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文为虚构小说故事，地名人名均为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请知悉。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ICU门外，表弟拦住了我。
"表姐，把你的车卖了吧，手术费还差20万。"
我愣住："我才买了两年，还在还贷，你不是也有车吗？"
表弟冷笑："我那破车能值几个钱？你开的可是进口车，卖了正好够。"
"凭什么是我卖？"
"就凭我妈这些年对你有多好！"
表弟突然提高音量，"小时候谁给你买新衣服？谁管你吃喝？现在我妈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就不能出点血？"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攥紧了手里的包，指甲陷进掌心。
01
凌晨两点，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表姐，我妈出事了！脑出血，正在抢救！"表弟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慌乱又急切。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心跳瞬间加速。姑姑出事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丈夫李明也被惊醒了，看到我脸色煞白，立刻问："怎么了？"
"姑姑脑出血，在抢救。"我声音都在抖。
我们匆忙套上衣服。我连妆都没化，抓起包就往外跑。李明开车，一路闯了两个黄灯。车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我脑子里全是姑姑的样子——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女人，那个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的女人。
急诊大楼灯火通明，即使是凌晨，这里也人来人往。
表弟和姑父守在抢救室门口。表弟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看到我就扑过来："表姐，医生说要立即手术，说是大面积脑出血，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的腿一软，差点站不稳。
"费用呢？"李明扶住我，问道。
姑父递过来一张缴费单，手颤抖得厉害："医生说预计35万。我们已经交了15万，把家里能凑的都凑了，银行卡都刷空了，还差20万。"
我接过缴费单，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让人眩晕。什么检查费、手术费、麻醉费、ICU费用，加起来是一个天文数字。
抢救室的红灯还在闪烁，那种刺目的红色，像一把刀扎在心上。
表弟红着眼看着我："表姐，这次真的需要你帮忙。我想了所有办法，能借的都借了。亲戚那边，二舅家借了3万，三姨家借了2万，都是他们的养老钱。我自己的信用卡也刷爆了，还差20万，真的没办法了。"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李明在我耳边轻声说："咱家存款只有12万，车贷还有18万没还。这个月还要还房贷8000，加上车贷6000，压力很大。"
我点点头，心里开始盘算。12万，就算全拿出来，还差8万。这8万从哪来？
表嫂也赶来了，她眼睛也哭得红肿："表姐，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妈要是出事，这个家就散了。"
我看着她，想起表嫂平时对姑姑挺好的，经常买东西孝敬姑姑。
凌晨四点，姑姑终于脱离危险，但还在昏迷。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摘下口罩："家属在吗？"
我们全围了上去。
"病人情况很危险，脑部有大面积出血。"医生看着我们，"需要尽快安排手术，最好是今天下午就开始。如果拖延，会有严重后遗症，甚至可能成为植物人。"
表弟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我妈！"
医生点点头："我们会尽力。但你们必须尽快凑齐手术费，手术室那边不能一直空着。"
表弟一直在催促："表姐，钱的事怎么办？你能不能先借我20万？我保证以后一定还你。"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姑姑。她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呼吸机的管子插在口鼻，胸口随着机器的节奏一起一伏。这个曾经那么鲜活的女人，此刻虚弱得像一张纸。
思绪一下子飘回了童年。
02
我五岁那年，父母去南方打工。
那时候改革开放刚没几年，很多人都去沿海城市打工挣钱。
父母把我送到了姑姑家，说是暂住几个月，结果一住就是五年。
姑姑家在镇上，住的是老式筒子楼。
两室一厅，姑姑和姑父住大房间，我和表弟住小房间。
表弟比我小两岁，正是淘气的年纪。
但姑姑对我特别好，好到让表弟都嫉妒，好到让邻居都看不过去。
记得刚到姑姑家的第一个星期，姑姑带我去镇上的百货商场。
那时候镇上就这么一家像样的商场，卖的东西都是城里淘汰下来的款式，但对我们来说已经很时髦了。
姑姑给我买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还有一双小白鞋。
我穿上新衣服，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姑姑笑着说："我家丫头真漂亮。"
表弟也想要新衣服，姑姑从杂货摊上给他买了一件旧的蓝色外套，还是别人家孩子穿过的。
表弟当场就哭了，坐在地上撒泼："凭什么她穿新的，我穿旧的？我才是你儿子！"
姑姑瞪他一眼："丫头是客人，要好好待。你是男孩子，皮实，穿什么都行。"
表弟哭得更凶了，姑姑抬手就是一巴掌："再哭我揍你！"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姑姑对表弟那么凶。
每天吃饭，姑姑都会把肉夹到我碗里。那个年代肉很贵，姑姑一个月只买两次肉。
每次炖肉，姑姑都会说："丫头正长身体，要多吃点。"
表弟伸筷子去夹肉，就会被姑姑打手："你姐先吃，剩下的才轮到你。"
有一次，姑姑炖了红烧肉，香味飘满整个楼道。邻居王婶过来串门，看到姑姑把肉都夹给我，一块都不给表弟，忍不住说："你这当妈的，怎么对侄女比对亲儿子还亲？"
姑姑笑着说："丫头爹妈不在身边，我不疼她谁疼她？"
王婶摇摇头走了，临走还叹了口气。
表弟从小就不服气。他经常趁大人不在时欺负我，抢我的玩具，撕我的作业本，把我推倒在地。
有一次，他把我新买的文具盒扔到楼下的垃圾堆里。我哭着跟姑姑告状，姑姑二话不说，抄起扫帚就打他。表弟被打得在地上打滚，哭喊着："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姑姑一边打一边骂："你再敢欺负你姐，我打断你的腿！"
那一刻，我看到表弟眼里的恨意。那种恨意很深，像一口井，黑洞洞的，看不到底。
但那时候我还小，不懂这些。我只知道姑姑对我好，我要听姑姑的话。
我七岁那年上小学，姑姑每天早上都会给我煮鸡蛋，削苹果。表弟只能吃馒头就咸菜。表弟问姑姑："为什么我没有鸡蛋？"
姑姑说："你姐学习好，要补脑。"
其实那时候我成绩一般，经常考七八十分。但姑姑总是夸我聪明，说我以后一定能考上大学。
每次开家长会，姑姑都打扮得整整齐齐去参加。她会告诉老师："这是我侄女，我当她亲闺女养。老师你多费心，该打该罚都行。"
老师都夸姑姑："现在这年头，能把侄女当亲闺女养的人不多了。"
姑姑听了很高兴，回家就给我做好吃的。
我十岁那年，父母终于在南方站稳了脚跟，把我接回了家。临走那天，姑姑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
"丫头，以后要常回来看姑姑。"她的眼泪落在我头发上，"姑姑舍不得你。"
我也哭了，紧紧抱着姑姑："姑姑，我会想你的。"
表弟站在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走的时候，他连再见都没说。
后来我才知道，我走后的那天晚上，表弟跟姑姑大吵了一架。他说："她终于走了，以后这个家还是我的。"
姑姑打了他一巴掌。
回到父母身边后，我和姑姑一直保持联系。每个周末我都会给姑姑打电话，告诉她学校里发生的事。姑姑总是很耐心地听，还会给我建议。
我上初中时，成绩突飞猛进，考上了市里最好的中学。姑姑听说后，专程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来看我，还给我带了一大包家乡的特产。
"姑姑就知道我家丫头有出息。"她摸着我的头，眼里全是骄傲。
我上大学那年，学费要两万，家里只凑了一万五。父母愁得睡不着觉，我也打算放弃，去打工挣钱。
就在这时，姑姑给我打来电话："丫头，学费的事姑姑帮你想办法。"
三天后，姑姑给我转了五万。
我惊呆了："姑姑，这钱......"
"是姑姑攒的。"她在电话里笑，"本来想着给你表弟娶媳妇用，但你上学更重要。你好好念书，别让姑姑失望。"
后来我才知道，那五万是姑姑攒了三年的钱。她在镇上的服装厂打工，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每天加班到深夜，一分一分攒下来的。
为了给我凑学费，姑姑把准备给表弟买房的钱都拿了出来。表弟知道后，又跟姑姑吵了一架，好几个月不跟姑姑说话。
这些年，我一直记着姑姑的恩情。毕业后找到工作，我第一个月工资就给姑姑买了一件羊绒大衣。姑姑舍不得穿，挂在衣柜里，每次视频都要给我看一眼："丫头送的，姑姑可宝贝了。"
逢年过节，我都会给姑姑包大红包。春节包三千，中秋包两千，姑姑生日包五千。姑姑总说太多了，但每次都收下，然后转手给表弟买东西。
姑姑六十大寿那年，我专程请假回去，还订了镇上最好的酒店，摆了十桌酒席。全镇的人都知道，姑姑有个出息的侄女。
表弟结婚时，我包了两万。按照当地习俗，外甥女包五千就够了，但我想着表弟是姑姑唯一的儿子，就多包了点。
结果表弟回礼的时候，只给了我五百。
当时我拿着那个薄薄的红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想着都是一家人，也就没计较。
表弟结婚半年后，找我借钱，说要做生意。我二话没说，转了五万给他。他说三个月就还，结果到现在三年了，一分都没还。
我问过他几次，他总说："表姐，再等等，手头紧。"
后来我就不好意思再问了。
03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刚到医院，表弟就把我拉到安全通道里。
"表姐，我想了一夜，只有一个办法。"他盯着我，眼睛里有种奇怪的坚定，"把你的车卖了。"
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卖车。"表弟说得很直接，"你那车能卖20万，正好够手术费。"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车还在还贷，而且每天上班都要用。你不是也买了车？为什么不卖你的？"
表弟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表姐，你明知道我车不值钱。我那车是国产的，15万买的，现在二手市场最多卖8万。你那车是进口的，当年30万买的，现在怎么也能卖20万。"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表弟打断我，"现在是救命要紧，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要不我先借你们钱？我手上有12万，全给你们。剩下的8万，你再想想办法？"
表弟急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借？借了你什么时候要我还？表姐，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打算要回去？那还说什么借不借的，直接给不就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表弟的脸涨得通红，"我妈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还在这跟我算计？你是不是忘了我妈这些年对你有多好？"
这时候，表嫂也走过来了。她抹着眼泪说："表姐，我知道你也有难处，但现在真的没办法了。你就把车卖了吧，就当帮帮我们。以后我和小军一定会记得你的好。"
姑父也跟了过来，苦着脸劝："丫头，你姑姑这辈子对你最好。小时候她对你比对小军还亲，现在到了你回报的时候了。卖个车怎么了？车没了还能再买，人要是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我感到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困难。
上午十点，亲戚们陆续赶来了。
二舅是第一个到的，他刚从外地赶回来，风尘仆仆。听说手术费的事，二舅直接找到我："丫头，听说你不愿意卖车？"
我解释："不是不愿意，是车还在还贷......"
"还什么贷！"
二舅一拍大腿，"你姑姑把你当亲闺女养，小时候你在她家吃住了五年，花了她多少钱？现在让你卖个车怎么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三姨也来了，她一来就哭："你姑姑当年对你多好，你都忘了？我记得有一年过年,她给你买了新衣服新鞋，自己的衣服都是补了又补的。现在你混得好了，就不认人了？"
四舅也跟着说："就是，人不能忘本。你看你表弟多孝顺，自己的15万都拿出来了，一分都没留。你呢？就舍不得一辆车？"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发现说什么都没用。
李明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叔叔阿姨，不是我们不想帮，是我们家也有困难。车贷还有18万没还完,每个月要还6000。房贷还要还8000，加起来一个月要还14000。我们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也就两万出头，除去日常开销，根本存不下钱。"
表弟冷笑："表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舍不得钱啊？这车是我表姐婚前买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这说什么话？"
表嫂也帮腔："就是，李明，你少在这挑拨。我们又不是要你的钱，是要我表姐的车。"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我，像一根根针扎在身上。
我感到脸上发烫，手心全是汗。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哑了。
二舅叹了口气："丫头，你让我们太失望了。"
三姨也摇头："养了个白眼狼。"
李明握住我的手，手心的温度传递过来，让我稍微平静了一点。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你自己决定，我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陪着你。"
我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
下午，表弟又来找我，这次他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表姐，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现在真的没办法了，我求遍了所有人，再也借不到钱了。你就帮帮我们吧，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他真的要跪下。
我赶紧扶住他："你别这样。"
"那你答应我？"表弟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咬咬牙，闭上眼睛："我...我回去跟我老公商量商量。"
"那你快点啊，医生说今天下午就要开始准备手术了。"表弟催促道。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医院。
04
夜里十点，我一个人在医院走廊徘徊。
李明去停车场挪车了，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昏黄的灯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姑姑躺在病床上。她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嘴唇毫无血色，呼吸机的管子插在她口鼻，发出有节奏的"呼哧呼哧"声。监护仪上的绿色波形一跳一跳的，记录着她微弱的生命体征。
我想起小时候，姑姑给我梳头发的样子。
那时候我头发很长，每天早上姑姑都会给我梳两个麻花辫。她的手很温柔，梳子一下一下滑过头发，动作轻柔得像怕弄疼我。她一边梳一边说："丫头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跟绸缎一样。"
我记得姑姑带我去游乐园。那是镇上唯一的一个小型游乐园，设施很简陋，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堂了。姑姑给我买了票，让我坐旋转木马。我骑在彩色的木马上，木马随着音乐上下起伏。姑姑在下面使劲挥手，脸上笑得像花一样。
我记得姑姑偷偷塞给我零花钱。每次都是十块二十块，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她把钱塞进我手心，小声说："买点好吃的，别告诉你表弟，他会不高兴。"
我记得姑姑在我生病时守了我一夜。那次我发高烧，烧到39度多。姑姑抱着我去卫生院打针,回来后整夜不睡，每隔半小时就给我量一次体温，用温毛巾给我擦身体降温。第二天早上我退烧了，姑姑却病倒了。
这些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像老电影一样，泛着温暖的黄色光晕。
我掏出车钥匙，放在手心。
这串钥匙我握了两年，每一个棱角都很熟悉。钥匙链上还挂着李明送我的小挂件，一个小小的四叶草，象征幸运。
这辆车是我毕业后攒了三年钱买的。
刚毕业那会儿，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月薪五千。扣掉房租一千、吃饭一千、交通费五百、日常开销五百，每个月能存下两千就不错了。
为了攒够首付，我开始疯狂加班。别人下班了去逛街看电影，我还坐在工位上改方案。周末别人约会旅游，我接私活做兼职。有时候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早上起来眼睛都睁不开。
三年时间，我攒了二十万。
提车那天，我坐在驾驶座上哭了。销售以为我是不舍得花钱，安慰我说："美女，车是消费品，早晚都要买的。"
她不知道，我哭不是因为心疼钱，而是因为终于实现了梦想。
我记得第一次开着车回老家，父母看到我的车，眼里全是骄傲。妈妈摸着车门说："我闺女有出息了。"
我记得第一次开车带姑姑去市里看病，姑姑坐在副驾驶上，小心翼翼地不敢乱动。她说："丫头，你这车真好，坐着真舒服。"
每个月还贷6000，对我和李明来说压力很大。我们为了还贷，两年没出去旅游过。朋友约我们去三亚，我们推说忙。同事组团去日本，我们说没时间。
但我从来不后悔买这辆车。它是我拼搏的象征，是我努力的见证。
每个周末，我都会认真洗车打蜡。我会用专门的清洁剂擦拭每一寸车身，用吸尘器清理座椅缝隙。李明笑我把车当儿子养，我说："这是我花钱买的，当然要好好对待。"
现在，要卖掉它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明发来的微信："老婆，我在停车场。你好好想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姑姑对你有恩，该还的还是要还。车没了，我们再努力挣，总能买回来。"
我看着这条微信，眼泪掉了下来。
我给李明回了一条："老公，谢谢你。"
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明天一早，就去二手车市场。
我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
就算心里再舍不得，姑姑的命更重要。
05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准备先去医院看完姑姑后，再去二手车市场。
李明开车送我去医院。车上我们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压抑。李明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指节都有些发白。我知道他也舍不得这辆车，但他没说什么。
到了医院，李明说："你先上去，我去停车。"
我点点头，拎着给姑姑买的营养品进了住院部大楼。
刚走到病房区的拐角处，就看见表弟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
他背对着我，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着手机。从背影看，他的身体有些紧绷，像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
我放慢了脚步，不想打扰他。
"放心，我表姐肯定会卖车的。"
表弟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走廊里很安静，他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停下了脚步。
"她那个性格，最容易被道德绑架。"
表弟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有种得意，有种胜利者的快感，"我昨天让所有亲戚都去劝她，她肯定扛不住。"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表弟压低了声音："什么20万？我跟你说实话，我妈的手术费根本用不了那么多。"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医保能报销一大半，自己付也就10万左右。"
表弟继续说，"我之前交的15万，其实只交了8万到医院，另外7万......"
他顿了一下，笑了："另外7万我交了新房的定金。"
我的手僵在半空，手里的营养品差点掉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