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标题:《债杀》
第一章:录取通知书与二十万
收到他儿子落榜通知那天,我给他转了二十万。他气得浑身发抖,在电话里嘶吼着问我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我平静地传给他一份二十年前的账本截图,附言只有一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道理,是您当年亲自教给我父亲的——您说,钱,可比儿子的前途重要多了。」
电话那头的咆哮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难以置信的喘息声。我能想象到周宏伟——我父亲曾经最好的兄弟,此刻那张富态的脸上是怎样一种见了鬼的表情。
我没有再听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窗外阳光炽烈,一如二十年前,那个改变了我家命运的午后。
那年我七岁,躲在门后,听着周宏伟用那副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嗓音对我父亲说:“强哥,再借我二十万,就二十万!等我这笔生意做成,利润翻倍!到时候别说还钱,我直接给小天(我的小名)包个上名校的大红包!”
我父亲李强,一辈子老实巴交的货车司机,搓着手,脸上是为难,却更多的是对兄弟的信任。“宏伟,不是不借你,这二十万是小天他妈留给他上学的钱……”
“哎呀,读书靠的是天分!咱小天这么聪明,将来肯定有出息。但这机会不等人啊强哥!这样,我立字据,一年,就一年!连本带利还你二十五万!”
那张用从我的作业本上撕下的纸写就的借条,成了套在我家脖子上二十年的绞索。
一年后,周宏伟的生意果然“做成”了。他开上了奔驰,搬进了市中心的大平层。至于那二十万,他绝口不提。我父亲第一次上门,他笑嘻嘻地塞给我父亲两条好烟:“强哥,最近资金周转,再宽限宽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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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年,我父亲下岗,家里经济捉襟见肘,再次提起。周宏伟端着酒杯,面红耳赤:“李强,不就二十万吗?天天催命似的!兄弟情分还不值二十万?”我父亲嗫嚅着,在他豪华的客厅里,像个误入宫殿的乞丐。
第十年,我父亲查出心脏病,需要手术费。那是一个雨夜,我陪父亲站在周家别墅的门外,隔着冰冷的铁艺大门,周宏伟穿着丝绸睡袍,脸上再无半分笑意,只有冰冷的嫌恶。
“李强,不是我说话难听。你那病,就是个无底洞。投再多钱进去也是打水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父子俩被雨水打湿的狼狈模样,嘴角扯出一丝讥诮。
“实话告诉你,那二十万,我早就拿去给我家小龙报了最好的国际班,请了名师一对一。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投资未来!钱,只有花在刀刃上,才叫钱。比填给你那破身子,或者指望你儿子那点虚无缥缈的前途,实在多了!”
那天夜里,父亲在病床上攥着我的手,眼睛通红,一遍遍地喃喃:“小天……是爸没用……是爸瞎了眼……”
三个月后,父亲去世。葬礼上,周宏伟带着儿子周晓龙来了,放下一个薄薄的白包,假惺惺地掉了两滴眼泪,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天,节哀。以后有困难,跟周叔说。”
我看着他身边那个穿着名牌、眉眼骄纵的周晓龙,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从那一刻起,一个计划就在我心中悄然滋生。周宏伟,你说钱比儿子的前途重要?
好。
那我就让你儿子,彻底没有前途。
(第一章 钩子):二十年债务压垮一个家庭,一句恶语点燃复仇之火。李恨天将如何布下天罗地网,让仇人之子一步步走向他亲手设计的高考落榜陷阱?
第二章:完美陷阱
复仇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精密的设计。
我知道,周晓龙是周宏伟唯一的命脉,也是他炫耀成功的唯一资本。周宏伟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儿子,那是清北的苗子!”
清北的苗子?我暗中冷笑。我要让这根苗子,烂死在土壤里。
我没有选择暴力,那太低端,也太容易引火烧身。我要用的,是比金钱更锋利的东西——信息、心理,和规则。
我辞去了稳定的工作,利用所有积蓄和业余时间,成了一名“教育规划师”。我深入研究高考政策、志愿填报规则、各大高校的录取细节,甚至自学了心理学。我混迹于各大家长论坛,以“恨天高”的ID,凭借精准的预测和犀利的分析,迅速积累了大量的粉丝和人脉。
很“自然”地,我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帮助”周宏伟的一位牌友解决了孩子志愿填报的难题,从而进入了周宏伟的视野。
此时,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半。周宏伟正为儿子忽上忽下的成绩焦头烂额,在牌友的极力推荐下,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联系上了我。
第一次在他家书房见面,他依旧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但眼神里的焦虑无法掩饰。“恨老师,久仰大名!我家小龙的情况……唉,这孩子聪明,就是不稳。”
我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得体的西装,言行举止充满了专业人士的冷静与可靠。我认真地分析了周晓龙历次考试的成绩单,指出了他知识体系的薄弱环节和应试心态的缺陷。
“周总,晓龙的问题,不在于智商,在于方法和目标模糊。缺乏一个足够强烈的、能激发他全部潜能的动力。”我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看着周宏伟,“我们需要为他树立一个清晰且崇高的目标,比如……冲刺top2。”
周宏伟的眼睛瞬间亮了。“对!对!就是top2!恨老师,您说该怎么办?费用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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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他量身定制了一套“完美”的冲刺方案。包括但不限于:
一、“精准”的弱点强化:我刻意放大了周晓龙在某些科目上的次要弱点,引导他投入过量时间去攻克一些偏、难、怪的题目,而忽略了基础和中档题。这导致他的成绩波动更大,心态愈发急躁。
二、“崇高”的目标激励:我不断向他描绘top2校园生活的美好,以及他父亲对他殷切的期望,无形中给他施加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开始失眠,考前焦虑。
三、“机密”的押题信息:我偶尔会“无意间”泄露一些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的“内部消息”,这些消息半真半假,初期确实让周晓龙尝到甜头,让他和他父亲对我深信不疑,后期则导向一些完全偏离方向的复习内容。
整个过程,我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看着猎物在我的引导下,一步步走向我设好的陷阱。周宏伟对我感恩戴德,多次想给我塞大红包,都被我“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周总,我做这行,是为了成就孩子,不是为了钱。”
他更加感动,视我为难得的君子。
高考前三个月,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志愿填报模拟。我利用他对我的绝对信任,向他灌输了一个“剑走偏锋”的策略:“根据晓龙目前的水平和top2的录取形势,我们必须放弃所有热门专业,选择一些冷门但更有机会‘擦线入围’的专业,甚至可以考虑提前批的一些特殊项目,增加录取概率。”
周宏伟父子完全听从。我在他们拟定的志愿表草稿上,看似不经意地圈定了几个名字晦涩、录取分数波动大、且就业前景一般的专业,作为“保底”选择。
其中,就包括那个最终将他置于死地的“陷阱”专业。
(第二章 钩子):猎人已布下天罗地网,猎物正一步步走向深渊。这场精心策划的复仇,在最后关头会否出现意外?那张决定命运的志愿表,最终会指向何方?
第三章:致命一击
高考结束,分数公布。
周晓龙的分数,如同我预料的那样,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区间:距离他梦想的top2热门专业有一定差距,但若按照我指引的“捷径”,填报那些冷门专业,却恰好擦着往年的录取线。
填报志愿的最后一天,周宏伟紧张地打电话给我:“恨老师,最后一遍,就这么提交了?没问题吧?”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份由我“精心指导”生成的、看似完美无缺的志愿表,语气无比肯定:“周总,相信我,这是基于大数据分析和多年经验得出的最优解。晓龙一定能上top2!”
“好!好!恨老师,等录取通知书到了,我一定重谢!”周宏伟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
点击“提交”按钮的声音,在他听来是希望的号角,在我听来,则是复仇的丧钟。
等待录取的日子漫长而煎熬。对周家是如此,对我亦然。我表面上平静,内心却时刻关注着各省的录取动态,反复核对着我设计的每一个环节,确保万无一失。
终于,到了查询录取结果的日子。
我提前黑进了周晓龙的考生系统(这得益于我为了复仇自学的一些“特殊”技能)。当我看到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未录取”状态时,我知道,我成功了。
几乎是同时,我接到了周宏伟那通歇斯底里的电话。
“为什么?李恨天!你他妈为什么要害我儿子!我哪里对不起你!!”
我平静地挂断,转账,发送那张迟到了二十年的借条截图。
风暴,开始了。
周宏伟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动用所有关系想要报复我。他查到我的真实身份,更加暴怒,四处散播我“坑害考生”的谣言,甚至去我所在的公司闹事。
但我早有准备。
我亮出了所有“证据”:我们之间所有的沟通记录(经过我谨慎的剪辑,只保留了我“专业”和“负责”的部分)、我为他制定的详细计划书、以及他多次想要给我“感谢费”而我拒绝的记录。在所有人看来,我都是一个尽心尽力、却被迁怒的倒霉专家。
至于志愿填报,那是考生和家长自己的最终决定,我只有建议权。周晓龙分数不够,滑档了,能怪谁呢?
规则,成了我最好的保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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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宏伟的疯狂举动,反而让他自己成了笑柄。没人同情一个因为孩子没考上理想大学就反咬一口的家长。
与此同时,我匿名将二十年前的那段债务纠纷,连同周宏伟当年“钱比儿子前途重要”的录音(我父亲那次雨夜归来后,出于悲愤和一丝渺茫的希望,用旧录音笔录下的)片段,散播到了网上。
“富豪欠债不还,逼死恩人,如今儿子落榜反怪他人”的故事,迅速引爆了舆论。
周宏伟的社会形象一落千丈,生意伙伴纷纷远离。而他那个宝贝儿子周晓龙,在经历落榜和网络暴力的双重打击后,性情大变,整日在家与父母争吵,甚至动了手。
看着周家鸡飞狗跳,我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父亲,您看到了吗?
他欠我们的,他儿子替他还了。
(第三章 钩子):复仇看似成功,周家陷入混乱。但疯狂的周宏伟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是否会找到李恨天计划中的破绽?这场精心设计的“债杀”,最终将走向何种结局?
第四章:迟来的道歉
周宏伟的报复比我想象的更加疯狂和没有底线。
在一个深夜,他带着几个人,在我回家的路上堵住了我。他双眼赤红,胡子拉碴,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光。
“李恨天!把我儿子前途还给我!”他嘶吼着扑上来。
我没有躲。甚至在他拳头落下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等的,就是他的失控。
他带来的那几个人显然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有些慌乱地想拉住他。周围的住户被惊动,灯光亮起,有人报警。
警察很快赶到。我指着脸上的伤,平静地对警察说:“他儿子高考落榜,他怀疑是我指导失误,多次骚扰威胁,今天更是蓄意伤人。我要求验伤,并追究其法律责任。”
证据确凿,周宏伟被当场拘留。
第二天,我拿着验伤报告,联系了媒体。这一次,我不再匿名。我以李恨天——当年被欠债逼死的李强之子的身份,站到了台前。
我向公众完整讲述了二十年前的那笔债务,我父亲的含恨而终,以及周宏伟这些年是如何靠着那笔不义之财发家,却又在最后,因为他自己那句“钱比儿子前途重要”的箴言,而彻底失去了他儿子唯一看重的“前途”。
故事完整,逻辑闭环,因果报应,昭然若揭。
舆论彻底一边倒。周宏伟不仅面临故意伤人的指控,他公司的黑历史也被竞争对手一一扒出,很快宣告破产。他妻子受不了打击,与他离婚,带着精神濒临崩溃的周晓龙离开了这个城市。
最终,周宏伟一无所有。
在他被正式批捕前,我去拘留所见了他最后一面。
他穿着号服,头发花白,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隔着玻璃,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刻骨的恨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彻底的灰败。
“李恨天……你够狠……”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不及你当年。”我淡淡回应。
“那二十万……我还你……我还你双倍!不!十倍!你放过我儿子!你去跟警察说,是误会!去跟那些大学说,让他们录取我儿子!”他几乎是在哀求,但习惯性地,依旧想用钱来解决一切。
我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周宏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有些债,钱还不了。有些路,走了就回不了头。”
“就像我爸的命。”
“就像你儿子的前途。”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他猛地扑到玻璃上,双手用力拍打着。
“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我跟你爸道歉!是我对不起他!是我混蛋!”他涕泪横流,终于说出了迟来二十年的道歉。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这话,你去下面,亲自跟我爸说吧。”
走出拘留所,外面阳光正好。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胸口那块压抑了二十年的巨石,似乎终于松动了一些。
我去了父亲的墓地,将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
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依旧带着点憨厚的笑容。
“爸,结束了。”我轻声说,“咱家的债,讨回来了。”
清风拂过,周围的松柏轻轻摇曳,仿佛是他的回应。
(第四章 钩子):仇人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二十年的恩怨似乎尘埃落定。但李恨天用自己的才华和人生布下此局,他未来的路又将如何走下去?这场复仇,究竟是彻底的解脱,还是另一个深渊的开始?
第五章:恨天高,心空了
周家的倒塌,成了小城里一段时间内人们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有人拍手称快,认为这是现世报;也有人私下议论,觉得李恨天的手段太过狠辣,不留余地。
我辞去了“教育规划师”的工作,注销了“恨天高”的ID。那间用来伪装的工作室也退了租。复仇时投入的所有热情、智慧和精力,在目标达成后,瞬间抽离,留下巨大的空虚。
我试图回归正常的生活,找一份普通的工作。但“李恨天”这个名字已经和那段沸沸扬扬的往事紧密联系在一起。面试时,HR看向我的眼神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好奇。我无法忍受那种目光。
我用周宏伟最终“偿还”的那笔钱(在他资产被清算前,我通过合法途径追索回了二十万本金及法律允许的最高利息),给父亲迁了坟,换了一块更好的墓地。剩下的钱,我捐给了几个资助贫困学生上学的公益项目,指定用于帮助那些因为经济困难可能放弃学业的孩子。
这或许,是我能为那个曾经因为二十万学费而改变命运轨迹的“小李恨天”,所做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做完这一切,我背上行囊,离开了这座承载了我太多痛苦与算计的城市。
火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和村庄,思绪放空。我回忆起点点滴滴,回忆父亲粗糙温暖的手掌,回忆母亲模糊的笑容,回忆那个七岁的自己,在门后偷听到“名校红包”时天真懵懂的期待……
然后,记忆跳转到周宏伟在雨夜冰冷的眼神,父亲在病床上不甘的泪水,以及我独自一人设计陷阱时,每一个深夜的孤寂与煎熬。
我赢了。
我用我的智慧和忍耐,完成了一场堪称完美的复仇。
可为什么,心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快意,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荒凉?
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青春,如今,连“复仇”这个支撑我活了二十年的目标,也失去了。
火车穿过漫长的隧道,黑暗笼罩车厢。玻璃上倒映出我模糊的脸庞,眼神沉寂,看不出喜怒。
我不知道未来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或许,我需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学习如何不再为“恨”而活,去试着寻找“李恨天”这个名字背后,那个早已迷失的自我。
(结局钩子):大仇得报,前路迷茫。李恨天亲手埋葬了过去,却不知未来在何方。当他试图告别以恨为名的前半生,新的生活是否会给他重新开始的机会?或许,在某个陌生的远方,会有不一样的风景和人在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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