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1979年初春，安徽省委大院里来了个白发老人，没人料到，这位被下放了十五年的老干部张恺帆，在万里书记办公室里摆了摆手，说我不当一把手，这话里头，是四十年的风霜。
他和李世农这俩人的事，得从皖北说起，五十年代张恺帆在巢县管生产，看见公社食堂粮食随便倒，老百姓家里存粮快没了，一九五九年大旱一来，村里孩子饿得哭，老人浮肿得走不动路，张恺帆一咬牙，把一个乡的食堂全散了，吃饭要自愿，不能逼人送命，这话传上去，他立马被扣上右倾机会主义的帽子，级别从副省部级直接砍到处级。
等到七千人大会平反时，他也没多说什么，倒是六七年又被揪出来，一干就是七年，到七四年放出来，他倒好，直接跑广东、江西逛了圈，直到万里找上门，他才想起安徽那摊子事。
老张啊，当年你写的那份真实情况报告，现在翻出来还是叫人心里发紧，万里掏出两份文件推到他跟前，想请你回来，张恺帆摸着文件边儿，突然问了一句，李世农肯不肯，这话让万里直摇头，后来两人在田埂上聊了一整宿，李世农这才松了口，最后组织安排他当省委第二把手，他却死活不干，说别让我当老大，反倒把纪委的日常事儿全揽了下来。
八十年代初，张恺帆调去政协，有年轻人问他，当年为啥不怕挨整，他笑了笑说，饿死人比挨整罪过大多了，这话后来在皖北的老农里头，传得比政策文件还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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