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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伯是个老实巴交的人,退休前在一家国企当了四十年的工人。虽然工资不高,但凭着勤恳踏实的个性,他和妻子从青年时代就开始勤俭持家,终于在儿子张小明出生后不久,凑足了首付就买了一套小小的两居室。
儿子张小明长大后很争气,高中毕业后考上了重点大学,出来工作后也混得风生水起。张伯伯和妻子自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独生子身上。
可就在两年前,妻子因病去世,张伯伯开始独自生活。虽然儿子已经成家,但一直没有搬出去自己居住,反而带着媳妇儿一起住在老房子里。一家人其乐融融,张伯伯乐得有儿孙伺候。
直到有一天,儿媳冷不丁对张伯伯说:"伯伯,我们准备买房子了,您能每个月给我们3000块钱还房贷吗?反正您一个人用不了太多钱。"
张伯伯当时就被这无理要求吓了一跳,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我退休工资才4000多块钱,你们两个人加起来比我赚得还多,为什么要我掏这么多钱?"
"哎哟,您别生气嘛。"儿媳笑嘻嘻地说,"您想想,将来房子是我们的,您老也有一份房产可以安享晚年啊。再说了,您每个月给3000块钱还,十几年就能还清贷款了。"
"那您就搬出去租房子住吧,我们年轻人就需要自己的空间了。"儿媳一改刚才和气的语气,冷冷地说。
张伯伯被这狠话狠狠地击中了,本能地转头看向儿子。只见儿子张小明支支吾吾,避开了父亲的眼神。
就这样,一场关于房贷钱的争论开始了。张伯伯万万没想到,自己辛苦一辈子攒下的那点退休金,竟然成了儿媳觊觎的对象。而自己最心爱的独子,在钱的诱惑面前,也失去了原则和是非观念。
"小明,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张伯伯一脸愤怒和失望,"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可没指望你长大后要敲竹杠我的退休金!你就这样对待老父亲吗?"
"那你就指望榨取我的血汗钱了?!"张伯伯怒火中烧,"你应该靠自己的双手努力赚钱,而不是占我这个老头子的便宜!你可曾想过,如果我把所有退休金都拿去还你的房贷,我自己将来就会活不下去了吗?"
张小明低下了头,显然有些内疚。张伯伯看出他还是心存一丝良知的,于是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小明,你要记住,我和你妈妈穷其一生,唯一的目标就是让你将来过上好日子。可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自食其力,而不是依赖我们这些老人。"
"我知道了,爸。"张小明点点头,但眼神却有些游移不定。
张伯伯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走到窗边,眺望着窗外那片熟悉的街景。这里就是他一手带着妻子打拼出来的家园,他们曾在这里孕育着对儿子的无限希望和美好未来。可是现在,一切都看起来如此陌生而荒凉了。
就在这时,儿媳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一言不发的模样,便开口说道:"怎么了?还在为那点钱的事生气吗?你们父子就是太小题大做了。"
"你说什么?"张伯伯转过身来,怒视着儿媳,"3000块钱对你们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对我这个仅仅拿四千多块退休金的老头子来说,那可是我生活费的大头啊!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无情无义,要把我这把老骨头赶出家门!"
"哎哟,你别激动嘛。"儿媳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们年轻人就是需要自己的空间,你老人家住在这里,难免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再说了,你将来迟早也要分家的,与其等到那时再伤心,不如现在就做好准备。"
"跟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好谈的?"张伯伯狠狠地甩开儿子的手,"我现在就搬出去,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行至街头,张伯伯无力地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他环顾四周,发现这个世界似乎突然变得那么陌生而冰冷。他在这个城市已经生活了大半辈子,可现在却无家可归了。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他痛苦地捂住了脸。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伯伯,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伯伯抬起头,看见一位老朋友站在面前,满脸关切。这位老朋友名叫李大叔,和张伯伯是多年的邻里。
说着,张伯伯把儿子和儿媳无理要求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李大叔听后,脸上的神情由最初的惊讶渐渐变成了愤怒和同情。
"怎么会这样?你一辈子这么老实,怎么就遭了这么个罪呢?"李大叔拍着张伯伯的肩膀,无比痛心,"你别放在心上,以后有我这个老伙计在,你就别觉得太孤单了。"
张伯伯看着李大叔那张布满皱纹却仍透着亲切的脸庞,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作为老伙伴,他们经历过太多的人生际遇,也见证了彼此的喜怒哀乐。如今在最困难的时候,能够得到李大叔的体谅和安慰,着实让张伯伯感到一丝温暖。
"大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张伯伯擦了擦眼泪,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无助,"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能去?要是没地方住,我宁可一了百了算了。"
"你别说傻话。"李大叔严肃地说,"你还有我这个老伙计呢,我们一起把这件事情解决好,不会让你无家可归的。"
李大叔拉着张伯伯回到了自己家中。虽然只是一间狭小的出租屋,但胜在干净整洁。李大叔给张伯伯沏了一杯热茶,嘱咐他先坐下来喝口热乎乎的,别着凉了。
"大叔,你就别费心了。"张伯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老家伙,哪里还有什么出路呢?还是让我自生自灭的好。"
"胡说八道!"李大叔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可是我最要好的老伙计,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你就暂时先住在我这里,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
张伯伯看着李大叔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作为一个老朋友,李大叔对他的好意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或许在这个艰难的时期,能够得到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的支持和关怀,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就这样,张伯伯暂时住进了李大叔的出租屋。虽然条件非常简陋,但至少他不用露宿街头。李大叔把自己仅有的一张小床让给了张伯伯,自己则睡在了沙发上。
刚开始的几天,张伯伯整日郁郁寡欢,吃不香睡不好。他时常会想起儿子和儿媳的那些伤人的话语,想起自己曾经的美好家园,现在却要过着这样的生活,难免会潸然泪下。
可渐渐地,在李大叔的开解和照应下,张伯伯的心情慢慢好转了。李大叔常常会讲一些往事逗他开心,或者带他到附近的公园去晨练散心。有了李大叔的陪伴,张伯伯不再那么害怕面对未来的生活。
"大叔,我老了,真的没什么出路了。"有一天,张伯伯对李大叔说,"不过能遇到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我已经知足了。"
"你这老家伙,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呢?"李大叔拍着张伯伯的背说,"人活着就要有奋斗的勇气啊!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在外面打零工呢,你比我小几岁,怎么就已经没希望了呢?"
李大叔的那番话,让张伯伯恍然大悟。是啊,自己怎么就这么快放弃了呢?明明还有那么多活下去的勇气和机会。就算儿子和儿媳已经抛弃了自己,但终归还有一个值得信赖的好朋友在身边。更何况,自己虽然年纪已大,但身体还硬朗,完全可以自食其力、过上体面的晚年生活。
"大叔,你说得对。"张伯伯紧紧地握住李大叔的手,眼神坚定有神,"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还年轻着呢,怎么能被这点挫折打垮了呢?我一定要振作起来,为自己的未来而奋斗!"
看到张伯伯重拾了斗志,李大叔也由衷地高兴。他拍着张伯伯的肩膀说:"好好好,你这态度我就喜欢!不过你打算先做点什么呢?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些活计?"
张伯伯想了想,说道:"我已经这把年纪了,身体状况也不太好,恐怕难以从事体力劳动了。不如先在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比如缝补衣服之类的。"
"那正合我意。"李大叔高兴地说,"我正好有一台旧缝纫机,你要不要先拿来用用看?我家里也有不少旧衣服需要补补缀缀的。"
就这样,在李大叔的帮助下,张伯伯开始了自己的"缝纫生涯"。刚开始的时候,由于多年没有动手做这些活儿了,张伯伯手脚有些笨拙。但在不断的实践中,他很快就重新掌握了诀窍。看着那件件自己亲手缝制的衣物,张伯伯由衷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有了初步的收入后,张伯伯并没有止步于此。他开始主动向附近的居民推销自己的"缝纫技能",很快就赢得了不少人的信任和好评。大家都夸张伯伯手艺不错,而且价格也很公道。就这样,张伯伯的生活渐渐有了起色。
不过,仅凭这点微薄的收入,显然还无法完全养活自己。为了不给李大叔太大的负担,张伯伯决定再找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在李大叔的引荐下,他很快就在一家小餐馆打了工。
虽然只是一份洗菜、打杂的工作,但对于张伯伯来说,已经是最合适不过了。餐馆的老板娘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对张伯伯非常友善。张伯伯也用自己的勤恳和诚恳赢得了老板娘的赏识。
就这样,张伯伯每天早上先在家里缝一会儿补,中午就到餐馆帮工。晚上回到李大叔家,两人就会坐在一起闲聊天,重温过去的美好时光。偶尔,张伯伯也会想起儿子和儿媳,但很快就会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抛诸脑后。现在的生活虽然清贫,却已经足够让他满足了。
有一天,张伯伯突然对李大叔说:"大叔,我真的太感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和鼓励,我现在只怕还在街头流浪呢。你是我这一生中最要好的朋友,我发自内心地感激你。"
李大叔连连摆手,说:"你这是说哪里话呢?我们可是老革命友谊了,你我就像手足兄弟一样,有什么好客气的?只要你以后过得开开心心的,我就放心了。"
张伯伯点点头,眼角微微湿润。是啊,虽然亲人可能会背叛自己,但是世界上总还有那么一些可靠的朋友。只要有这些值得信赖的人在身边,自己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永远有勇气去面对任何艰难的处境。
时光飞逝,转眼间一年多就这样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张伯伯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从未后悔过自己当初离开儿子家的决定。相反,正是由于这个决定,他才重新找到了自己生活的勇气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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