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春,解放战争已到尾声。
就在一场战斗结束后的清点中,有人突然说了句:“十八连还剩几个人?”没人作声。
数了三次,还是五个。
再找不到其他人了。
原本105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下5个活着见到了新中国升起的太阳。
这事儿当时没人敢声张,太惨了,说出来怕扰了军心。
但档案上记着,十八连确实是从一个乡村小学走出来的队伍。
地点在安徽潜山,1938年,日军刚占了这片地方,烧、杀、抢,几乎没留活口。
乡里的小学也散了,老师汪竹梅不教书了,学生也不上课了,大家凑在一起,干脆拿起枪了。
那时候的枪从哪来?一部分是从村里人家翻出来的老猎枪,一部分是铁匠铺修的旧步枪,还有几支生锈的手枪。
子弹更是稀罕物,能攒多少是多少。
整支队伍靠着自己刷标语、动员乡亲,撑了下来。
说起来,最早的“宣传队”其实就是这群学生,白天背枪,晚上写口号。
汪竹梅不是军人出身,可他懂得怎么带人。
他说过一句话:“我们这一帮人,活着就得有个交代。”有一次日军在村口抓人,隔壁村一个老太太被拖走,几个孩子哭得不行,他站在门口看了几分钟,转身就说:“干了。”从那天起,这支游击队才算是真正成了“武装”。
到了1938年10月上旬,新四军派了桂蓬过来,任务是统一整编地方抗日力量。
可惜计划没成,因为国民党的地方部队提前动了手,把原本准备收编的队伍给赶散了。
桂蓬没办法,只能一点点重新组建,汪竹梅这支队伍就成了十八连。
那会儿整个江北地区都乱。
日军频繁扫荡,国共之间也不太消停。
十八连能活下来,靠的是乡亲们的支持。
村里的士绅帮着筹枪筹粮,老百姓给他们放哨送饭。
就这样,这支队伍慢慢成了当地一股比较有战斗力的力量。
第一次让人记住他们,是在黄泥港。
日军从石牌用竹筏运粮,十八连得到风声后,晚上全连伏在河边草丛里,一动不动。
汪竹梅那晚只说了一句话:“打,别留活的。”一声令下,枪响如雨,战斗不到半小时,缴了两船粮和几支枪。
这一仗之后,十八连在江北小有名气。
可真正改变命运的,是1940年10月那场朱家湾伏击战。
朱家湾是十八连的临时驻地,四面环山,地形不错。
可谁能想到,日军一个加强连带着炮兵部队突然从北边绕来,目标是新四军主力。
十八连只有60来人,硬是顶上了。
打到中午,敌人的援兵到了。
汪竹梅知道拖下去就是全军覆没,他当场决定分组突围,自己留下断后。
有人记得他站在土墙边喊:“我在后头掩护,出去一个是一个,快!”那天傍晚,朱家湾被炮火夷为平地。
全连只突出去不到20人。
后来统计,那一仗日军伤亡也不小,计划彻底失败。
但十八连的番号没了,被撤销了。
剩下的人被编进其他连队,继续作战。
到1945年,还有十几个人活着。
到1949年,只剩下5个。
这些人活下来的原因,说不好。
有的是伤退,有的是被调去其他地方打游击,也有的被俘后逃了回来。
可他们回忆起十八连的时候,都说一个词:“熬。”那几年,真的是熬过来的。
1940年底,江北游击纵队改称无为游击纵队,成了新四军的一部分。
对外说是整编,其实是重建。
因为十八连那种损失,不是一个连能扛下来的,是整个游击部队都受了伤。
而且那时候的战场,已经不只是抗日,国共之间的摩擦也越来越明显。
比如皖南事变前后,很多新四军部队被调动、压缩,江北这边更是举步维艰。
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游击战还在继续,老百姓还在支持,队伍还在发展。
汪竹梅的下落,至今没有官方确切记录。
有人说他在突围时负伤没走成,也有人说他后来在另一场战斗中牺牲了。
只有一点可以确认——他再没有出现在编制名单里。
这些年查档案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十八连的相关记录。
多是支离破碎的,比如某年某地补给单上有个熟悉的名字,又或者某场战斗的简单总结里提到“原十八连人员参与”。
没有详细的战报,没有战功表,也没有授勋记录。
说到底,他们就是那种活在缝隙里的部队。
不起眼,也没人专门写他们。
但正是这种部队,把整个战线给撑住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用“十八连”这个番号。
参考资料:
胡兆才,《新四军抗战纪实》,解放军出版社,2005年。
中共安徽省委党史研究室,《皖中抗战纪事》,安徽人民出版社,1998年。
《潜山县志》,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3年。
新四军军部编,《新四军战史资料汇编》,人民出版社,198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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