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的极致展现——评电影《霸王别姬》

电影《霸王别姬》片长将近三个小时，却能让人一直保持亢奋的状态，《霸王别姬》确实做到了其他许多影片无法企及的层面。陈凯歌以娴熟的导演手段，让影片成为了一首表达人生的抒情诗。

影片以雄浑史诗般的气魄和辉煌华丽的银幕形象，淋漓尽致的书写了一对京剧艺人长达半个世纪的命运沉浮。在这个半个世纪中，他们经历了关于20世纪中华民族命运的变迁和时代转型的几乎所有重大事件。影片以中国文化积淀最为深厚的京剧艺术为载体，带着对人性的思考和艺人生存状态的表述，更通过几十年世事风云，传达出了导演对于“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的哲学思考。

该影片分为三个大的单元，相互之间以年代顺序连接。同时也按照剧中两位主人公的年龄顺序表现其“学艺”、“练艺”、“殉艺”的三个过程。这种个人与时代的联系以及以京剧为载体的过程都使得影片的结构无比缜密，将戏中的人生表现得如此形象、真切和富于戏剧性。

然而，这种严密的戏剧性结构又不仅仅着意追求叙事的清晰和气氛的热烈。影片在纷繁写实的基础上又挥洒写意，借助视听形象透视时代，品味生命。故事一个个的小高潮与韵律感、节奏感极为鲜明的京剧艺术实现了别样的内在互动，相得益彰。

故事中每一个事件的发生都好像是一出戏，让观众在视听情绪上与主人公的命运沉浮一次次的产生共鸣，使得主人公的人生变幻同京剧艺术的沉浮以及京剧《霸王别姬》同电影《霸王别姬》所要表达的人生况味完美的统一于一波三折的电影进程中。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一气呵成，荡气回肠。让观众感觉满片都是戏，而所有戏又都被包含在影片中。使得人生的悲欢离合同京剧的嬉笑怒骂相互交融，将“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的哲学思考从整体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影片不仅在整体技术层面尽力表达对于人生的思考呢，在人物表达方面更是用心颇丰，以此来更深度地思考人生。影片关注人物在极限处境下的生存状况，极力表现个体的人生选择，或是软弱妥协，如段小楼，或是奋力抗争，如菊仙，或是无畏生死，如程蝶衣，或是苟且偷生，如那爷。

京戏往往演出的都是历史事件中最有冲突的矛盾。而此片中的人物表现也是如此。他们一出场就被无端的抛掷到一个极度的困境中，身世跌宕无常，在逆境中饱受苦难，从而迫使自己形成一种强势的人格。而这种强势人格的核心便是有高度理想主义和近于宗教信徒般狂热献身精神的程蝶衣，以及能适应现实并随时事变化的段小楼。一个为了“从一而终”而自刎，一个为继续活着而苟且偷生。通过人物命运的表现，导演表达出了对于“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的更加具体化的哲学思考。

导演在表达“人生如戏”的同时，也融入了主人公们所经历的跌宕起伏的历史时代，使得影片又获得了一种更加广阔、更加深邃的表现社会与人性的深度思考。对于整部影片的概述，就像一首浑然天成的悲歌，慷慨激昂，诉说着无尽的人生悲凉与无奈。

影片结尾类似总结似的又上演了一出《霸王别姬》。“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被程蝶衣的“姬别霸王”再一次并且更加深刻地表达出来，使得故事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影片却在“小豆子”的呼喊声中戛然而止，但留给观众的却是无尽的感慨和绵绵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