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战争演义故事03血溅国门

1939年10月，英国内阁开会讨论对华政策。外交大臣巴麦尊提出派军舰征服中国的建议，得到通过，决定发动不宣而战的侵华战争。

次年4月，英国政府任命懿律为侵华英军总司令，组成“东方远征军”，率70余艘船舰出发。两个月后，到达澳门和义律见面。

林则徐很快便从外国报道中得到消息。他一面上奏皇帝，一面加紧战备，随时迎敌。

林则徐和邓廷桢、怡良到虎门视察，见炮台面貌大有改进：炮新药足，防守严密，士气高昂。他们十分满意。

在镇远炮台，林则徐看见5艘新造的中国军舰，连连赞许关天培考虑周到，布置得体。当即吩咐谢虎，去渔民组织的水勇营宣谕，加紧操练，准备杀敌。

这时，义律正为懿律接风。他说，中国官吏多是无能之辈，军事装备落后于大英帝国数十年，打败清军不费吹灰之力！只要把军舰大炮一摆，中国军队便会不战而降。

懿律按照义律的建议，先休整一周，把16艘最先进的军舰，摆在大角、沙角炮台对面示威。

林则徐看透英军的意图，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对策。会上，水勇营副统带林怀义提出一个打击敌人气焰的好主意。关天培立即赞同，愿亲自带兵配合作战。

原来，这两天刮西北风，正是火攻英舰的好机会。林则徐命林怀义指挥水勇营，谢虎打头阵，组织16支船队，傍晚出击；关天培带领水师和快船做后盾。

二更过后，天空飘着几缕云彩，西北风阵阵，潮声哗哗，隐蔽在沙角炮台附近的水勇船队，在关天培发令后，分别排成雁形，朝英舰划去。

提督关天培率两路水师兵船，一路是满载火罐、火箭的快船；一路是炮舰，其中有刚从葡萄牙购买的两艘战舰，紧跟水勇营船队前进。

快接近敌舰时，林怀义指挥水勇船队悄悄靠拢，由分散变集中。随后，关天培发出进攻的灯光信号，16支船队像利箭般直指敌舰。

在离敌舰50米处，谢虎同英军两只舢板哨船遭遇。敌船还未弄清怎么回事，潜入水中的水勇，突然跃上敌船，干掉了哨船的英国水兵。

说时迟、那时快，谢虎早带人靠上敌舰，将准备好的大铁钉，打进船身钉紧，水勇们把火船牢牢拴在敌舰上，点燃了火绳。

敌人的舰船，先后燃起熊熊大火，加上西北风相助，刹时间，海面上照得通红。

这时，水师副将麦廷章率领的快船队来到敌舰附近，立刻施放火箭，烧得甲板上的英水兵焦头烂额，纷纷退进舱里。

另一队快船接着上来，从桅杆上向英舰投掷火罐、炸药包……火罐威力很大，在敌舰上前后左右爆炸。英军官用枪逼着那些从印度招募的黑人水兵还击。

清军船上，火箭、喷筒、快枪、鸟枪、后应船上的大炮一齐向那16艘敌舰开火。海岸炮台上的远程炮也响了，“轰、轰！”只见一条条火龙直扑敌舰。

英舰上弹火纷飞，硝烟涨漫。伏在甲板上射击的水兵，呆不住了。连英国军官也被迫退入舱里隐蔽，准备起锚逃离。

关天培见时机已到，令灯高举：“上！”命水师、水勇登上英舰攻击。一霎时，各队奋力靠近英舰。谢虎的船快，他爬上桅杆，在靠近甲板时，纵身跳上去。随后，水勇们也纷纷跟了上来。

谢虎先砍断了英船的鼻头缆，然后，举刀去砍敌舰舵手。正在这时，他被躲在舵后的一个水兵“砰”地一枪射倒了。

后面的水勇，飞步上前，一刀砍断了那水兵的手腕，转身背起谢虎，急忙后撤。各舰上立时展开肉搏战，甲板上血肉横飞，水勇们杀得英国洋鬼子魂丧胆裂。

敌人的旗舰开始下沉，另外两艘敌舰烧成重伤。有6只舢板哨船被彻底击沉。敌司令懿律早已在卫队保护下，趁黑夜从背面划舢板逃跑了。剩下的英舰船，急急忙忙拔锚逃窜。

那懿律吃了败仗，逃到外洋停泊后，清点了各舰损坏情况，急令抢修。这时，他才知道，清军已有准备，今非昔比，取胜不是易事。忙派人找义律商议。

义律仍是老办法，用重金收买汉奸。他们派出了许多人，前去刺探情况。把守关口的全是粤东水师，加上渔民的协查。他们人熟地熟，昼夜巡逻，别说船只不能潜入，就是单身一人也被当场抓住。

懿律和义律派出去的探子，都不见回来，他们焦急万分。正在这时，忽报：“有一个探子回来了。”

这探子就是过去的烟贩子张二顺子，他先将各关把守严密说了一遍。义律很不耐烦，最后他听说有一个人神通广大，能刺探出情报，便急不可待地叫带上来。

一会，一位商人打扮的人被传进来。义律一见，大喜：“哈，是你呀！”原来，此人就是在窑口包运鸦片的梁老六。

义律问梁老六：“听说你被林则徐抓起来，怎么能来到这里？”梁老六还是那股劲，胸脯一挺，指手划脚地说：“林则徐能把我怎么样？我有几百号弟兄，有十几只船，官家里也有我的兄弟们。”

梁老六眉毛一扬，说：“不等我梁老六说话，兄弟们上上下下一打点，我就出来了。如今，我手下穷弟兄都等饭吃，听说洋大人肯出重赏，我就来啦。”义律一听大喜。

义律说：“我们现在想要虎门炮台和沿海的军事情况，希望你帮忙。”梁老六拍着胸脯，吐沫星乱喷地说：“包在我身上。我梁老六发句话，弟兄们马上弄来。”

这天晚上起，一批又一批渔民船摸来放火。尽管懿律防备甚严，只烧了一只舢板，可闹得英舰上的官兵，彻夜不得安宁。

第二天，义律又找来梁老六，好说歹说，雇来梁老六的弟兄，弄60多只船，100来人，在舰周围巡逻。

晚上，义律望着梁老六的船只，桅杆上挂着红灯，在舰队旁边游弋，十分得意。义律说：“我们再不怕渔民来放火了。”果然，一夜风平浪静，太平无事。

第二天，义律叫来梁老六，要他多弄些船来。梁老六满口答应说：我们都仰仗大人做鸦片生意，哪能不尽力！不过，我听说贵国船坚炮威能不能叫我见识见识，对弟兄们也吹吹？

义律觉得叫他们开开眼界，也好死心塌地为大英帝国效力，他和懿律用英语商量了一下，欣然应允。于是，他便亲自带梁老六去各舰观看。

他们先看了指挥舰“威里士厘号”。此舰三桅九篷五层，上三层安放大炮七十多门，每层都有炮眼。下两层是弹药、食物仓库和宿舍。还有军官住室及餐厅等。梁老六边看边赞叹。

义律也十分得意。接着，他又带梁老六登上舢板，去看他的船队。梁老六用义律的望远镜把大大小小的船只，细看了一遍，义律眉飞色舞地夸这些舰炮的厉害。

原来，义律和懿律打算利用梁老六来个“以华制华”。参观之后，又把梁老六请到指挥舰餐厅招待酒菜。最后，要求梁老六帮忙弄些淡水来。梁老六一口应承说：“这好办。”

果然，当天下午，就陆陆续续有一些渔民，划着小船来卖水。更使他们兴奋的是，梁老六按时把情报送来了。

懿律和义律打开情报一看，猛吃一惊。果真清军今非昔比，不仅炮台坚固，还添了新式大炮。情报所载极详，就是缺少进攻炮台的水道情况。

懿律失望地耸了耸肩，义律请梁老六想想办法。梁老六沉思了半晌，才说：“这样吧，我去找兄弟们商量商量，看有什么好办法。”

第二天，懿律和义律正仔细研究情报，商量着打大角和沙角的部署。梁老六领着一个渔民老头儿走了进来。梁老六进门就说：“我找来个好‘引线’。”

懿律见那人脸黑手粗，确是老渔民。梁老六说：“他叫马老二，世世代代打渔为生，对这一带水路最熟。”他转身对老头儿说，“你告诉二位大人，会重重赏你银洋。”

懿律叫人拿来一小袋银洋，当啷啷倒在地上，说：“你说出去大角、沙角炮台的水路，这些银洋就归你了。”马老二两眼盯着银洋说：“这水路，叫我划船行舟，我会；叫我说，我怎么说呢？”

懿律急问：“我们派船去探路，你愿当引线吗？”马老二说：“大人，我不敢，水师抓住要杀头的。”

梁老六好说歹说，马老二才心眼活动了。懿律打保票：只探探去大角、沙角的去路，没有危险。马老二这才下决心当“引线”。

这天晚上，天色阴沉。英国军舰“女神号”偷偷行驶在漆黑的海面。舰长汤姆斯聚精会神地望着前方。马老二站在舵手旁边，引着英舰向大角、沙角方向驶去。

忽然，汤姆斯发现左前方，有一片黑糊糊的东西，惊问马老二。马老二仿佛没听见，仍然不慌不忙地说：“左，再向左.··”汤姆斯见那片黑东西，像山一样扑向军舰，急呼舵手：“右，快向右..··”

汤姆斯的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巨响，船身猛烈震动起来。他一下摔倒了。马老二“忽”地一拳打在舵手的太阳穴上，舵手也躺下了。

汤姆斯刚要爬起，军衣已被马老二抓住。马老二将他举过头，“扑通”扔进了海里。船上乱成一团，几个军官手持短枪，向舵楼跑来。马老二一见，立即纵身跳进茫茫大海。

这时，军舰被礁石撞裂，海水汹涌入舱，开始下沉。水手们跳入海里逃命，却见许多渔船围过来。渔船上刀枪鱼叉齐下，把英兵杀得手足无措。

再说懿律半夜被枪声惊醒。侍卫副官报告：发现大批渔民船只又来火攻军舰。他急忙披衣起身，要副官把梁老六叫来。

懿律到甲板上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围着军舰四周，用各种火器激烈攻打的，不少竟是梁老六的船只。他叫苦不迭，心知中计，急下令全舰队火速撤退。

刹时间，各军舰拖着大大小小的火焰，向外洋疾速逃窜。几只舢板和一艘运输船被烧毁了，其他的军舰轻重不同受了伤，总共死伤官兵38人。

天亮以后，在林则徐的官邸里，马老二、梁老六和张二顺子正向林则徐和各位官员回禀昨夜的战况。原来，马老二就是林怀义。林则徐夸赞梁老六、张二顺子立功赎罪，为国报效的行动。并对众兵民一一行赏。

经此一战，英军知虎门防守甚严，不敢贸然进攻；受到几次火攻，舰队也不敢集中停泊了；对投来的汉奸，也不敢信任，晚上不让外人上船，更严重的是缺淡水。

他们去小岛上抢水，又被毒死十几个人，只好用帆布兜接雨水。日子过得苦不可言。义律也不像英军刚来时那么得意洋洋了。懿律更是愁眉苦脸。

懿律满以为进攻中国会一举得胜，岂料连吃败仗，陷入困境。他们怎么向政府交代？懿律烦躁无策，抱怨义律。突然，义律嚷道：“我有办法了！”

原来，义律眼看在广州碰得头破血流，强占广州已成泡影，他生出了一条毒计：沿海北上，向海防薄弱的地方进攻。于是，这一群海盗，连夜起锚，偷偷离去。

林则徐闻讯，连夜上书飞奏道光帝，并向沿海各省报警。他深知，英夷改窜他省，若他省皆无防备，必然卸罪于他。

再说英军离开广州，来到福建厦门海面，见迎面来了40多只大小不同的货船，船上插着白旗，满载粮食、肉菜。

义律高兴地对懿律说： “这是商人来做生意的，我们正可补充吃的，也能从他们口中问出福建海口的情况。”懿律命令军舰向商船靠拢。

货船靠近军舰时，突然从舱里钻出许多渔民，一时，火枪、火箭、火罐、喷筒等火器向英军舰和运输船飞来。有的整只货船钉在英军舰上，大火熊熊、硝烟弥漫。

转眼之间，一只运输船烧沉，数只军舰被烧毁。义律和懿律气急败坏地命令军舰拉开距离，开炮轰击。

但是，那些貨船借烟雾的掩护，早已浆飞划进入窄狭的港湾和芦苇之中了。气得懿律直瞪眼。义律哭丧着脸说：“这一定是邓廷桢的计策。”

不错，邓廷桢此时正密切注视着英军的活动。那些商船正是他派福建水勇营装扮的。

懿律遭到袭击后，咬牙切齿地指挥军舰向厦门进攻。炮轰一通，却不见炮台还击，也不见一个清兵，他以为是清军望风而逃了，便下令登陆。

邓廷桢在炮台内，果断下令：“开炮！”炮火齐轰。英军死伤一大片，其余掉头仓皇朝军舰逃回。英舰久攻厦门不下，义律无可奈何，懿律也呆若木鸡。二人商量，另找地方打吧。于是转向浙江。

浙江巡抚乌尔慕额，是豫坤一类的贪财货色，尽管皇上的圣旨、邓廷桢的密札一再要他加强海防，他却若无其事。英军进入定海，定海提督、总兵毫无准备。

1840年7月5日，英国侵略军只一阵炮击，便轻易地占领了定海。凶暴的英兵疯狂地对中国百姓进行抢掠。

定海失守之后，清廷一片混乱，但北方各海口并无设防应敌的准备。义律竟带领8艘军舰北上，大摇大摆地开进天津港口

直隶总督琦善闻知，大惊失色，正不知如何对付，忽然家人来报，英领事义律派人来署求见。琦善不敢怠慢，急忙吩咐有请。

洋人昂然而入，递给琦善一份《英军司令官致中国宰相书》。书中陈诉林则徐烧鸦片，而后变陈诉为斥责、威胁，要求割地赔偿，否则，打到北京。琦善越看越紧张。

次日，义律已摸清琦善是个软骨头，便气势汹汹地亲自登门了。经过一番威吓已矮了半截的琦善，低声下气、酒宴相迎。

道光帝闻知英军打到天津，很是恐慌。再加琦善上奏：“英人含痛负冤而来，只要秉公处理林则徐、邓廷桢，偿给英人一些烟款，就可息兵。”道光帝也怕洋人，只好答应议和。

道光帝听了穆彰阿所说：“琦善退夷有功，能慑服洋人，避免兵祸，成就和议。”遂下谕任命琦善为钦差大臣，赴粤查办海口事件。

这时，林则徐得知英国侵略军沿闽浙进犯天津，很是忧虑。怕皇上动摇，使禁烟大业前功尽弃，连夜奏请，赴浙省抗敌。

道光帝耳朵里已塞满穆彰阿、琦善造谣中伤林则徐的话，立即降严谕：林则徐、邓廷桢交部分别议处。林则徐即行来京，听候部议。两广总督着琦善署理。

林则徐叹了一口气：“可惜我再不能为禁烟大业效力了！”说罢不禁心酸落泪。

关天培难过得泪如雨下，说：“不幸奸佞当道，以功为过，使大人蒙受天大不白之冤，怎不令人痛心！”林则徐并不计较个人危安，他鼓励关天培继续镇守虎门。

琦善到广州后，林则徐交代公事，便启程进京。琦善不准宫员送行。林则徐仅带着女儿普晴和两个仆人，坐车冷冷清清地离开了钦差公署。

路上，却另一番情景：成千上万的广州父老乡亲沿街设香案、叩头拱揖、手捧颂牌鲜花，夹道含泪相送。

在郊外，林怀义、钱龙、王有志、美玉、谢虎、梁老六等几百个水勇营和团练营的官兵献伞献酒送别林则徐。林则徐走近谢虎，交待他去投关提督，免遭豫坤毒手。

林则徐走出广州城三十里，又接琦善传来道光帝令他“暂勿进京”，在粤听候查办的旨意。于是，只好返回广州，暂住城内。

英舰“窝拉疑号”先行抵粤，几天内，接连截去盐船8只，米船1只，又炮击广东水师所属的3只米艇，掳劫而去。

陈连升闻报大怒，立即率水师兵船前往索要。英舰蛮横无理，首先开炮。陈连升下令还击，英舰丢下米艇跑了。

义律照会琦善。琦善正要讨好英夷，坐罪林则徐，给众官员个下马威，于是，不容分辩，便要把陈连升问斩。

巡抚怡良、提督关天培及一些官员见琦善如此行事，纷纷上言劝阻。琦善也怕太露骨了，惹怒众人，只得顺水推舟，放了陈连升。

关天培、陈连升回到衙署，就接到琦善的札子：遵照上意，对英舰不得开炮，拆除炮台，遣散水勇营。违者，严参不贷！二人大惊，这不是缴械投降么？

关天培捺不住，骑上马便欲找琦善。谢虎随后跟上。但，关天培想到刚刚琦善的做法心中凉了半截，又勒马徘徊。那马也嘶嘶长鸣。

他憋了一肚子气，返回虎门炮台。副将陈连升知关天培内心痛苦，也不能不请示，低声问：“虎门炮台，怎么办？”关天培叹了一口气：“唉，还有什么说的，拆、裁！”

苦心加固的炮台，一座座地拆毁了。关天培心如刀绞。陈连升、麦廷章等，牙咬得咯吱响，泪顺着眼角流··.·

一队队水勇兵士，脱下了军装，他们哭着哀求关天培：“大人，洋鬼子就在我们的眼前，我们不能走啊！”“留下我们吧！”

这一切更助长了侵略者的野心。1841年1月7日凌晨，义律一见障碍扫除，突然挥动舰队，向虎门的第一道防线——沙角、大角两炮台发起进攻。

守防这两座炮台的是陈连升，他见英舰冲来挑衅，不顾朝廷“不准开炮”的圣旨，毅然下令还击，并立即向琦善告急要求增援。

战斗从早晨打到傍晚。身为钦差大臣的琦善，不发一兵一卒援助。陈连升带领守军浴血奋战，寡不敌众，敌人终于拥上了炮台。

陈连升不幸胸部中弹。他忍痛高呼：弟兄们，我们是有骨气的中国人，宁可战死，决不屈膝···”话未完，血流如注，壮烈殉国。

众兵勇悲痛万分，纷纷拔出大刀，同英军肉搏，但终因寡不敌众，全部壮烈牺牲。

大角、沙角两炮台失陷，虎门要塞洞开，英军长驱直入。卖国投降的琦善慌了手脚，他连向皇上请旨都顾不上，爬到英舰上求和。

义律仰坐在转椅上，口吐三条要求：割让香港、赔偿鸦片损失、开放广州。琦善全部答应，并草签了协议。这就是丧权辱国的《川鼻条约》。

侵略者是贪得无厌的。英国并不因此罢休。2月25日，懿律、义律又指挥舰队大举进攻虎门第二重门户——南山炮台。

十几条兵舰马上向炮台展开进攻。炮台守将麦廷章，眼看英军进犯，钦差大人有令不准开炮，干瞅着大队英舰逼近。

等敌人开炮轰击了，麦廷章才敢下令回击。忽然山后的清兵慌乱起来，大批英军登陆杀到后山。

英军前后夹攻，清兵已无斗志，麦廷章喝止不住，只好随军后撤。南山炮台失守，横档炮台也丢失了。麦廷章率残部奔向虎门靖远炮台关天培处。

关天培抚慰麦廷章，让他暂时休息候令后，自己立即部署迎敌并派游击李廷钰飞速去钦差行辕请援。

第二天一早，英军大队军舰攻来。不等英舰接近，清军就用远程炮射击。关天培亲自督战。关天培担心炮台后面的守军力量薄弱，为防英军乘虚攻后，密嘱麦廷章如此如此。

懿律和义律督令军舰炮轰，成效甚微，反被清兵击沉兵舰一艘、伤数艘。两人十分着急，便想故伎重演，包抄后侧，但用望远镜一看，却惊呆了。

懿律发现后山有一批批的清兵调动，防守甚是严密。义律大骂琦善无赖，欺骗了他。无奈只好暂时撤回南山炮台。

再说李廷钰告急求援，他跪在行辕门前，苦苦哀求了三天三夜，琦善一兵不发，安坐官署，饮酒作乐。李廷钰悲痛万分。

关天培一连数日盼望救兵，李廷钰泪流满面地回来诉说后，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英军又从两面攻了上来。

李廷钰怒冲冲地说：“大人，陈将军为国捐躯，反落罪名。钦差大人要议和，我们何必白白送命，不如退回广州··”关天培斥道：“胡说，你要走你走，我与虎门共存亡！”

李廷钰泪流如雨，听命指派。关天培要他去后山帮助麦廷章。李廷钰向着炮火轰鸣的后山冲去。义律探知，琦善确没发兵，后山是关天培的疑兵计。他们便组织一队百多人的汉奸配合英军轮番进攻。

麦廷章率领500人，对付两千多英军和汉奸，血战两天，弹药耗尽，他们挥舞大刀与敌人拼杀。最后，麦廷章、李廷钰和剩下的50多名壮士，英勇牺牲。

后山失守，英军全面出击。关天培下令：“猛烈开炮，弹尽后，用刀拼杀！”谢虎见势已去，便要背老将军撤退。

关天培此时异常从容，他为自己不能保疆卫国、报君尽忠，死有余恨。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碧玉杯，唤过谢虎说：“你立刻到我老家一趟，把它带给夫人，要她···”

谢虎不走，含泪要关天培暂时下去避一避再说。关天培急了，用刀背打赶谢虎快走。 临别时，把宝刀赠给了谢虎。

关天培亲自指挥守军抵抗前后的敌人。他登上炮台，与全体将士约定：“人在炮台在，不离炮台半步！”

这时，敌军船舰一齐冲来，双方炮火对射。下午两点多钟，骤然南风大作，敌军顺风，射程增大；清军逆风，炮弹受阻。关天培坐镇的靖远炮台上，被炸得砂石四迸、硝烟弥漫。

炮手阵亡了，老将关天培亲自发炮还击敌人。怎奈寡不敌众，天近黄昏时，英军从背后攻上了炮台。这时，关天培身披血袍，手执利刀，带领将士扑向敌人，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肉搏战。

一发炮弹飞来，关天培倒在血泊中。这位62岁的老将，为抗击侵略者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至此，珠江口三重门户，全部陷于英国侵略者手中。欲知中国军民如何继续抗英，请看下集《平英义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