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古代粮仓都是啥模样

文|刘永加

“白露过秋分，农事忙纷纷。”丰收节与秋分日结缘，绝非偶然，这一选择综合考虑了气候、农事、文化传承等因素。又到秋分丰收节，“粮仓满，天下安”，古代人很注意粮食的存储，有备无患，以防荒年，所以历朝历代都要建设大批的粮仓，那么古代的粮仓都长什么样？

常平仓

常平仓是为调节粮价、储粮备荒，供应官需民食而设置的粮仓。早在战国时期魏人李悝提出“平籴”的思想，为建立常平仓奠定基础，汉代耿寿昌最早创建常平仓。到了隋代，隋文帝在陕州（今河南陕县）设置了常平仓，又在京师设常平监来管理。

唐代继续设置常平仓，同样是为了平籴平粜，达到平抑粮价的作用。唐杜佑说：“凡天下仓廪，和籴者为常平仓。”唐太宗贞观年间，大规模设置常平仓，“洛、相、幽、徐、齐、并、秦、蒲”等八州粮食主产区，均设置了常平仓。唐玄宗年间“关内、陇右、河南、河北五道，及荆、扬、夔、绵、益、彭、蜀、汉、剑、茂等州，并置常平仓”。天宝八载，关内、河北、河东、河西、陇右、剑南、河南、淮南、山南、江南十道常平仓共存储粮食达四百六十余万石。

同时，唐代设置了常平监官，管理常平仓。常平仓的运营主要有配籴、赊粜、借贷等方式，在救灾时也会发挥赈济职能。唐代宗大历四年，“四月连雨至八月，京城米斗八百文，朝廷出米二万石减估而粜，以惠贫民。”唐穆宗长庆二年，江淮诸州旱灾严重，导致米价飞涨。为了防止灾情扩大，唐朝廷下令淮南、浙西、浙东、宣歙、江西、福建等道观察使取常平仓粮米，据时估减米价出粜，以惠贫民。

到了宋代，全国先后普遍设置常平仓。明太祖下令各州县在四乡各置预备仓，即常平仓，由国家出钱收粮贮存，以备赈济，荒年借贷于民，秋成偿还。清顺治中，各府、州、县也都设置了常平仓；康熙年间，定春借秋还，每石取息一斗，各地常平、义仓储粮永留本境备赈。

义仓

义仓始于隋代，隋开皇年间，工部尚书长孙平上书，建议：“令诸州百姓及军人，劝课当社，共立义仓。收获之日，随其所得，劝课出粟及麦，于当社造仓窖贮之。”

唐代开始正式设置义仓，“民间寄纳与官”，义仓承担着地方赈恤职责。到了宋代，宋太祖、宋太宗都很重视义仓的设置和使用。宋建隆年间，“令诸州于所属县各置义仓，自今官中所收二税，每石别输一斗贮之，以备凶歉给与民人。”后来虽然时停时开，但总算是坚持下来了。

宋神宗熙宁初年诏令兴置义仓，“诏开封府界提刑司先自丰稔畿县立义仓之法”，后范围进一步扩展到开封府以外，京东、京西、淮南、河东、陕西等路均可以当年秋科为始，依开封府界诸县之例，行义仓法。同年十月，川陕四路也得令，开始行义仓之法。

宋代义仓的管理制度比较完善，义仓的收入，每年岁末由“令、丞合诸乡所入之数上之提举常平，提举常平合一道所入之数上之朝廷”。义仓粮米的来源，本着“损有余，补不足”的宗旨，富者多交，贫者少交或不交。

由于宋代广泛设置义仓，在赈灾中发挥了作用。宋哲宗元祐元年，“诏淮南东、西路提举常平司体量饥歉，以义仓及常平斛斟依条赈济。”同年四月，“诏开封府诸路灾伤逐县令、佐专切体量，人户委有阙食，速具事实申州及监司。仍许一面将本县义仓、常平谷斛赈贷。据等第逐户计口给历，大者日二升，小者日一升，各从民便。”

水次仓

水次仓是古代在自然河流或运河沿岸建设的粮仓，又称中转仓、转输仓。其主要功能是存储、转运漕粮，以供应京师各方面的粮食需求，同时水次仓还兼具丰歉赈济等功能。

早在秦汉时期，就修建了我国历史上第一座水次仓——敖仓，为的是将中原粮食转运至咸阳。其后，水次仓历经各朝各代，得到进一步发展，至明代达到鼎盛。

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粮食的供给需求更加迫切，据《大明会典》记载：国朝自永乐定都于北京，“军国之需，皆仰给东南”，所以发展漕运为当时之大计。但这时山东境内的会通河，遭到元末战争破坏以及黄河淤塞，运道已经无法畅通。早在永乐九年，明朝廷就开始对会通河开展疏浚工程，征发山东、江苏等民夫、民丁、军卒等二十万，花了半年时间，疏通了从山东济宁到临清的会通河道，同时建设了15座闸，节制水源，保持运道通畅无阻，每年通过漕船上万艘，漕粮数百万石。

当时，明朝廷在6个省征收漕粮，其中，南直隶（今江苏、安徽）、浙江、江西、湖广（今湖南、湖北）四省称南粮，山东、河南二省称北粮。南粮主要征收粳米、糯米，北粮则征收麦豆、粟米。据《大明会典》载，各地在交漕粮之前，要在当地拣选“干圆洁净”者为样米，交户部验收后，转发至各地粮仓。粮户将所交粮食与样米“比对相同，方许交纳”。为便于这些漕粮存储与转运，明朝廷在运河沿线修建了多处水次仓储。“迨会通河成，始设仓于徐州、淮安、德州，而临清因洪武之旧，并天津仓凡五，谓之水次仓，以资转运。”

为了加强对这些运河沿线水次仓的管理，明朝廷从中央到地方建立了一系列管理机构。永乐年间在临清设户部督储分司，督理仓务，后在临清和德州，或派户部主事出任“监仓”，或由户部员外郎出任督理仓储。明代运河沿线水次仓不仅起着调节粮食余缺、满足京城供应的作用，同时还具有救济赈灾的功能。

太仓

太仓，即京仓，设在首都，主要是供给皇室宗室的消耗、京城文武百官的俸粮、军队的粮食供应，有时也会用于赈济和平粜。朝廷对太仓的管理很重视，秦汉以前就设有廪人、仓人管理仓粮。秦代治粟内史、太仓令等管理太仓。到了西汉，营建新都长安时，第一批重点建设工程就有太仓。

唐代在长安建设两处太仓，宫内太仓，设置在宫城内西北，主要给皇室提供保障；东渭桥仓，设置在灞、渭二水的交汇处，供应官曹士卫。北宋建京仓二十三所，以供应在京百官及驻军食用，由司农寺掌管。

清代京仓则是在元明的基础上改造而成的，在京城以及通州两地设置仓场，被称为京通仓，并设置专门官员进行管理。顺治初年，定京城八仓，通州三仓。其中京城八仓分别是：禄米仓、南新仓、旧太仓、富新仓、海运仓、北新仓、兴平仓、太平仓。后来，根据发展的需要，除了以上八仓外，清代还新建了五仓，构成京城十三仓。主要供给宗室贵族、京官和八旗官兵，由总督仓场衙门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