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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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凭什么辞退我儿子？才干了两个月！"
我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怒气冲冲地拍在桌上。
坐在办公桌后的年轻人抬起头，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王……王总？！"他腾地站起来，脸上闪过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愣住了。这张脸，有些眼熟。
"您……您怎么会……"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盯着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却一时对不上号。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低下去："王总，您还记得我吗？十年前，您的公司，您……您提拔过我。"
空气凝固了。
我的手还举在半空，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
当年那个在我办公室鞠躬感谢的小伙子，如今坐在这里，辞退了我的儿子。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01
周五晚上七点，我正在书房里摆弄紫砂壶，手机响了。
"爸，我被辞了。"儿子王磊的声音闷闷的。
我的手一抖，壶盖差点掉在地上："什么？！"
"公司说我不符合岗位要求，让我明天就别去了。"
"什么不符合？你才干了多久？"我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两个月。"王磊说，"试用期还没满呢。"
我把紫砂壶重重放在桌上："这什么破公司？说辞就辞？你等着，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挂了电话，我越想越气。
王磊今年三十岁，大学毕业后换了七八份工作，每份都干不长。这次这家互联网公司，还是托了朋友的朋友介绍进去的，我以为终于能稳定下来。
两个月，才两个月！
我王建国当了三十年企业家，在商圈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去年把公司交给了职业经理人，自己退居二线，但这口气我咽不下。
"老王，怎么了？"妻子端着水果进来。
"王磊被辞了。"我黑着脸说。
妻子叹了口气："又辞了？这孩子……"
"什么叫又辞了？"我打断她，"这次不是他的问题，是公司的问题！才两个月，连试用期都没满，凭什么辞退？"
妻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王磊是我们的独生子，从小娇生惯养。我忙着打拼事业，妻子一个人带孩子，难免宠溺了些。长大后，孩子没什么大出息，学习成绩一般，大学也就考了个普通二本。
毕业这几年，工作换了一份又一份。
每次我问他为什么离职，他总说是公司不好，同事难相处，领导有偏见。我也没多想，觉得年轻人多试试也正常。
但这次，我必须给他撑腰。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口气。
02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最好的西装，打上领带。
王磊看见我这身打扮，愣了一下："爸，你这是……"
"跟你去公司。"我说，"好好跟我说说，你们那老板是什么来路？"
"就一个年轻人，三十出头吧。"王磊说，"听说是自己创业起家的，公司做了五六年了。"
"三十出头？"我皱眉，"有什么背景吗？"
"不清楚。"王磊摇摇头，"平时也见不到他，就昨天人事通知我的时候，说是他亲自决定的。"
我冷笑一声："走，今天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年轻这么狂。"
九点半，我们到了王磊工作的那栋写字楼。
这是城南的一个创业园区，楼不算新，但地段还可以。电梯上到十二楼，玻璃门上印着公司名称——"创联科技有限公司"。
前台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看见我们进来，职业性地笑了笑："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找你们老板。"我直接说。
"请问您是？"
"我是王磊的父亲。"我指了指儿子，"他被你们公司辞退了，我来讨个说法。"
小姑娘的笑容僵了一下，看了看王磊，又看了看我："您稍等，我联系一下。"
她拿起电话，小声说了几句，然后抬头对我说："陈总让您稍等，他马上过来。"
"不用，我们自己去他办公室。"我说着就往里走。
"先生，您不能……"小姑娘想拦，但我已经推开了门。
办公区里坐着十几个员工，都是年轻人，看见我们进来，纷纷抬头。我扫视一圈，看到角落里有间独立的玻璃办公室，径直走了过去。
王磊跟在我身后，小声说："爸，要不算了吧……"
"算什么算？"我头也不回，"今天必须给你个交代。"
我推开那间办公室的门。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彻底愣住了。
03
办公桌后的年轻人猛地站起来，手中的钢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王总？！"
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眼睛瞪得很大，额头上瞬间渗出了汗珠。
我盯着他，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您……您怎么会……"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正要开口，他突然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很低："王总，您还记得我吗？十年前，您的公司，您……您提拔过我。"
脑子里轰的一声。
十年前？
我的公司？
提拔过他？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十年前，我的服装加工厂正在扩张，从小作坊做到了两百多人的规模。那时候招了一批年轻人，大多数是刚毕业的学生。
其中有个小伙子，叫陈晓峰。
他是专科毕业，应聘的是仓库管理员。面试那天，我正好路过，看见他一个人在仓库里整理货品，动作麻利，记录仔细。
我走过去跟他聊了几句，发现这小伙子脑子灵活，做事认真。当时我缺一个助理，就问他愿不愿意试试。
他愣了半天，然后猛地点头："愿意！谢谢王总！"
后来他跟了我两年，确实能干。采购、销售、客户维护，什么都能上手。
我本来想继续培养他，但两年后他突然提出要辞职。
"王总，我想自己出去闯闯。"他说，"您教了我很多，我想试试能不能做出点成绩。"
我没拦他。
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我还给了他一笔钱，算是支持他创业。
这一晃，十年过去了。
"陈晓峰……"我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是我。"他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王磊站在我身后，小声说："爸，你们认识啊？"
我回过神，看看陈晓峰，又看看儿子。
这什么情况？
当年那个在我手下干活的小伙子，如今成了辞退我儿子的老板？
陈晓峰深吸一口气，走过来，给我倒了杯水："王总，您请坐。王磊也坐。"
我坐下，脑子还有点懵。
"你……现在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我问。
"是。"陈晓峰点头，"离开您的公司后，我做了几年销售，攒了点钱，六年前开始创业。一开始就是个小工作室，这两年才做大一点。"
我打量着他。
西装笔挺，气质沉稳，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老板的样子。和当年那个毛头小伙子完全不同了。
"不错，很不错。"我点点头，心里涌起一丝欣慰。
但很快，我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
"那你为什么辞退我儿子？"我开门见山地问。
陈晓峰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04
陈晓峰看了看王磊，又看了看我，沉默了好一会儿。
"王总，您先听我说。"他终于开口。
"说。"我靠在椅背上，等着他的解释。
陈晓峰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笔记本。
"这是王磊这两个月的考勤记录。"他把笔记本递给我。
我接过来，翻开第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日期和时间，每一条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两个月，迟到二十三次，早退十七次。"陈晓峰说，"平均每周都有三四次。"
我的脸有些发热。
"还有工作完成情况。"陈晓峰指着笔记本的另一页，"交代的任务，完成率不到百分之五十。完成的那些，质量也不合格。"
我看着这些记录，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磊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看我。
"就因为这些？"我硬着头皮说，"年轻人谁没迟到早退过？再给他一次机会不行吗？"
"王总。"陈晓峰的语气变得严肃，"如果只是这些，我可以再给他机会。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
"但是什么？"我追问。
陈晓峰看了一眼王磊，王磊的脸色明显白了几分。
"王总，还有其他的事情。"陈晓峰说，"比较严重的事情。"
"什么事？"我的心提了起来。
陈晓峰沉默了。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们，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陈晓峰，你有话直说。"我开口，"我今天来，就是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陈晓峰转过身，看着我。
"王磊，你先出去。"他突然说。
"啊？"王磊愣了。
"出去！"我也开口了。
王磊看看我，又看看陈晓峰，最后还是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陈晓峰两个人。
05
"现在可以说了吧？"我盯着陈晓峰。
陈晓峰走回办公桌前，但没有坐下。
"王总，其实王磊的入职，我一开始就知道了。"他说，"看到简历上的名字，我就猜到可能是您的儿子。"
"后来确认后，我其实挺高兴的。"
"高兴？"我皱眉。
"对。"陈晓峰点头，"我想，这是个报答您的机会。您当年提拔我，现在您儿子到我公司来，我肯定要好好照顾。"
"那你为什么……"
"王总，您先听我说完。"陈晓峰打断我，"第一个月，我特意跟人事部打了招呼，让他们多关注王磊，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汇报。"
"人事经理跟我说，王磊的工作态度不太好，经常迟到早退，任务完成度也不高。我想着，可能是刚来不适应，就让他们再观察观察。"
"第二个月……"陈晓峰的语气变得沉重，"情况更严重了。"
"什么情况？"我问。
陈晓峰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
"这是公司几位员工的反映。"他把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快速浏览了一遍。
上面写着一些关于王磊的投诉，但都是简略的几句话，没有具体细节。
"约女同事吃饭被拒……"
"工作时间言行不当……"
"在公司群里发表不当言论……"
我看着这些，心里一沉。
"就这些？"我问。
"陈晓峰，当年要不是我，你还在仓库搬货！"我拍着桌子，"现在让你给我儿子一个机会，很难吗？"
陈晓峰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了很久。
"王总。"他突然开口，声音很平静，"您知道我为什么能从您公司的仓库工，干到今天这个位置吗？"
我一愣。
"因为您当年教我的第一句话——做人要有原则。"他站起身，走到保险柜前，"您的恩情，我记了十年。但有些事，我必须让您知道。"
他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
"其实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些东西给您看。"陈晓峰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但现在我觉得，作为父亲，您应该知道儿子在外面是什么样子。"
他把纸袋放在办公桌上，没有递给我。
"王总，这里面是一些证据。"他说，"关于王磊在公司的一些行为。"
"我收集这些，不是为了整他，而是要对其他员工负责。"
"现在您来了，我觉得这些东西，您应该看看。"
我盯着那个牛皮纸袋，心跳加速。
"里面是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您自己看吧。"陈晓峰说，"看完之后，您就明白我为什么要辞退王磊了。"
我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拿起那个纸袋。
感觉它很重，像一块石头压在手里。
我拿着那个牛皮纸袋，手在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打开之后，会看到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儿子。
但我必须看。
作为父亲，我必须知道真相。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打开纸袋。
我的手颤抖着撕开封口。
纸袋里是一沓照片和几份打印文件。
第一张照片映入眼帘的瞬间，我的呼吸停住了。
手里的纸袋滑落在地，照片散了一地。
我死死盯着那些画面，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背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浸透。
双手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却感觉不到疼。
整个人僵在那里，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