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林语堂与厦门巨富的千金陈锦端相恋,不料,陈锦端的父亲却坚决不同意,棒打鸳鸯后,转而将林语堂介绍给了自己的邻居——鼓浪屿首富的二女儿廖翠凤。
1912年,林语堂刚进上海圣约翰大学,厦门来的年轻人,穿着朴素,脸上总带点书生的羞涩。
当时陈希佐、陈希庆是他的同学,家里在厦门开医院,算得上当地大户,林语堂第一次见到陈锦端,是在圣玛利亚女校的校门口。
陈锦端拎着画袋走路,林语堂本来要绕开,结果对方突然抬头,两人就这样对上了视线。
说不上什么“怦然心动”,但林语堂有点晃神,他后来回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缺了一块的拼图,突然找到了合适的边角。
这才是他们故事的起点,“你喜欢画画?”林语堂在校门口问她,“我就是随便画画。”
两人后来偶尔在学校附近见面,谈得最多的不是情爱,而是理想和未来,林语堂觉得和她在一起,自己什么都敢想。
陈锦端家里条件好,父亲陈天恩是厦门有名的大夫,家里天天有客人,陈锦端倒不摆谱,有时候还把自己画的小画送给林语堂:“你喜欢就拿去。”
日子这样过了两年,林语堂和陈锦端的关系逐渐明朗,周围同学都看出来了,连陈家的佣人都说:“林先生常来,小姐心情都不一样了。”
可现实总归是现实,陈天恩医生知道他们的事后,没发火,也没摆脸色,他把林语堂叫到家中,语气平淡得有点冷。
“语堂啊,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我们家,讲究门当户对,你家境太普通,将来怕是难让锦端过好日子。”
林语堂站在客厅,手心发汗。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他一直心存侥幸,那天晚上,他回到宿舍,什么都没吃,陈锦端后来偷偷塞给他一包点心,说了一句:“对不起。”
林语堂摆摆手,什么都没说,心里比嘴上更清楚,靠自己一个人,冲不过这道门槛。
没多久,陈天恩医生又找到林语堂,语气缓和了些:“我们隔壁廖家,有个二小姐,叫廖翠凤,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不是带着去“相亲”,更像是一种体面的劝退,林语堂没直接答应,也没拒绝,他回去后把这事翻来覆去想了好多天,心里明白,和陈锦端走下去,几乎没出路。
毕业后,林语堂和廖翠凤开始了书信来往,廖翠凤为人低调,写信总是言简意赅,林语堂一开始觉得,跟廖翠凤说话不像谈恋爱,更像是交换生活笔记。
有一次,林语堂在信里开玩笑:“你愿意以后跟我吃咸菜拌饭吗?”
没想到廖翠凤回得干脆:“只要是你做的饭,我都愿意吃。”
林语堂拿着信,愣了好一会儿,他明白,这姑娘说话直,心里也踏实,再后来,他和廖翠凤约着见了几次面。
廖翠凤不多话,家里人问什么,她就认真答,没半句虚头巴脑,林语堂有时觉得拘谨,但也安心。
有天,他忍不住问她:“你家里条件这么好,真不怕以后跟我吃苦?”廖翠凤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人这一辈子,哪有不吃苦的?”
1919年他们在厦门结婚,婚礼没多少排场,家人亲友坐了两桌,简单热闹,到了晚上,林语堂拿出结婚证书,小心问廖翠凤:“我想把它烧了,你觉得呢?”廖翠凤说“你说了算。”
烛火跳动,林语堂把结婚证书放到火苗上,看着那张纸一点点卷成灰,他轻声说:“我们这辈子用不上这个东西。”
婚后,林语堂带着廖翠凤去美国,那会儿,出国念书不容易,刚到波士顿,住的是简陋的小屋,屋里冷得像冰窖。
林语堂白天上课、晚上写稿,吃饭时桌上常常只有面包和牛奶,廖翠凤把陪嫁的首饰和银元拿出来,换成了生活费和学杂费,她没说苦,也没怨过一句,只是把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有时林语堂课业压力大,回家摊在床上不想动,廖翠凤一句话:“歇够了,饭在锅里。”简单又实在。
两个人在异国他乡,靠着咬牙坚持和一点点的温情,把日子一天天熬了下来。
廖翠凤没抱怨,把自己的嫁妆首饰变卖了,补贴家用,林语堂知道她带来的陪嫁不少,心里更觉亏欠。
有一回,林语堂半夜醒来,见廖翠凤还在灯下缝衣服,他小声问她累不累,廖翠凤头也不抬:“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谁家不是这样。”
两个人的性格差异在婚后慢慢显现,林语堂外向、幽默,写起文章来滔滔不绝,廖翠凤安静,有条理,家里琐事,她一手操持;林语堂偶尔迷糊,忘了还钱,廖翠凤就帮他记账。
林语堂有时候故意逗她,廖翠凤瞪他一眼:“你别不正经。”日常里,磕磕碰碰常有,但大多时候,两个人都是谁也不计较。
后来有人提起陈锦端,林语堂淡淡说:“她是个好姑娘。”据女儿回忆,晚年曾有一次林语堂听说陈锦端在厦门,激动得想立刻去见她,甚至说:“我要去鼓浪屿。”但实际是否见面,史料没有确切记载。
廖翠凤对丈夫的这份过往并不避讳,女儿问起,她只是平静地说:“你爸爸年轻时候喜欢过你锦端阿姨,过去的事了。”
婚姻几十年,林语堂和廖翠凤经历了贫困、漂泊、疾病,还有事业的起起落落,两个人有过争吵,有过误会,但更多的是相互支撑,林语堂后来说:“只有苦中作乐的回忆,才是最甜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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