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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岁作家为何向亲俄总理连开5枪?| 凤凰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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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5日下午,5声枪响打破斯洛伐克汉德洛瓦小镇的平静,斯洛伐克总理罗伯特菲佐遭遇枪击,5枪中,只有1枪未命中目标,其余4枪分别射中菲佐的腹部和肩膀,其中1枪甚至直接穿透菲佐胃部。



事发后,警方经过第一时间调查,认定此次案件为是“孤狼”行动。一周后,事件又迎来最新进展。斯洛伐克内政部长怀疑,案件并非“孤狼”行为,而是“可能由特定群体所为”。埃斯托克称,在嫌疑人实施刺杀行动前,就已经有其他人收到了通知。调查人员发现,在案发后2小时内,袭击者与外界的通讯资料被不明人物删除。

此次枪击案令将在6月6日至9日举行的欧洲议会选举紧张氛围升温,俄乌战局和巴以冲突令政要们需在国际议题上“选边站位”,菲佐是否因其“亲俄反美”的政治立场而遭遇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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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德洛瓦的文化宫内,刚刚结束了内阁会议的斯洛伐克总理菲佐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会场外等待着他的,却是致命的数发子弹。



事发后,安保人员第一时间将菲佐送往汉德洛瓦当地医院接受紧急救治。随后,又赶来一架直升机,将菲佐送往医疗条件更好的附近城市班斯卡-比斯特里察市医院。



此次枪击,是自2003年塞尔维亚总理金吉奇遇刺身亡以来,欧洲首次发生政府首脑遇刺事件。所幸,据医院方面表示,菲佐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但因伤情严重,直到5月22日,菲佐也没有被转至首都医院,依然在班斯卡-比斯特里察医院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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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菲佐,是自斯洛伐克1993年独立以来,该国最令人瞩目的政治人物之一。2023年9月,刚过59岁生日的菲佐再次领导社会民主-方向党赢得了新一届国民议会选举,与其他政党组建联合政府。而这已是菲佐第四次担任该国总理一职。



德国波恩大学政治学与国际关系学终身讲座教授 辜学武:

“菲佐是一个懂得怎么样去获取政治实力的人,他注重民调,政策往往是随着老百姓的观点变化,时而忽左,时而忽右,时而亲俄,时而拥欧。

2009年,在全球金融危机之际,时任总理的菲佐便带领斯洛伐克,在一众中欧国家中率先加入欧元区以谋生机。



而近些年,“亲俄反美”则是他最鲜明的“政治标签”。对于俄乌战事,菲佐力主停止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令同时身为欧盟及北约成员国的斯洛伐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研究员 赵俊杰:

“菲佐甚至声称,他说乌克兰不是一个主权国家,而是处于美国绝对控制之下的政权。他认为欧洲应该保持中立和劝和促谈,而不是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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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佐以国家利益优先的立场,也许可以解释事发当日,小镇居民对菲佐的热情。从现场画面看来,聚集在围栏外的民众一字排开,队伍长达十几米。

实际上,在菲佐与民众互动的全程里,安保人员都在菲佐身旁紧紧跟随。不过,几乎所有安保人员都聚集在围栏靠近菲佐的一侧,反而给了在围栏另一侧的袭击者可乘之机。



仔细观察现场视频发现,袭击者其实也早已在靠近出口的位置伺机而动。起初,当菲佐走近民众时,袭击者还看似漫不经心左右观察,随即迅速掏出手枪,大跨步迈向菲佐,同时扣动扳机。

袭击者是一位名叫辛图拉的71岁男性,居住在汉德洛瓦镇以外77公里的莱维采镇。据警方后续的调查,菲佐与袭击者并不相识,平素也无个人恩怨。事发后,辛图拉的儿子也曾向媒体澄清,说父亲并无任何精神疾病史。



如果真如斯洛伐克内政部长的怀疑,袭击者并非“孤狼”行动,那么究竟是谁,站在了这位71岁老人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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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菲佐独特的政治生涯,或许能对菲佐的“潜在”敌人略有头绪。菲佐成长于在斯洛伐克还未与捷克“分家”的年代,彼时的捷克斯洛伐克还是一个社会主义共和国。年轻的菲佐,其政坛之路与新斯洛伐克的出现相伴而生。



菲佐出身贫寒,在农村度过了童年。1989年,东欧剧变后,菲佐加入了民主左派党。

1993年1月1日,捷克和斯洛伐克正式独立为两个国家,6年后,菲佐离开民主左派党,并创立新党派方向-社会民主党。此后,菲佐便以方向-社会民主党党魁的身份,一路扶摇直上,直逼斯洛伐克政权核心,并分别在2006年、2012年、2018年和2023年四次赢得总理选举。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研究员 赵俊杰:

“经过二、三十年的努力发展,捷克、斯洛伐克这两个国家都跻身到发达国家的行列。菲佐毕竟是四任出任掌门人,他是功不可没。

对于普京,菲佐大有“惺惺相惜”之感,还曾公开表示,如果普京因战争罪遭到国际通缉,斯洛伐克会为其提供庇护。



正当外界猜测,菲佐遇袭案与他的对外政策可能有关的时候,一则袭击者的消息却让真相越发蹊跷。据匈牙利调查记者爆料,袭击者与一个“亲俄”组织曾来往密切。枪击的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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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年71岁的袭击者尤拉伊·辛图拉,是一名来自斯洛伐克西部小镇莱维采的作家,自2015年起加入斯洛伐克作家协会。他曾创办过一个文学俱乐部,出版过至少三本诗集。在当地居民口中,辛图拉是一位温和有礼的老人。据悉,他还是反对派“进步党”成员,一直倡议反暴力运动。

与此同时,有匈牙利记者在社交媒体上发现,辛图拉也是亲俄罗斯准军事组织“斯洛伐克义务兵”的支持者。在辛图拉所附的文字中,他极力表达了对该组织“反移民主义”的认可。

事发后,辛图拉的儿子表示,父亲在去年10月的总理选举中并未给菲佐投票。随后,辛图拉也被发现曾在4月参加向菲佐抗议的示威活动。而在网上公布的一段视频中,他本人也亲口表达了对政府的不满,这或是他本次行凶的主要原因。



袭击者 尤拉伊-辛图拉:

“我不赞同政府的政策。为什么媒体成为攻击目标?为什么RTVS备受攻击?为什么马扎克(司法理事会前主席)被撤职?”

辛图拉口中的RTVS,全名“斯洛伐克广播电视台”。今年4月,菲佐以该电视台立场“长期与政府有冲突”为由,宣布将其取缔,并决定在6月让一个更受政府影响的新广播公司取而代之。

不仅如此,今年2月,菲佐亦推动国会通过刑事法改革法案,取消调查严重贪污案的特别检察办公室。而辛图拉提到的马扎克,就是上月中在刑法改革后,被撤职的司法理事会前主席。以上两项决议,在斯洛伐克多个城市引发示威游行,数万人聚集抗议。



德国波恩大学政治学与国际关系学终身讲座教授 辜学武:

“斯洛伐克有100多个政党。这个国家老百姓的政治参与度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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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月,就菲佐一直力挺的“停止援乌”政策,民间也爆发了近5千人的“援乌”游行。内务部长埃什托克表示,国家正处于“内战边缘”。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世界发展研究所副所长 丁一凡:

“乌克兰危机实际上引爆了整个欧洲社会各种各样的冲突和分裂。”

继菲佐去年10月四度上任总理后,今年4月,他的政坛盟友、斯洛伐克民族主义左派候选人佩莱格里尼成功当选下任总统,进一步巩固了菲佐政权。菲佐在竞选期间曾强势表态,“不会给乌克兰一颗子弹”。如今,新政府两位首脑一致亲俄的政治倾向,引发外界巨大关注。



菲佐对俄乌冲突的态度,与上一任政府南辕北辙。截至2023年11月菲佐就任之前,斯洛伐克对乌克兰共进行了13轮的援助,共计6.71亿欧元。菲佐上台后,计划中的第14轮援乌计划至今未获通过。



除了在俄乌问题上的巨大转变,菲佐“支持巴勒斯坦加入联合国”,并原计划在6月来华访问,推进两国经济合作。如此种种,都与前任政府极力亲美的作风大相径庭。外界有声音猜测,斯洛伐克或将走上和匈牙利式相似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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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洛伐克位于欧洲中部,面积近5万平方公里,有大约550万的人口。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连接东西欧的重要交通枢纽,也被称为“欧洲心脏”。



作为一个深入欧洲腹地的内陆国家,斯洛伐克的经济发展离不开欧美各国的支持。它于2004年加入欧盟,并在同年成为北约成员国之一。但偌大的联盟中,各国之间仍有“等级之分”。

德国波恩大学政治学与国际关系学终身讲座教授 辜学武:

“斯洛伐克是一个内陆国家,没有出海口。能源安全必须是来自俄罗斯的能源供给,离不开同俄罗斯保持良好的关系



然而,作为北约和欧盟成员,斯洛伐克依然属于西方阵营的一份子。在俄乌冲突议题上,菲佐虽扬言停止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反对乌克兰加入北约。但在今年1月斯洛伐克议会上,他却通过了一项授权国防部批准武器出口的修正案,为军火商继续向乌克兰出口武器留下窗口。



在菲佐遇刺之后,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在社媒发文对枪击事件表示震惊。一名账号名为“德拉甘”的网友却在武契奇帖文下留言称,“这是暗杀你的预演!”

紧接着,波兰总理图斯克17日也称自己被威胁。而早在5月初,德国三名政府议员一周内更是接连遭遇袭击,其中,德国议员埃克在张贴选举海报时,遭到4人攻击,身受重伤接受手术。整个欧洲的和平仿佛正一点点被巨大的社会裂缝所吞噬。



制片人:钟金梅

编导:岳梦颖 郭笑宇 徐英铭

编辑:苏炜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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