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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周建萍这个名字,很多人第一反应可能是她那部打动无数人的作品《女儿谷》,一部从真实采访中淬炼出来的电影,讲女子劳教所里那些女人的故事,谢晋导演的版本让它在九十年代末风靡一时。可她的人生,比剧本里那些曲折的命运还要多层味道。作为一个杭州姑娘,她从十九岁就踏进婚姻的门槛,早早生子,却在中年离婚后,又遇上比自己大二十八岁的艺术大师韩美林,成为他的第四任妻子。两人这二十多年走下来,不光是岁月的考验,还有高龄生子的那份胆量和坚持,让人忍不住想多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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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萍一九六四年十二月出生在杭州,那时候的城市还带着点老派文人的气,父亲和母亲都是机关公务员,家里有个哥哥,姐弟俩从小耳濡目染着父母的稳重生活。她高中毕业没多久,就因为一篇写暗恋故事的小说,结识了那位大她九岁的编剧。那是她十九岁的事,一九八三年,两人很快结婚,她也没机会上大学,直接进了浙江展览馆当讲解员,凭着清亮的嗓音和对历史的敏感,很快就调到浙江省文联电影家协会做秘书。婚后生下儿子了然,她一边带孩子一边工作,日子虽紧巴巴的,但她那股子韧劲儿从没少过。三十岁前,她进修、入了党、提了干,从秘书一步步爬到副主席,那时候在单位里是最年轻的处级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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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转折点是一九九一年,从浙江大学作家班毕业后,她去金华十里坪女子劳教所蹲点采访,那地方条件苦,她跟着那些女人进出车间,晚上写笔记,手上磨出老茧。结果憋出一部长篇纪实小说《回眸女儿谷》,投到杂志上,一下子火了。谢晋读完后,直接找上门,想买版权改编电影,她没卖,坚持自己上手,关在书房里改了八稿,一九九四年五月在上海开机,主演出自谢晋的学校,一九九六年还拿了大学生电影节特别奖。那几年,她肩上扛着工作、家庭和儿子,央视的镜头跟拍过她下班接孩子去菜场买菜的模样,工资花光了就捏粮票换鸡蛋,日子过得实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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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婚姻这事儿,总有扛不住的时候。中年后,她和前夫的审美疲劳来了,带孩子的琐碎事儿堆积,两人觉得没必要继续,一九九八年离婚,儿子判给她,父母帮着带,她负担轻了些。这段十五年的婚姻结束,她没沉下去,反而在事业上更往前冲。那时候她已经是圈里小有名气的编剧,谢晋的片子让她尝到甜头,离婚后的日子,她开始主持杭州电视台的节目,嗓子却出了问题,长了个小瘤子,想去北京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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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美林这边的故事,得从他的婚姻史说起。他一九三六年生在济南一个农民家,早年丧父,母亲和奶奶拉扯三兄弟长大。一九五五年考进中央美术学院,毕业留校教书,一九六零年娶了同学尤玉珍,一九六八年离婚。那段日子他下放到安徽淮南瓷器厂劳动,还因为一尊雕塑被判刑四年多,出狱后调到安徽省美术协会。一九七九年他再婚,娶女歌手朱娅,一九八二年生下女儿韩月,可一九八九年离婚,朱娅去了法国,女儿跟他。一九九二年他娶李小丁,一九九三年又离,三段婚姻让他心灰意冷,本想单身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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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零年春天,周建萍去苏州开全国电影创作年会,刚结束谢晋电话就来了,让她回杭州陪韩美林去上虞处理雕塑项目《大舜耕田》的麻烦。她对韩美林不陌生,谢晋之前提过介绍,可那时他刚结第三婚,事儿黄了。这次见面,他第三段也散了。她回杭州找谢晋,剧组在拍《女足九号》,谢晋说韩美林在疗养院养病。她赶过去,两人初次见面,他送她一本画册和一尊雕像,当见面礼。第二天去上虞,遇上当地副市长要审计经费,她站出来帮腔,拉着他走人,还汇报给省委宣传部,书记上门赔不是。这趟下来,两人成了朋友,书信电话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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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她去北京治嗓子,住进韩美林王府井的家,那地方乱糟糟的,没多久武汉民警上门,说抓到卖他画换毒品的贼,他查画库时心脏病发,她拨120送医院。医生说血管窄,得搭桥,她推迟自己手术照顾。二零零一年一月十七日手术,主动脉裂了,抢救过来,她守了二十多天,春节都在病房度过。出院他求婚,她答应了。潘虹也追过他,可他和女儿觉得她合适。二零零一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两人领证,她成了第四任妻子。外界不看好,岁差二十八岁,可她只想把日子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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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周建萍像个管家婆,包容他的孩子气,他性子直,袜子乱扔,她捡起叠好。两人偶尔吵架,他去工作室冷静,传真道歉,她一看气就消。事业上,她帮他管事儿,为北京奥运创作福娃,她支持他多年打磨,从一个娃变五个,融入中国元素。二零零八年奥运前,福娃亮相鸟巢,她陪他打包样品,赛后热卖,她管版权。韩美林一直想要儿子,前几年她没打算生,他尊重选择。后来岁数大了,她觉得有个孩子能让家更稳固。二零一七年秋天,她五十三岁怀上,医生说风险大,她坚持。韩美林八十一岁,带她复查,医生确认正常,他激动得流泪。孕期他学着榨果汁,指挥保姆做营养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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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八年一月十六日,她五十四岁,在洛杉矶生下儿子韩天予,健康可爱。韩美林八十二岁,抱着孩子看那小脸,也掉泪。三月十日,他们在机场候机室视频宣布,孩子已满五十多天,一家准备回北京。那一刻,高龄产子的新闻刷屏,有人惊叹奇迹,有人议论风险,但对他们来说,这是家里的灯,照亮了晚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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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们全国建了五座韩美林艺术馆,捐了几千件作品,从济南到宁波、杭州、无锡,她跑前跑后选址、视察,开幕时站旁鼓掌。馆里展出他的画、雕塑,她领客参观,脚步在空荡大厅回响。二零二三年,她出书《恰逢其时》,从妻子和搭档角度记述两人情感和事业,十四篇纪实文章,讲他们用全力守护创作的日子。书里没粉饰,写他早年的坎坷,三段婚姻的散场,也写她自己的早婚离婚,那种不加修饰的真实,让人读着有股子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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