一压沈栀栀的气焰吗?谁知道苏婉是这种人!以前她也不这样啊!”
岑父叹了口气:“讨债的,都是来讨债的!都是你儿子干的好事,你自己解决吧!”
岑母又哭闹了一会儿,虽然也生气,但更担心岑西沉真的坐牢,那样她儿子的前程就全毁了,只能低声下气地去求苏婉。
“多少钱,你才肯放过西沉?”
苏婉轻蔑一笑,狮子大开口:“不多,就这个数。”她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
岑母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简直是抢劫!
但她更害怕儿子坐牢,只能忍痛答应。
她把沈家退回来的彩礼钱,加上她和岑西沉所有的存款才勉强够100万。
她一边给钱,一边在心里骂苏婉是“吸血鬼”。
苏婉拿到钱后,得意扬扬地离开了。
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这笔钱财,就被早盯上她的人贩子迷晕,带走了。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异国,护照被撕毁,彻底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岑西沉被释放后,第一时间就赶往鹏城去找沈栀栀。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栀栀,有好多的话要对沈栀栀说。
他要告诉沈栀栀他错了,他后悔了,他最爱的人就是沈栀栀。他会祈求她的原谅,之后一起完成他们的婚礼。
在沈栀栀的公司楼下等了整整一天,岑西沉终于在傍晚时分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栀栀!”岑西沉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激动地冲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
沈栀栀却轻巧地侧身躲过,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岑先生,有事吗?”
21
岑西沉愣住了,他没想到沈栀栀会用如此冷漠的语气和他说话。
“栀栀,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他语气卑微。
沈栀栀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而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栀栀,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岑西沉不死心,追了上去。
沈栀栀再次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岑西沉,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栀栀......”岑西沉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栀栀打断。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说完,她绕过岑西沉,走向不远处停的一辆车旁。
车门打开,沈清辞从车上下来,体贴地为她打开车门,“累了吧?先上车休息一下。”
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岑西沉身上,对着一脸狼狈的岑西沉嘲讽一笑。
沈栀栀微微一笑,坐进了车里,与沈清辞一起离开。
岑西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缓缓驶离,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他从头到脚都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想要追上去,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车上,沈清辞递给沈栀栀一杯温热的牛奶,“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儿,饿不饿?”
“还好。”沈栀栀接过牛奶,小口地喝着。
沈清辞转头对她说道:“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阿姨提前准备好。”
她想了想:“嗯......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沈清辞宠溺地笑了笑:“好,今晚我给你做。”
“对了,明天......”沈清辞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栀栀恬静的脸上,柔声道:“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父母吧。”
沈栀栀握着牛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轻轻点了点头。
沈清辞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别紧张,我爸妈都很喜欢你。他们都说是我这个傻小子有福了才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
她不由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她能与沈清辞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第二天,沈栀栀与沈父沈母见面,就如沈清辞说的那样,他们很喜欢她。沈母恨不得把家底都掏出了送给她,更是说以后沈清辞才是他们的女婿,沈清辞要敢欺负她就把沈清辞赶出家门。
而另一边的岑西沉并没有放弃,他每天都会出现在沈栀栀的公司楼下,风雨无阻。
送花、送礼物、写情书,他甚至当众下跪,祈求沈栀栀的原谅。
然而,沈栀栀对他始终视若无睹,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
“栀栀,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我们七年的感情,难道你真的说忘就忘?”岑西沉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
沈栀栀甚至懒得看他一眼,直接上了沈清辞的车。
看着扬长而去的沈栀栀和沈清辞,岑西沉苦涩不已。他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他不信沈栀栀会对他没有感情。
一定是这次沈栀栀太生气了,所以才这样对他。
“栀栀,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说完,他转身离开,身影萧瑟。
22
几天后,岑西沉离开了鹏城。
临走前,他给沈栀栀发了一条短信:“栀栀,等着我。”
沈栀栀看了眼短信,手指轻划,再次拉黑删除。
岑西沉离开后,沈栀栀的生活仿佛按下了加速键,一路狂飙。
“准备好了吗?”沈清辞温柔的声音在沈栀栀耳边响起。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走吧,回家。”沈清辞指的是,沈栀栀原来的城市京北。
回到那里举办她与沈清辞的订婚典礼。
订婚宴上,沈栀栀一袭香槟色礼服,高贵优雅。
沈清辞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他更加英俊挺拔。此时他的眼中只有沈栀栀一人。
“栀栀,你真美。”沈清辞轻声说道,语气满是宠溺。
沈栀栀微微一笑,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心中暖意融融。
沈清辞温柔地为她擦拭嘴角的酒渍,还会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逗得她眉眼弯弯。
众人纷纷为他们二人送上祝福,这期间沈清辞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曾离开她身边半步。
而此刻,在酒店大门外,岑西沉却被保安拦住。
“先生,没有请柬不能进去。”
岑西沉急得满头大汗,他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沈栀栀在这里订婚的消息,如今却被拦在外面。
“我是沈栀栀的朋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保安不为所动,“先生,请您出示请柬。”
岑西沉透过酒店大门,看到了宴会厅内的情景。
沈栀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沈清辞温柔地注视着她,两人十指相扣,画面温馨而甜蜜。
这场景,与当初他和沈栀栀订婚时的场景何其相似,只是他当时为了苏婉扔下她一人走了。
而如今,站在她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另一个男人。
岑西沉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沈栀栀一次次的伤害,想起沈栀栀的无助和绝望,不由红了眼眶。
他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倒流,让他有机会重新选择,他绝对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一定会守在她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离开。
他对着里面撕心裂肺地大喊着:“栀栀!栀栀!......”
然而,他的声音淹没在热闹的音乐声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岑西沉颓然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酒店大门。
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眼泪不断地流下,他喃喃自语着:“栀栀,栀栀......我才是你的未婚夫啊......”
直到订婚宴结束,有一个人来到了他的面前,却不是沈栀栀而是沈清辞。
“岑西沉,”沈清辞的声音冰冷刺骨,“你忘了自己当初怎么对栀栀的吗?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她面前?赶紧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岑西沉涨红了脸,上前一把抓住沈清辞的衣领,愤怒地咆哮:“我和栀栀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你不会懂我们之间的感情的,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
沈清辞冷笑一声:“栀栀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很快就会是我老婆。”
他用力地将岑西沉推开,“你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岑西沉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
他无力地捶打着地面,绝望和悔恨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崩溃。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岑西沉的眼睛一亮,迅速接起电话。
挂断电话后的岑西沉一脸兴奋,他爬起来得意地看着沈清辞:“订婚了又怎样?我还与栀栀订过婚呢!栀栀不过是一时生我的气,我们可是有七年的感情!你等着,栀栀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的!”
说着,他急匆匆地大步离开。
23
订婚之后,很长时间岑西沉未曾出现。
这天,沈清辞陪着沈栀栀去试定制的婚纱。
洁白的婚纱包裹着沈栀栀玲珑有致的身躯,轻盈的头纱下,是她精致的面容,幸福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
沈清辞站在一旁,目光追随着她,眼中满是痴迷。
“栀栀,你真美。”他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栀栀脸颊微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就会贫嘴。”
“哪有贫嘴,我说的是实话,”
沈清辞上前一步,轻轻撩起她耳边垂落的发丝。
“每一套婚纱你都穿得这么好看,要不全部都留下好不好?”
沈栀栀被他逗笑了,心里甜滋滋的。
“栀栀!”
突然,一道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岑西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店门口,一脸焦急。
沈栀栀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锁。
“你怎么又来了?”她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栀栀,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吧!”岑西沉哀求道。
沈清辞上前一步,将沈栀栀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向岑西沉:“岑西沉,你闹够了没有?栀栀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离开!”
“你算什么东西!”岑西沉嫉妒得发狂,“栀栀是我的未婚妻!”
“曾经是。”沈栀栀冷冷地打断他,“现在不是了。而且,”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我和你之间,早就结束了。我现在爱的人是沈清辞,我和他很快就要结婚了,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不,栀栀,你听我解释......”岑西沉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清辞打断。
“没什么好解释的。”沈清辞语气强硬:“你是自己滚?还是让人扔你出去?”
“你......”岑西沉恼羞成怒,他怒吼着:“你算什么个东西?我和沈栀栀在一个被窝睡了这么多年,早就......”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不等沈清辞有所反应,沈栀栀猛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岑西沉一个耳光。
“岑西沉!”沈栀栀的声音颤抖着:“你给我听清楚,我沈栀栀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现在,立刻,马上滚!永远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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