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斯塔纳的夜市,中文叫卖声此起彼伏,中国烤串摊前排着长队,但在这股“中国热”的背后,却是哈萨克斯坦民众复杂的对华情绪,甚至存在明显的排华倾向。
走在哈萨克斯坦城市街头,中国元素随处可见,比亚迪制造的出租车、金龙宇包圆的公交车、到处是中资公司承建的工地。
蜜雪冰城在阿拉木图开业,营业首日销售额就突破3万元人民币,首月营业额超43万元,当地年轻人对中国品牌的热爱可见一斑。
中资企业已介入哈国矿业、基建等多个行业,在建材市场,一个小贩指着一筐螺丝笑着说:“中国人能耐大,从一颗螺丝到一栋楼,全都能运来。”
尽管中国经济影响力日益增强,但哈萨克斯坦民众对中国缺乏认同感,这种隔阂有着深厚的历史根源。
现代哈萨克人的国家认同建立在三个基础上:突厥语族认同、游牧民族认同和独联体认同,这三种认同都指向排华。
在突厥语族的受难叙事中,中国被塑造为“他者”,如果不是中国,他们不用西迁,游牧民族认同的“他者”则是农耕民族,而中国正是东亚最令游牧民族恐惧的农耕文明。
哈萨克斯坦开展了全国性“移民”专项行动,期间发现近1万起违反移民法规的案例,1240名外国公民被依法驱逐出境,并被禁止在未来五年内入境。
行动中发现4500名外国公民逾期居留,另有2500人从事非法劳动,被驱逐的外国人主要来自邻国,还包括来自孟加拉国、埃及、意大利、尼日利亚和马达加斯加的人员。
2200名接待外国人的哈萨克斯坦居民因未按规定报告外国公民的居住情况被追究责任,共被罚款1200万坚戈,500家本地雇主因非法雇佣外国劳工被处以3300万坚戈罚款。
普通哈萨克人对中国的印象往往充满矛盾,这种认知与现实形成鲜明对比,2024年新疆GDP已反超哈萨克斯坦,人均差距缩小至15%,中国早已不是哈萨克人想象中的落后国家。
年轻一代哈萨克人对中国的看法正在发生变化,在阿斯塔纳的大学里,学生们坐在台阶上,自行车靠在墙边,书包塞着课本,几个学生正在学习中文。
一个女孩说她爱看中国的短剧,觉得人物说话直接,感情真实,旁边的男孩说,现在会中文找工作容易,他想以后去中国大城市实习,对他们来说,中国不再是新闻里的大国,而是能伸手碰到的未来。
1992年,刚独立的哈萨克斯坦陷入身份焦虑,哈萨克族仅占全国人口40%,总统纳扎尔巴耶夫紧急启动“民族回归”工程,向全球哈萨克人抛出橄榄枝。
零成本迁徙机票全报、安置费包干,牧民可获得15公顷牧场,城市家庭分公寓,哈萨克语测试通过即享医保、教育补贴。
效果立竿见影,当新疆牧民人均年收入不足600美元时,哈国公务员薪资已达其3倍以上,有伊犁青年算过账:“在阿拉木图工地干半年,抵过天山放牧两年”。
初到哈国的欣喜很快被现实浇灭,在阿斯塔纳超市,新疆移民阿依古丽目睹肉贩用切猪肉的刀分割羊肉,当场昏厥,这在她严守清真戒律的家乡不可想象。
语言障碍也很严重,中国哈族用阿拉伯字母书写,哈国通行西里尔文字,当地哈萨克语混杂30%俄语词汇,中文哈族听如天书,孩子们因不会俄语童谣被同学孤立。
经济上的成功反而招致敌意,精耕细作的移民们迅速占据边贸、物流行业,有人三年开上奔驰,却换来“不好听的骂名。
克里米亚危机后,哈国加速“去俄化”,总统托卡耶夫一面收紧俄侨居留政策,一面将中文列为重点外语,17万通晓中哈双语的移民,成为对接“一带一路”的黄金纽带。
哈萨克斯坦在两大国之间巧妙平衡,既保持与俄罗斯的传统关系,又积极参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争取自身利益最大化。
这种矛盾心理不会很快消失,它将长期成为中哈关系的一部分,两个邻国的互动,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双人舞,进退之间,都在寻找最适合自己的节奏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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