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意外身亡后,公婆怜我身怀六甲,提出让夫君的双生兄长兼祧两房。
大嫂苏晚棠闻讯,当即指着我厉声骂道:“夫君尸骨未寒,就想着勾引大伯,当真不知廉耻!”
话音刚落,她竟气得昏厥过去。
我本欲寻公婆收回成命,行至门外却听见婆婆压低声音质问:
“渊儿,当初坠崖而亡的分明是你兄长,你为何偏要说死的是你?”
“晚棠身子弱,若知兄长去世,只怕承受不住。”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继而决然道:“我心悦之人从来都是晚棠。若非她一心爱慕兄长,我断不会娶疏影。”
“如今兄长已逝,只求父母成全我与晚棠。”
这番话如惊雷炸响,我方知逝去的并非我夫君裴渊,而是其兄裴昭。
我踉跄回房,枯坐至天明,终是含泪饮下一碗落胎药。
次日用膳时,我看着正细心照料大嫂的丈夫裴渊,一字一句道:
“夫君已逝,骨肉不存,疏影无颜再留,明日便自行离府。”
......
我与丈夫裴渊成婚三载,日子虽平淡,却也温馨。
上月,我终于诊出喜脉,欢喜地为腹中孩子缝制虎头鞋,可鞋面还未绣完,他却与兄长外出时坠崖身亡。
尸身送回时已面目全非,我抱着他冰冷的躯体,几欲随他而去。
可腹中尚有他的骨血,我不得不咬牙撑住,哪怕痛彻心扉,也要替他保住这一点血脉。
只是这孩子来得艰难。
裴渊生前便气血亏虚,这一胎我们求了许久,怀上后更是凶险万分。
我每日需饮安胎药,却仍吐得昏天黑地,加之丧夫之痛,不过月余,我已形销骨立,憔悴如枯槁。
公婆见我如此,甚至送来落胎药劝道:“疏影,若实在保不住,便算了吧。你还年轻,何苦搭上性命?”
我摇头,“裴郎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弃他骨血于不顾?”
是啊,裴郎待我,何止是恩重如山?
当年与我定亲的,本是裴家长子裴昭。
可大婚前,我遭山匪掳走,囚于匪寨被山匪凌辱了整整三日。
是裴渊单枪匹马杀入匪窝,浑身浴血将我背出。
归家后,裴昭嫌我清白有损,当即退婚,转头便迎娶了苏晚棠。
城中流言四起,我几乎被唾沫星子淹死。
就在我绝望之际,裴渊登门而来,跪在我父亲面前,字字铿锵:
“晚辈心仪令爱多年,愿以正妻之礼迎娶,此生绝不相负。”
婚后三年,他待我如珠如宝,连句重话都未曾说过。
人人都道裴二公子宠妻如命,我也渐渐抚平旧伤,以为余生可期。
谁知天降横祸,他竟坠崖身亡!
腹中孩子是他唯一的血脉,纵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保住!
公婆见我执拗,只得作罢。
谁知翌日午膳时,裴父突然搁下筷子,沉声道:“渊儿既去,疏影有孕在身,不如让昭儿兼祧两房,日后孩子出生,也算名正言顺。”
我尚未开口,大嫂苏晚棠猛地甩我一巴掌,指着我厉声骂道:
“夫君尸骨未寒,就想着勾引大伯,当真不知廉耻!”
话音刚落,她竟气得昏厥过去。
裴昭霍然起身,冷冷扫我一眼,一把将苏晚棠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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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棠那一巴掌打得我胎气大动,卧床静养了三日才缓过劲来。
我并未怨她。
毕竟我曾与裴昭有过婚约,她心有芥蒂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我与裴渊夫妻情深,公婆这般提议实在荒唐。
莫说他们夫妇不愿,就连我也断然不会答应让裴昭兼祧两房。
待能下床后,我强撑着想去劝公婆收回成命,再亲自向兄嫂赔罪。
谁知刚行至公婆房门外,就听见婆婆压着嗓子质问:“渊儿,当初坠崖而亡的分明是你兄长,你为何偏要说死的是你?”
渊儿?那不是......我夫君的名讳吗?
屋内,男人低叹一声:“母亲慎言。晚棠素来体弱,若知亡故的是兄长,只怕要呕血伤身。”
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分明是我的“亡夫”裴渊!
“我心悦之人从来都是晚棠。”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若非她一心爱慕兄长,我断不会娶疏影。如今兄长已逝,只求父母成全我与晚棠。”
我死死攥住门框,指甲深深掐进木头里,木屑刺进皮肉也浑然不觉。
“可疏影这孩子命够苦了!”婆婆声音发颤,“当初你为毁她与你兄长的婚约,竟雇人将她掳去匪寨三日。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你照拂一二也是应当......”
裴渊冷笑打断:“母亲!儿为赎罪,顶着满城闲话娶她过门,三年来自问待她不薄。难不成要儿搭上一辈子?”
他的声音陡然激动:“这三年我强作恩爱,日日如鲠在喉!如今兄长既去,晚棠身边总得有人照料......”
我踉跄后退,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稳。
原来当年那场匪祸,竟是裴渊一手策划!
原来这三年的恩爱,都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婆婆哭道:“可那孩子......”
“不过是个孽种!”裴渊厉声喝道,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嫌恶,“若非为堵众人之口,我岂会碰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有这个孩子也好,晚棠体弱,我忧心生育损她根本。这沈疏影......也算有些用处。”
我跌跌撞撞逃回厢房,屋内铜镜里映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多可笑啊!
坠崖而亡的根本不是我丈夫,而是他的兄长裴昭。
这三年来他每次温存后都要沐浴更衣,原来是嫌我脏!
就连当初那场毁我清白的匪祸,也是他亲手设计的局!
而他做这一切,仅仅是为了让心爱的苏晚棠能嫁给裴昭!
他们若不想娶我,大可以光明正大地退婚,却偏偏要毁了我的一生,还要我感恩戴德地将仇人当作救赎!
我死死咬住嘴唇,强压下翻涌的恨意,可眼泪仍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在房中枯坐至天明,我终于端起那碗备好的落胎药,一饮而尽。
药汁苦涩,却不及我心中万分之一的痛楚。
既然裴渊想要保住这个裴家的血脉,那我便偏要亲手毁掉它!
我倒要看看,他和苏晚棠两个病秧子要如何再为裴家续上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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