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里除了潘金莲，还有这些易被忽略但举足轻重的女人

文：牛奕达

四大名著之一，侠义小说的最高峰——《水浒传》可谓一部男人大戏。全书共写了一百单八将，其中，一百零五个是男人。如果再加上以蔡京为代表的紧密团结在以宋徽宗为核心的大宋朝周围的贪官集团，那么男人数量将突破一百五十个。他们个个是活灵活现，个性十足——就连同是性格粗暴，鲁智深、李逵、武松也各具特点——可以说，施耐庵老爷爷写男人的功力堪比无名神僧。

那么，是老爷子又写了哪些女人形象呢？

第一类女人，女汉子

这是水浒传里边唯一一类正面女性形象，但是，很抱歉，这类女性，应该不叫女性。在21世纪的今天，女们有一个新名字——女汉子！

这类女性有三个，名字还排着号：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大、二、三！

顾大嫂有个外号，“母大虫”。一听这个名字，你有什么想法？母老虎！厉害！粗暴！且看水浒传里是如何写这个人：

“乐和见酒店里一个妇人坐在柜上，用眼看时，但见眉粗眼大，胖面肥腰。插一头异样钗环，露两臂时兴钏镯。”

古代多用“柳叶眉”、“丹凤眼”来形容女孩眉眼，可写顾大嫂用的是“眉粗眼大”；古代多用“瓜子脸”来形容女性的脸，可写顾大嫂用了一个“胖”字；古代多用杨柳扶风来形容女性腰肢细软，但顾大嫂是一个“肥腰”！

不光长相粗野，做的事情更是恐怖！

开黑店不用多说了。这顾大嫂的丈夫是孙新，孙新有个哥哥叫孙立；顾大嫂自己还有两个表弟叫解珍、解宝。这解珍解宝因被毛太公诬陷关入牢房，看牢的正巧是大伯哥孙立的小舅子乐和。她竟拔刀逼着大伯哥与自己一起劫牢，最终还亲手杀了毛太公全家！

顾大嫂够野蛮的了，再来看看老二孙二娘。书中这么描写：

“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纽。”

看样子还算笑容可掬，但是却有一个比起顾大嫂来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绰号——“母夜叉”。这是因为，孙二娘不仅开黑店，还开的是人肉黑店（虽说顾大嫂也开黑店，但书中只说她“拿石锥敲翻庄客腿”，只是对客人服务态度不好，还不至于杀人）！且看书中一首诗是这么说的：

“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除此之外，还留下一句歇后语：孙二娘开店——谋财害命！

如果说顾大嫂是野蛮，孙二娘是狠毒了，那么老三扈三娘则是残忍！扈三娘，绰号一丈青——比起前两位，这位算是一位正牌的美女。书中四次写诗赞扬她的美貌：

蝉鬓金钗双压，凤鞋宝镫斜踏。连环铠甲衬红纱，绣带柳腰端跨。霜刀把雄兵乱砍，玉纤将猛将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当先出马。

英风凛凛扈三娘，套索双刀不可当。活捉先锋彭玘至，梁山水泊愈增光。

玉雪肌肤，芙蓉模样，有天然标格。金铠辉煌鳞甲动，银渗红罗抹额。玉手纤纤，双持宝刃。恁英雄烜赫，眼溜秋波，万种妖娆堪摘。谩驰宝

马当前，霜刃如风，要把官兵斩馘。粉面尘飞，征袍汗湿，杀气腾胸腋。战士消魂，敌人丧胆，女将中间奇特。得胜归来，隐隐笑生双颊。

花朵容颜妙更新，捐躯报国竟亡身。老夫借得春秋笔，女辈忠良传此人。戈戟森严十里周，单枪独马雪夫仇。噫嗟食禄忘君者，展卷闻风岂不羞。

这在全部《水浒传》里是不多见的。

那么，这么漂亮的美女，如何“残忍”？

是对自己残忍。

首先，她不得已依附灭门仇人——水泊梁山——宋老大的嫡系李逵再打下扈家庄后冲到扈家庄里，杀了扈家庄一门老幼。回来报告宋老大，仅被斥责，马上又因杀了敌将祝彪等被将功赎罪。但是扈三娘不仅不能报灭门之仇，还不得已认贼为兄，认了宋江当“义兄”（这个“兄”真够“义气”）；

其此，她有婚约，但不得已，下嫁给了比自己矮的多的王英（对比两人的绰号“一丈青”与“矮脚虎”）；

最后，王英娶了美女还不知足，到处调戏（鉴于他老兄的长相，用“勾引”恐怕不合适）别的女性，特别是后来又眼见琼英漂亮，妄图调戏，三娘却只能忍气吞声，最多只能骂一句：

“贼泼贱小淫妇儿，焉敢无礼！”

忍仇，忍夫，其实本质上是对自己“残忍”！

第二类女人，淫妇

施耐庵老爷爷在《水浒传》力一共写了四大淫妇——潘金莲，潘巧云，阎婆惜与贾氏（卢俊义之妻）。

如果说天下第一淫妇，中国人一定会说：“潘金莲”。是的，潘金莲已经作为一个“淫妇的符号”出现在中国人的记忆里了。这当然得拜施耐庵老爷爷。在水浒传里，潘金莲不仅勾引小叔、情夫，还毒杀亲夫，最后被武松杀死。真可谓“最毒妇人心”！为此还引出了另一部古典巨著《金瓶梅》（在没有《红楼梦》的时代，《金瓶梅》与《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被并称为“四大才子书”，弥补了言情小说的空白）——一个女人成就了两部巨著！

第二个淫妇是潘巧云。与潘金莲联合称 “水浒二潘”，丈夫是“病关索”杨雄。她与一个和尚裴如海勾搭成奸，后来，被杨雄拜把子弟弟石秀发觉。她不仅不思悔改，竟然还进谗言与杨雄，让杨雄赶走石秀。石秀不忍杨雄受蒙骗，乃暗中设计杀害裴如海，并与杨雄将潘巧云骗上翠屏山。杨雄得知真相，怒杀潘巧云。

第三个淫妇是阎婆惜。阎婆惜遇上宋大头领，宋大头领不仅周济她，还迎娶她；宋大头领不仅迎娶她，还包容她养小三儿张文远，宋大头领不仅包容她养小三儿张文远，还同意她离异的所有无理要求，只是请求她把那封能要了自己性命的梁上写给自己的信件便可，结果这女子就是不给，彼得宋大头领杀了了事。

第四个淫妇是玉麒麟卢俊义之妻贾氏。丈夫身陷死牢，却和李固私通，最终被千刀万剐。

输第三类女人，贪说风情的老鸨子字

有淫妇就必然有贪说风情的老鸨子一类人。贪说风情的不光是老鸨子，最典型的就是王婆，她就不是老鸨子。但是她干了老鸨子的事儿，那就是收钱然后拉皮条——收了西门庆的钱，然后拉潘金莲与西门庆的皮条，又给潘金莲出主意害死武大郎，最终天道昭昭，被武松杀死。

第四类女人，妓女

《水浒传》中最后一类女性集体就是妓女。上至北宋王朝国家元首的红颜知己——“天上人间”级别的妓院里的头牌李师师，下到县令的姘头白秀英，形形色色写了许多。但这些妓女共同的特征，无情无义。

我们来评价一下施耐庵老爷子写的这些女人吧。

第一类女人不是女人

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这三个女人形象我们姑且称之为“女汉子”——她们无不大块儿吃肉，大口喝酒，出口成脏。但是，与今天许多文艺作品中的女汉子相比却欠缺很多——我们常讲，女汉子是是指那些自认或被大众认为性格言行与男性相似的女性，她们有男性的一些特征比如个性豪爽、不拘小节、不怕吃苦等，也相应的有一些诸如举止粗鲁、出口成脏、动手动脚等真性情的负面特质。不过，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诸如像直爽开朗、不拘小节、不怕吃苦等特性都并不是某一性别人类的专利，而是人人都可以拥有的特质。

“女汉子”的诞生表明在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懂得，在男人和女人的世界里，女人虽然要适时地妥协，但也要懂得进取；女人要承认差异，也利用这种差异；女人要懂得爱男人，更要懂得爱自己。

总的来说，女汉子是这样一类女性，她们首先是女性，拥有一切女性最大的共性——爱与美，在此基础上，又拥有了许多男性化的特征，比如勇敢和坚强。

但是，《水浒传》里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这姐儿仨却不能称为女人。她们几乎全部掩藏了作为女性最鲜明的特征——美：女人可以不美，但一定要有爱美之心。顾孙二位根本不能常得上美，连爱美之心也没有；扈虽美，却根本不见爱美之心。

她们也根本不见拥有作为女性最渴望的情感——爱：顾孙二位与丈夫的关系可以用“强盗同伙”来形容，扈三娘更多的表现出的是一定要对丈夫讲“兄弟义气”——全都不是爱。

这样的话，她们还是女人么？答案不是的。他们充其量只能称得上是长得“像女人的兄弟”。

第二、三、四类女人是属于“写的女人不正常”

应该来说，如果考虑到潘金莲的实际处境，其实他偷汉子也可以理解的——自己出身不行，被迫下嫁给身材矮小的武大郎（可能比矮脚虎还矮），这种封建社会包办的婚姻并没有给她带来一点的幸福（性福），所以，当他看到高大的武松是一见倾心。被武松抛开了又遇上了“潘驴邓小闲”俱全的西门庆，面对那样的丈夫和狠心抛开自己的心上人，伤心欲绝的潘金莲想不变心都难。潘金莲唯一的罪在于毒杀丈夫。但是考虑到根据北宋律法，女人私通要被判比砍头还残忍的酷刑，那么潘金莲唯一能做的貌似只有毒杀亲夫——命运给了潘金莲一条绝路，你让她怎么走？施老爷子为什么不同情她？（但其实历史上潘金莲不仅不是淫妇，还是个不错的女人，是武松的妻子。根本没有武大郎这个人！）

如果说潘金莲的淫妇之路是被逼的，那么卢俊义之妻贾氏是不是淫妇都有的争议。卢俊义听从假扮成算命先生的吴用蛊惑，非要南奔避祸，贾氏首先是劝阻丈夫：

“丈夫，我听你说多时了。自古道：‘出外一里，不如屋里。’休听那算命的胡说，撇了海阔一个家业，耽惊受怕，去虎穴龙潭里做买卖！你且只在家内清心寡欲，高居静坐，自然无事。”

好一个贤妻，要是卢员外听从了妻子的劝告，还会有后来家婆人亡（全书最后被毒酒毒死）的悲剧么？

但卢员外如何回复的？一句话顶了回去：

“你妇人家省得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古祸出师人口，必主吉凶。我既主意定了，你都不得多言多语。”

好了，关心的春风遇上了大男子主义的寒流。但是我们的贤妻并不生气，在丈夫出发的时候，

又嘱咐丈夫：

“丈夫路上小心，频寄书信回来，家中知道。”

当然，直到最后，当据传是贾氏情夫的李固识破了吴用的“卢俊义反”时，贾氏从了他。但是，就有学者指出，当时贾氏如果不从可以么？如果自杀呢？那个时候她如果自杀貌似是畏（丈夫谋反之）罪，于事无补。倒是央视在98版《水浒传》提出一种可能，贾氏屈从李固是为了央求李固拿出许多银子打通关节要救卢俊义——要知道，她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凡是不好直接出头露面，让李固出面则方便许多！这样的贤妻，为什么要写成淫妇？最后还被卢俊义当做千刀万剐了！这正常么？！

我觉得，全书中真正可谓淫妇的是阎婆惜与潘巧云。

至于王婆，笔者认为写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