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 年 4 月 11 日一大早,上海威海卫路 171 号国民党上海警备司令部看守所里,狱警徐少元发现死囚牢房的铁门没关紧。本该半小时后被押去刑场的范纪曼,不见了。
牢房墙根下,留着一块被污水浸湿的木板。这是他前一晚从维修工地偷偷捡来的,是越狱工具。
当时,这座戒备森严的监狱立刻乱了。陈恩峰气得拍桌子,大喊 “脑袋要搬家了”。但这时,范纪曼已经消失在巷子里。
他是个传奇人物,曾四次入狱,又四次脱险。这次,在黎明前,他完成了最后一次惊险逃亡。
四次入狱四次脱险的他,这次逃亡后又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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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纪曼 1906 年出生在四川梁山县的范家大院。他从小听黄花岗烈士的故事,心里早埋下报国的念头。
19 岁时,范纪曼考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那时他已立下 “以学报国” 的誓言。
北伐战争期间,他在叶挺独立团当排长。汀泗桥血战中,他受了伤,之后转战地下工作,继续为革命奔走。
1929 年,范纪曼在重庆组织学生运动。就是这时,他认识了彭雅萝,后来两人成了革命伴侣,一起面对困难。
1930 年,五卅运动六周年纪念日那天,范纪曼去参加游行。没成想,被叛徒指认,当场被捕。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敌人对他严刑拷打,想从他嘴里套出情报。但范纪曼很顽强,始终没暴露身份。
出狱后,范纪曼和党组织失去联系。但他没放弃,化名 “范行”,考入北平大学。
在大学里,他一边研究艺术、法律、经济,一边翻译海涅的诗作,日子过得充实。同时,他没忘初心,一直在暗中寻找革命同志。
在北平,有两个人改变了范纪曼的命运,一个是薛迅,一个是陈恭澍。
薛迅是地下党员。通过薛迅,范纪曼重新接触到党组织,回到了革命队伍。
陈恭澍是军统骨干。范纪曼因为精通多国语言,被推荐进复兴社特务处,从此开始潜伏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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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 年,范纪曼负责翻译美国公使馆的文件。这是个机会,他利用工作便利,偷偷把国民党和日本勾结的情报传给党组织。
还有一次,他发现日军在华北的军事部署。情况紧急,他连夜抄录情报,交给北平市委书记冀丕扬。
这份情报作用很大,直接促使我党发表《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揭露了蒋介石的卖国行径。
1935 年,范纪曼被任命为军统北平站代理站长。那时,毛人凤还只是个普通特务,没人知道范纪曼的真实身份。
他利用站长职务,把大量日蒋密约、军事情报,通过 “木简书屋” 的秘密电台传给延安。
“木简书屋” 表面是家旧书店,由彭雅萝经营,看着像个文化沙龙。但实际上,这里是地下联络站,是传递情报的关键地方。
1938 年,范纪曼截获一份重要情报 —— 日军要突袭海参崴。他立刻把情报传了出去。
斯大林得到情报后,马上调兵,炸毁日军的重炮阵地。这样一来,避免了苏联远东地区的危机。
连陈恭澍都惊叹:“你翻译的文件,比我们自己人还准时。” 他不知道,范纪曼早把 “准时” 用在了传递情报上。
但危险一直跟着范纪曼。1942 年,他在南京收集日军运送军火的情报时,被敌人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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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宪兵用了各种酷刑折磨他,鞭子抽、烙铁烫,什么狠招都用了。但范纪曼咬紧牙关,什么都没说。最后,靠保释出了狱。
1944 年,范纪曼又一次被捕。在狱中,他没闲着,观察监狱环境。他发现监狱围墙年久失修,开始琢磨越狱的事。
1949 年 4 月,叛徒沈寒涛出卖了范纪曼。陈恩峰知道后,亲自签署死刑令,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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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前一天晚上,狱友周黎扬悄悄凑到他身边,小声说:“名册上给你画圈了,明天一早就要处决。”
范纪曼表面很镇定,没露出慌张。但到了深夜,他拿出藏好的木板,反复测量围墙高度,盘算逃生细节。
这块木板,是他观察多天后选的越狱工具。他试过,斜靠在墙角时,正好形成 30 度坡度,能帮他翻过墙。
4 月 11 日凌晨五点,天还没亮。范纪曼突然捂着肚子,皱眉呻吟:“吃坏东西了,要上厕所!”
狱警犹豫了一下,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打开了牢门。
范纪曼假装脚步踉跄,朝着厕所走。但走到半路,他悄悄变了方向,绕到围墙最薄弱的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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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空已泛起鱼肚白,远处有了微光。范纪曼不敢耽误,赶紧把木板一端抵住墙根,另一端搭上墙头。
他深吸一口气,助跑两步,双手用力撑住墙沿,双臂发力,翻上了墙头。
围墙外是片茂密的梧桐林。范纪曼毫不犹豫,纵身跳下去。树枝划破他的脸颊,他没顾上疼,只想着赶紧跑。
他朝着英美侨民区方向拼命跑,脚下的石子硌得脚疼,也没停下。
天亮后,陈恩峰发现人跑了,气得火冒三丈,立刻派追捕队在全市设卡抓人。
但那时,国民党已经快垮了,人心涣散,没几个人真心去追捕。大家都知道,国民党的日子快到头了。
范纪曼最后躲进民盟成员冯和法的家里。在冯和法的帮助下,他暂时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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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好消息传来 —— 上海解放了。范纪曼走出藏身的地方,看着街上欢庆的人群,终于见到了胜利的朝阳。
范纪曼的传奇不只是这次越狱。1955 年,“潘杨案” 发生,他受牵连蒙冤入狱,一关就是二十年。
直到 1975 年,范纪曼才被释放,重获自由。但他没抱怨,还想着为国家做事。
1984 年,事情有了转机。中组部为范纪曼恢复党籍,还正式认定他 1926 年就入了党。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了说法。
这位曾靠一块木板逃生的特工,晚年选了份平静的工作 —— 在高校任教。他把自己一生的经历和经验,毫无保留地传给年轻一代。
1990 年,范纪曼走完了传奇的一生。他去世后,中组部送来挽联,上面写着:“潜伏敌营十九载,一片丹心照汗青。”
这副挽联,是对他一生最好的总结。他的一生,充满传奇,为国家和人民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值得我们永远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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