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不久，婆婆入院，丈夫突发事故让我心碎不已

01

我叫韩玉芳，今年五十七岁，初中文化，老家在一个不大的小县城。

年轻的时候家里穷，没机会上高中，初中毕业后就在县里的小食品厂打工，后来进了国企，熬了三十多年，前不久刚正式退休。

退休金每月三千多，在我们这个小地方还算可以，起码不用为吃穿发愁。

我老公叫陈建国，比我大两岁，和我一样，都是普通工人出身。

他脾气温和，平日里没什么坏毛病，就是太老实，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我们夫妻结婚三十多年，磕磕碰碰也不少，但日子还算安稳。

女儿早已成家，定居在隔壁小城市，偶尔会带外孙回来看我们。儿子前几年从大学毕业，在外地工作，成家立业的事还没着落。

我们家算不上富裕，但也没吃过什么大苦。只是我一直觉得，自己这半辈子太安分守己，一直围着家庭打转。盼着退休以后，能多为自己活一回，出去走走看看，别等老了才后悔。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刚退休那会儿，生活的节奏就突然乱了。

那年春天，婆婆因为一次意外摔倒，半身不遂。公公早些年去世了，婆婆一直跟着小叔子过。可小叔子家条件不好，媳妇又有心脏病，照顾偏瘫的老人力不从心。一家人开了个家庭会，最后，老公主动提出，把婆婆接来我们家养老。

说实话，那一刻，我的心里不是滋味。刚熬到头，想着能轻松几年，却又要扎回厨房和病床边。但老公的态度很坚决：“咱也是儿子，妈养咱这么大，不能不管她。”我看着老公，心里五味杂陈，只能答应。

02

婆婆搬来后的生活，彻底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

刚开始的几天，我还咬着牙坚持。婆婆偏瘫，说话不利索，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老公白天去单位办退休手续，家里的重担自然而然落在我身上。每天帮婆婆翻身、喂饭、擦洗，忙得团团转。我性子急，有时候忍不住抱怨两句，老公总是劝我：“妈也不容易，你多担待点。”

我不是没想过和老公好好分担，但事实是，家里的大小事基本都落在我头上。婆婆脾气也大，动不动就闹情绪。她一直觉得我不是亲生的，心里有疙瘩，稍不如意就不说话，甚至摔东西。有次我给她端稀饭，温度稍微烫了点，婆婆一把打翻碗，稀饭撒了一地。老公回家后还埋怨我，说我心不细。我一肚子委屈，夜里在被窝里悄悄抹泪。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熬着。我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撑不住了，腰酸背痛，晚上睡不踏实。一次在楼下遇到老邻居，她关心地问我：“玉芳，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我苦笑着摇头，心里憋着说不出的委屈。

更让我难受的是家人的态度。小叔子偶尔过来看婆婆，嘴上说得好听：“嫂子，你辛苦了。”可真要帮忙的时候，推三阻四。小姑子更是只会在电话里叮嘱：“妈要是有事，得赶紧告诉我。”可除了嘴上关心，什么实际的帮衬都没有。

我和老公因为婆婆的事，争吵越来越多。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忍着眼泪说：“妈是你的妈，可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能什么都让我一个人扛！”老公沉默了很久，只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委屈，可妈现在这个样子，咱不管谁管？”

家里气氛越来越压抑。我觉得自己像个隐形人，只是家庭的保姆。唯一的安慰是儿女偶尔打来的电话。女儿劝我：“妈，要不你来我这里小住几天，歇歇？”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摇头：“家里离不开我。”

转折发生在那年夏天。一天夜里，婆婆突然高烧不退，嘴里胡言乱语。我吓坏了，连夜把她送去医院。医生说是肺部感染，住了半个月院。我和老公轮流守夜，有一次，老公累得在医院走廊上睡着了，醒来后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就是太累了，没别的事。

婆婆出院后，身体更差了。她动不动就喊痛，晚上睡不着觉，非要我或者老公陪着。那段时间，我几乎整夜没合眼。老公白天还要出去跑腿，晚上回家倒头就睡。日子过得像没有尽头的黑夜。

终于有一天，我崩溃了。我和老公大吵了一架：“你妈是你妈，我也是人！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吗？”老公低着头，一言不发。我哭了很久，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没多久，我下定决心，和老公商量，说想出去旅游散散心。老公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疲惫，但还是点头同意了：“你去吧，家里我来照顾。”

我订了旅游团，准备出门半个月。临走前，我把家里的事安排得妥妥当当，冰箱塞满了菜，给婆婆备好了药。老公送我到车站，一直叮嘱我注意安全。我回头望他一眼，心里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轻松。

旅游的日子过得飞快。我在外地的景点拍照，和团友聊天，晚上还能睡个安稳觉。可是没到十天，突然接到女儿的电话：“妈，爸出事了！他被120拉到医院了，你快回来吧！”我整个人懵了，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地上。

当天夜里我赶回家，医院走廊里，女儿红着眼睛告诉我：“爸在家给奶奶翻身，突然晕倒，是心梗，好在送得及时，现在还在抢救。”我扑到病床前，看着老公苍白的脸，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医生说，老公太劳累，压力太大，加上年纪大了，才会诱发心梗。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所有的委屈、不满，在老公昏迷的病床前都变得苍白无力。婆婆还在病房另一头呻吟着，小叔子和小姑子终于都赶了过来，脸上满是愧疚。

那几天，我在医院和家里两头跑，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些年的生活。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委屈的，可老公其实也不容易。婆婆醒来后，看到老公病倒，眼泪直流，断断续续地说：“都是妈的错，苦了你们了……”

小叔子和小姑子这次终于把话说到了点子上：“嫂子，妈我们接回去照顾，你们也歇歇吧。”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老公出院后，身体大不如前。我陪着他做康复训练，家里安静了许多。婆婆搬回了小叔子家，小姑子也时常去帮忙。生活仿佛回到了起点，可我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不知疲倦的自己了。

03

现在想想，人生其实没有“为自己”或者“为别人”的绝对界限。我们每个人都在家庭的责任和自我的期望之间反复拉扯。

我终于明白，有些付出不是理所当然，也不是谁的错，只是生活的无奈和必然。我和老公都付出了太多，甚至付出了健康和自由，但我们也因此更加理解了彼此的难处。

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我只希望，自己还能有勇气，为自己活一次，也能有信心面对生活的风浪。也许，这就是普通人最真实的幸福吧——在无尽的琐碎和压力中，依然相信生活值得继续。

人生没有标准答案，只有不断权衡和选择。我想，这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