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李浩，你必须对我女儿负责！”
刘慧芳指着我，声音颤抖，眼中带着愤怒和失望。
她身后的周雨萱低着头，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不敢看我一眼。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昨晚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谁会相信我只是喝醉了走错门？谁会相信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姨，您听我解释...”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沙子。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刘慧芳打断我，“我女儿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这样糟蹋了，你还想逃避责任不成？”
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周雨萱的床上？
这一切的开始，要从三天前那场该死的聚会说起...
01
1997年4月15日，春风微醺的傍晚。
“浩子，走啊，今晚班级聚会，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室友王建国拍着我的肩膀，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我抬头看了看他，手里还握着那支快要秃头的铅笔：“老王，你知道我不善交际，还是别去了。”
“得了吧，天天闷在宿舍里看书，人都要发霉了。”王建国一把夺过我的书，“听说中文系的几个女生也会去，你不想认识认识？”
1997年的大学生活单调而纯真，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同学之间的交流主要靠书信和面对面聊天。我这种性格内向的人，除了室友和同班同学，几乎不认识其他人。
“我真的不想去。”我伸手想夺回书本。
“不行，今天你必须去！”王建国把书藏到背后，“你看看你，21岁了连女朋友都没有，再这样下去要打光棍了。”
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我最终还是换了身干净的白衬衫，跟着他走出了宿舍。
聚会地点在学校附近的“老友记”小饭馆，这是当时学生们最爱去的地方之一。饭馆不大，但老板人好，经常给学生打折。
我们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有我们机械系的，也有其他系的。烟雾缭绕中，大家正聊得热火朝天。
“建国来了！快坐快坐！”班长刘明站起来招呼我们，“这位是李浩吧？久仰大名啊，听说你是咱们系的学霸。”
我尴尬地笑了笑，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在这时，包间门又开了，几个女生走了进来。
“雨萱也来了！”有人喊道。
我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生站在门口。她长发及肩，五官清秀，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她身边的室友正拉着她往里走。
“来来来，雨萱坐这边。”有人给她让座。
她就是周雨萱，中文系的系花，虽然我们不在一个系，但她的名字在学校里并不陌生。传说她文笔极好，每次作文都被老师当范文朗读。
整个聚会过程中，我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应和几句。但我发现周雨萱也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别人聊天，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
“来来来，大家干杯！”刘明举起酒杯，“为了友谊，为了青春！”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很少喝酒，酒量差得要命。但在这种场合，不喝似乎不太合适。我硬着头皮端起啤酒杯，跟着大家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脸就开始发烫。第二杯、第三杯...我的头开始昏沉。
“浩子，你脸怎么这么红？”王建国笑道，“不会这就醉了吧？”
“我...我没事。”我摇摇头，可是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
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我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模糊中，我听到王建国在跟别人说：“我送他回去，你们慢慢玩。”
深夜的校园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叫。王建国扶着我摇摇晃晃地走在石子路上，他自己也喝了不少，脚步有些不稳。
“浩子，坚持住，马上就到宿舍了。”他在我耳边嘀咕着。
可是王建国自己也迷糊了，在女生宿舍楼下停了下来。在1997年，大学的宿舍管理还比较松散，晚上十点半以后宿管阿姨就回家了，只要不大声喧哗，进出比较自由。
“咦，怎么是女生楼？”王建国挠挠头，“算了，反正都差不多，你自己上去吧，我也走不动了。”
说完，他就一屁股坐在楼下的台阶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我迷迷糊糊地爬上楼梯，每一步都感觉脚下绵软无力。二楼、三楼...我数不清自己爬了多少层，只是凭着本能寻找着“回家”的路。
走廊里昏暗的灯光让我更加迷失方向。我摸索着走到一扇门前，伸手去拧门把手，门竟然没锁。
“太好了。”我松了口气，推门而入。
房间里很暗，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我也顾不上开灯，直接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02
与此同时，周雨萱正在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洗漱。她向来作息规律，每天晚上都要仔细洗脸、刷牙、护肤。今晚的聚会让她有些疲惫，她只想快点回房间休息。
洗漱完毕，她轻手轻脚地走回宿舍。推开门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床上躺着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周雨萱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床上人的面孔——是今晚聚会上见过的那个内向男生，李浩。
“他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周雨萱的脑子一片混乱。
她想叫醒他，可是看到他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又不忍心。她想去叫宿管，可是这个时间宿管阿姨早就回家了。她想去叫室友，可是室友今晚回家了，整个楼层都很安静。
更重要的是，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自己房间里有男生过夜，传出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在1997年那个相对保守的年代，这种事情足以毁掉一个女孩的名声。
周雨萱站在门口足足十分钟，最后做了一个决定：今晚就在室友的床上将就一夜，明天一早再想办法处理这件事。
她轻手轻脚地拿了条毯子，蜷缩在另一张床上。可是整个晚上，她几乎没有睡着，一直盯着床上那个陌生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我在陌生的香味中醒来，这种味道很淡，像是洗发水和香皂混合的清香。
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彻底清醒了。
这不是我的宿舍！
房间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粉色的窗帘、整齐的书桌、墙上贴着的明星海报...这明显是女生的房间！
我猛地坐起身，看到对面的桌子前坐着一个女生，正背对着我看书。听到动静，她转过头来，正是昨晚聚会上见过的周雨萱。
“你...你醒了。”她的声音很轻，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我昨晚喝醉了，不知道怎么就...”
“我知道。”周雨萱打断了我，“你昨晚走错房间了。”
“真的很对不起，我现在就走。”我慌忙整理着皱巴巴的衬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雨萱，妈妈来看你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给你带了些...”
话音戛然而止。
刘慧芳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间里的情景：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慌张地整理衣服，而自己的女儿坐在桌子前，脸色苍白。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慧芳的声音颤抖着，手中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妈...”周雨萱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雨萱，你老实告诉妈妈，昨晚...昨晚你们...”刘慧芳指着我，眼中燃烧着怒火。
“阿姨，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连忙开口。
“不是我想的那样？”刘慧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那你告诉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出现在我女儿的房间里？床上怎么会这么乱？”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在那个年代，男女关系格外敏感，任何解释都可能被理解为狡辩。
“妈妈，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他昨晚喝醉了，走错房间了...”周雨萱急忙站起来解释。
“走错房间？”刘慧芳冷笑一声，“走错房间就能躺在你床上？雨萱，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很好骗？”
“阿姨，我发誓我们什么都没做！”我急得满头大汗。
“什么都没做？”刘慧芳走到床边，指着皱巴巴的床单，“你看看这床，看看你们两个的样子，还说什么都没做？”
正在这时，隔壁房间的门开了，几个女生探出头来看热闹。
很快，走廊里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快看，周雨萱房间里有男人！”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昨晚...”
流言蜚语如潮水一般涌来，周雨萱的脸越来越白，身体微微颤抖。
“都散开！都散开！”刘慧芳转身对着围观的人群大声喝道，“看什么看？”
03
可是损害已经造成了。在那个信息传播主要靠口耳相传的年代，这样的消息会以惊人的速度传遍整个校园。
刘慧芳重新转向我，眼中的怒火更加炽热：“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系的？”
“我...我叫李浩，机械系的。”我老实回答。
“李浩是吧？”刘慧芳点点头，“你必须对我女儿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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