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包括人类吗？答案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

“自然”这个词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它是让人联想到远离喧嚣的荒野，还是也包括人类？

自从早在15世纪这个词第一次被使用以来，“自然”的含义已经发生了变化。

现在，一项名为“我们是自然”的新活动旨在说服词典将人类纳入自然的定义中。

这场运动是一群律师和一家设计公司的合作，包括一份请愿书和一封公开信，以及由雷丁大学应用生态学教授汤姆·奥利弗（Tom Oliver）和各种思想家及作家提供的一系列替代定义。这是汤姆·奥利弗对自然的定义：

生物世界由生物体和它们之间的关系组成的生命世界，这些生物包括细菌、真菌、植物和动物（包括人类）。一些定义还可能将非生物实体（如山脉、瀑布和云层）作为自然的一部分，以承认它们支撑生命之网的重要作用。

“自然”源自拉丁语natura，字面意思是“诞生”，nature过去仅指某物的内在品质或本质倾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也开始描述“其他”或与人类不同的东西。例如，牛津英语词典（OED）将自然定义为：

物质世界的现象；特别是植物、动物和地球本身的其他特征和产品，而不是人类和人类创造的东西。

但是，我们是如何得出这样一个定义的，它取决于我们是与自然世界分离的，而不是自然世界的一部分？自17世纪以来，在笛卡尔等哲学家的推动下，理性主义世界观越来越多地从机械的角度看待事物，将宇宙的运作比作一台巨大的机器。这种观点强调了人类精神和物质之间的分裂，而不是存在于自然界中的任何一种神圣的精神。

任何非人类的东西都属于后一类，并被比作发条机械。但这种观点后来被发现会导致虐待动物，包括欧洲环境署在内的许多环境机构表示，这种脱节正在加速大自然的衰落。

通过游说改变字典中的单词可以吗？这里有两条思路。如果科学证据表明自然和人类之间的区别是虚幻的 —— 这是汤姆·奥利弗根据生物学、生态学和神经科学的发现提出的。

字典上的定义代表了社会对自然世界的定义。这反过来又影响了我们对自己在自然中的位置的认知，以及我们为保护自然而采取的行动。所以，我们使用的词汇对现实世界有影响：它们构成了我们的思维方式，决定了我们的感受和行动。语言学家乔治·拉科夫认为，它们最终构成了我们的社会。

汤姆·奥利弗认为，孩子们成长在一个人类感觉与自然脱节的世界里 —— 事实上，英国是与自然最脱节的国家之一。研究表明，这导致人们对自己的行为做出更少积极的环境改变，比如减少碳足迹、回收利用或自愿做环保工作。

相反，当人们感到自己与自然融为一体时，他们不仅行为更环保，而且往往更快乐。所以我们绝对希望孩子们在成长过程中感觉自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汤姆·奥利弗建议我们少用一些词。他不喜欢“自然资本”这个词，指的是自然是一种可以被商品化和出售的资产。这些词在专业环保人士和政策中有一席之地，但它们也会造成心理距离，让我们对自然世界漠不关心。

一家专注于可持续发展的通信机构发现，激励人们保护自然的最佳方式是通过基于敬畏和惊奇的信息，而不是基于自然的经济价值。科学研究支持这一观点。

控制语言的危险

另一种观点认为，通过游说来改变单词的意思是不对的，字典应该反映单词是如何被使用的 —— 《牛津英语词典》采取了这一立场。

包括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的《一九八四》在内的反乌托邦小说，强调了这样一个世界的危险：控制语言意味着控制人口。词典屈服于游说的压力，似乎开了一个危险的先例。

对于自然的含义，如果一个词太宽泛，它可能会在交流中失去用处，就像钝刀不是雕刻食物的好工具一样。想要清晰表达自然世界的人可能会简单地使用其他词语，比如“环境”。这个词来源于法语environs，明确地描述我们周围的事物。

在我们的现代词汇中，环境已经取代了自然。这可能反映了一种微妙的认知转变，即越来越多地将人类视为不同的实体，与自然世界分开。

自然与环境：追踪这些词的使用

但是，“我们是自然”活动并不仅仅是基于对语言的偏好来游说《牛津英语词典》。组织者整理了自1850年至今，nature一词在历史上的许多用法，其中一些用法包括了人类的意思，并将这一证据提交给了词典。因此，《牛津英语词典》于2024年4月将“obsolete”一词从对自然（包括人类在内的整个自然世界）的第二种更广泛的定义中删除。

但是，要将自然的主要定义从“与人类相对”改为“包括人类”，就需要更多的人以一种反映人类如何与整个生命之网交织在一起的方式来使用这个词。

伟大的是，通过这样做，我们可以重新点燃对周围生活世界的关怀。通过消除我们与自然分离的幻想，我们也可以期望过上更幸福的生活。语言很重要 —— 谈论我们是如何成为自然的，会带来恢复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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