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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
“阿芙,阿月怀了身孕,我把她接进府,由你照顾一段日子。”
“把她接进府?”
高云芙不过二八芳华,却生得明眸齿白。
她身穿一件锦衣小褂,脖间带着一串南海白珠更显温雅高贵,从容优雅。
那双眼眸明亮透彻,似乎能看透人心。
苏宸点头,“对,就住在你隔壁,方便你夜里照顾。”
高云芙只觉荒谬,“我是首富嫡女,不是她的丫头。”
苏宸安抚道,“就这一次,你这么爱我,定会同意。”
高云芙虽是首富之女,可家中无权无势且是孤女。
她唯有攀附侯府,嫁给他才能保住家族声望。
所以,她没得选。
他笃定她不会拒绝,还因为她爱他入骨。
也舍不得这么多年倾心付出和唾手可得的世子夫人之位。
高云芙秀眉微蹙,“若是我已经嫁给你了,替你开枝散叶也是应该,但我现在还没入府你就让我伺候别的女人,你让府中人如何想我,阿月姑娘的名声岂不是毁了?”
她知晓阿月这个姑娘。
她屡破奇案,被皇上封为金牌女仵作,风光无极。
她曾羡慕阿月活得我行我素,可如今她怀孕为何要她亲自伺候?
高云芙心下一凉,看着眼前心虚的未婚夫,“你说实话,她腹内的孩子可是你的?”
苏宸并未正面回答,只是摸了摸鼻子,眼神闪烁,“是或者不是重要么?你反正最不缺银子,将养一个怀孕的妇人,也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高云芙冷笑一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并未大哭大闹,而是很平静地看着苏宸。
想她堂堂首富之女,新婚之前却被未婚夫告知他外面早已与别的女子珠胎暗结,还恬不知耻让她伺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刻,她对苏宸仅存的一点真心,也在这锥心的欺骗中消失殆尽。
“阿芙,此事是我对不起你,你别怪阿月,我实在是情难自禁。”
“好一个情难自禁,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被动接受所有?”
“阿芙,话不能这么说,我把她接进来也是你所希望的啊?”
她所希望?她又不是傻了疯了?
“你不是说喜欢有担当的男人,我把她接进府中不就是有担当的表现?”
苏宸这番狡辩之词,让高云芙忍不住想笑。
他对别的女人担当,那她呢,她又算得了什么?
她压低了怒火,挺直腰板,“若家里嫡子嫡女没出生,却先生了庶长子或庶长女,此事传出去只会让人耻笑,苏宸,你确定要这么做?”
苏宸摇头,“不是庶长子,我打算娶她为平妻,你们两人入府后身份不分高低。”
平妻,亏他说得出口!
高云芙忍住想掀桌的冲动,冷冷看向眼前这个虚伪无知的男人,“一府不容两个主母,你如此做把我高家脸面置于何地?”
“此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过门后你主内,阿月和我主外,她是皇上赐封的金牌仵作,日后是要去刑部述职的,她会助我在朝堂上谋一官半职,不会和你一样留恋纠缠内宅琐事,阿月是做大事的人。”
高云芙几乎被气笑了,“我明白了。”
苏宸欣喜不已,“你同意了?”
他就知晓高云芙没得选。
高云芙已经全然不想跟他废话,“时辰不早了,我要告辞了。”
“阿芙,这次我去江南给你带了很多绸缎和你想寻的药材,你定会喜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其实我还有一事……”
“一次说完。”
高云芙已经对这男人彻底心寒,也不屑于和他浪费唇舌。
“我记得你嫁妆内有一颗顶级千年人参,反正你也用不上,正好给阿月补身子。”
高云芙:“……”
她还没入府,就惦记她的嫁妆贴补外室?
侯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阿芙,我希望你过门能和阿月好好相处,她在乡野长大性子粗鄙,不比你懂规矩,你要多包容理解她。”苏宸仍在絮叨。
高云芙只是冷淡道,“时辰不早,我该回府了。”
“来人,把糕点和绸缎给小姐带回去。”
侍女送来了苏宸从江南带来的糕点和华丽绸缎。
而这些东西在高云芙眼中,那就是恶心的存在。
曾经她以为她和苏宸能这样相伴一生,如今才发现他早背叛了她,而她竟被人蒙在鼓中当了冤大头。
作为首富之女,爹爹从小便告诫她,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于是,她含笑接受了礼物。
可转手便让侍女把绸缎送去卖了,糕点则丢进池子喂鱼,物尽其用。
“小姐,这么好的料子为何要卖,留着多好?”
“留下添堵?”
“这是您大婚后准备穿的新衣服啊,咱们可不能被那个女人比下去。”
大婚?
没有什么大婚了。
既然苏宸背叛了她,她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
爹爹当年看中侯府不过是想强强联合。
如今侯府已经背弃诺言,既如此,她得另谋打算。
“春夏,派人去请姑母入府。”
她知晓侯府敢如此欺辱她,无非就是觉得她一个孤女好拿捏。
她爹前几年已经去世了,母亲也在一次意外中不知下落。
如今高家只剩她一个姑娘家艰难支撑门楣。
但——
她也不是只有侯府这一根高枝儿可以攀。
侯府正厅内,一片喜气洋洋。
侯爷和侯爷夫人端坐两旁,而苏宸则站在母亲旁,一脸洋洋自得。
“宸儿,你确定高云芙已经同意平妻一事?可别出什么岔子惹人笑话。”
侯爷夫人心中有她的盘算。
高家是天下第一首富,谁娶了高云芙,谁就有花不完的银子。
这个儿媳妇她要定了,可阿月她也想要。
阿月本是她故友之女。
虽然出身不好,可她靠着自己的本事成了金牌女仵作,深得皇上赏识。
一边是家财万贯的高家,一边是能为侯府光耀门楣的阿月。
这两儿媳她都满意,可她也担心高云芙会不同意。
“娘,她没得选,高云芙只是一个孤女,哪怕她手握百万家产,可还是要靠我们侯府才能庇护高家,她不嫁给我,嫁给谁?”
“宸儿言之有理,不过你可要好好哄着,婚期快到了,别出什么岔子,等成亲后就让高云芙替你舅舅把赌债还了,母亲前几日看中了一栋宅子,想送给你祖母当生辰礼物。”
“娘你就放心吧,高云芙喜欢我,非我不嫁,日后高家的银子就是我们侯府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高云芙她敢不同意?”
“还是我儿厉害,能拿捏那丫头,只要你娶了她,那就等于有了天下财富,日后定有不少人巴结我们,看谁还敢小瞧侯府?”
高府正厅。
“云芙你疯了,你知晓你在胡言什么?”
姑母是她父亲那边的远亲,也是晋王府唯一的女管家,深得太妃喜欢。
“求您帮我,侯府忘恩负义,云芙不愿再嫁!”
“可晋王克死了四个未婚妻,你这么做,不是自寻死路么。”
前几日,她听闻晋王府出告示要为晋王娶亲,可无人敢去高攀这门婚事。
只因传闻晋王不仅克妻还是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之人,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而他的四个未婚妻也都在新婚之夜惨死。
此等高门府邸,就是有心,也没胆。
“姑母,高家只剩我一个,我要为大局考虑,请你成全,况且,谁说嫁入王府就得被克死?”
姑母犹疑道,“此话怎讲?”
高云芙凑过去在姑母耳边耳语几句,随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浅笑。
次日,晋王府内。
一大早,高云芙就由姑母引荐,面见太妃娘娘。
太妃见高家千金竟主动前来王府结亲,这让她多少有些好奇。
她知晓高云芙马上要嫁到侯府,怎突然想换亲?
“高云芙,据本妃所知你和侯府世子有婚约在身,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想嫁王爷?”
太妃端庄威严,自从高云芙进门她的目光就没移开过她身上,这丫头长得极好气质高贵,虽是商户女,可好歹手握百万家财,配她家儿子也是配得起的。
“启禀太妃娘娘,世子忘恩负义想把外室怀孕女接进侯府与我平妻,世子既变心,民女也心死,如今自愿嫁入王府伺候王爷,生死相依。”
太妃闻言对她有了一丝同情,“原来如此,没料到香屋藏娇竟成了一句笑谈。”
当年香屋藏娇可是全京城都传遍了。
而如今,外室女想嫁入侯府,正主黯然悔婚。
男人的承诺就和断弦的风筝一样,握不住不如扬了它。
“还请王妃成全。”
“你可知晓王爷情况?”
高云芙很清楚以自己身份入晋王府还不够资格。
哪怕她是首富之女,没有了父亲母亲她就是一介孤女。
在这高门府邸吃人的地方,孤女注定被人欺凌。
可她偏不信命,她要为自己谋一个强强联手之地。
虽然夫君不怎样,可王府无论在地位和影响之上都远远高于侯府。
算起来,王府和侯府还是远亲。
“民女略知一二。”
“为了怕你后悔,本妃让人带你去见见王爷,若你看了王爷情况还想嫁进来,本妃便着手为你们准备大婚。”
这是高云芙和晋王萧凛舜第一次见面……
隔着一道薄薄屏风,高云芙依稀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他安静躺着,面容枯瘦,双眸紧紧闭上好似死了一般,若不是看他胸前还在起伏出气,她真以为床榻上躺的是一具尸体。
姑母带她出去后还想试图阻止,“他就是王爷,瘫了多年早就废了,你确定还要嫁进来?”
高云芙没有回答姑母的话,而是去见了太妃表示她愿嫁给王爷,而太妃则同情的看着她,多好的姑娘啊,若她能嫁入王府也算圆了她的心愿。
可一想到那些大婚惨死的女子,她便心有余悸。
希望德昌法师预言成真,第五个新娘会有转机。
“很好,既然你愿嫁进王府,本妃也允你一事,你可有所求?”
她自然有所求。
“请太妃为民女做主送一封退婚书去侯府。”
太妃以晋王府身份写下退婚书。
侯府定会大吃一惊白高兴一场,虽不满可也只能憋着吃哑巴亏。
“你既答应嫁入王府,本妃自会解除你和侯府世子婚事,不过为何不是现在,而是在你们成婚前一日?”
高云芙并未回答太妃,却是话锋一转恭敬道,“为表高家诚意,云芙愿携百万嫁妆和百车木炭入王府,结两家秦晋之好。”
她知晓这几年京城闹炭荒,哪怕是高门府邸也一炭难求,这些年都是她在支援侯府用炭,作为过冬必备物资,当今木炭乃是稀缺资源,有银子也买不到。
而只要娶了她,王府将有数不尽的木炭可用,再也不惧寒冬腊月。
百车木炭?这丫头怎有如此本事,要知晓王府身为皇族也是一炭难求,就连宫中也时常闹炭荒,去年还冻死了人。
太妃面露喜色,“高家既有如此诚意,本妃也不能无所作为,来人,把礼物呈上。”
高家。
一草一木皆透着金钱的味道。
高家上下也在热闹准备出嫁一事。
高云芙从王府回来后,便坐在铜镜旁端详太妃送给她的订婚信物。
这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关灯可照亮四方发丝可见,她从小随爹爹走南闯北也见识了很多奇异宝贝。
唯独没见过大如拳头的夜明珠。
不得不说,王府出手就是阔绰,诚意十足!
“小姐啊,您怎么还有心思欣赏珠子?您真要嫁给克妻瘫子晋王?”
春夏想不通小姐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哪怕她想悔婚不嫁侯府世子,那也有别的法子。
为何要如此糟蹋自己?
“傻丫头,王府有秘密,克妻之说恐是人为悲剧。”
人为?
春夏惊呼,“小姐此话怎讲?”
高云芙今日随姑母去过王爷院子,发现整间院子都种满了曼珠沙华和丁香子。
她家世代经营药材生意,从她一岁开始她就学会辨认各种草药,深知草药效果。
那曼珠沙华的汁液有毒。
一般人家是不敢种在家里的,就怕会被有心人利用害人。
但这种太明显了会被人立刻发现,所以没人会这么蠢。
可若曼珠沙华和丁香子叶汁相结合,那就是剧毒无比,且大夫也查不出死亡原因。
因为药效在体内快速被分解稀释。
她不信这世上有人会命硬克妻,这一切恐是蓄谋已久的阴谋,就连王爷瘫了可能也有问题。
王府的情况她也打听清楚了,老王爷之下还有一个妾室所生的弟弟。
那妾室母子如今也住在王府,若晋王有个三长两短,王爷的爵位就会落入妾室之子手中。
她从小在后宅长大,看多了各种因为利益而害人的勾当,就如同她娘当年发现妾室想下毒害她一样。
高门宅邸中看似关起门是一大家人,实则每一房都在勾心斗角,为财,为权而残酷厮杀争斗。
“别多问,去把账本拿来。”
“别多问,快去把账本拿来。”
她要把提早把送去侯府的嫁妆好好算一算。
看看有多少东西在侯府,这次等她嫁入王府之前,她要当着侯府上下的面全部带走。
届时,一根针也不会给侯府留下。
因为婚期将近,加上她的嫁妆颇多,几日时间是送不完的。
所以她在婚期前就开始计划朝侯府送嫁妆,家具,布匹,床上被褥,衣衫首饰,珍贵的药物,这些东西都要清点出来。
“小姐,您要提早把嫁妆转移?”
可送进去容易,带出来就难了,侯府不会善罢甘休。
“不是转移,是带走,让管家去找一些身强力壮还能打架的人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春夏:“……”
“小姐,您决定了?”
“既是强强联手,那我何不与王府结亲,日后还能高侯府一头?”
“可王爷他……”
“无碍,有了晋王妃身份,王爷生死由我负责。”
“小姐,安护侯府派人前来取人参,这可如何是好?”
人参?
高云芙秀眉微蹙,苏宸对那人参还真是不死心,可那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嫁妆,她怎能拱手让人?
“打发安护侯府的人离开,就说那人参本是我的嫁妆,还没过门谁也不许碰。”
安护侯府。
侯府奴仆回来便朝苏宸施礼,“启禀世子,小的无能,未能从高府带回人参。”
“高家的奴才瞎了眼吗,敢拒绝本世子?”
“不是高家奴才,是大小姐亲口拒绝的。”
“你说什么,高云芙敢拒绝我?”
苏宸没料到高云芙竟敢拒绝拿人参给他,她又在闹什么大小姐脾气?
“阿宸你听到了,阿芙妹妹她就是故意的,她妒忌我怀了你的孩子,不肯把人参给我们母子享用。”
“阿月别生气,我去高府找她理论。”
“阿宸别冲动,你们要成亲了,可别真吵起来啊。”
“别担心,她不敢和我闹翻脸,这就去给你拿人参,你不是还想要一座新宅子吗?”
阿月娇羞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唇边轻了一口,“阿宸,你对我们母子真是太好了,我替我们未出生的孩子感谢你。”
“说什么傻话,这是我们俩的孩子,乖乖在家等我。”
苏宸伸手摸了摸阿月的脸,他对阿月百般宠溺,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设法为她摘下。
可一想到高云芙敢拒绝他,他则怒气冲冲让人备马前去找高云芙算账,等苏宸离开后,阿月却是得意笑道,“高云芙,你是首富之女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踩在脚下任意打压欺辱?”
高家。
高云芙正在院中查看管家找来的青壮年,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且功夫了得,高云芙很满意。
“很好,诸位先下去等我吩咐。”
“大小姐,世子来了。”
管家匆匆来报苏宸来了,得知他来了,高云芙不急不躁吩咐,“请世子去正厅。”
高家正厅内,苏宸正坐在主位一肚子火气,他马上要成为高家女婿,便自觉把高府也当成他的宅邸,对府中下人吆五喝六。
就因为侍女上茶慢了,他觉得怠慢了他,便直接把茶打翻,侍女双手被烫吓的跪在地上不停求饶道歉。
“对不起世子,都是奴婢的错,求您饶了奴婢这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没用的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养你们何用?”
高云芙一进门就听到侍女哭喊声及苏宸的怒骂声,“这是怎么了?”
“小姐救命啊!”
“阿芙来的正好,你这府邸的丫头是越发没规矩了,本世子刚才替你教训过了。”
高阿芙心下一沉,瞥了一眼侍女,“还不退下?”
“奴婢告退。”
侍女匆匆退下后,苏宸则一甩拂袖坐下指责高云芙,“要我说你这些丫头都是被你惯的,目无尊卑!等你嫁入侯府后,我要好好清理门户。”
苏宸喋喋不休数落高云芙这个当主子的纵容丫头,高云芙则深深吸口气,不动神色冷眼看他表演。
“快要婚期,你怎来了?”
苏宸见她明知故问更是怒气十足,“你还好意思问,我让人来取人参你为何不给,阿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区区一点人参都不肯给?”
“我小气?”
高云芙神色淡淡拂袖坐下,“人参乃是我的嫁妆,还没过门不能给你。”
“可我们马上要成为一家人,你的嫁妆也会变成侯府之物,一家人何分你我?”
苏宸怒气十足,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见高阿芙无话可说,苏宸以为她理亏了,变本加厉,“为了惩罚你,你不仅要把人参给我,还必须给她买一栋新宅子,你耽误她吃人参让她身体虚弱,你得好好补偿她。”
“我补偿宋月?”
高阿芙要被气笑了,苏宸真当以为自己非他不嫁?
“没错,阿月这几日身体不好都是因为你,你害的她夜不能寐,必须负责补偿她,否则……”
“否则怎样?”
苏宸起身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看高云芙,他知晓高云芙怕他生气,更怕他不娶她,所以,他料定威胁她会让高云芙听话。
因为,她没得选。
高云芙只觉得这男人很可笑,苏宸见她没有反驳,以为她最终怕了,则转身冷冷警告她,“三日内你若办不到这两件事,那就别怪我生气不原谅你,后果自负。”
面对苏宸如斯威胁,高云芙只当没听见,忽然,她心生一计……
“苏宸。”
高云芙主动开口让苏宸更是得意极了,他转身看向高云芙,眼中都是算计之色。
“阿芙,你既怕我生气,那就办到我说的两件事。”
高云芙没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话锋一转道,“明日春日宴,百花齐放鸟语花香,借此机会,我会在望春楼举办祈福宴会,邀请众多京城贵女见证,让百花神保佑我们婚事顺利,祈福平安。”
“春日宴?”
苏宸蹙眉,“过几日就是大婚,你还花这个银子作甚?”
虽然高云芙还未嫁入侯府,可在他心里,她高家的银子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如今高云芙想花钱设宴,这花的可是侯府银子。
他不看着点怎么行?
高云芙浅笑嫣然,“届时,我想把送到侯府的嫁妆全部送到望春楼挂彩祈福。”
什么,她要把送入侯府的嫁妆都拿回来?
“这怎么行,嫁妆都以入府造册,怎还有退回来之理?”
“大婚之日我会赠送双倍嫁妆,送出府多少双倍陪嫁,苏宸,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日后着想,若能得到百花神祝福,定能财运兴旺。”
听到这话,苏宸突然笑了笑,“若如此,那是极好的,不过,你还没答应我的条件,阿月的宅子和人参……”
“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替我把嫁妆送去望春楼,我会安排好一切,包宋月满意。”
“阿芙,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生气。”
苏宸得意洋洋,还不忘提醒她,“别忘了,嫁妆送出来多少你要给侯府准备双倍,否则……”
“否则如何?”
苏宸冷哼,“阿芙,一诺千金可是做人根本,就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吧。”
一诺千金,他苏宸也配提这几个字?
可笑!
虽然苏宸觉得此事有些古怪,可想到高云芙没得选,只能选择嫁给她,那么,她的嫁妆迟早都会再送到侯府,而且还是双倍。
既如此,他何不顺水推舟答应此事?
不过,他还是要好好敲打她。
见高云芙没有回答,苏宸则咳嗽一声,“此事我还要回去找娘亲商议,阿芙,我可以替你担保此事,可你不能出岔子。”
高云芙知晓苏宸疑心病重,若不说服他,他定不会主动把嫁妆交出来。
“怎么会,无非就是左手倒右手,都送出来祈福,这也是给侯府增福求平安,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
“总之,记住你的话!”
高云芙没有回答,只是浅笑道,“来人,随世子回去清点送去侯府的嫁妆。”
“等等,既是百花宴,那定是热闹,我要带上阿月,阿月最喜凑热闹了,顺便把你要给她要买宅院的好消息告诉她。”
苏宸和宋月想让她当冤大头,只可惜他打错了算盘,他跟宋月珠胎暗结怀上孽种,如今想让她出面买单,未免太过于天真。
见苏宸磨叽不想离开,高云芙则道,“去吧,阿月姑娘有孕在身,你要多陪陪她。”
“阿芙,你早这么做不就没事了,我也不会生你的气,日后你记住,我提什么要求你答应便可,别惺惺作态惹我生气。”
高阿芙忍住怒气秀眉微蹙,也不屑和苏宸争辩什么。
“去吧,慢走不送。”
苏宸突然良心发现,对高云芙他要恩威并施,如此,她才能更对他死心塌地,听话。
“阿芙,我先去看阿月,明日我会带她一起来赴百花宴,你好好准备,别给我们侯府丢人。”
等苏宸带人离开后,身后的春夏却是满脸委屈,“小姐,世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明明是他和那个女人合谋欺压您,怎么还成了您的不是?”
高云芙勾了勾唇,神色阴沉看向苏宸得意离去的背影。
“无碍,乱叫的狗不咬人。”
春夏:“……”
小姐竟把世子比做狗?
“小姐,您真要答应世子那些无理条件?”
高云芙有自己的盘算,明日百花宴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她的真实目的是要拿回在侯府的一切,而且,她要利用苏宸贪便宜心理来办到此事。
“春夏,去请姑母来府上,就说我有要相商。”
宋月如今还安顿在城中客栈中,当苏宸来到屋子的时候,宋月正摔倒在了地上长摔不起。
“小姐您没事吧?”
“阿月你怎么了?”
宋月一转身就看到苏宸朝她走来,她泪眼婆娑,整个人显得可怜委屈,那双眼眸也是饱含热泪。
一瞬,两人视线相对,一眼万年。
“阿宸。”
苏宸不知宋月发生了什么,则赶紧上前搀扶住她,“阿月快起来,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我这就替你出气。”
阿月见苏宸回来了,定知晓他应该办成了事,而后擦了擦眼泪坐了下来,双手轻抚她还未隆起的小腹,满眼都是委屈。
“无碍,这都是我活该。”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啊,急死我了!”
“世子您就别逼小姐了,刚刚夫人来过了,她要和小姐断绝母女关系,说小姐有辱宋家声誉,若小姐不能顺利嫁到侯府,小姐就是无媒苟合,世人是不会放过他们母子的。”
侍女的话让苏宸更是心疼不已,更是紧紧把宋月抱在怀中,“谁说我们无媒,我答应会娶阿月,决不食言。”
阿月一听便知晓已经成功拿捏苏宸,更是哭哭啼啼眼睛通红,“阿宸,可是高小姐那里……”
苏宸只是盯着她不说话,这让阿月故作抽泣,“算了,是我和孩子没这个福分,我们本不该高攀……”
“别胡言!我一生气她就妥协了,阿月,她同意给你人参买宅子了,日后你就有自己的宅子了,看谁还敢赶你走?”
“阿宸,你对我们母子真好。”
“傻姑娘,擦擦眼泪,明日我带你去参加百花宴,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
“百花宴?”
宋月紧促眉头,眼中都是狐疑之色,马上要大婚了,这百花宴又是什么名头?
这个高云芙该不会在故弄玄虚?
“没错,阿芙想借百花宴一事为我们大婚祈福,届时,我会把她送到侯府的嫁妆先送到百花宴祈福,保佑我们大婚顺利进行。”
嫁妆祈福?
她可从未听过古代有这门子规矩,莫非……
“阿宸,我从未听过有这么一个规矩,这其中会不会……”
“不会,阿芙承诺大婚日会送双倍嫁妆到侯府充排面,她的嫁妆内有一套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我早已物色好了,等大婚后我就当新婚礼物送你如何?”
宋月含泪点了点头,可依旧假惺惺道,“阿宸,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伤害了高小姐?”
苏宸嗤之以鼻,“说什么傻话,她只是个孤女,若非我侯府不计前嫌遵守诺言肯娶她,她有什么资格当世子夫人?”
“可我还是想当面和她说句抱歉,原本我是闯入你们夫妻间的第三者,我……”
“阿月不要胡言,你肚里的孩子是我的,我们夫妻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照拂你们日后生活。”
听了苏宸这些话,宋月叹息一声,“我理解高小姐的心情,不管我怎么做,她都只当我是情敌,她也只会恨你,怪你背叛了你们的誓言。”
“她不敢!”
苏宸自信高云芙不敢恨他,他缓缓站了起身想安抚宋月,“你无需考虑她的情绪,她没得选,更没有资格生我们的气。”
“可是……”
“阿月,没什么可是,高云芙若想嫁到侯府,她就必须无条件接受你们母子,否则她就是善妒,小家子气。”
宋月见目的达到更是高兴不已,她依偎在苏宸怀中,毫无当金牌仵作时的飒爽英姿,此时的她显得很是委屈脆弱,急需要男人安抚。
“阿宸,你对我们母子真好,你摸摸宝宝,他刚刚动了。”
“这么快?”
这孩子才只有短短两个月,胎像还有些不稳,怎就有胎动了?
莫非他的孩子天赋异禀,比一般的孩子就是不同?
“你摸摸。”
苏宸满眼都是当父亲的喜悦,而宋月则轻轻依偎在他怀中,享受着从高云芙那里偷来的一切。
高云芙,我要让你成为京城笑柄!
“还真是!”
“宝宝,瞧爹爹多疼你啊,日后爹爹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喜欢吗?”
宋月利用孩子牢牢牵住苏宸的心,让他为宋月痴迷疯狂,而等安抚宋月后,苏宸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阿月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会亲自前来接你去赴宴。”
宋月闻言却是故作委屈,“阿宸,我就不去了吧,春日宴上想必都是京城贵女,我一无得体衣裳,二无合理身份,我去了且不是给你闹笑话?”
“怎么会呢,我这就派人去找阿芙给你送几件得体衣裳,若你还觉得没面子,你可以你的名义邀请你的朋友都去参加春日宴,就说这宴会是你主办。”
阿月:“……”
“阿宸,这不合适吧,宴会明明是高小姐……”
“她主办也是我的意思,妻以夫为纲,她一个孤女主办春日实属不妥,就对外宣称是我们举办的也无可厚非,你想玩儿就好好玩儿。”
“如此,那就多谢阿宸了。”
“傻丫头,我们马上要成为夫妻了,说这些话就见外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还要回府找娘亲商议事情,我先告辞。”
宋月故作发抖,明显看中了苏宸身上的披风,她记得这披风是高云芙所赠,价格昂贵异常保暖。
“阿宸,我最近有些发冷,兴许是要得风寒了。”
“你要好好保暖,来人啊,把木炭烧起来。”
木炭烧起来了,可阿月还是喊冷,这让苏宸把高云芙送他的羊皮披风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下应该不冷了,保重身体。”
“阿宸,这披风我不敢要,这可是高小姐花重金为你买的,我怎么能……”
“你怎么不能用,不过一件披风,让她再送我一件便是。”
临走之际,苏宸竟还亲自为阿月倒了热茶,这才放心离开,而等她离开后,宋月则一把扯下了披风,随意丢弃在了地板上。
“小姐您这是……”
“我不冷,只是想看看阿宸是否舍得把披风送我。”
侍女:“……”
“小姐,您心眼可真多,世子他对您可是一心一意。”
一心一意?
宋月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她一想到当年的血案是高家所为,她便恨透了高云芙。
“没听到世子的话,去高家要最好的料子,明日的春日宴会是本小姐的主场!”
“可是小姐,万一高小姐不愿给,那该如何?”
宋月早已拿捏高云芙爱惨了苏宸一事,所以,高云芙没得选,哪怕她心有不甘,也不敢和他们撕破脸皮。
“她不敢!”
“小姐,崔公子来了。”
外面传来小二的声音,而得知崔云浩来了,这让宋月心中一喜,更是亲自迎了上去。
“快请!”
高宅门外。
高云芙亲自送走了她的姑母。
“姑母慢走。”
姑母则心疼的看着她,“回去吧,姑母会助你一臂之力。”
作为高云芙的姑母,高正圆自然不会胳膊肘外拐,她也明白了高云芙如此做的原因。
除了心疼高云芙,她还要设法帮她在王府扫平一切可疑阻碍。
让她嫁入王府就能高枕无忧,不过,一想到晋王克妻一事,她就心有余悸。
生怕高云芙会暴毙新婚夜。
“多谢姑母。”
“傻丫头,高家只剩下你了,姑母不帮你,还能帮谁,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姑母,若苏宸敢和那个女人欺负你,姑母定不饶他们。”
“姑母言重,阿芙自己的事自己处置。”
高云芙的所作所为让姑母对她刮目相看,原本以为高家无子要断后了,可没料到高云芙竟用瘦弱身躯撑起了高家。
“阿芙,你虽是女子,可性子像极了你爹,姑母走了,保重。”
高云芙目送姑母离开后,不远处则来了一群侍女。
“这位想必就是高小姐?”
侍女春桃上前也不施礼,一点都不把高云芙放在眼中,只是冷冷问询她是不是高云芙。
高云芙自然记得眼前的丫头,她叫春桃,本是侯爷夫人的婢女,如今来她府上所为何事?
莫非侯爷夫人察觉了她的目的,不同意把她送去的嫁妆送去酒楼?
“我是高云芙,敢问姑娘是?”
“高小姐,奴婢奉世子之命前来取新衣裳给阿月姑娘,世子说了,明日春日宴要让阿月姑娘穿着体面出席,此事本该由你负责安排,还请小姐为阿月姑娘准备好华贵衣裳,奴婢就在此侯着。“
“你们侯府简直欺人太甚,那个女人她凭什么参加宴席,谁给她请柬,谁做主请她了?她有什么资格来高府要新衣裳?”
春夏气急败坏,没料到苏宸竟敢如此欺压她家小姐,春日宴请的都是京城贵女,小姐的闺中好友,谁同意那个女人也去的?
“放肆,这是世子的吩咐,你一个小小丫头也敢质疑世子决定,谁给你的胆子敢目中无人?”
此话的意思很明确,春桃在指桑骂槐,丫头如此放肆,还不是当主子的纵容,等日后高云芙嫁入侯府,她要好好为世子教训教训高府的人。
让她们知晓谁才是主子!
“你……”
“够了!”
高云芙得知来意却也不急不躁,她早就对苏宸死心,也谈不上有什么情绪波动,甚至于她觉得苏宸此为很可笑。
“高小姐,奴婢还在等您的新衣裳,还请您快些,阿月姑娘性子急,她不喜等待!”
“小姐,她们欺人太甚我们不要搭理她。”
春夏不希望小姐受委屈,而高云芙则冷笑一声,“既是世子的意思,那送几件衣裳给宋月穿,也是应该的。”
高云芙这话更是让春桃得意忘形,她就知晓高云芙不敢拒绝,全京城的人都知晓,高云芙爱惨了她家世子。
无论世子提出什么过分条件,她都得满足,否则,世子一生气不娶她了,高云芙一个孤女能怎么办?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高小姐既知晓其中利害,还不去准备?”
高云芙挺直背脊,“你来错地方了,要挑新衣裳得去高家铺子,你家姑娘想要什么款式花色,成衣铺都会有,我这里没有她想要的花色和款式。”
去铺子挑选?
那也行!
她可记得高家成衣铺可是京城最为高档的衣裳铺子,达官贵人,闺中小姐可都在高家成衣铺选衣裳。
看来高云芙还是不敢忤逆她家世子意思,她还以为高云芙有多能耐,也不过如此。
“既如此,奴婢告退了。”
春桃当即便转身离开,等她离开后,春夏更是气的腮帮子鼓鼓,狠狠跺脚!
“小姐,世子太欺负人了,您怎么还顾及世子……”
“傻丫头。”
高云芙冷笑一声,“我高家开门做生意迎四方来客,怎能拒客人于千里之外?”
春夏:“……”
“小姐,您是说……”
“有生意不做,是傻子。”
春夏瞬间明白小姐的打算了,忙竖起大拇指夸赞,“小姐,奴婢真是佩服您。”
高云芙的情绪毫无半点波澜,甚至于她觉得很可笑。
自从得知苏宸背叛了她,她就再也不会为一个负心汉而伤感难过。
再说,她已经攀上了王府这一支高枝,根本不在意侯府如何?
“去把成衣铺高掌柜请来。”
客栈内,春桃当即便回去禀告宋月,而宋月得知她回来了,则立刻便起身迎接。
“春桃姑娘,如何?”
宋月见春桃和她的人是空手回来的,还以为她办砸了,她面露难过,“无碍,高小姐不愿帮忙也是情理之中,我知晓她恨我,要怪就只能怪我和孩子命苦,投生不到好人家,连区区一件衣裳都要被人拒绝。”
“阿月姑娘误会了。”
误会?
宋月闻言面露喜色,“春桃姑娘此话何意?”
春桃忙施礼,“阿月姑娘,高小姐请您去成衣铺子选花色款式,让您想穿哪件就选哪一件。”
“此话当真?”
高家成衣铺位于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段,这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当宋月下了马车后,一眼便看到了高家成衣铺的气派,接连十个铺子一字排开,门口站着身穿统一服饰的奴仆,恭敬有礼,迎来送客好不热闹。
“阿月姑娘,高家铺子到了,您小心。”
宋月不过才两个月身孕,可走路已经非常小心了,她扫视铺子一眼,见生意不错,心中更是妒恨。
高云芙凭什么享受人间富贵,她要亲手把她拉入地狱,永不超生。
“进去瞧瞧。”
一行人进入了铺子内,而因为来往的客人多,且都是身价不菲的人,掌柜的很难注意到宋月。
这让她当即便有些不满,冷冷道,“高家人都是怎么做生意的,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招呼?”
“哟,这位姑娘您看着面生啊,想挑点什么?”
小二哥上前想招呼宋月,却被宋月冷冷拒绝,她在苏宸面前装可怜是小白花,可在这外面,她又恢复了她金牌仵作的气场。
“大胆,有没眼力劲儿?什么姑娘,这位可是皇上御封的金牌女仵作,尔等还不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春桃这话一落,不远处在忙活的掌柜的则赶紧上前打招呼,“哟,原来是女仵作,老夫招待不周还请姑娘别见怪?”
高掌柜是高云芙的远房亲戚,自然也对高家忠心不二,尤其是高老爷过世后,高掌柜更是把高家铺子当成自己的铺子来经营,这也使得高家生意没有受老爷离世而受影响。
当然,这和小姐是经商奇才脱不了干系。
宋月冷冷瞥了一眼高掌柜的,这才心里爽了一些。
“掌柜的,本姑娘明日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宴会,你帮忙挑选几套合适的衣裳。”
“请问姑娘参加什么宴会?”
宋月蹙眉,“不都是宴会有何区别?”
掌柜的一听就知晓眼前的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则尴尬笑道,“姑娘想必没有参加过什么重大宴席,这宴席穿着可是大有讲究,若穿的不好定会被人笑话。”
“混账,你在嘲笑本姑娘?”
宋月气急,这高家人还真是处处和她作对,她是不懂古代这些宴席规矩,可也轮不到一个狗腿子来教训她!
掌柜的忙作揖,“姑娘息怒,老夫不敢,老夫也是想更好为姑娘挑选合适的衣裳。”
“姑娘,是这样的。”
春桃则小声在宋月耳边嘀咕,想提醒她掌柜的没说错,而宋月一听则感觉脸面扫地,她穿越到这里也不少日子了,可她家世卑微,也没机会学习这些。
这次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这让宋月有些尴尬捂嘴一声,“春日宴,就普通宴席没什么高规格,不过,你要把你铺子里最贵,最好的衣裳拿给我挑选!”
这次她定要好好敲高云芙一次!
掌柜的似笑非笑,难得来一个大主顾,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姑娘请放心,姑娘既是当朝女仵作,老夫且能给您便宜衣裳对付,这也不符合您的高贵气质,您请随老夫来。”
宋月在掌柜这里得到了最好的待遇,自然自尊心也得到极大的满足,原主是个小家小户的女子,自然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可她如今靠着腹中孩子高攀上了侯府这一支高枝,日后她这荣华富贵也享之不尽。
“姑娘请。”
这是宋月第一次来古代高档的成衣铺,让她没想到的是,古代高档成衣铺竟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本以为就是个大铺子,可直到走到了高级定衣厅,她才知晓什么叫纸醉金迷。
成衣铺内放置着让她眼花缭乱的华贵衣裳,这里的每一件做工精湛且价值不菲,不得不说,有钱就是好。
地板发出金灿灿的光泽,人走在上面竟有依稀倒影,每一寸都彰显着金钱的魅力。
“掌柜的,这地板是……”
“启禀姑娘,地板乃是用黄金镀铜工艺,彰显来此挑选衣裳客人的高贵品味。”
“高贵品味,我看是钱的味道吧。”
掌柜的依旧打着哈哈,“姑娘说笑了,您看这里的衣裳可有中意的?”
宋月自然不客气,她只挑最贵的拿,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把这里的衣裳几乎拿干净了。
“这些我都要,给我包起来。”
掌柜的一瞧她竟选了整整八套衣裳,更是惊愕不已,“姑娘,您确定要这些衣裳?”
“少废话,我看得起你家衣裳是你们的荣幸,还不给我包起来?”
她选的都是最贵最好的,有丝绸面料,还有珍贵的蜀锦和苏绣,随便一套衣裳穿在她身上,明日她定能把高云芙给狠狠比下去。
“来人啊,给姑娘包起来!”
宋月心满意足,“春桃,我们走!”
“姑娘小心。”
春桃奉夫人命前来照顾阿月起居,确保她们母子平安嫁入侯府,而就在她们要离开的时候,掌柜的却是叫住了她们。
“姑娘请留步!”
宋月没好脾气,停下步子转身看向掌柜,面露不耐烦,“你还有何事?”
莫非还有小礼物赠送?
“小礼物我就不要了,上不得台面。”
掌柜的:“……”
这女人可真是贪得无厌,想什么好事儿还要给她送礼物?
掌柜的忙让奴仆把一大叠厚厚的账单递给了她,“姑娘您说笑了,本店可没有这项服务,您瞧瞧这是账单,您还没付银子呢,请您把银子付一付再走。”
什么,要她付银子,高云芙不是说让她随意挑选?
为何还要让她给钱?
“春桃,这是怎么回事?”
春桃则立刻上前呵斥掌柜的,“掌柜的你好大胆子,你敢向我们姑娘要银子,你可知晓她是什么人?”
掌柜的嗤之以鼻,态度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这位姑娘,老夫不管你是什么人,买衣服付钱自古天经地义,您想白拿,哼,那就对不住了,来人!”
瞬间,一群奴仆便把她们围了起来,这让宋月更是气急败坏,“春桃,你还不告诉她!”
“掌柜的你别冲动,我家姑娘可是你家小姐请来挑选衣裳的,你家小姐让我们随便挑,挑多少都是她送给我们的。”
“送你们?”
掌柜的嗤之以鼻,“这不可能,老夫没有收到我家小姐的吩咐,总之你们今日要不给银子,要么就把衣裳放下!”
“放肆,掌柜的你好大胆子,你知晓我家姑娘是什么人,你敢如此得罪她?”
“老夫管她是什么人,她买衣裳就得付钱,没有小姐的吩咐,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给银子!”
“你……”
“诸位都来看看啊,金牌女仵作买衣裳不给钱,想白嫖,老夫阻止她还生气怒骂老夫,这天下还有理可说?”
掌柜的这么一吆喝,围观的很多夫人小姐便都纷纷凑了上前看热闹。
“哟,这不是女仵作阿月姑娘吗?”
“还真是她,听闻她要嫁入侯府当小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怪不得敢来铺子白拿,原来是背后有人撑腰啊!”
“好好的女仵作不当偏喜欢偷别人的未婚夫,真是不要脸。”
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这让阿月顿觉脸上无光,甚至想挖个地洞钻下去,今日一事后,她辛苦建立的好名声可都被毁了。
不管她在外面有多厉害,可一旦背负上偷人的罪名,她八辈子都洗不清了。
“你们别说了,不是这么回事!”
“大家误会了,我家姑娘不是想白拿,她只是……”
春桃想为阿月解释此事,可这种事情越描就越黑,阿月当着这么多的面失了面子,也是气急败坏想发作。
可她不敢多说,这种情况多说多错!
该死的高云芙,她就说她怎会如此爽快答应此事,原来在这挖坑等她!
可恶!
“都是误会,诸位,都是误会一场,我没说不给银子!”
阿月最终只能妥协。
掌柜的就等她这话,“姑娘请过目,这是账单您点点。”
阿月一把拿过账单随意一撇,当看到上面竟有一百五十两银子,这让她差点忍不住想骂人。
“一百五十两,掌柜的你怎么不去抢?”
掌柜呵呵笑道,“姑娘,高家铺子一向都是明码标价,您试衣服的时候老夫已经提醒过您了,可您不管不顾全都要选,您挑选的这些可都是上好品质,一分银子一分货。”
她自然知晓这些衣裳是好东西,否则她也看不上。
“可你这也太贵了。”
“姑娘买不起可以不买,高家铺子屹立京城也有整整三十年了,从没有客人挑剔店里价格。”
掌柜的意思话里话外她就是个穷鬼,买不起好衣裳还在这挑刺,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而宋月自然不肯输这口气,这么多人看着,高低得硬气一场。
“你什么意思,谁说我买不起,不就是几件破衣裳吗,瞧把你急的。”
“没错,我家姑娘可是女仵作,还能欠你这点银子?”
春桃也站出来为宋月打气,而后小声嘀咕,“姑娘,不如你先把这银子垫付,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出门急哪带银子。”
阿月气急败坏,她兜里比脸都干净,若今日灰溜溜走了,高云芙那女人就称心如意了,她不能被人白算计。
她要狠狠将那女人一军。
于是,一个想法萦上心头。
她当即便派人前去搬救兵,添油加醋告诉苏宸她被扣在高家铺子走不了,铺子的人还欺负她。
侯府外,戒备森严。
大厅内,苏宸正和侯爷夫人禀明明日百花宴之事。
可侯府夫人听了却是很恼怒。
“胡闹,这送进来的嫁妆且有还回去之礼,高云芙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娘稍安勿躁,孩儿也知晓这事不符合规矩,可阿芙说的也言之有理,春日宴上,她会找高人为嫁妆祈福,并且承诺送出去多少,大婚之日她就双倍带回侯府,孩儿想着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阿芙她没得选,何不顺水推舟多要一倍嫁妆?”
“她的嫁妆早晚都是侯府的,这么做确实有些不符合规矩!”
“可阿芙说的也有道理,春日宴上替大婚祈福,对我们两家联姻也是极好的,图个吉利,您说呢?”
苏宸知晓她母亲不会轻易同意此事,所以他回来也是苦心劝慰,毕竟他已经答应阿芙了,就等母亲这里松口。
“好端端的搞什么春日宴,高阿芙不会搞什么鬼吧?”
侯爷夫人担心嫁妆送出去会有所变故,可苏宸却很放心。
“娘,您就放心好了,阿芙她现在只能嫁给我才能保住她高家基业,她没得选!”
“既如此,那就依你说的办,不过,你们马上要大婚了,得好好盯着高府,别出什么岔子才是。”
苏宸正欲回答,外面则传来了一道焦急之声,紧接着,有人急切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老奴拜见夫人,世子。”
“管家,如此慌张所为何事?”
苏宸站在母亲身旁冷冷询问管家,管家则作揖,“启禀夫人,世子,高府来了一群人,说是奉世子之命前来搬嫁妆,世子,这是怎么回事啊,您不是要和高家小姐成亲了吗,她怎把嫁妆给搬走了?”
苏宸咳嗽一声,用眼神示意管家闭嘴吧。
而他母亲更是冷哼一声,“瞧瞧,你这还没说服为娘,她就等不急了!”
“娘,阿芙定是怕搬不完影响明日吉时,这嫁妆都要送去春日宴上,您就放心吧,届时孩儿也会在现场看着,这些东西迟早还会再风风光光送回侯府。”
“既如此,你就看着办吧,哼!春日宴,还不是想借我们侯府的势招揽人脉,高云芙是懂得招揽人心的,不过,这祈福吉时你们定要看准,这关系着苏高两家的声望和未来,明白吗?”
“娘放心吧,孩儿有的是手段拿捏她,她这春日宴若没有我代表侯府捧场,我看谁会搭理她?”
很快,在苏宸的授意之下,高家送来侯府的那些嫁妆,也被高家派来的人一一拿了回去,足足有八大马车。
当高家人和苏宸告辞后,身后则传来管家焦急之声。
“世子,世子!”
“怎么了?”
苏宸转身就见到管家朝他恭敬作揖,“世子,春桃求见。”
当春桃见到苏宸后,便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了阿月如今的窘迫。
“你说什么,阿月被高家铺子扣住了?”
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世子,您快去瞧瞧吧,高掌柜不让阿月姑娘离开,说她不给银子就去报官抓人了!”
“狗奴才,本世子的女人他也敢为难,他这是不想干了?”
“世子快随奴婢去铺子瞧瞧吧,奴婢怕晚了,万一阿月姑娘情绪激动伤到孩子,那可就……”
“混账东西!”
苏宸怒骂几句便立刻让人备马车急匆匆朝高家铺子赶去。
当他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一群人正在对阿月指指点点,而宋月也早已看到苏宸的马车来了,便立刻伪装的柔弱不堪。
“你们别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是高小姐她……“
“都给本世子让开!”
苏宸一来,一众看热闹的人则立刻退开,当然,这其中他还看到了老熟人。
刑部尚书的女儿苏小姐。
苏涟漪怎会在此?
“本小姐当是谁呢,原来是阿芙的未婚夫。”
苏涟漪从小娇惯坏了,也不怕侯府,自然不把苏宸放在眼中,而后转头看向刚刚还很刚硬的阿月。
“阿月姑娘,他就是你找来付钱的?真是稀奇,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阿芙可知晓?”
宋月没料到会在成衣铺遇到顶头上司的千金苏涟漪,这苏涟漪和高云芙是闺中好友,如今被她发现她和苏宸早有私情,她定会好好羞辱她们一番!
“苏小姐,我……”
“苏涟漪你别欺负阿月,有什么事冲我来。”
苏宸大步上前护住了宋月,宋月则满脸委屈告状,”阿宸,我以为高小姐她是真心想送我衣裳,可没料到……“
”阿月你别说了,我都懂。“
安抚了宋月,苏宸则冷冷呵斥苏涟漪,“苏涟漪,这是我和阿芙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无权多嘴。”
“世子好大架子,得了,本小姐不插嘴,既然你要来当这个金主,那就请你把阿月姑娘的债结清吧。”
苏涟漪见好便收,而后退在了一旁,阿月见此更是委屈不已,“阿宸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阿月你不用自责,我知晓这是谁的错,你放心,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说完,苏宸则咳嗽一声看向奴仆,“知道我是谁吧,用得着本世子再介绍一次?”
奴仆看不惯他的恶心嘴脸,却是不敢得罪他。
“世子爷说笑,您和我家小姐联姻一事全京城都知晓,小的们自然知晓您的身份!”
“混账东西,知道我的身份还敢问阿月要银子?不知死活!掌柜的在哪,让他给本世子滚过来!”
“老夫拜见世子,您这是?”
“高掌柜的,可是你向阿月姑娘讨要衣裳银子?”
掌柜的则作揖,“启禀世子,这位姑娘来铺子挑选了八套当季最好的衣裳,老夫找她付银子有何不对?”
“混账,你可知晓她是谁,也敢开口问她要银子?”
掌柜的可不惯着他,小姐早就交代过了,不管谁来铺子买衣裳,都得给银子!
无一例外。
”世子说笑了,哪怕这姑娘真是您的朋友,她也不能白拿衣裳。”
”高明海,本世子看你真是不想干了,明日你可以不用来了,高家不会用你这等有眼无珠的狗奴才,还不收拾东西滚出铺子?“
让他滚出铺子?
真有意思,除了小姐亲自来解雇他,谁都没有这个资格让他离开铺子!
他真要气笑了。
“呵……”
“高明海你笑什么?”
高掌柜轻蔑的笑让苏宸很是没面子,这使得看热闹的众人更是交头接耳。
等着下一步发展。
而苏宸见此更是气急败坏,今日不在此立威,真当他侯府好欺负?
“阿宸,我们还是走吧,我不想你为了我和高家人起冲突,况且,这些人也没有把你这个主子放在眼中。”
宋月的话成功挑起了苏宸的怒气,今日他必须要好好给铺子里的人上一课,让他们知晓谁才是主子!
“阿月你别怕,我会为你讨个公道。”
说完,苏宸则呵斥掌柜的,“你耳朵聋了,让你滚没听见?”
他气势凌然,可高掌柜却不吃他这一套。
“世子说笑了,这是高家的铺子,您有什么资格赶老夫离开?”
“好,很好,本世子就让你心服口服!”
苏宸见高掌柜不服他,更是想把他的威风打下去。
“你家小姐马上就要嫁给本世子了,她的铺子就是我的,我说让你滚,你就得滚,你敢顶嘴,活腻了?”
管家嗤之以鼻,“世子也说了,你和小姐还未正式成亲,既然还未正式,她的怎就成你的了?”
“你!”
苏宸恨不得把高掌柜的杀了,他竟然敢当面拂他的面子。
“世子还是别闹了,你若真心疼这位阿月姑娘,就赶紧给银子,省的被人笑话你们侯府仗势欺人。”
“好你个高明海,不走是吧?”
苏宸更是冷冷吩咐,“来人,把高掌柜的给本世子赶出铺子,谁能办到,本世子就让他来接任铺子掌柜之位。”
他这话一出,铺子内的奴仆面面相觑,却是无一人听他的话,而这一刻苏宸才明白,这些狗奴才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
很好!
“你们别后悔!”
苏宸见吩咐不动高家人,最后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来人,去把高云芙给本世子叫来,让她好好看看,她的奴仆是如何怠慢本世子的?”
苏宸见叫不动高云芙铺子的人,如今他也只能让人去把高云芙喊来,等她来了,他再好好教训高云芙。
让她把这班人都给辞退,否则,今日之事他和高云芙没完!
奴仆离开后,苏宸更是带着宋月走到了一旁坐下,一副当家做主的姿态。
“还楞着作甚,奉茶啊!”
苏宸想喝茶,可铺子里却没人想讨好他,甚至于都讨厌他。
“世子想喝茶,那就去茶馆,这里是卖成衣的地方,没有茶水供您享用。”
掌柜的话让苏宸更是颜面扫地,他想在铺子耍主子威风,可这帮狗奴才竟敢怠慢他?
可恶!
“高明海,你最好一直保持这种态度,等你家小姐到了,你们一个个的都逃不了!”
苏宸很生气这帮人不听他的话,而苏涟漪见此,则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有趣,真是有趣,古往今来,本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苏宸,你是真天真,还是天上就坏呢?”
苏涟漪在一旁看笑话,实在忍不住了。
“苏涟漪你闭嘴,本世子处理家奴关你什么事?”
“好大口气,掌柜的也没说错,你和阿芙一日未成亲,你们就是两家人,如今你为了一个外室来铺子吆五喝六使唤人,买东西不付银子,请问,这就是你们安护侯府的规矩和教养?”苏涟漪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众人更是对两人指指点点。
“真是不要脸,买东西不给钱还欺负人,这就是侯府的规矩?”
“看来侯府要日落西山了……”
“瞧那女仵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则就是个破坏别人感情的贱人!”
“可不是吗,真是白瞎了我还把她当最尊敬的人,最后还不是上不得台面给人当小妾。”
宋月:“……”
这群人乱嚼舌根作甚,她什么时候成苏宸小妾了?
“阿宸,我们还是走吧,我不想在这里被人诋毁了。”
宋月怕再呆下去她立的人设就真的崩了。
要知晓在古代,女子闯出一番作为有多难?
“阿月别怕,等阿芙到了,一切自会明了,我让阿芙亲自给你道歉!”
苏涟漪闻言嗤之以鼻,她本不想掺和这三人之间的事,可她作为阿芙的闺中好友,她就是看不惯宋月一副绿茶的样子。
“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也配阿芙给她道歉?”
苏涟漪的话让宋月忍不住开怼。
““苏小姐,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你不能贬低我的人格。”
“人格?你也配?宋月,你放着好好的女仵作不当,跑来偷人,你和本小姐谈人格?”
“阿宸,我……”
“够了苏涟漪,你再侮辱阿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涟漪也被激怒了,大步走到苏宸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这对狗男女,她实在想不明白,阿芙和苏宸可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何苏宸要在大婚前背叛她宠爱外室?
当看到宋月不时抚摸她的小腹,这一刻,苏涟漪震惊了。
莫非……
她本不想把这事抖出来,可无奈这对狗男女太可恨,既如此,那就让她来戳破这张纸!
让全京城的人好好看看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
“苏宸,你这么在意宋月,莫非你们早就背着阿芙暗通款曲,珠胎暗结?”
高府。
高云芙此时正在清点从侯府拿回来的嫁妆。
“小姐,您这法子真是太棒了,侯府真的把嫁妆送回来了。”
春夏看到这么多嫁妆更是欣喜不已,小姐这法子甚好,否则,侯府断然不会乖乖送出来。
高云芙把账本递给春夏,“都入库吧,等入王府之时一并带去。”
这些嫁妆都是她多年精心准备的,如今苏宸背叛她,她定要把关系划分清楚,不想侯府再占她高家便宜。
日后,桥归桥路归路。
“小姐,侯府来人想求见您。“
管家匆匆来报侯府来人了,而高云芙怎不知发生了何事?
她慢条斯理走到正厅坐下,“出了何事?”
“世子带着一个姑娘在我们铺子大发脾气,命您即刻前去,若去晚了,世子他……”
“去晚如何?”
“世子他会生气,不会轻易原谅您。”
管家越说越小声,毕竟他猜不透主子心思。
只当主子是惧怕世子生气,毕竟她马上要嫁到侯府,这还未嫁就得罪了夫君,对主子不利。
“胡闹,世子有什么资格不原谅小姐,小姐做错了什么?”
“春夏,稍安勿躁。”
高云芙不急不慢缓缓站了起身,“管家,备马车。”
管家一瞧小姐最终还是要去处理此事,看来日后小姐在侯府的地位堪忧。
“老奴这就安排去铺子的马车。”
“不,我不去铺子。”
不去铺子?
管家惊愕转身,“可是世子他……”
高家铺子。
侯府的人很快便回来了。
“世子,小的回来了。”
高云芙到了!
她终于到了!
苏宸冷哼一声挺直了背脊,更是把宋月护在了怀中,一副想对高云芙兴师问罪的样子!
“让她进来,本世子倒想问问她的人是要造反吗?”
奴仆:“……”
“世子,高小姐她……”
苏宸这才意识到外面没人进来,这让他有些坐不住则赶紧起身朝外面瞧去,本想呵斥高云芙,却看到街上压根就没高云芙的影子。
高云芙人呢?
众人见苏宸气急败坏更是想笑话他,等了这么久等高小姐来赔罪,却是人都没见!
这苏宸真会给自己加戏。
一时间,苏宸成了众人笑话。
尤其是苏涟漪,她见好友没来,定是知晓阿芙心意。
“苏宸,刚刚不是想让阿芙来给你道歉吗,她人呢?”
“苏涟漪你闭嘴!”
苏宸气不过呵斥奴仆,“混账,高云芙去哪了?”
他在这里等了她一盏茶的功夫,她竟不出面,她想干什么?
奴仆也被吓的瑟瑟发抖,“世子息怒,小的去了高府,可高府人说小姐不在府上,把小的打发回来了。”
什么!
她们马上要成婚了,高云芙竟不在府上,她一个孤女能去哪?
“掌柜的,你家小姐没来,那这桩生意你知晓怎么做吧?”
苏涟漪的话掌柜瞬间明白,而后看向宋月,“姑娘,这衣裳您已经穿过不能退了,您是付银子,还是让老夫报官?”
“不能报官!”
宋月有些紧张,她今日因为高云芙那个女人而丢尽了脸面,再去官府吃官司,侯府知晓定会对她有意见。
她马上要嫁到侯府了,离荣华富贵一步之遥,她不能就此搞砸了。
“不就是几件衣裳,又不是买不起,急什么!”
宋月可怜兮兮看向一旁的苏宸,“阿宸,若你实在为难,那就让官府把我抓起来抵罪吧,我不想连累你。”
“说什么胡话,我怎会让你吃官司?”
“苏宸,阿芙没来,我看你也拿不出银子买衣裳,不如让宋月去吃几日牢饭?”
“苏涟漪你闭嘴,谁说本世子拿不出银子!”
高云芙没来,苏宸最终只能咬牙自掏腰包买下宋月选的衣裳。
“把账单拿来,本世子替阿月买!”
“来人,把账单给世子。”
掌柜的让人把账单给苏宸,而当看到账单上竟是一百五十两,他更是气急败坏,“怎么这么贵,这几件破衣裳是金子做的?”
掌柜的微微作揖,“世子有所不知,姑娘选的衣裳都是最贵最好的,这价格自然就高,我们高家铺子可从不做廉价货。”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你买不起就别来逛。
“没错,买不起可以不买,嫌价格贵是什么道理,诸位说说,世子是不是太天真可笑?”
苏涟漪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对苏宸和宋月指指点点,在屈辱之下,苏宸最终答应给银子。
但是!
他发现自己身上只带了五两,远远不够付衣裳钱。
“苏宸,快付钱啊。”
苏涟漪催促他付钱,而宋月也察觉不妙,莫非他没带银子,怎么可能,侯府世子出门怎不带银子?
“阿宸,怎么了?”
“没事!”
苏宸尴尬极了,而后看向掌柜的,“本世子出门急没带银子,先记在账上,明日再给!”
记账?
这怎么行?
“世子说笑了,本店从不赊账,您若拿不起银子,那老奴只有禀告官府……”
“别,让我想想法子!”
苏宸从刚刚得意洋洋到如今没钱窘迫,他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阿月,你带银子了吗?”
宋月:“……”
“阿宸,你知晓我也不宽裕,我花的比赚的多。”
苏宸:“……”
“哟,这是没钱给啊,既然没钱,那摆什么世子架子?”
苏涟漪早猜到苏宸兜里比他脸还干净,这些年她也听说苏宸花了阿芙不少银子,阿芙都没意见,她这个当朋友的也不好多说,如今这头白眼狼背叛了阿芙,这下可就原形毕露了。
“苏涟漪,你……”
“怎样,要不要本小姐大发善心借银子给你?”
苏宸可不愿意受这气,他不可能开口和苏涟漪借钱,这样他男人的自尊立于何处?
他知晓苏涟漪一直看不惯他,总觉得是他高攀高云芙,可若不是侯府,高云芙一介孤女能在京城立足?
“苏涟漪,本世子不可能开口求你。”
“有骨气,但愿你的骨气撑得起你的野心。”
苏涟漪看戏看完了,也该准备去找阿芙问问情况了。
“掌柜的,少一个子儿都别放他们走。”
“苏小姐慢走,改明儿有新款回来再请您来做客。”
“多谢掌柜的,好好做生意吧。”
送走了苏涟漪,那其他的客人也对苏宸和宋月指指点点,这让苏宸很没面子。
“看什么看,都滚出去!”
“世子,请问您怎么支付?”
“急什么,本世子还会赖你这点银子?”
苏宸最终在舆论的压力下,他也只能硬头皮让奴仆回侯府去拿银子赎人,而等付了银子后,他只觉得肉疼。
一百五十两就买这几件破衣裳,真是糟心。
客栈内。
苏宸把宋月送了回来,“阿月,你先好好休息,我有事先回去了。”
他没等来高云芙为他结尾还付了一大笔银子,心情不是太好,他要去找高云芙算账,想问问她到底几个意思?
宋月今日买衣裳颜面扫地,她把这一切都归咎在高云芙身上,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她故意想让她们两人难堪。
“阿宸,你是否想去找高小姐麻烦?”
“阿月,她敢如此耍弄你,我定要让她亲自来给你道歉!”
道歉?
宋月就等这一句话,她要高云芙跪在她面前求饶,如此才能磨灭今日所受的屈辱。
“阿宸,还是算了吧,你和高小姐要成亲了,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闹不愉快。”
宋月茶言茶语让苏宸更是心疼她,好好的一件事被高云芙搞砸了,他不会原谅她!
“傻丫头,你总是这般为别人着想,可别人为你了吗?”
宋月:“……”
“听话,好好休息,衣裳都送回来了,你想穿哪件就穿哪件。”
“可这些衣裳也太贵了,我若知晓高小姐并非真心送我,我是不会选这么多的。”
说到底,她还是太贪心。
而苏宸眼里出西施,阿月说什么都是对的。
“放心吧,我定要高云芙要把银子吐出来。”
宋月惊呼,“吐出来?”
“等着,这次我定要让高云芙亲自前来给你道歉,否则,我不会轻易原谅她。”
高府,烛火通明。
高云芙此时正在调一些香薰,为日后嫁入王府做准备。
“小姐,掌柜的差人来了。”
春夏则赶紧把人带进来,来人看到她便恭敬作揖,“小的拜见小姐。”
“如何,事情可处理好了?”
奴仆:“……”
“启禀小姐,掌柜的都处理好了,这是从侯府拿到的一百五十两,请小姐过目。”
“呈上来。”
这是高云芙第一次让侯府出银子买东西,从前侯府需要的一切都从高家支出,因为两家人的联姻关系,她也不好提钱的事情。
可苏宸背叛了她,背叛了他的诺言,那她就没有理由再为侯府买单。
手中是沉甸甸的白银,高云芙勾了勾唇,“很好,回禀掌柜的,今日大家辛苦了,各赏一两作为奖励。”
一两银子?
那可是两个月俸禄,小姐出手也太阔绰了?
“多谢小姐!”
“把这银子也带回去,你们铺子分了它。”
奴仆千恩万谢便带着银子乐呵呵离开了,奴仆刚走,外面则传来了管家焦急之声,“世子你不能进去,不能啊!”
“高云芙你别躲了,本世子知道你在屋里。”
外面,几个奴仆拦不住怒气冲冲来找高云芙算账的苏宸。
而当看到苏宸匆匆而来,高云芙却是摆了摆手,“都退下!”
苏宸看到高云芙果然在屋子里,料定她今日就是故意躲着他,想让他和阿月在全京城人面前出丑。
好歹毒的心啊,他以前怎么没察觉高云芙颇有心机,心狠手辣?
“你在家啊,本世子还以为你还要继续躲下去?”
春夏听不下去了,则想帮主子解释,“世子你误会我家小姐了,她……”
“你给本世子闭嘴,主子说话哪有丫头插嘴的份儿,还不滚下去?”
春夏委屈嘟嘴,求救的看向主子,而高云芙则和她使了个眼色,“退下吧,我和世子有话商议。”
“奴婢告退。”
高家上下都很讨厌这个新姑爷,他就是仗势欺人,欺负她家小姐娘家无人!
“你什么意思,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苏宸气急败坏,一来便对高云芙兴师问罪。
而高云芙则秀眉紧蹙,冷冷看他表演。
“苏宸,你此话怎讲?”
“还敢装蒜,我问你,今日让阿月去你铺子挑选衣裳,是你的主意吧?”
高云芙不急不躁,而后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苏宸,似乎不把他的情绪放在心上,淡淡道,“先喝杯茶吧?”
她如此姿态更让苏宸生气,“气都气死了,我不喝!”
砰的一声,苏宸直接打翻了茶杯,瞬间,滚烫的茶水立刻喷溅到了苏宸的手上,顿时,他疼的咬牙切齿!
“你干什么,想谋杀亲夫?”
苏宸手上的皮肉眼可见的熟透了,钻心疼痛让他忍不住哀嚎。
“好痛!”
“没事吧?”
高云芙见他被烫了则冷冷吩咐,“来人,去请大夫,世子爷被开水烫了。”
很快,大夫来了,室内也传出了苏宸惨叫的声音。
“轻点,你想死啊!”
屋外,高云芙则端坐主位,冷冷听着里面的哀嚎声。
“小姐,世子的伤……”
“是他自己不小心烫到了,不碍事,死不了。”
春夏:“……”
她还以为是小姐故意为之,原来是世子自己作死。
“世子出来了。”
室内,苏宸左手被包扎完毕搀扶了出来,而高云芙则立刻站了起身迎了上去。
“伤的如何了?”
“小姐请放心,世子只是伤了皮肉,养一段时间自会痊愈。”
高大夫是她高府的私人大夫,自然也是她的人。
“如此,我便放心了。”
高云芙遣散了侍女和大夫。
苏宸又坐在了高云芙坐过的主位上,手背传来的疼痛钻心,疼的他脾气也很暴躁。
他双眸通红狠狠瞪着高云芙,对她除了埋怨别无其他。
“如何,你满意了?”
高云芙秀眉紧蹙,情绪也毫无波动。
“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我倒茶给你喝也做错了?”
苏宸:“……”
他一时语塞。
“罢了,此事就此作罢,我不怪你,可你今日之举让我和阿月丢尽了颜面,阿芙,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女子,可没料到你和那些争风吃醋的女子一样,善妒成性,你真让我失望!”
让他失望?
高云芙只觉得可笑,苏宸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伤透了她的心,让她失望?
她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这就受不了了?
“铺子之事我刚听管家说了,我今日确实不在府上,自然也无法得知此事。”
“这么说,此事你知错了?”
知错?
高阿芙蹙眉,“不知者无罪,我何错之有?”
“还敢诡辩,若不是你让阿月去铺子选衣裳,会闹出今日之事?”
高阿芙不想和他争辩,负心的男人就如同脚下垃圾一般,她犯不着和垃圾置气。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
苏宸要被气笑了,明明是她的错,她竟问他想怎样?
不过,高云芙愿意放低姿态和他商议,这让他心里更是自信满满,他笃定高云芙离不开他,怕他生气。
于是,他得寸进尺。
“阿芙,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你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你既有改过之心,我很高兴。”
高云芙抬起一杯茶轻泯一小口,挑眉看他,“你想让我如何改?”
“既然你问了,那我这个未婚夫就教教你。”
“悉听教诲。”
”我要你即刻开除高明海和你铺子上的所有人,他们对本世子不敬,这种不尊主子吩咐的狗奴才还留着作甚,高家不养不听话的狗,他们没有资格继续留在铺子。”
“还有吗?”
“还有!你必须把我付的银子双倍还回来,借此向世人宣布我苏宸也是高家铺子的老板,这世上哪有当老板拿东西要给银子的说法?“
高云芙闻言则轻轻放下了茶杯,她深深压了一口气,浅笑嫣然,”就这?“
“自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要亲自去给阿月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高云芙缓缓站了起身面露不悦,“我若不去你当如何?”
“不去道歉?”
苏宸气急也站了起身,沉声警告,“你若不去,明日春日宴我也不会去捧场,侯府不到,我看谁会去参加你一个商户之女所举办的宴席!“
商户之女?
面对苏宸如斯贬低,高云芙在心底冷笑,她知晓侯府一直瞧不起她商户女的身份,在心中肆意打压。
既然瞧不起她的出身,为何要花她的银子占尽好处?
天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见高云芙沉默了,苏宸就知晓她害怕了,她害怕得罪自己,失去侯府这一颗大树庇护!
“阿芙,你可知错?”
错?
高云芙抬眸冷冷瞥他一眼,可这一眼却让苏宸觉得异常冷淡,她这是眼神,欲擒故纵想引起他的注意?
他刚还以为高云芙有骨气敢和他说个不字,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吸引他的手段罢了。
“既然知错,本世子也不想为难你,你答应给的人参和宅子,就在今晚准备好,我会在阿月面前替你说好话!”
“苏宸!”
高云芙开口,苏宸以为她是真害怕了,便更加得寸进尺,“好好准备,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苏宸便拂袖准备去院子,可走了一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则立刻停下步子回头看她,“虽然这次你错了,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也不必担心,阿月是个识大体的姑娘,不似你小肚鸡肠。”
丢下这话,苏宸便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而等她走出去后,高云芙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神色复杂看向他离去的背影。
“小姐。”
屋外春夏快速上前,“刚世子在院子外使唤奴婢,要我们准备好人参和宅子?”
高云芙很快收回视线,而后吩咐春夏,“你去把苏小姐请来。”
苏涟漪?
那世子这里该怎么打发?
他可是等着小姐给那个女人送人参和宅子!
“可是小姐,我们若惹怒世子,那明日的春日宴……”
“春日宴我自有打算,快去请苏小姐去我房中。”
月圆如勾。
院子外,苏宸等了一刻钟都没等到高云芙出来,这让他仅有的耐心也彻底磨完,对高云芙的不满也越发深。
“来人啊!”
“世子!”
“快去催阿芙赶紧出来随本世子走,去晚了耽误阿月休息,万一影响腹中孩子成长,我饶不得她。”
高云芙闺房。
烛火通明。
苏涟漪一来就把铺子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高云芙。
“阿芙,还好你今日没来,你是没看见那对狗男女有多猖狂,不知道的还以为高家铺子是他们开的!”
苏涟漪是个性子直爽的女子,也学的一身功夫,她平生最看不惯这等负心汉欺负女人的不平事,可偏巧此事竟落在她的闺中密友头上。
这让她如何能镇定?
高云芙只是笑了笑,亲自给苏涟漪倒了一杯茶,“涟漪不必动怒,为这等人不值得。”
“阿芙,苏宸背叛你们的诺言,你真还要嫁给他?”
苏涟漪不明白高云芙到底是怎么想的,而高云芙却没有告诉她,她的计划,毕竟还没到大婚那一日,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一旦生了变故,她和高家都赌不起。
“你是侯府的准儿媳,那侯爷和夫人呢,他们可知晓此事,也允许苏宸和外室乱来?”
高云芙闻言低眸,算是默认。
“宋月怀孕了。”
“果然如此,侯府竟敢如斯欺负你,阿芙,不如悔婚,我可以让我爹爹帮你。”
“不行。”
“为何不行?”
苏涟漪不明白,她满眼焦虑看着高云芙,“阿芙,难道你还爱着苏宸?”
爱?
高云芙嗤之以鼻。
爱是什么,能有权势香?
“你快说啊,真是急死我了!”
苏涟漪想知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而高云芙却是笑了笑,“涟漪,此事我自有打算,我请你来此,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苏涟漪叹息一声,“傻姑娘,我们两人说什么帮忙,你说,是不是要我替你教训那个宋月?”
“不。”
“不是?”
苏涟漪看不懂眼前的好友,她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既然不是让我替你出口恶气,你这是……”
“涟漪,明日我会在酒楼举行春日宴,为我准备的嫁妆祈福。”
“春日宴?”
苏涟漪蹙眉,“阿芙,你这要大婚了,为何突然想起举办春日宴?”
高云芙只是笑了笑,“你很快就会明白,涟漪,帮我。”
苏涟漪和高云芙感情甚好,当年她病重可是被高云芙家的祖传秘方所救,所以,她发誓等她病好了会永远守护阿芙。
如今看到阿芙被侯府欺负,她自然想帮她一把。
“你说,我苏涟漪能为高云芙上刀山,下火海!”
高云芙被她的义气逗笑了,“哪这么严重,此事对你来说,不难。”
三更。
彩云逐月。
员外的苏宸被蚊子咬的有些烦躁,手上的疼和身上的痒让他等的不耐烦了。
啪!
他打死了一只蚊子!
奇怪,隆冬怎会有蚊子出没,这院子看来是该好好打扫清理一番。
“世子。”
奴仆回来了,则赶紧前来禀明。
“启禀世子,高小姐她……”
“她在磨叽什么,宅子和人参都备齐了?”
苏宸转身本想呵斥姗姗来迟的高云芙,可转身却只看到奴仆一人。
高云芙人呢?
“她人怎么没来?”
“启禀世子,高小姐她不在正厅,那里没人啊。”
不在正厅?
什么意思?
奴仆是个有眼力劲儿的,早就看出了高家小姐对世子已经心寒了。
“世子,依小的之见,高小姐她可能故意躲着您,不肯带上礼物前去给阿月姑娘道歉。”
“躲着本世子?”
苏宸气急败坏,几乎咬碎银牙,她好大胆子敢躲他?
长本事了敢拒绝他?
这次,他会让她知晓,什么是侯府之怒。
“走,随本世子去找她!”
“世子,您知晓高小姐在哪?”
苏宸冷哼一声,他自然知晓,这些年高云芙的所有喜好他都了如指掌,她不想见人就会躲到后院庵堂。
“高云芙,你以为你躲得掉?”
苏宸去到了高家后院,可庵堂也是黑灯熄火空无一人。
“世子,高小姐并未来此。”
怎么会?
苏宸自认为他很了解高云芙,在他心里,高云芙爱惨了他,一切的事情都以他苏宸为主,所以这些年她都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也不敢去别的地方,因为他会生气。
而高云芙最怕的就是他生气不理会她。
可这次,他似乎失算了。
第一次,苏宸心里划过一抹莫名慌乱,他总觉得自己要拿捏不住高云芙了?
“走,去她闺房。”
高云芙闺房。
她刚送苏涟漪离开,后脚春夏便匆匆而来神色着急。
“小姐不好了,世子闯入了你的闺房。”
高云芙闻言却是不急不躁 ,她太了解苏宸,对于苏宸有这个举动,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诧。
“回去看看。”
高云芙前脚刚跨入房间门槛,只见苏宸此时早已坐在了属于主人的位置上,而室内的气氛也变得紧张。
几个丫头跪了一地,个个垂头丧气瑟瑟发抖。
一看就是被教训过了。
“小姐,世子他……”
“阿芙,你这些丫头不遵主子,本世子刚替你教训过了!”
苏宸故意找茬,他暂时不敢对高云芙动手,于是把所有怒气发泄在高云芙侍女身上,打不了主子,打她的奴才也能解气。
“小姐,奴婢没有,是世子她……”
“都出去吧!”
高云芙见侍女被打心中怒气横生,可为了她的计划,她也只能先把火气压下。
侍女离开后,苏宸则立刻站了起身,一副当家主子的姿态看她。
“这么晚了你去哪了,你可知晓我等了你许久?”
高云芙故作不解,“苏宸,这么晚了你不回去歇息,等我作甚?”
“你什么意思,我不是等你准备礼物去给阿月道歉?”
苏宸发现高云芙压根就没把此事放心上,她什么意思,她敢不去?
“道歉?”
高云芙不急不躁走到一旁坐下,而后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喝着,压根就没搭理一旁生气的苏宸。
她如此漠视苏宸,也让苏宸更是气急败坏。
他在外面忍受寒风和蚊子撕咬,她竟然敢耍自己?
“阿芙,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宸起身呵斥她什么意思,高云芙依旧淡定喝茶,抬眸淡淡瞥他一眼,“时辰不早了,你该回侯府了,晚了夫人会担心。”
“你……”
苏宸突然明白了!
“我明白了,你压根就不想去和阿月道歉,对不对?”
因为不想去道歉,所以她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给他一个准信,害的他在外面吹了半夜冷风!
“阿芙何错之有?”
“你竟不知错?”
高云芙也不想惯着他,轻轻放下杯子态度坚决。
“阿芙没错,不需要和任何人道歉!”
“你还敢嘴硬?”
苏宸气急开始数落她的罪状,“阿芙,你今日所为太让我失望,明明是你让阿月去铺子挑选衣裳,可你却放任你的奴才欺负她,贬低她,你们马上都要嫁入侯府成为我的夫人,为了日后家族和谐,你难道不该服软和她道歉?”
高云芙不想搭理苏宸,第一次对他下了逐客令。
“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什么,她竟然敢忤逆他的意思?
“阿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从前那个善解人意的阿芙去哪了,你如此小肚鸡肠上不得台面,日后还如何当我侯府主母?”
面对苏宸如斯贬低,高云芙只当没听见,而是冷冷对着外面吩咐,“来人,送世子!”
什么,她竟敢赶自己走?
“呵……”
苏宸突然笑了,他还看不透她的小心思?
从前他每次来府上,她都巴不得他多留一会陪她,可如今她竟敢赶他走。
这心思也太明显了。
他还以为她出息了,骨子里也是非他不可。
他赌阿芙爱惨了他,怎么舍得赶他走?
这让他又有了底气,更是得意道,“阿芙你别演了,我知晓你想让我留下来,可你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儿的太烂,我不吃!”
高云芙:“……”
负心汉都这么自作多情?
外面,春夏缓缓推门而进。
小心翼翼对两人施礼,“小姐,世子。”
“送世子!”
春夏心里乐开花了,小姐终于不再对世子有任何感情。
“世子请。”
苏宸:“……”
高云芙还真敢?
“阿芙,你真要赶我走,你可别后悔!”
高云芙不想搭理她,起身背过身去,“送客。”
一句送客让苏宸瞬间感到颜面扫地,他哪能甘心被一个女人赶走?
“阿芙,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人参和宅子,还有那一百五十两银子都送到阿月手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这话一落,高云芙却是突然回头。
而她这一回头却让苏宸更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她。
高云芙还是舍不得他走!
他就说她这人没什么骨气,什么首富之女,最终还不是任他差遣?
随意欺辱压榨?
“阿芙,既然你有悔过之心,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为了惩罚你,我要你把高家铺子转送给阿月。”
春夏:“……”
这苏宸是越说越过分了,他可知晓他到底在说什么?
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她家小姐也不会要一个背叛她的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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