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年帮表姐搬家，她突然从身后抱住我，贴着我耳朵问：想不想留下

93年帮表姐搬家，她突然从身后抱住我，贴着我耳朵问：“小宇，想不想留下？”

那温热的气息混着她身上淡淡的雪花膏香味，像电流一样钻进我的耳朵，让我浑身一个激灵。我僵在原地，手里还抓着半截没缠好的旧报纸，心脏“咚咚咚”地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表姐柳悦比我大五岁，一直是我心里那个遥不可及的梦。而这一切，都要从我爹逼我去学修家电说起。

那年我刚满十八，高中没考上，整天在村里晃荡，成了我爹眼里的废物。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就认一个死理：男娃子手上得有门吃饭的手艺。他托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在县城给我找了个修家电的师傅，让我去当学徒。我一百个不乐意，可我爹把扁担都抄起来了，不去就得挨揍。

我闷声不响地“嗯”了一声，心里却翻江倒海。我哪是怕给姐夫添麻烦，我是怕见到表姐柳悦。小时候，她经常来我们家，穿着碎花裙子，两条乌黑的辫子一甩一甩的，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她会偷偷塞给我糖果，会教我认字，会摸着我的头说“小宇真聪明”。从那时起，她就像一颗星星，挂在我灰扑扑的世界里。可后来她考上县里的中专，再后来嫁给了马振华，就离我越来越远了。

到了县城，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脾气又臭又硬，店里除了他就是我。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不是拆卸满是油污的洗衣机，就是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电路板发呆。手上不是机油就是焊锡烫的泡，晚上回到那间不到五平米的储物间，闻着满屋子的霉味和松香水味，心里就一阵阵发酸。

第一个月发了三十块钱工资，我捏着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看看表姐。我跑到供销社，咬牙花了五块钱，买了两斤当时最时髦的槽子糕，用油纸包好，揣在怀里。凭着记忆，我找到了纺织厂的家属楼。

“姐夫，我……我来看看表姐。”我把那包槽子糕递过去，手心全是汗。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太客气了。”他接过去随手放在桌上，给我倒了杯水，“你姐还没下班，你先坐。”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上铺着水磨石，墙上挂着他们俩的结婚照。照片上，表姐笑得灿烂，马振华意气风发，两个人看着真是登对。我拘谨地坐在小板凳上，感觉自己身上的机油味和这干净的屋子格格不入。马振华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我学徒的情况，话里话外都是“好好学手艺，将来有出息”之类的官话，听得我心里更憋屈了。

那一刻，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还是表姐，只有表姐，才会真心关心我。她拉着我坐下，给我拿水果，问我吃没吃饭，那种亲切自然的感觉，瞬间冲淡了马振华带来的疏离。

那天晚上，表姐非要留我吃饭。饭桌上，马振华又开始了他那套说教，说年轻人要脚踏实地，不要总想着一步登天。表姐听得不耐烦，给他夹了块肉：“行了，吃饭吧，小宇刚来，你说这些干嘛。”马振华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但脸色明显不好看了。

吃完饭，表姐坚持要送我回店里。走在路上，她轻声问我：“你姐夫说话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他觉得家里亲戚都是累赘。”我摇摇头，说：“姐，我没事。”她叹了口气：“你师傅那人我听说过，脾气不好，你要是受了委屈，就来找我。”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她温柔的侧脸，心里暖洋洋的。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那年秋天。马振华单位分了新房子，在城东，比家属楼这边宽敞多了。搬家的那天是周末，他叫了单位的两个同事，我也一大早就跑去帮忙。男人嘛，干的都是力气活，搬柜子，扛箱子，一趟趟地上下楼。

马振华在一旁动嘴指挥，自己很少动手，还时不时嫌我们笨手笨脚。表姐看不过去，说了他几句，他反而火了：“你懂什么！这些都是黄花梨的家具，碰坏了你赔得起吗？让他们这些粗手粗脚的干活，我能放心吗？”他说话时，眼睛斜斜地瞟了我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心里堵得慌，手上搬着一个沉重的木箱，脚下一滑，箱子“哐当”一声砸在楼梯拐角，磕掉了一块漆。马振华的脸瞬间就黑了，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他娘的是不是瞎！我刚说完！你看看，这怎么办？这套家具多贵你知道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你还敢顶嘴？”马振华气得跳脚，“你个农村来的泥腿子，懂个屁！滚！给我滚出去！我这不用你帮忙了！”

表姐赶紧跑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又去劝马振华：“你少说两句！小宇是来帮忙的，又不是故意的！”

“帮忙？我看是帮倒忙！柳悦我告诉你，以后少让你这些穷亲戚上门！看着就烦！”马振华的声音尖锐刺耳，响彻整个楼道。

我一口气跑回了那个阴暗的储物间，把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的狼狈。不知过了多久，门被轻轻推开了。我以为是师傅，没理他。

“小宇……”是表姐的声音。

我猛地坐起来，看见她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她走进来，把饭盒放在桌上，坐在我床边，轻声说：“别生你姐夫的气，他那个人，就是狗眼看人低。我已经骂过他了。快，我给你带了饭，还热着呢。”

等我情绪平复了些，她才叹了口气，说：“小宇，我知道你心里苦。这地方，你是不是待够了？”

我点点头，声音沙哑：“姐，我想回家。”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说话了。突然，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看着我说：“小宇，别回去了。回去还是种地，能有什么出息？你姐夫那边分了新房，家属楼这边的旧房子还没退。要不……你搬过来住？”

“别管他！”她打断我，“这房子是我单位分的，我说了算！你搬过来，离你师傅那也近，不用住这破地方了。有我照应你，总比你一个人强。”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我心里既感动又犹豫。就在那天晚上，我跟着表姐，偷偷搬进了那间家属楼的旧房子。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堂了。表我姐帮我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还从新家拿来了新的被褥。

安顿好一切，已经很晚了。表姐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我心里一热，刚想说声“谢谢”，她却突然从我身后，轻轻地抱住了我。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道德、亲戚关系，全都被这句轻飘飘的话击得粉碎。我能感觉到她抱着我的手臂在微微收紧，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和我的一样快。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慢慢地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水光，有挣扎，有痛苦，还有一丝我不敢去深究的情愫。我们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最终，我听到自己用同样沙哑的声音，回答了一个字：“想。”

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我依旧在师傅那里当学徒，但我的世界不再是那个阴暗的储物间。每天晚上，我都会回到那个属于我和表姐的“家”。她会做好饭等我，我们会像普通夫妻一样坐在一起吃饭，聊天。马振华工作忙，经常出差，或者在单位加班到很晚，这给了我们很多相处的空间。

我学手艺更卖力了，因为我想快点出师，快点赚钱，我想带她离开这里，给她一个真正的家。而她，也似乎在我身上看到了希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人也变得神采飞扬。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那天，马振华临时回家取文件，推开门，看到的是我和表姐正坐在桌边吃饭，桌上的气氛温馨得刺眼。他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一步步走过来，看着桌上的两副碗筷，声音冷得像冰：“柳悦，你长本事了啊，都敢把野男人带回家了！”

表姐“腾”地站起来，挡在我面前：“马振华，你嘴巴放干净点！这是我弟！”

那天，他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被马振华砸了个稀巴烂。他骂我，骂表姐，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词汇。我攥紧了拳头，想要冲上去揍他，却被表姐死死拉住。她哭着对我摇头，眼神里满是哀求。

马振华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你，马上给我滚！永远别再出现在我们家门口！柳悦，你要是敢再跟他有任何来往，我们就离婚！”说完，他摔门而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表姐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我走过去，想扶她起来，她却推开我，哭着说：“你走吧，小宇，快走吧！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离开了县城，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在陌生的城市里，我拼命地干活，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我学过修家电，脑子也算灵光，很快就在一个电子厂里站稳了脚跟。我拼命地攒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我有了钱，我就回去找她。

几年后，我靠着攒下的钱和学到的技术，自己开了个小小的家电维修店。生意慢慢走上正轨，我成了别人口中的“赵老板”。我终于有了一点底气，揣着所有的积蓄，回到了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县城。

我找到了表姐，她已经和马振华离婚了。她说，我走后，马振华变本加厉地折磨她，她实在受不了，就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纺织厂下了岗，靠打零工过活，日子过得很苦。

她看着存折上那一长串的数字，哭了。她摇着头，说：“小宇，我们回不去了。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也害了你。我现在这个样子，配不上你了。”

“不！”我抓住她的手，坚定地说，“姐，在我心里，你从来没变过。以前是我没本事，保护不了你。现在，我有能力了，让我照顾你和孩子，好吗？”

她看着我，泪眼婆娑，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很多人会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但我们都不在乎。经历了那么多，我们才明白，幸福不是活在别人的眼光里，而是两个人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再也不放开。那一年，在那个堆满杂物的搬家现场，她从身后抱住我，问我想不想留下。其实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再也离不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