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烛水浒 | 第十九回 | 插翅虎雷横——一个典型的衙役

插翅虎雷横——

一个典型的衙役

——洞烛

典型衙役

有“官味儿”，但不是官

雷横是是郓城县步兵都头，手里有权力，又生在地方，有地头熟人。

按说，他来钱的门道不愁，但实在是有点贪。

刘唐夜宿破庙，他要抓捕；

晁盖求情，他收点银子放了人；

等刘唐气不愤来讨要，他却硬是不还。

最后自己因为一场口角，打死了白秀英，起因也是因为占着最好的位置听唱，却不肯掏钱。

这是个典型的衙役，有“官味儿”，但不是官。

雷横出场那段很关键。刘唐喝酒闹事被抓，晁盖来找他求情，给了十两银子。

这事要放今天，是妥妥的受贿。但在当时的游戏规则里，这不算“贪”，这是“懂规矩”。

雷横也没威胁谁，也没装傻，他就等着你来送——这是公事公办之外的“人情通道”。

换句话说，这是制度默许的“合法伤害权”：我可以不打人，也可以轻打一点，你掏钱，我就让你体面点。你不掏，我照章办事，问题也不大。

这种灰色空间，雷横用得顺手，而且习惯。

身份归属

信任的分级

到了后文，宋江杀了人藏在家中，朱仝找到他、帮他脱身。

整个过程雷横一点没参与。

不单没参与，而且朱仝是完全瞒着雷横的。

从两人对话中可以看出来，宋江的藏身之处，朱仝是知道的，但雷横不知道。

这是宋江和朱仝的默契，也是信任的分级。

为什么？

宋江不是不识人，他太识人了。

他知道，雷横这类人——有点本事，也有点毛病。

他们懂规矩，但讲不了义气；
他们信资格，不信朋友；

他们习惯权力，不习惯脱离权力后的身份焦虑。

所以宋江不赌。

朱仝能托命，雷横不能。

脱岗执法

他那点威风

雷横出事，栽在一个唱曲女子手里，看起来很荒唐。

白秀英一句话把他怼得翻脸，他怒火上头动了手，结果人命一条。

其实真正有意思的不是他打了谁，而是他打人已经习惯了。

在衙门，打人是执法；出了衙门，打人依然有免罪金牌。

雷横可能根本没觉得自己犯罪了。

他以为自己还能像在公门里那样威风，却不知道他那点威风，都是职位给的。

他不是江湖人，他是个已经脱岗的执法者。

一旦不在衙门，就没人替他兜底。

权力惯性

典型的“体制边缘人”

雷横这一路跌下来，当然不是因为“天生是个恶人”，而是一路顺着权力惯性滑进深坑。

他不是靠拳头打天下的人，他靠的，是那种制度默许下的“我说了算”：
审不审、打不打、放不放、收不收，全凭他一句话。

这种人，看起来很会办事，其实并不适合江湖。因为江湖靠的是声望和义气，不靠“手里那点小权”。

所以他不算黑，也不算白，是一种典型的“体制边缘人”：既享权力的便利，又缺江湖的智慧。

他打人是习惯，不是恶意；

他收礼是规则，不是贪婪；

他失控是性格，不是计划。

想想刚被拘留五天的“亮证姐”，这种人，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下回预告

林冲火并王伦

下一回，我们讲林冲火并王伦：讲这一场似乎一场“众望所归”的江湖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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