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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机前,我让人把离婚证和引产单送宴会,伺候怀孕青梅的傅总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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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掌心嗡嗡作响,是闺蜜苏晴打来的。

我划开接听,机场广播里甜美的女声,正播报着我即将搭乘的航班信息。

“念念!你这招太绝了!”

苏晴的声音混杂着巨大的背景音,激动得有些变调。

“傅氏集团三十周年的庆功宴,现在已经成了全城最大的笑话!”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是没看到,当那张离婚证和你当初的引产手术单,被高清投影到大屏幕上时,傅沛安的脸,瞬间就白了!”

“他当时正端着汤,小心翼翼地喂着他那个怀孕的白月光林晚晚,那叫一个体贴入微。”

“结果呢,汤洒了一地,碗也碎了,他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像个傻子!”

“林晚晚那个小,更是当场就捂着肚子喊疼,戏真多。”

“傅沛安彻底慌了,一边要去扶林晚晚,一边疯了一样地找司仪关掉投影,那场面,简直比八点档的电视剧还精彩!”

我轻轻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我能想象得到。

毕竟,为了这场庆功宴,为了他即将到来的事业巅峰,他连我们的孩子都可以亲手扼杀。

如今,我不过是把他最肮脏的秘密,公之于众。

他慌了,就对了。

“念念,他给你打电话了吗?他现在肯定疯了似的在找你!”苏晴在那头问。

我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傅沛安。

我没有理会,只是淡淡地对着话筒说:“苏晴,帮我把我爸妈接去你那儿住几天,我怕他会去找他们麻烦。”

“放心!叔叔阿姨我早就安排好了,保证安全。你安心走,国外的一切我都给你打点好了。”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挂了电话,广播再次响起。

“前往巴黎的旅客,请开始登机。”

我拉起行李箱,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向登机口。

傅沛安,这场由你开始的背叛与欺骗,就由我来亲手画上句号。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而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我和傅沛安,曾经是大学校园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

我们都不是什么富二代,是真正意义上的白手起家。

那时候的傅沛安,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眼眸里却盛着星辰大海。

他会在寒冷的冬夜,跑遍半个城市,只为给我买一份我随口提起的糖炒栗子。

他会把省下来的饭钱,给我买一支最新款的口红,然后看着我傻笑,说:“我们念念,就该用最好的。”

他会在图书馆里,一边帮我划重点,一边在我耳边低语:“念念,等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家,一个很大很大的家。”

我相信了。

我信他眼里的真诚,信他掌心的温度,信我们能一起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

毕业后,我们留在了这座繁华又冷漠的城市。

为了省钱,我们租过最便宜的地下室,潮湿得能拧出水来。

为了创业,我们吃过一个月的泡面,我至今闻到那个味道还会反胃。

傅沛安很有商业头脑,而我,学的是建筑设计。

他的第一桶金,来自于我熬了无数个通宵,画出来的一份设计图。

那份设计图,在一个小型的设计比赛中拿了奖,也为他赢得了第一个投资人。

公司成立那天,他抱着我,在我耳边一遍遍地说:“念念,我们成功了。公司是我们的,未来也是我们的。”

他甚至把公司百分之四十的原始股份,写在了我的名下。

他说:“徐念,你是我傅沛安法律上和生命里,唯一的合伙人。”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从一无所有,到携手并肩,再到白发苍苍。

可我忘了,人心是会变的。

尤其是,当一个男人拥有了金钱和地位之后。

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傅沛安也越来越忙。

我们从逼仄的地下室,搬进了市中心的大平层。

我不再需要为几瓜两枣而发愁,却也渐渐失去了那个会在深夜为我买糖炒栗子的少年。

他开始有参加不完的应酬,回不完的饭局。

一开始,我体谅他。

我知道,商场如战场,身不由己。

我每天都会等他回家,为他留一盏灯,煲一锅汤。

可渐渐地,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香水味也越来越杂。

从一开始的愧疚,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的不耐烦。

“念念,你能不能别老是等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公司事多,我哪有时间天天陪着你?”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黏人,这么不懂事?”

一句句冰冷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角染上疲惫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变质。

真正的裂痕,出现在林晚晚回国那天。

林晚晚,傅沛安的青梅竹马,是他口中“像妹妹一样”的存在。

她出国多年,傅沛安提起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甚至以为,这个人早已淡出了他的生命。

直到那天,傅沛安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大变。

他扔下和我父母的家庭聚餐,匆匆赶去机场。

理由是:“晚晚回来了,她一个人在国外无依无靠,现在刚下飞机,我得去接她。”

我爸妈的脸色当场就有些不好看。

我却还在为他辩解:“爸妈,没事的,就是个朋友。”

可我心里,却第一次升起了一丝不安。

那晚,傅沛安一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他才带着一身疲惫和淡淡的女士香水味回来。

他解释说,林晚晚水土不服,他送她去医院,守了一夜。

“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我不能不管她。”他这样说。

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选择了沉默。

可那之后,“林晚晚”这三个字,便成了我们生活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今天,林晚晚工作不顺心,傅沛安要去安慰。

明天,林晚晚搬家,傅沛安要去帮忙。

后天,林晚晚生病了,傅沛安更是要二十四小时待命。

我们的二人世界,硬生生地挤进了第三个人。

我开始和他争吵。

“傅沛安,你到底有没有分寸感?你是有妇之夫!”

他却总是一脸不耐烦。

“徐念,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晚晚只是我的妹妹,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刻薄,这么小心眼?”

他把我的所有不安和愤怒,都归结为“无理取闹”和“小心眼”。

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无比迷恋的脸,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清白的?

一个男人,会半夜抛下自己的妻子,去照顾一个“清白”的妹妹吗?

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清白”的妹妹,一次次地和自己的妻子争吵吗?

我冷笑,却没有再说话。

因为我知道,当一个男人开始跟你讲道理,而不是哄你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不在你身上了。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我看着身边熟睡的他,只觉得陌生又寒冷。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窒息的氛围逼疯的时候,我怀孕了。

拿到孕检单的那一刻,我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这是我和傅沛安的孩子。

我想,也许这个孩子的到来,可以挽回我们岌岌可危的婚姻。

他会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这个家,放回我身上。

我小心翼翼地把孕检单收好,准备在他生日那天,给他一个惊喜。

那段时间,我几乎是怀着一种虔诚的心情,在期待着他的生日。

我幻想着他看到孕检单时惊喜的表情,幻想着他会抱着我,像以前一样,温柔地说:“念念,谢谢你。”

为了那个惊喜,我甚至暂时放下了对林晚晚的芥蒂。

我告诉自己,要大度,要为了孩子,给傅沛安一次机会。

可现实,却给了我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傅沛安生日的前一天,我无意中看到了他的手机。

没有查岗,只是他洗澡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发信人,是林晚晚。

“沛安哥,明天你生日,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沉。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了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没有密码,或者说,对我从不设防。

这曾是我引以为傲的信任,此刻却成了最大的讽刺。

我点开了他和林晚晚的聊天记录。

那些密密麻麻的对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瞬间将我凌迟。

“沛安哥,我胃不舒服。”

“乖,我马上过来陪你。”

“沛安哥,今天看到一件大衣很好看,就是太贵了。”

“地址发我,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沛安哥,徐念姐是不是误会我们了?要不我还是搬走吧。”

“别胡思乱想,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你安心住着。”

还有那些我从未见过的,他温柔宠溺的语气。

“晚晚乖。”

“晚晚早点睡。”

“晚晚,我好想你。”

原来,他不是不温柔了,只是他的温柔,给了另一个人。

原来,他不是不耐烦了,只是他的耐心,也给了另一个人。

我浑身发冷,手指颤抖着往上滑。

直到我看到了一张酒店的入住记录截图,和一张暧昧的自拍。

照片里,林晚晚穿着浴袍,亲昵地靠在傅沛安的肩上。

而傅沛安,赤着上身,眼里的笑意,是我许久未曾见过的轻松与满足。

时间,就在我发现自己怀孕的前一周。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所有的信任,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爱恋,都碎成了齑粉。

我以为的孩子是救赎,原来,它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笑话。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攥着那部手机,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沛安洗完澡出来了。

他看到我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

“怎么了?不舒服?”

我抬起头,看着他。

这张我爱了整整十年的脸,此刻却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扔到了他面前。

他看到屏幕上的照片,脸色瞬间变了。

短暂的慌乱过后,他迅速冷静下来。

他走过来,想要抱我,被我一把推开。

“念念,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解释什么?解释你们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吗?”

“傅沛安,你真让我恶心!”

他被我眼里的恨意刺痛了,脸色有些难看。

“徐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和晚晚……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我重复着这四个字,觉得荒唐又可笑。

“一次又一次的彻夜不归,是‘一时糊涂’?”

“那些‘我想你’‘我爱你’的聊天记录,是‘一时糊涂’?”

“傅沛安,你骗鬼呢?”

我的声音尖锐而歇斯底里,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婉。

他大概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语气软了下来。

“念念,我承认,是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了。”

“可我爱的人一直是你,我想共度一生的人也是你。”

“我和晚晚只是……只是身体上的关系,没有感情。”

“你相信我,我马上就和她断干净!”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仿佛那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错误。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累。

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男人的心一旦变了,身体的出轨,只是时间问题。

而他,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谎言都懒得编织。

“傅沛安。”我平静地看着他,“我们离婚吧。”

听到“离婚”两个字,他彻底慌了。

“不!念念,我不同意!”

“除了离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冲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脖颈上。

他哭了。

这个在我面前永远骄傲自信的男人,哭了。

他说:“念念,我们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你忘了吗?”

“我们说好要一起看遍世界的风景,要一起变老的,你忘了吗?”

“我不能没有你,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我的心,被他一声声的哀求,刺得生疼。

是啊,十年。

人生有几个十年?

我把我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这个男人。

我陪他走过泥泞,陪他看过彩虹。

我怎么可能舍得?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悔恨和惊慌,我的心,动摇了。

就在这时,我的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

“啊!”我痛得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念念!你怎么了?”傅沛安被我吓到了。

我捂着肚子,冷汗涔涔。

“肚子……肚子好痛……”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心头。

傅沛安立刻抱起我,冲向医院。

急诊室的灯光,白得刺眼。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脸色凝重。

“傅先生,傅太太,情况不太好。”

“孕妇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孩子……能不能保住,很难说。”

医生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心上。

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眼泪瞬间决堤。

我的孩子……

傅沛安的脸色也白得像纸。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声音都在颤抖。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保住我的妻子!”

“多少钱都行,用最好的药!”

那一刻,我看着他焦急无措的样子,心里那道坚硬的壁垒,似乎裂开了一道缝。

也许,他真的是在乎这个孩子的。

也许,他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我被安排住院保胎。

那几天,傅沛安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亲自为我端茶倒水,削水果,讲笑话。

他一遍遍地在我耳边忏悔,说他错了,说他混蛋,说他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甚至当着我的面,拉黑了林晚晚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说:“念念,我已经让她搬走了,以后我们和她,再无瓜葛。”

我的心,在这样密不透风的温柔攻势下,一点点地软化。

我开始说服自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为了孩子,我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傅沛安抱着我,小心翼翼地把我放进车里。

他说:“念念,我们回家。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了。”

我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我以为,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我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可我没想到,这只是另一场噩梦的开端。

回到家的第二天,傅沛安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母亲的声音尖锐而急促。

“沛安!你快来!晚晚她……她割腕自杀了!”

傅沛安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挂了电话,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歉意。

“念念,我……”

“去吧。”我平静地开口,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我知道,我拦不住他。

“我很快就回来。”他扔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去。

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看,这就是男人的保证。

多么廉价,多么不堪一击。

那天晚上,傅沛安又是一夜未归。

第二天,他和他母亲一起回来了。

傅母,也就是我的婆婆,一进门就拉着一张脸,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徐念,我们谈谈。”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有什么事吗?”

婆婆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沛安都跟我说了,你怀孕了。”

我点了点头。

“这个孩子,不能要。”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妈,您……您说什么?”

“我说,这个孩子,不能要!”婆婆的语气不容置喙,“去医院,打掉。”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为什么?”我颤抖着问,“这是您的亲孙子啊!”

“亲孙子?”婆婆冷笑一声,“一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孽障罢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晚晚差点就没命了!”

“她从小就喜欢沛安,为了沛安,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却用一个孩子来绑住沛安,你安的什么心?”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怎样颠倒黑白的逻辑?

我才是傅沛安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婚生子!

林晚晚,她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凭什么成了受害者?

“妈,您讲点道理好不好?”我气得浑身发抖,“是林晚晚插足我的婚姻!是她不知廉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我脸上。

火辣辣的疼。

我被打懵了。

“你还敢顶嘴?”婆婆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你肚子里有块肉的份上,我今天就撕了你的嘴!”

“我告诉你徐念,我们傅家,只认晚晚一个儿媳妇!”

“你识相的,就赶紧把这个孩子打掉,拿着钱滚蛋!”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捂着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傅沛安,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傅沛安,你说话啊!”

“这也是你的孩子!你也要打掉他吗?”

傅沛安的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他低着头,声音艰涩。

“念念,妈也是为了我们好。”

“晚晚她……她有抑郁症,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们……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地割在我的心上。

原来,他也是这么想的。

原来,在他心里,我的孩子,我的痛苦,都比不上林晚晚的一根头发。

“为了我们好?”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傅沛安,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这是为了我们好,还是为了你的林晚晚好?”

“为了她,你就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你还是不是人!”

我歇斯底里地朝他吼叫,把所有的绝望和愤怒都宣泄出来。

婆婆见状,又想上前来打我。

傅沛安拦住了她。

“妈,你先回去吧,我来跟念念谈。”

婆婆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傅沛安。

死一般的寂静。

他走过来,试图拉我的手。

“念念,你冷静点。”

我甩开他,像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

“别碰我!”

他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疲惫。

“念念,算我求你,好不好?”

“晚晚这次是真的想不开,她手腕上的伤口,深得能看见骨头。”

“医生说,如果她再出什么意外,可能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我冷冷地看着他。

“所以,你就要我的孩子去死?”

他被我的话噎住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念念,你不一样。”他艰难地开口,“你很坚强,你没有她那么脆弱。”

“我们可以等,等晚晚情绪稳定了,我们再要孩子,好不好?”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坚强?

因为我坚强,所以我就活该被伤害?

因为我坚强,所以我就必须牺牲自己的孩子,去成全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爱情?

这是我听过最可笑,也最残忍的逻辑。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觉得,我的十年,都喂了狗。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好啊。”

我听到自己平静得可怕的声音。

“我答应你。”

傅沛安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妥协了。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欣喜。

“念念,你……你真的答应了?”

“嗯。”我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他急切地说。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你,亲自陪我去医院。”

“我要你,亲自在那张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你的名字。”

傅沛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手术那天,天气阴沉。

就像我的心情。

傅沛安开车送我去医院。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到了医院,他去停车,我一个人先去办理手续。

护士递给我一张手术知情同意书。

“让你丈夫在这里签字。”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却重如千斤。

傅沛安停好车回来了。

他看到我手里的同意书,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把笔和同意书,一起递到他面前。

“签吧。”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他接过笔,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他看着“家属签字”那一栏,迟迟无法落笔。

“念念……”他抬起头,眼眶泛红,“我们……我们再考虑一下,好不好?”

“我后悔了,我们不做了。”

后悔了?

现在说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

“傅沛安,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表演。”

我冷冷地看着他,“是你,是你和你妈,逼着我走到这一步的。”

“现在,你又想当好人了吗?”

“晚了。”

“要么,你今天就在这里签字。”

“要么,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一尸两命,让你和你的林晚晚,背负一辈子的命债!”

我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的脸色,瞬间血色尽失。

他知道,我说到做到。

僵持了许久,他终于颤抖着,在那张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傅沛安。

三个字,龙飞凤舞,一如他平日里的意气风发。

可此刻,在我看来,却像是催命符。

签完字,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在墙上。

我收起那张纸,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手术室。

没有回头,没有眼泪。

心死,不过如此。

手术室的灯光,比急诊室的还要冰冷。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感觉自己像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肉。

麻药注入身体,意识渐渐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少年时代的傅沛安,穿着白衬衫,站在香樟树下,对我笑得一脸灿烂。

“念念,等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家。”

家……

我的家,早就没了。

连同我腹中那个尚未成形的孩子,一起,被他亲手摧毁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手术室的。

只记得,麻药过后,小腹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比身体更痛的,是心。

空了。

傅沛安在外面等我。

他看到我苍白如纸的脸,想上前来扶我。

我避开了。

“别碰我。”

他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念念,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淡淡地说,“我自己可以。”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苏晴那里。

我需要一个没有傅沛安的地方,来舔舐我的伤口。

苏晴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念念!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当她知道我刚刚做完手术,并且是被傅沛安逼着去的之后,当场就炸了。

“傅沛安这个!我要去杀了他!”

我拉住了她。

“苏晴,别冲动。”

“这笔账,我会亲自跟他算。”

我在苏晴家,休养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傅沛安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无一例外,都是道歉和忏悔。

他说他知道错了,求我回家。

他说林晚晚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他会处理好一切。

他说,等我养好身体,他们就立刻备孕,生一个更健康可爱的宝宝。

我看着那些信息,只觉得讽刺。

更健康的宝宝?

难道我失去的那个孩子,就不健康,不可爱吗?

在他眼里,孩子,是不是也可以像商品一样,被随意替换?

我一条都没有回。

一个星期后,我的身体好了一些。

我回了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傅沛安看到我,欣喜若狂。

他冲过来想抱我,被我冷漠的眼神制止了。

“念念,你终于肯回来了。”

“我回来,是来拿东西的。”我说。

“拿东西?”他愣了一下。

“对。”

我走进卧室,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份文件,扔到他面前。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傅沛安看着那份协议,脸色大变。

“念念,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说好什么了?”我反问,“说好我打掉孩子,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跟你过下去吗?”

“傅沛安,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忙解释,“念念,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说离婚,好不好?”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断就断?”

“感情?”我笑了,“从你为了林晚晚,让我打掉孩子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恨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傅沛安,我要离婚。”

“不仅要离婚,我还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一分都不能少。”

“这套房子,还有我们婚后的所有共同财产,我要一半。”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你婚内出轨,逼迫妻子流产的丑闻,我想媒体和你们公司的股东,会很感兴趣。”

傅沛安彻底呆住了。

他大概从没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变得如此决绝,如此……有攻击性。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震惊,有痛苦,还有一丝……陌生。

“念念,你……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

“绝情?”我反笑,“比起你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绝情,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傅沛安,这是你欠我的!”

他沉默了。

良久,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声音沙哑。

“好。”

“我答应你。”

“我什么都给你。”

“只要……只要你别再恨我。”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傅沛安几乎是净身出户。

他把房子,车子,还有大部分存款都给了我。

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也转到了我的名下。

他大概以为,用钱,就可以弥补他对我造成的伤害。

就可以洗刷他的罪孽。

天真。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我平静地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傅沛安,我们两清了。”

他看着我,眼里的红血丝,比那本红色的离婚证还要刺眼。

“念念,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从民政局出来,我把那本离婚证,和我当初那张引产手术单,一起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苏晴。

“苏晴,帮我个忙。”

“傅氏集团三十周年的庆功宴,就在下周五,对吗?”

“帮我把这份‘贺礼’,送到现场。”

“务必,要让所有人都看到。”

苏晴秒回。

“!!!念念,你玩这么大?”

“不大。”我回复道,“这是他应得的。”

“好嘞!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他终身难忘!”

安排好一切,我订了飞往巴黎的机票。

巴黎,是我曾经最想和傅沛安一起去的城市。

他说,要带我去塞纳河边散步,去卢浮宫看蒙娜丽莎,去埃菲尔铁塔下接吻。

如今,我要一个人去了。

不是为了怀念,而是为了告别。

告别那个曾经天真烂漫,把爱情当成全世界的自己。

告别那段长达十年,最终却以背叛和鲜血收场的感情。

登机前,我接到了苏晴的电话。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

窗外,是棉花糖一样的云层,和一望无际的蓝天。

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关掉了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我的报复,到此为止。

我以为,我和傅沛安,从此会成为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可我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抵达巴黎的第二天,我正在酒店办理入住,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是傅沛安的母亲。

她风尘仆仆,一脸怒容,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活吞了我。

“徐念!你这个!你还有脸跑到这里来!”

她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指着我大骂。

酒店大堂里的人,纷纷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皱了皱眉,不想和她在这里纠缠。

“有事?”我冷冷地问。

“有事?”她气得浑身发抖,“你把我们傅家害得这么惨,你还问我有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干的好事,沛安的公司股票大跌,好几个大项目都被叫停了!”

“他的名声全毁了!我们傅家的脸,也都被你丢尽了!”

“你这个扫把星!丧门星!”

她越骂越激动,扬起手就要来打我。

我早有防备,后退一步,避开了。

“傅夫人。”我冷冷地看着她,“请你搞清楚,这一切,都是你儿子自作自受。”

“如果不是他婚内出轨,如果不是你们母子俩联手逼我打掉孩子,又怎么会有今天?”

“是你,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你!”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什么我?”我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当初你逼我打掉孩子的时候,那股嚣张劲儿哪去了?”

“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我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傅沛安欠我的,欠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我会让他一点一点,加倍偿还!”

“你……你这个毒妇!”傅母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彼此彼此。”我冷笑一声,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

“徐念,你给我站住!”她在我身后尖叫。

“你以为你躲到国外就没事了吗?我告诉你,只要有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好过!”

“还有晚晚,她肚子里的,可是我们傅家的长孙!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傅家的长孙?”

“傅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你儿子现在已经是个穷光蛋了。”

“他名下的财产,大部分都在我这里。公司的股份,我也占了百分之四十。”

“你觉得,以他现在的能力,还能给你那个‘长孙’,提供什么样的生活?”

“是继续住豪宅,开豪车,还是跟他一起,去住地下室,吃泡面?”

我的话,像一把利剑,精准地刺中了她的要害。

傅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是啊,她忘了。

傅沛安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傅总了。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声名狼藉,资产所剩无几的失败者。

而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

“你……”她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曾几何几,她也是那个拉着我的手,夸我懂事能干,说我是她最好的儿媳妇的婆婆。



可人心,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呢?

我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向电梯。

身后,传来她不甘的咒骂声。

我只当是耳旁风。

接下来的几天,傅母像个幽灵一样,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我去卢浮宫,她跟到卢浮宫。

我去塞纳河,她跟到塞纳河。

她不敢再像第一天那样对我大吼大叫,只是用一种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懒得理她,自顾自地享受着我的旅程。

直到那天,我在一家露天咖啡馆喝咖啡,她终于忍不住,又找上了我。

这一次,她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在我对面坐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念念啊……”

她一开口,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我们能谈谈吗?”

我放下咖啡杯,挑了挑眉。

“谈什么?”

她搓着手,一脸局促。

“念念,我知道,以前是妈不对,是妈鬼迷心窍了。”

“妈跟你道歉,你原谅妈,好不好?”

“我们……我们还是一家人。”

我差点笑出声来。

一家人?

前几天还骂我是“”“毒妇”,现在就成了一家人?

这变脸速度,不去演川剧都可惜了。

“傅夫人,您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被我戳穿了心思,她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念念,你看,你和沛安毕竟有十年的感情基础。”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沛安他现在知道错了,他天天在家喝酒,人都瘦了一大圈。”

“你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拉他一把,好不好?”

“拉他一把?”我玩味地重复着这四个字。

“是啊。”她急切地点头,“你把公司的股份,还给他吧。”

“只要你把股份还给他,让他东山再起,妈保证,以后我们傅家,都听你的!”

“至于林晚晚那个女人,等她生下孩子,我们就把她赶走,绝对不让她再碍你的眼!”

我听着她这番异想天开的话,只觉得荒谬至极。

原来,她低声下气地来求我,不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而是为了她儿子的前途,为了傅家的利益。

在她眼里,无论是林晚晚,还是我,甚至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过是她们傅家传宗接代,延续辉煌的工具。

真是可悲,又可笑。

“傅夫人。”我看着她,眼神冰冷,“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蠢?”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一字一句地说,“股份,我是不会还的。”

“傅沛安的死活,也与我无关。”

“至于你那个所谓的‘长孙’,那是你们傅家的事,别来烦我。”

“你!”她的伪装终于被撕破,再次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徐念,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告诉你,沛安已经知道错了!他现在一心只想跟你复婚!”

“你别以为你拿捏住了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复婚?”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回去告诉傅沛安,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徐念!”她在我身后叫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没有回头。

后悔?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最好的年纪,爱上了傅沛安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我以为,赶走了傅母,我的巴黎之行,总算可以清净了。

可我没想到,真正的大麻烦,还在后头。

那天晚上,我回到酒店,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我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人影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念念!”

那个熟悉又让我厌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傅沛安。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放开我!”我拼命地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和烟味,熏得我阵阵作呕。

“念念,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脆弱。

“你别走,求你,别离开我。”

我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抱着。

不是心软,而是觉得恶心。

“傅沛安,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冷冷地问。

“我……我找酒店经理,说我是你丈夫。”他含糊不清地说。

丈夫?

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提醒他。

“没有!我不同意!”他固执地摇头,“那张离婚证是假的!我们的感情是真的!”

“念念,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把林晚晚赶走了,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推开他,打开了房间的灯。

灯光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不过短短十几天,他像是变了个人。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满身颓唐。

哪里还有半点昔日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傅总的影子。

我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却没有半分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傅沛安,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他冲过来,再次抓住我的手,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念念,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要我跪下求你吗?”

说着,他“扑通”一声,真的跪在了我面前。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这样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念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伤害你,不该……不该放弃我们的孩子。”

“你打我,骂我,怎么惩罚我都行。”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早干嘛去了?

当他和林晚晚在酒店里翻云覆雨的时候,他想过我吗?

当他和她妈一起,逼着我去打掉孩子的时候,他想过会有今天吗?

现在,事业毁了,名声臭了,就跑来我这里摇尾乞怜,装深情?

晚了。

“傅沛安。”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比外面的夜色还要冷。

“你起来。”

“不,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我数三声。”我没有理会他的耍赖,“一。”

他不动。

“二。”

他还是不动,只是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三。”

我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酒店的保安电话。

“喂,我房间里闯进一个醉汉,麻烦你们上来处理一下。”

傅沛安没想到我真的会这么做,整个人都愣住了。

“念念!你……”

很快,两个高大的保安就冲了进来。

“先生,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傅沛安被他们一左一右地架了起来。

他还在拼命地挣扎,朝我嘶吼。

“徐念!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

我看着他被拖出去的狼狈背影,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房门。

爱?

他的爱,太廉价,也太沉重。

我,要不起。

第二天,我提前结束了巴黎的行程,飞回了国内。

我不想再和傅家的人,有任何纠缠。

回到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门锁,安装了最先进的安保系统。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我还是低估了傅沛安的无耻和疯狂。

他开始对我进行全方位的骚扰。

一天打上百个电话,发几百条微信。

在我家楼下堵我,在我公司楼下等我。

甚至收买我身边的朋友,打探我的消息。

苏晴不止一次地跟我抱怨,说她快被傅沛安烦死了。

“念念,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他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也很烦。

但我知道,我不能示弱。

一旦我心软,他就会得寸进尺。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对他所有的围追堵截,都视而不见。

直到那天,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林晚晚。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肚子高高隆起。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徐念,晚晚早产了,大出血,现在很危险。”

“医生说,大人和孩子,可能只能保一个。”

“你来医院一趟吧,我想见你。”

发信人,是傅沛安。

我看着那张照片,和那段文字,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林晚晚的死活,与我何干?

我直接把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可没过多久,苏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念念!出事了!”

“傅沛安那个疯子,在医院闹着要自杀!”

“他爬到了医院楼顶,说如果你不出现,他就从上面跳下去!”

我皱了皱眉。

又是这种以死相逼的戏码。

他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吃这一套?

“别管他。”我冷冷地说,“他不敢跳。”

“可是……可是下面好多记者,都已经在直播了!”苏晴焦急地说,“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傅氏集团的前总裁,为了求前妻复合,要跳楼自杀了!”

“念念,你要是不去,舆论会对你很不利的!”

我沉默了。

我不在乎傅沛安的死活。

但我不能让我的名声,被他拖下水。

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新生活,不能被他毁掉。

“我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拿上车钥匙,赶往医院。

医院楼下,已经围满了人。

记者,看热闹的群众,把整个医院堵得水泄不通。

我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一抬头,就看到了楼顶上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是傅沛安。

他站在天台的边缘,风吹着他空荡荡的衣摆,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傅沛安!”我朝他大喊。

他听到我的声音,低头看过来。

看到我,他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念念,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下来!”我命令道。

“你先答应我,跟我复婚。”他说。

“你做梦!”

“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他歇斯底里地吼道,“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看着他那副疯癫的样子,心里一阵反胃。

我掏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录音功能。

然后,我对着楼顶上的傅沛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傅沛安,你听好了。”

“第一,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兴趣,去管你的死活。”

“第二,你婚内出轨,逼我流产,这些都有证据。你今天要是敢跳,我明天就敢把这些证据,全部交给警方和媒体。让你死了,都得背着一身骂名。”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后悔,会痛苦,会一辈子记着你吗?”

“我告诉你,你错了。”

“你如果死了,我会放鞭炮庆祝。”

“我会拿着你赔给我的钱,去找更年轻,更帅,更爱我的男人。”

“我会过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幸福,都快乐。”

“而你,傅沛安,只会成为我人生中,一个不值一提的笑话。”

“所以,你想跳,就跳吧。”

“我,不,拦,你。”

我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戳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和自我感动。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疯狂,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他大概从没想过,我会对他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他以为,我对他,至少还有一丝旧情。

他以为,用他的命,可以换回我的心软。

他错了。

从我失去那个孩子开始,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周围的记者,都把镜头对准了我,闪光灯不停地闪烁。

他们大概也没想到,这场“痴情前夫为爱殉情”的戏码,会演变成“冷血前妻当众诛心”的场面。

楼顶上的傅沛安,在风中站了很久。

最终,他还是颤抖着,从天台边缘,退了回来。

我知道,我赢了。

我收起手机,转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昂首挺胸地离开。

身后,是傅沛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没有回头。

傅沛安,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回到了我的公司,一家小型的建筑设计工作室。

这是我用傅沛安赔给我的钱,加上我自己的积蓄,开起来的。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我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人和事。

我只想靠自己的能力,活出我想要的样子。

一个月后,我的工作室接到了一个大项目。

是城中一个著名的地标性建筑的改造项目。

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我的工作室,将会在业内一举成名。

我带着我的团队,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出了最完美的方案。

在竞标会上,我自信满满地展示着我们的设计。

评委们频频点头,对我的方案,赞不绝口。

我以为,这个项目,十拿九稳了。

可就在最后,评委主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却问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徐小姐,你的设计理念非常好,我们都很欣赏。”

“但是,我们听说,你和傅氏集团的前总裁傅沛安先生,关系匪浅。”

“我们想知道,如果把这个项目交给你,会不会有什么……潜在的风险?”

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傅沛安这个名字,会在这里,再次成为我的阻碍。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答道:

“我承认,我曾经是傅沛安的妻子。”

“但我们已经离婚了,并且,是因为一些非常不愉快的原因。”

“我可以向各位保证,我的工作室,和傅氏集团,以及傅沛安本人,不会再有任何业务上和私人上的往来。”

“我,徐念,只靠我自己的专业能力,来赢得这个项目。”

我的话,掷地有声。

评委们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门口。

是傅沛安。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他又变回了那个光鲜亮丽的傅总。

只是眼底的疲惫和沧桑,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抱歉,打扰了。”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我来,是想为徐念小姐,做个担保。”

他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徐念小姐,是我所见过的,最有才华,也最敬业的建筑设计师。”

“她的人品和专业能力,都毋庸置疑。”

“至于我和她的私人关系,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以她前夫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同行的身份,向各位郑重推荐她。”

“我相信,把这个项目交给她,绝对是各位最明智的选择。”

说完,他朝评委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却让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他今天唱的,是哪一出。

是真心悔过,想为我做点什么?

还是又一场精心设计的苦肉计?

我看不懂。

也不想懂。

最终,我还是拿下了那个项目。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方案确实出色,还是因为傅沛安最后那番话起了作用。

总之,我的事业,终于走上了正轨。

庆功宴上,苏晴举着酒杯,替我高兴。

“念念,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笑了笑,喝了一口杯中的香槟。

是啊,苦尽甘来。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失去的那些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虚弱又熟悉的女声。

“是……徐念姐吗?”

是林晚晚。

我的心,猛地一沉。

“有事?”

“我……我想见你一面。”她说,“有些东西,我想亲手交给你。”

“我跟你,没什么好见的。”

“求求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就一次,最后一次。”

“事关……事关你的那个孩子。”

我的心,被她最后一句话,狠狠地刺痛了。

我的孩子……

沉默了许久,我终究还是答应了。

“地址。”

我再次来到那家医院。

只是这一次,我不是来看傅沛安跳楼的。

在病房里,我见到了林晚晚。

她躺在床上,比上次在照片里看到的,还要憔悴。

产后大出血,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

她看到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你别动了。”我淡淡地说。

她苦笑了一下,重新躺了回去。

“谢谢你肯来见我。”

“说吧,什么事。”我不想跟她废话。

她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录音笔,递给我。

“你听听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接过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两个人的对话声。

一个是林晚晚,另一个,是傅母。

“晚晚,你这肚子,可真争气!医生说了,是个男孩!”

“妈,沛安哥他……真的会跟徐念离婚吗?”

“放心!那个女人,留不住沛安的心!更何况,她现在连孩子都没了,拿什么跟我们斗?”

“可是……我总觉得,沛安哥心里还是有她的。”

“有又怎么样?男人嘛,总有点念旧情。等你的儿子生下来,他所有的心思,就都在你和孩子身上了!”

“我告诉你,我已经查过了,徐念那个女人,当初怀的,根本就是个女儿!我们傅家,可不能让一个赔钱货进门!”

“沛安也是,居然还为了一个女娃子,跟我们闹别扭。幸好我当机立断,让他做了选择!”

“还是妈有远见。”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生。

我却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呆立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女儿……

我当初怀的,是个女儿……

而他们,就因为我怀的是个女儿,就因为林晚晚怀的是个儿子,就残忍地,扼杀了我孩子的生命。

我一直以为,傅沛安让我打掉孩子,是因为林晚晚以死相逼,是他一时的糊涂和软弱。

可现在我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一场针对我,和我那个未出世的女儿的,残忍的谋杀!

“为什么?”我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晚晚,“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林晚晚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的笑。

“因为,我也被他们抛弃了。”

“我生下的,也是个女儿。”

“就因为我生了个女儿,傅沛安的妈,就翻脸不认人了。说我骗了他们,说我肚子不争气。”

“傅沛安,他也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和孩子。”

“我算是看明白了,在他们眼里,我们女人,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

“生了儿子,就是功臣。生了女儿,就是废物。”

“徐念姐,我斗不过他们,我认输了。”

“但是,我不甘心。”

“我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称心如意。”

“这个录音,是我当初为了以防万一,录下来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你想怎么报复他们,都随你。”

“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

“帮我,带着我的女儿,离开这里。”

“我不想我的女儿,将来也变成他们这样的人。”

我看着她,看着她眼里那份属于母亲的,绝望的祈求。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录音笔。

又抬头,看了看她。

良久,我点了点头。

“好。”

走出病房,我感觉自己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原来,最恶毒的人心,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肮脏,还要可怕。

傅沛安。

傅家。

你们欠我的,欠我女儿的,这一次,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我没有立刻把录音公布出去。

我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能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的时机。

很快,时机就来了。

傅氏集团因为之前的丑闻,和我的釜底抽薪,已经岌岌可危。

为了挽回颓势,傅沛安准备孤注一掷,引进一个新的投资方,召开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宣布公司重组。

他想用这种方式,向外界证明,傅氏集团,还没有倒下。

发布会那天,我盛装出席。

以傅氏集团第二大股东的身份。

傅沛安看到我的时候,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来。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炙热而复杂。

“念念,你……”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拿过了话筒。

然后,我当着所有媒体和投资方的面,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那段肮脏又残忍的对话,通过话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被录音里的内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傅沛安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看着我,嘴唇颤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坐在第一排的傅母,更是当场就瘫软在了椅子上。

我关掉录音,冷冷地看着傅沛安。

“傅总,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点地熄灭,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

“噗通”一声。

他跪下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再一次,跪在了我面前。

“念念……”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对不起。”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能换回我女儿的命吗?”

我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傅沛安,我曾经那么爱你,那么信你。”

“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为了一个所谓的‘儿子’,为了你们傅家那可笑的香火,就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女儿!”

“你不是人,你是个!”

我歇斯底里地朝他怒吼,把所有的委屈和恨意,都宣泄了出来。

他跪在地上,任由我打骂,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地闪烁。

所有人都见证了这场豪门丑闻的最终章。

发布会,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

新的投资方,当场宣布撤资。

傅氏集团,完了。

彻底完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我亲手摧毁的男人,心里,却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只有无尽的空虚和疲惫。

我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手腕,却被他死死地抓住。

我回头,对上他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念念。”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

那笑容,诡异又凄凉。

“你说得对。”

“我不是人,我是个。”

“我害死了我们的女儿,我罪该万死。”

“所以……”

“我把命,还给你,好不好?”

说完,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染红了他的白衬衫,也溅到了我的脸上。

温热的,黏腻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看着他缓缓倒下的身体,看着他脸上那解脱般的笑容。

耳边,是人群的尖叫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

世界,仿佛变成了一场无声的默片。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苏晴的车里。

“念念,你没事吧?”苏晴担忧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沛安……他死了。”苏晴艰难地开口。

“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死了?

他就这么死了?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忽然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我赢了。

我报复了所有伤害我的人。

可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开心?

我的女儿,回不来了。

我失去的青春和爱情,也回不来了。

我得到的,只有满身的伤痕,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苏晴把我送回了家。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见任何人。

我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我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三天后,我的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苏晴,打开门,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林晚晚。

她抱着一个襁褓,站在我门口。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多了一丝坚定。

“徐念姐。”

“我要走了。”

“这个孩子,我带不走。我想……把她托付给你。”

我愣住了。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她活得像个人,而不是像个工具的人。”

她把孩子,塞到我怀里。

“她叫……念念。”

“跟你一样的名字。”

“希望她以后,能像你一样,坚强,勇敢。”

说完,她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低头,看着怀里那个小小的,柔软的生命。

她睡得很熟,小小的嘴巴,微微嘟着。

很像……很像我曾经在B超单上,看到的那个小小的影子。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

我抱着她,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仿佛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

哭过之后,我擦干眼泪,抱着孩子,回到了房间。

我看着怀里这个新的“念念”,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新的决定。

我要抚养她长大。

我要把我对我女儿所有的爱,都给她。

我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一年后。

法国,普罗旺斯。

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田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牵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在花海中散步。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念念,慢点跑,别摔了。”

我笑着,看着在前面追逐蝴蝶的小不点。

小念念回头,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填得满满的。

这一年,我卖掉了国内所有的资产,带着小念念,来到了这里。

我买下了一座小庄园,开了一家小小的民宿。

每天,种种花,看看书,陪着孩子,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那些曾经的爱恨情仇,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傅沛安,傅家,林晚晚……这些名字,都已经被我,彻底地,埋葬在了过去。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一个只想守护着自己的孩子,平静度日的母亲。

“妈妈!抱!”

小念念跑累了,张开双臂,朝我扑了过来。

我弯腰,把她抱进怀里,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宝贝,我们回家吧。”

“好!”

我抱着她,转身,走向不远处那座被鲜花环绕的白色小屋。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国际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按了免提。

“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男声,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请问,是徐念小姐吗?”

“我是。”

“你好,我叫陆景深。”

“我受人之托,找了你很久。”

陆景深?

这个名字,很陌生。

“请问,是谁托你找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那个男声,缓缓地说道:

“你的父亲。”

“在你母亲去世前,他曾留下了一封信和一样东西,让我务必,亲手交给你。”

我的父亲?

我愣住了。

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我对他,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母亲也从不愿提起他。

他怎么会……给我留下东西?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一个被我尘封了近三十年的秘密,似乎即将,被揭开。

“你在哪里?”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我就在你家门口。”

我猛地回头,看向庄园的门口。

夕阳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身形挺拔,气质卓然。

隔着遥远的距离,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

我的过去,我以为已经彻底埋葬的过去,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我的未来,也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我抱着怀里的小念念,看着门口那个陌生的男人,久久没有动弹。

我知道,我平静的生活,可能要到此为止了。

一场新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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