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老王家的院子里,一声怒吼划破了午后的宁静。
"这日子没法过了!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还要我给你儿子掏婚房钱?你当我是提款机吗?"63岁的老王拍着桌子,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他对面,一身淡紫色套装的何阿姨坐立不安,眼角泛着泪光,却倔强地抬着头。
"我不过是说让你帮衬一点,房子首付差那么一点点。小强工作这么拼,你就不能..."何阿姨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王打断。
"帮衬?七十万叫一点点?我辛苦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凭什么给你儿子买房子?他是我什么人?"老王气得起身,转身进了卧室,重重地摔上了门。
这对再婚老人,原本以为能相互依偎着安度晚年,如今却因为子女的婚事闹得不可开交。何阿姨在院子里呆坐了好久,想起这两年的婚姻生活,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摸出手机,拨通了儿子小强的电话:"儿子,妈妈可能...要搬回去住了..."
两年前,何阿姨刚刚退休,老伴去世已有五年,儿子小强在省城工作,平日里很少回来看她。一次老同学聚会上,她认识了同样丧偶的老王。
老王是退休工程师,为人爽朗,家境殷实,有一套市区120平米的大房子和一辆私家车。何阿姨早年是小学教师,虽然退休金不高,但人精明能干,心地善良。两人年纪相仿,兴趣相投,很快坠入了晚年爱河。
"阿姨,我孤身一人,房子空荡荡的,你要是不嫌弃,咱们一起过日子吧。"老王捧着一束红玫瑰,笑呵呵地说,"我儿子早就在国外定居,不会干涉我们的生活。"
何阿姨被这份深情打动,加上平日独居寂寞,便欣然同意。两人简单举行了婚礼,何阿姨搬进了老王宽敞明亮的房子。她打扫卫生、做可口饭菜,老王负责接送她逛街购物,两人还一起参加老年大学,学习书法绘画。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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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个月前,何阿姨的儿子小强打来电话,说要结婚了,但首付差七十万。何阿姨心里一动,想到老王家境不错,便试探性地提了这事。没想到老王当时只是含糊地应付了一句:"这事回头再说。"
何阿姨心里明白,这是婉拒的意思。但看到儿子发来的着急短信,母爱泛滥的她又一次在午饭后提起这件事,结果引发了老王的暴怒。
现在,何阿姨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拿出手机看着儿子小强发来的信息:"妈,您跟老王再商量商量吧,他那么有钱,帮帮我怎么了?您当初再婚就该把这些事说清楚啊!"
何阿姨叹了口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想起了婚前老王信誓旦旦的承诺:"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可现在呢?自己的儿子结婚需要帮助,他却翻脸不认人。
屋内,老王坐在床边,同样心烦意乱。他拿出一个旧皮夹,里面是他和前妻的合影。"老伴啊,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他自言自语道,"可那是我们一辈子的心血啊,给了别人的儿子,咱们儿子知道了该多伤心?"
老王其实并非无情之人,只是他有自己的顾虑。他的儿子虽然在国外,但每年都会回来看他。他攒下的这笔钱,原本是打算等儿子回国发展时用的。
夜幕降临,何阿姨简单做了晚饭,却没有胃口。老王也没有出房门。两人各自在不同的空间里,思考着这段婚姻的去留。
第二天一早,老王起床后发现何阿姨正在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老王声音有些发颤。
"回我自己的老房子。"何阿姨头也不抬,"我明白了,我们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你说得对,凭什么要你给我儿子买房子,是我太过分了。"
看着何阿姨忙碌的身影,老王突然感到一阵心慌。这两年来,何阿姨的细心照料让他的晚年生活充满了温暖。早上的粥,晚上的药,大小节日里准备的惊喜...这一切都将随着她的离去而消失。
"等等,"老王拉住何阿姨的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两人坐在客厅里,相顾无言。最终,老王打破了沉默:"我不是不想帮,但你得理解,那是我一辈子的积蓄。再说,婚前我们也没说过要承担对方子女的责任。"
何阿姨点点头:"我知道我不该要求你出那么多钱。但是小强他真的很困难,首付就差那么一点点..."
老王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我可以借二十万给小强,算是礼金,不用还。但有个条件——他必须亲自来家里一趟,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何阿姨惊喜地抬起头:"真的?你愿意帮他?"
"帮是可以帮,但我有我的原则。"老王坚定地说,"再婚家庭不容易,我们得把规矩立好,不然以后会更乱。"
三天后,小强来到了老王家。出乎何阿姨意料的是,老王不仅给了小强二十万的礼金,还认真地和他聊了很多。他告诉小强,自己尊重他妈妈,也愿意在能力范围内帮助他,但希望他理解再婚老人的难处。
"小伙子,我知道你急着买房结婚,但人这一生,有些坎得自己迈过去。我和你妈妈年纪大了,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你是男子汉,应该多为你妈妈着想,而不是一味索取。"老王语重心长地说。
小强听了,脸上露出惭愧的表情:"王叔叔,我错了。我只想着自己的困难,没考虑您和我妈的感受。这二十万我不能要,我自己再想办法吧。"
看到小强如此懂事,老王反而更欣赏他了:"钱你拿着,就当是我和你妈给你的新婚礼物。但记住,以后有困难先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再找家人帮忙,这才是男子汉。"
这场风波过后,老王和何阿姨的感情反而更深了。他们明白,再婚家庭确实有许多坎坷要面对,但只要互相理解,互相尊重,就能一起走过余生的每一天。
如今,每当邻居问起这段风波,老王总是笑着说:"人老了,就要看开些。钱是身外物,家庭和睦才最重要啊!"
何阿姨也常常感慨:"再婚老人要懂得界限,但也要有爱心。生活不容易,我们更要互相扶持。"
夕阳西下,老王和何阿姨手牵着手在小区里散步,身后是他们共同的家,温暖而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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