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翎(下)

5

吴双站在马路边足足5分钟，这已经超过了她忍耐的极限。

正当她准备取消，一辆黑色红旗不疾不徐缓缓停到她身边，她强压住满腔的怒火，打开了车门。

“你好，请系好安全带。”司机提醒了一下吴双。

吴双冷冷地没有反应，她只盯着手机屏幕，正在看“该如何原谅失控的家人?”

“你好，请系好安全带。”司机又提醒了一下吴双。

吴双还是不回应，依旧冷冷地盯着手机屏幕，快速滑动着屏幕。

“美女，你取消吧。”这司机毫不客气，正在行驶中的汽车突然刹车戛然而止。

吴双这才反映过来。她呆呆坐在原地，准备按下取消键。不留神望了一眼前方，原来竟是一年前的那位老司机。她默默系上安全带，说了句，走吧，我赶时间。

老司机回过头来用余光看了看吴双，“姑娘，现实远比想象中要残酷，你的状态还不如一年前。”

吴双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这个一年前把她逼停的老司机看得如此透彻。

她下意识地捂了捂右边的脸颊，尽管妩媚的右边刘海自然垂落下来，依然难掩一丝红肿。

老司机不慌不忙地驾驶着汽车，顺势揺下车窗，又点燃了一支香烟。

三年前，还是专职司机来为我开车。

吴双抬起了头。

我很早去广州，当年扒火车和表哥去的广州，赶上了好时头，就发家比较快。人呢，钱来得太容易了，就去澳门，到处去玩，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

本来还有一家工厂，养老是没问题的，又赶上了这三年，其实我靠的也只是一点运气。运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现在倒欠很多债。

老司机又点燃了一支香烟。“所以说，姑娘，没什么是过不去的，看你年轻气盛，很有可能是选择错了方向。”

他打我。

吴双一字一句地迸出这三个字。

老司机又回头望了望，停顿了大约10秒，也一字一句地说，那就打回去。

6

伍晓奇结婚之后好像换了一个人，他极度缺乏耐心，还常常显示出独有的傲慢。

法律知识他不屑再讲给吴双听，偶尔眉飞色舞地讲过一遍之后，会摇摇头，露出鄙夷的神情，有时会评价道，“唉，说了你也听不懂。”

吴双为了宝宝连工作也辞了。她容貌以及身材上的优势逐渐失去了吸引力。张口向伍晓奇要家用的日子很难堐。漆黑的夜里，吴双睁着眼睛望着黑压压的天花板，那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黑乎乎的云层里一层一层，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云层深处似乎有星光点点的星星，那些偶尔冒出的星星们，给予了她一丝慰籍。

和老司机见面的第二天，吴双给伍晓奇提出要去找一份工作。

吴双说，我还是做我的老本行吧。我喜欢做一名记者。

伍晓奇恼怒地坚决不同意。

吴双瞬间想起了那些星星。那就分开吧。

伍晓奇正欲高高扬起右手，被吴双一脚踢中膝盖，败下阵来。

见你TM的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