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首页 > 网易号 > 正文 申请入驻

樱桃红了姊妹篇《血色胡杨》,恐怖重口,慎入

0
分享至

我一直都知道,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尽管一切不如他们所设想的那般尽如人意,我也知道,他们已经尽了心,只是没料到,因为所托非人,我在那炼狱里苦苦挣扎了九年。我从来不哭,即使难过,也低下头偷偷的擦掉眼泪,我害怕,在天堂的他们会为我难过。

我的记忆里关于九年前的那场车货所有的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妈妈和爸爸血肉模糊的被送进医院,妈妈来不及送医院就在路上死亡了,而父亲经抢救却苏醒过来,如今已经长大了的我仔细回忆,如若,老家不来人,如果来的不是我二叔,我的父亲,或许不会那么早的离开人世。

九岁的我还太小,不懂得生死离别的残酷。只记得,父亲在苏醒后第一件事是叫了张律师立了遗嘱(可能是车祸的惨烈让他后怕不已)。而后叫来我跟二叔“小祥,如果我万一有什么事,小著就托付给你了。”

二叔连连点头,再三保证,会把我当亲生儿子来带。记忆犹新的是,父亲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里的时候,父亲的手是冰冷的,二叔的手是滚烫的。父亲的眼神是期盼的,不舍的,二叔的眼神是冰冷的急切的。经过医院全力抢救,父亲还是去了,而我,从此就掉进了狼窝。

是,我就是小著,那年我九岁。父母的丧事是隆重的,在父母的亲朋好友或惋惜,或同情的目光里,匆匆完成。

以后的日子里是二叔和婶婶风风火火的进进出出,和外婆家诸多的争吵,终于争得我的抚养权,在他们忙忙碌碌半个月里,陆陆续续的卖了在省城的房子,父母的车,具体多少数字我不知,只记得走的时候父亲的朋友来送我们,叔叔还在像他们保证,一定会待我如亲生!张律师把我叫到跟前摸摸我的头“小著,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十八岁了过来找我。一定要过来找我!要争气!”

我不知道十八岁了等待我的是什么,那时也没去想。就跟着他们去到了那个西北的小镇,而我在那里,呆了九年。

小镇偏远而荒凉,镇子上矗立着几栋楼房,石板铺的街道,而我的叔叔,孔祥,是这里的副镇长,家里又有经商的哥哥帮衬,(那时,父亲可没少给他钱,为了他,父母也没少吵架。)

家里条件是镇上最好的。说实话,初来时,他们待我也是极好的,我有全家最大的卧室,卧室里堆着我从省城带回来的各式玩具。那些玩具对这里的孩子来说,是新奇的,奢侈的,不可触及的。

叔叔的儿子,小军,和我一样大,也九岁,我只是占了出生早2个月的便宜,他叫我哥哥。慢慢的,小军看上了我的水枪,看上了我的滑板,看上了我的遥控飞机,我的电脑,最后最后,他看上了我的卧室。每次婶婶总说“小著啊,你是哥哥,你让着点弟弟。”于是我让啊让啊,就住到了最边上一间冬凉夏暖的房子里,可这,还远远不够。

一年过去了,我除了从三年级升到了四年级,在“家里”的称呼从小著,哥哥,变成了扫把星,讨厌鬼(小著,扫把星是婶婶的称呼,哥哥,讨厌鬼则是小军的变化。)外没什么变化。

而二叔他们则是越过越好,车换了一辆又一辆,吃穿用度也是不比省城差的。当然,我也有“受宠”的时候,一到家里来了外人,领导,我必然是坐在饭桌上的,而一旦人走了,婶婶的脸就会一下变冷,我也再没有坐在桌子上吃饭的资格。

那年夏天,温度前所未有的高,二叔去了省城,回来时灰头土脸,满脸的不高兴,一进家门就开骂了“他妈的张律师,根本不是人,老子又没要他的钱,扣的跟葛朗台似的。”

我从门口经过,怯怯的探出头去,不料被他发现,过来就是两脚,“扫把星,还敢偷听,滚回房间!”我吓坏了赶紧跑回去了。之前虽然不好,也还是过的去的,从没动过手,以前的我在家里也是掌中宝,小皇帝,何时受过如此对待,那晚,我哭了半夜,直到哭着哭着睡着了。

没人来劝我,我知道,就算我哭死,对他们也不会有半点妨碍,正真让我堕入地狱的事,是张律师的一次来访。那是叔叔回来5天后,张律师突然到访,因为没有提前通知,他来时,我正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汗落如雨的写着作业,我必需抓紧时间,因为除了我自己的作业外,我还有小军的一份作业要做。

张律师当场就发飙了,一把抓住二叔的衣领,“孔祥,你是人吗?是人吗?你从省城拿来了200万,200万啊,不是200块,你就让小著这样生活的?”二叔面红耳赤,没吭声,倒是婶婶在一旁伶牙俐齿,“这个房间最好的,夏天是最凉快的,”“凉快你们的儿子咋不住?”张律师很快打断了她的话。拉着我就走,他们一下慌了,连连保证,给我换房间,以后会好好照顾我。

许是张律师也没地方可安顿我,许是他也不愿找麻烦,许是他没想到二叔和婶婶的胆子会那样大,最终,他把我留下了,并偷偷给我一电话号码,让我熟记于心,匆匆的走了

以后的许多失去自由的日子里,我不止一次的想,当时,我若执意跟他一起走,会有怎样的结局?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家”里异常的平静,我也搬到了有空调的房间里,就在我高兴的忘乎所以的时候,二叔和婶婶却常常关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商量着什么。

炎热的夏天很快就过去了,就快到开学的日子了,二叔和婶婶提议说是去胡杨林玩,“胡杨林,在镇子的东北方,离镇子35公里,”我只是听说,那时还太小的我怎能经得起这样的诱惑?临去的前一晚,我激动的几乎整晚未眠,到天蒙蒙亮时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就上路了,在车上,我和小军唱啊,跳啊,仿佛一切烦恼都在这次短游中消失了,过去他们对我的种种不好我也全部都忘了。

可是,人心,向来是最善变的东西,禁不起任何诱惑,何况是我父亲留给我在十八岁就可以继承的千万身价?长大后的我常常想起这一天,我没想到,在这里我会被软禁了8年他们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逃出来,并把他们一个一个都送上断头台。

一路便道,一路风尘,到了胡杨林,生长在大城市的我从没见过如此苍凉的美丽,它们,或站,或倒着,耸立在这大漠的深处,有种震撼人心的魅力。

那时的我还太小,就知道玩,和小军在沙子里疯跑,追逐。那是我父母离开后我最快乐的一天,也是最悲哀的一天。天渐渐的黑了,二叔开车顺着便道来到胡杨深处,我正纳闷他为什么不回去,只见他一把方向,就拐到了一个沙包后面,一个院落就隐藏在这里,任谁也想不到,在这苍凉的隔壁沙滩后,还有如此富丽堂皇的一座宫殿。

来到院前,天已黑了,叔叔在门前按喇叭,只见从里头出来了个老头,来到车前,对二叔比划着什么,二叔说“水伯,开门,太晚了,回不去,今天就在这里住了,收拾点吃的来。”

老头唯唯诺诺的开了门。因为天黑,院子里的情形看不清楚,只听得有狗在叫,听着,好像还不止一只。由于前一天的失眠,和当天的兴奋,我已经很累了,草草吃完饭,就去睡了。不料第二天醒来,二叔,婶婶,小军全体都不见了,他们把我留在了这里,胡杨深处一座富丽堂皇的院落里,只是,这里的富丽堂皇与我无关。

第二天醒来,所有一切都变了,院落里没有车,小军的床上没有人,他们都走了。我当时就疯了,对新环境的恐惧让年幼的我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哭着喊着叫着,和院子里的狗叫混在一起,声音无比的惨烈。

院子里还有一个人,身形肥大,虎背熊腰,还长着满脸横肉,拎着把菜刀,站在院子里。一见到他,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年纪虽小的我却有着本能的危机感。

当时的我丝毫没有质疑那把菜刀的威慑性,我本能的感到,如果我再喊,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刀劈死我。院子里有两条狼狗,一只藏獒,被铁链拴在墙角,不停的挣着铁链吼叫往我这里扑着。我害怕极了,一时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昨晚的水伯也在院里,站在凶神恶煞的旁边,我站在那里怯怯的看着他们,说“我要找我二叔,我今天就要报名了。你们让他来接我。”拎着菜单的人笑了“还上学呢?少爷,以后再别想上学的事,就在这好好待着,听话就好好的,不听话就砍了你喂狗!”

我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又想哭,他吼道“再哭一声试试,卸了你的胳膊给狗吃!”我看看水伯,看看他,看看那三条嘶吼着的狗,硬生生憋住了要流下的泪。

水伯是个哑巴,不能说却能听见。那个凶神恶煞的是这里的厨师,姓刁,(是他自我介绍的,让我叫他刁叔)。院子里有三条狗,个个都体格庞大,我想着如果挣来来,小小的我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呢。

院落里有一幢二层小楼,就是我们昨天住的地方,上下越20间,从外表看平淡无奇,只有进去,才会发现,这里要远比一般的家庭装修豪华的多,因为我昨天在里面住,现在又不敢走,理所当然的想回到昨天的房间,谁知,姓刁的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就把我拎了起来,“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水伯,领他去他该待的地儿。”

水伯领着我来到了楼后,那里居然有个小门,用铁链锁着,开开后,才发现这里还有个小院,院子不大,有七八间房子,院子里还有两只藏獒,看见了我,呜呜呜的往这边扑,我躲在水伯后头,闭着眼睛,拉着他的衣角,进了靠近小门的第一间平房。

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失去了最爱我的父母,失去了所有他们能拿的财产,被丢到这个,连方向都摸不清的地方,那个时候,年幼的我心里充满了绝望。

屋里有两张床,水伯指指其中一张,我知道,他的意思,那就是我的床了。他把我放下就走了,出门时没忘记锁上小门。院里的两只藏獒,还在不停的叫,我不敢出去,只趴在窗子上往外看,那几间房子门也是用铁链锁着的,窗子上装了防盗网,玻璃漆成了黑色,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院里的两只藏獒,一黑一黄,拖着长长的铁链,用粗铁丝固定,可以直达院里的每个角落。

就从那天,我就被软禁了,我每天趴在窗上,希望他们会来接我,可是没有,一直都没有。水伯是个哑巴,我从他的身上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离开这里我能否走出去,刚来的我整天都哭,(当然是背着他们,我害怕他们会把我砍了喂狗)一听见风吹草动就去窗子上看,可是,他们再也不会来接我了。

我以为,整个院子里就我们三个人,五只狗,直到我来了一个星期后,我才发现这个大院的秘密。那天,外院的狗叫的特别厉害,这边的两只也跟着叫了起来,我赶紧趴在窗上往外看,只见刁叔拎着他的那把刀在开小门,我以为他要来杀我,赶紧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他推开门看看,却没进来,径直去了后面的房子,我不敢起来,就听着,铁链的声音,听着他喊“出来,出来,赶快打扮,谁不听话砍了喂狗。”狗嘶吼着,实在听不清楚别的声音,我探出头小心的往外看,有几个人影从窗前过去了,原来,后面的黑屋里,关的是人?

水伯到了凌晨才回来,他回来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摸索着爬到床上睡了,我因为害怕,格外的警觉,他一开门我就醒了,他没开灯,躺在床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我不知道,院里锁着的房子里关的是谁,是谁把他们关到这里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前面富丽堂皇的小楼究竟是什么用途?而这一切,跟二叔有什么关系。那时的我方才十岁,一向锦衣玉食的我来到了这里,除了哭和盼望,自然也对一切充满了好奇。

跟一个哑巴,一个凶声恶煞在一起,想要打听些事简直比登天还难,两个月了,依然没有一丝进展,我也从刚开始的期盼,变成了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水伯是个善良的人,每每看见后面房子关着的人出去,他就会长长的叹气。

在这里,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我原来的旧衣服,(我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二叔和婶婶把我的旧衣服和书包全都拿过来了)那些曾经的课本翻了又翻,已经变得不成样子了。我开始讨好水伯,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虽然彼此间没有语言交流,可是从眼神可以看出,他对我并无恶意。

我还是不能走出小院,在水伯的刻意安排下,我给院子里的藏獒喂了几次狗粮,它们终于不再对我呜呜呜的叫了,而我也可以在小院里溜达溜达。

看我这样,水伯干脆就把喂狗的任务交给了我,在我的刻意讨好下,那两只狗和我的关系渐渐融洽了起来,即使我偶尔走近后面的平房,它们也不再炸毛。来到小院的三个月时我收到了第一份惊喜。若是在以前,这本来是我不肖看的礼物,可在这里,却弥足珍贵。

那天醒来,水伯就不在,一整天也没看见他。他回来时已是深夜,我还没睡,只见他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递给我,眼里满是笑意。

我接过,打开,顿时惊喜起来,那是一套五年级的课本,语文,数学一本都不差,我连声说“谢谢水伯,谢谢水伯”他却把手放在唇边嘘了一下,指指门外,意思是让我小心,别让刁叔知道了,我连连点头,小心的把课本收了起来。这天,是我跟水伯关系好转的转折点。

在这里,没有日历,没有时间,天亮就起,天黑就睡,我只好大概的记着日子,每过一天,就在墙上划一道,每30天,划一长道。渐渐的发现规律。我发现,每过5天,大院里就会热闹起来,刁叔就会来小院里提人,有时三个,有时五个,不等。具体里面关了多少人,我不知道,因为每次的数字不一样,我不确定里面是否还有人。

有时我走到门口,细细得听,里面没有一丝声音,仿佛根本就没人一样,我也问过水伯,他只是惊恐的摆手,然后指指外头,把手放在脖子上一划,我知道,他是说,不要到后面去,如果刁叔知道,会杀了我。

因为刁叔虽然凶神恶煞,可毕竟从没为难过我,我也没有在意,继续好奇的打探着后面平房的秘密,终于有一天,撞到了刁叔的刀口上。

我给两条藏獒起了名字,黑的叫黑子,黄的叫元帅。那天给它们喂完饭,我看没人,就从平房的窗子里往里看,却什么也看不到,我就搬了个凳子,踩在上头往里看,刚好刁叔从门口过,“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是吧!找死是吧!”

我吓得从凳子上跌了下来,只见他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就往门口拖,(因为长时间不理发,头发很长。)我吓坏了连声求饶,说再也不敢了,他没听,一直把我拖到了前院,扔到了地上。水伯不在,那三条狗嘶吼着,往我这边扑,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他就进到了楼里,我在院子里缩着,因为狗链子的长度,它们够不着我只是在那里叫唤,可即使是这样,我依然吓得魂不附体。我听见他在楼里打电话,我知道他在请示二叔,狗叫的声音很大,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过了几分钟,他就从楼里出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我给他添麻烦了。他把我拖到楼房旁边一个单独的小屋里,锁上门走了。

小屋里很黑,即使是白天依然什么也看不见。直到十几分钟后,我的眼睛才渐渐适应了起来,小屋很小,堆着些许杂物,靠墙的墙边有一张小床,我渐渐走近,才发现,床上居然有一个人,我以为是个死人,吓坏了,大声的尖叫起来。可是任我吼破喉咙,也没有人来。年纪还小的我何时受过如此惊吓,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来,依然在小屋里,床上的人没有动,只是小声的呻吟着,听的出来,是个女孩,看不清样子,听不出年龄,我仗着胆子,走了过去,问她,你怎么了?她没吭声,依然,小声的呻吟着。屋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我凑近了仔细打量,依稀可以看出是个年轻的女孩,只要不是死人,我就不害怕,伸出手去,想把她扶起来,却发现,她在发烧。滚烫滚烫的。

这是我来这里以后见的第一个外人,虽然看不清她的样子,我依然很激动。我在屋里细细寻找,想找点有用的东西,可以帮到她。可是什么也没有。我摸索着走到门口,想找个门缝往外看看,却连个门缝也没有。门上有个玻璃窗,却刷着黑漆,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我摸索着往里走,摸到墙边上有一个长棍,不知是做什么的,我拿着走到门口,轻轻的在刷了黑漆的玻璃上蹭,(不敢使劲,怕弄烂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划出了一条缝,阳光立刻就透了进来,屋里也就能看见了。

有了光自然也能看得到屋里的一切,我走到小床跟前,一下就傻了,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人?只见她脸上全是血,两只眼睛血肉模糊,裸露在被子外的胳膊上,伤痕累累,自胸部一下盖着被子,暂时看不见,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去。

我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慢慢靠近,她大概有18,9岁的样子,因为重伤,发烧,早已神志不清,我轻轻的喊“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她只是痛苦的呻吟着,并不回答。我看着她,不由想起我也在这小屋里,是否也会受到这样的刑罚,不禁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惶惶不安中,天渐渐的黑了,内心的恐惧丝毫没有减少,甚至想着,如果姐姐死了,我就要跟一个死人待在一起,不由的越发的害怕。我又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的听,除了狗叫,什么声音也没有。真是害怕啊!又冷又饿又怕的我缩在小床前,哭着哭着,睡着了。

半夜十分,我就冻醒了,床上的姐姐已经不再呻吟,我以为她死了,靠近了听听,还有气息,只是睡着了吧。就在这不安中,天渐渐亮了。我听见门口有脚步声,轻轻的靠近,我知道,这是水伯,他来救我了。我猛的扑了过去,对着门就喊“水伯,水伯,是你吗?快救我!”

水伯不会说话,用手轻轻的排了两下门,表示是他。因为狗没叫,我听得见水伯轻轻的嘘声,示意我别出声,又有长长的叹息声传来,我知道他在怪我,不听他的话。我告诉他,这里还有个姐姐,一直发烧,让他想想办法,放我出去。水伯叹息着,走了。

再见到水伯已经是中午,他和刁叔一起来的,提着一点水和馒头,水伯的眼里满是心疼和责怪,刁叔却怒气冲冲的对着我吼“小兔崽子,除了吃饭什么也不会,就会找麻烦,你二叔交代了,不要为难你,可也别让你太放肆,你就在这里呆着吧,以后每天都有好的吃。

嘿嘿嘿”听他如此说,水伯明显的松了口气,我看水伯的神色,也不再那么害怕了。他们放下吃的,走了,临走时,水伯走在后头,趁刁叔不注意,往门后扔了个东西。他们走后,我连忙扑过去,原来是十几片药,和一小包盐。药自然是给姐姐的,那盐呢?

我把药仔细的喂给姐姐,她伤的太重了,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担心,下一秒,她就会停止呼吸。很快,我就知道了那包盐的重要性。馒头很好吃,似乎放了不少糖,水里也放了糖,很甜,我愉快的喝了。

姐姐一直没醒,晚上是刁叔送来了一碗面,和一个旧的军大衣。我知道那是水伯的,他害怕我会冷。听刁叔的话,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也就没有了昨晚的那种恐惧。姐姐没醒,我就自己吃了。“啊!”吃了一口,我就吐出来了,面,居然是甜的,放了白糖。水和馒头是甜的还好,连面也是甜的?

门后有一个桶,估计是让如厕用的,我再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在那里尿了一泡,又给姐姐喂了药,裹着军大衣,枕着一片木头,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姐姐还在睡,我不知道她是否醒了,就小心的走上前去,想摸摸她的额头。“你是谁?”我吓了一跳,“姐姐,我是小著,你这是怎么了?”她没吭声,呜呜的哭了。因为眼睛血肉模糊,从眼眶里流出来的是红色的眼泪,那种情形,分外恐怖。

我想安慰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哭,自己也想起自己可怜的身世,禁不住和她一起哭了起来。这一天,从她断断续续的描述里,我明白了许多事。原来,这里,是二叔和别人合伙开的娱乐城,“胡杨恋娱乐总会”,后院里圈的是他们从各地或买,或骗来的“货”,(他们称那些人为“货”)里面,有男有女,全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姐姐叫小静,是被酒鬼父亲卖了的,她以为只是做服务员,谁知道,到了这里,一切都不再由着自己。客人稍有不满,就要接受惩罚,因为怕伤了脸,所有的惩罚都是“软惩罚”。所谓“软惩罚”种类繁多,而我现在正受的是“甜蜜蜜”。就是,不给你吃盐,所有的东西都是甜的。刑罚长短不一,看老板的心情好坏而定。“老板”就是我二叔。

“那姐姐你这是咋了?”我问道,她又开始哭。在这里,并不是所有的惩罚都是软的,对于试图逃跑的人,惩罚是最严厉的,而小静,就是委托了客人代为报警,被告发,才遭受如此重罚。她哭着掀开被子,只见她的两只脚都没了,剩下两条光秃秃的腿,分外恐怖。

“我是活不了了,我知道,以前也有要逃跑的人,都死了,喂狗了,”她说着,又哭起来。我也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小著,你帮帮我吧!求你了。”我以为她让我救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我现在自身难保,怎么能帮得了她?“你就把我勒死吧,活着太痛苦了!”她又说。可她忽略了,我只有11岁,怎么会有杀人的勇气?我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不敢。”她听我这样说,又放声哭了起来。

一整天,断断续续的交谈中,知道了许多,在这里,货与货之间是不能轻易的交谈的,即使住在一个房间里,说话也要小心谨慎,一旦被发现,轻则惩罚,重则要命。

小静姐姐还告诉我,她曾经和客人外出,对这里地形很清楚,这里四周全是沙漠,戈壁滩,内有野狼出没,只有一条便道可通小镇,在便道的中部,设有一个保安亭,两个保安日夜坚守,想要从这里逃出去,比登天还难。曾经也有人想要逃走,刚出大门就被发现了,拉到院子里,当场把腿敲断,让几只狗活活咬死。小静说完,全身就止不住的发抖,许是想起那场面的惨烈,许是害怕自己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她把头蒙在被子里,低声的哭着。

小静在这里已经两年了,有几个固定的客户,一直以来,都很是小心,这次是一个常客对她说喜欢她,要带她出去,她才委托他报警,结果,一转身,就被出卖了。老板听说后,异常震怒,当场把她拉到院子里,让所有的货过来围观,当着大家的面,剜掉了双眼,砍掉了双脚,(喂了狗)。拉到这里关了起来。

饭送来了,又是白糖拌面,吃,实在吃不下去,不吃,又饿的厉害。我问她吃吗?她摇摇头,告诉我,这种刑罚叫甜蜜蜜,是最轻的一种,曾经有一个女孩,被惩罚两个月,全身浮肿,被放出后,连路也走不了。还告诉我,这里是姓刁的说了算,水伯只是看门,喂狗。到这里开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孔祥(二叔的名字)为了往上爬,用尽全部手段,笼络的人全是有权有势的。

晚上,她又哭着求我,让我帮她上路,说自己实在没勇气。我犹豫着!。“小著,你看,我这样每天痛的要死,眼看就不行了,我不想被狗咬死,我告诉你一点事,或许日后对你有用,你帮帮姐姐吧!”

我答应她,可以找让她减少痛苦的东西,自己还是不会动手的,她看我松口,便不再哭。告诉我说,这里没有水,没有电,所有的一切都靠小镇往这里送,一般,送水十天来一次,一个司机,一台水罐车。送伙食和柴油,一个礼拜一趟,两个司机,两台小货车。这是她在这里两年所收集的所有线索,她用不上了,希望有一天我能有用。

待水伯自己来送饭时,我就给他说了,他看起来很为难,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答应了。饭还是甜的,我吃了一点,小静也吃了一点,饭后,我拿出了水伯给我的盐,小心的捏了一点点放在嘴里。很咸!我闭上眼睛细细回味,才发现,盐,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拿了一点递给小静,她摇摇头,“别浪费了。”

水伯速度很快,隔了一天再来送饭时,就递给我了一个刀片,就是刮胡子的那种简易刀片,刁叔站在门口,他不敢久留,留下饭,匆匆的走了。到了晚上,我把刀片递给小静,“姐姐,这是刀片,很锋利,我想给你找点别的,可实在是没有,你就用吧。”说完,我就哭了,她也哭了,结果刀片就划在了左手动脉上,血一下就涌了出来,可见,她求死的决心是多么坚决。血不停的流着,她和我说着,哭着,唠叨着许多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渐渐的陷入昏迷。本来特别害怕死人的我,却不再害怕。房子里很黑,啥也看不见,我裹着大衣坐在墙角,感觉着小静从昏迷到死亡的过程,直到天亮。

天大亮了,刁叔来送饭,才发现小静已经死了,他掀开被子,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我“小兔崽子,咋回事?”我连忙摇头,说不知道,他笑了笑,扛着小静出去了,整整一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他知道我帮助小静寻死一样。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追究。我也一直在黑屋里关着,吃着甜的炒白菜,甜的炒萝卜,甜的面,那种滋味真难受啊,不吃就饿,吃了就恶心。每晚,我都把水伯送来的盐小心的放一点在嘴里,咸的发苦,又觉得很美味。我在里面被关了15天才放出来,放我出来时,刁叔阴阳怪气的在门旁边笑着“小兔崽子,下次别犯到我手里,再有下次,剁了喂狗。”

他最爱说的话是砍了喂狗,我知道这不是吹牛的话,听小静说,他砍了喂狗的,可不止一个人,我估计,小静,只跳过了被狗咬死的命,却没逃过葬身狗腹的结局。只要见他,手里必是拿着菜刀的,我想,可能是他坏事做的太多,所以时时不能心安,拿着菜刀壮胆子吧。

被放出来后,我老实了许多,除了在小院里走走,就是跟黑子和元帅玩,就是趴在屋里努力的自学着水伯给我带来的书。不久,有人来看我了,就是我的二叔,那是我在这里最后一次见他。

那天,和平常一样,在院里和黑子元帅玩,他就来到了门口,虽然他是老板,可狗狗们并不认识他,嘶吼着往门口扑,我一回头,就看见他站在那里。那时我已经稍稍明白些事了,没有走近他,只是静静的站着,他想我招手,“小著,过来。”我走了过去,看着他。他从铁门的间隔里伸出手来,摸摸我的头发,我想闪开,却又忍住了,他“知道为什么把你关到这吗?”

我摇摇头,他接着说“是为了保护你,有人说你爸欠他的钱,到处找你呢。”我看了看他,“欠多少钱?”他说80多万。我心里冷笑了一下。听张律师说,当初卖了房子和车,他可是拿了200万的。虽然那时我很小,我也明白他是在骗我。

可当时,我在他的手里,不得不和他虚以为蛇,小心的周旋着,他说让我老实的呆在这里,外面没事了,就来接我,如果外面一直不肯罢休,到我18岁,我就可以去省城了。我点着头说,能给我拿点书吗,他答应了。

数年后,我才知道,因为我前些天对黑屋的刺探,让他觉得很不安,才巴巴的从镇上过来,安抚我,想让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好好长大,18岁时,我就长大了,那时,他们才好宰割。

不久,我就收到了他带来的书,全是小军用过的旧书,我丝毫也不介意,如珍如宝的看着,里面居然有一部复读机,尽管很破,可现在不比从前,我还是很高兴的。从黑屋回来后,水伯就给我剃了个光头,(刁叔扯掉了我的许多头发),穿着原来的破衣服。再也看不到原来富家少爷的半点影子。

就这样,过了两年,我快14了,小院里的货出了,进了,有时出去4个,回来3个,我就知道,那一个再也回不来了。有时来了新的货,在后院里哭,就会看见刁叔拎着菜刀,拿着皮鞭,来来回回的跑进跑出,直到后院寂寂无声为止。我老老实实的看书,喂狗。天真的以为,到了18岁,我就可以离开。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的不是大海,而是人贪婪的心。

关于藏獒,我想说几句,或许,在内地,藏獒是天价的,可是牧区,十年前,遍地都是藏獒,没有多么贵重。就是现在,如果开车经过西藏的某些公路,常常会看见一些藏族小孩拎着小狗在卖,200,300,都能买上,如果运气好的话,买到纯种的机会还是有的。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就有一只,黄色,很凶。当然,它不及赛虎聪明,可也是我童年的玩伴。最后它拉肚子,一直拉,吃药打针也没用,还是死了。之所以写藏獒,只是了解。没什么特殊。谢谢大家。

感冒了,去医院,早上不更了,中午若有时间,就更些,若没有,晚上会多更点回报大家,因为是现写,亲们如果有什么好的意见,和故事的发展设想,请留言,我会考虑写进去。谢谢大家。

是,人啊,一旦被贪欲俘虏,就会变成魔鬼,更何况本身就是魔鬼的二叔呢。我十四了,因为长期粗茶淡饭所以长得像个豆芽,我的声音也开始变了,尽管被关,我也丝毫没有放弃自己,我有空就写啊,背啊,对着那个破旧的复读机念课文,背单词,自己和自己说话,让自己的语言能力不至于退化。

如果一切能这样持续下去,或许到最后,我的仇恨不会那么强烈,如果,我能安稳的长到18岁,他们放我出去,我也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假装,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可是,道德一旦丧失,他们的眼里就只有利益了。

就是14岁那年的冬天,我迎来了我的第一个客人,也是我在这里接的唯一的一个客人,在以后长达3年的时间里,我被她包养,而她,也为我在地狱的生活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而我的身份也变成了“货”,所不同的是,比黑屋里关着的稍微自由。

我十四了,因为营养跟不上所以很瘦弱,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样子。这一天,刁叔把我从小院带到了楼里,我是第二次来这里,虽然曾经来过,可还是被里面的豪华晃花了眼睛。

门口有两个穿制服的保安拉开了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有各式各样的娱乐设施,两边的走廊里有各式各样的包间,七八个年轻的男女站成一排,这就是货,我还是第一次正面看见(以前都在窗子里小心的看)。他们都很年轻,个个都眉清目秀,很整齐的站在那里,眼睛直视前方,即使我们走过,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敢斜过来,可见,他们所受到的管教多么严格。刁叔没有停留,径直把我带到一个包厢里。

包厢里坐着的是我的婶婶,她告诉我,一会儿,会有客人来,让我好好伺候,不可得罪,若是客人高兴了,以后我的日子就好过点,若是不然,他们有各种的刑罚等着在我身上一一试验。

14岁的我,瘦弱的像根豆芽,脆弱的像颗水滴,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摔得粉碎。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只茫然地看着他们。刁叔在一旁,狠狠的挥了挥他的砍刀,我吓坏了,一缩脖子,连连点头答应。“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拿的别拿,不该想的别想,要是瞎打听,被我知道,可别怪我不顾及亲戚的情面。”她恶狠狠的说。(真是笑话,亲戚?情面?他们何时顾及过亲戚的情面?)

客人是个30多岁的女人,她进来,一把抱住我“小天,小天,这些天你去哪了?妈妈知道错了,考不好没关系,啊?没关系。”我回头看看婶婶,她对我点点头,关上门走了。女人姓沈,从她的断断续续的话里,我明白了,她的儿子离家出走了,最后被找回来,家人都说已经死了,可她不信,一直找,一直找,今天终于找到了。(最后我才知道,她受了刺激,已经神经错乱了)

她抱着我,坐在沙发上,给我拿各种零食,说以后再也不骂我,学习什么的无所谓。又说“你爸是市长,学习不好也别怕。”从她的唠叨中,我明白了,她,是孔祥要巴结的对象,而我,正好和她死去的儿子年纪相仿,可能长得也有几分相似。

一切都很美好,她把我当成了死去的小天,我也在她身上寻找妈妈的影子,而且还有许久没有吃过的零食,这一切都让年幼的我窃喜不已,原来,当货也没什么可怕。可是,第二天早上,一切都变了,我醒来时,她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眼睛里闪着暴虐的光,看我醒了,一把把我抓住,问我“你是谁?小天去哪了?”我摇摇头,她就一下子发起疯来,把我从床上提起,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又骑在我的身上,狠狠的咬,掐,锤打,昨晚的温馨,全都不在了。我大声的喊着救命,可是没人来。她打啊掐啊,直到我晕倒。

再醒来时,我已在自己的小床上,全身上下哪哪都疼,水伯在旁边坐着,眼里满是心疼,看着水伯,我终于没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水伯也哭了,抹抹眼泪,拍拍我,我知道他的意思,让我别哭,可泪水就像是决了堤,不停的往外涌。

直到半个月后,我的身上的伤才有所好转,烂的地方结了疤,掉了后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那些或青或紫的地方也慢慢变淡,我也想着都过去了,可是,还有更大的灾难等着我。

那次受伤一个月后的一天,我又被带到了楼里,还是那个包间,还是那个女人,还是一见我就扑了过来,“小天,小天,妈妈来看你了,看妈妈给你买了好吃的,”

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袋子提起来递给我,我不敢拿,往后缩着,刁叔在身后推了我一把,重重的咳了一声,我知道,他在警告我,不许得罪客人。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我只好接过袋子。她大喜过望,拉着我坐在沙发上,拿出来各种好吃的,可我,再也没有一点喜悦。

和上次一样,那晚,我就是她的小天,她的宝贝,吃着她带来的零食,听着她说着“我”从前调皮的事,渐渐入睡。可是,第二天,又和上次一样,她发起狂来,说我把小天藏起来了,让我把小天交出来,我拼命的往后躲,她把我压在床上,右手狠狠地扼住我的脖子,左手不停的在我头上打,我拼命的喊,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也没有人来救我,慢慢的,我的呼吸急促起来,腿不停的蹬着,陷入了昏迷。

不知是谁把我救出来的,我醒时,只有水伯陪着我,脖子上一圈青紫的痕迹,看着就吓人,水伯不会说话,只是用悲哀的眼神盯着我,我想说话,却发现喉咙疼的厉害,想喝水,却连半口也咽不下去。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好几天,不能吃,不能喝,不能说话。水伯也很着急,喂药吃不下,病就不会好转,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我就整天的昏迷着,啥也不知道了。

可能是孔祥还不想让我死,可能是留下我还有大用处,他从镇子里捎来了针筒,消炎药。水伯笨拙的给我打针,日夜守护,终于,我活下来了。再见到阳光又是半个月后了,因为伤太重,又得不到医治,我瘦了一大圈,从本来的黄豆芽变成了绿豆芽。

就这样,三年里,我伤了好,好了伤,有几次就快要断气了,又被水伯拉了回来,每次被打了,虐待了,她带来的零食都会给我留下,而我每次都把那些零食什么的大部分都给了刁叔,先开始,他是不要的,次数多了,也就慢慢接受,还是“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的叫着,可脸色至少比以前好了许多。每次那个女人来,我都吓得发抖,因为我明白,到了第二天,等待我的是什么。

在我的刻意安排下,在没客人来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到前院里溜达溜达了,那三只狗也被我笼络住了,有时水伯忙不过来,我就帮忙喂它们,它们已经认识我了,不再对我吼,有时我从它们跟前过,它们居然会对我摇尾巴。而孔祥,已经从副镇长,镇长,副县长,变成了县长,(这些都是沈夫人脑子没有糊涂的时候慢慢的打听来的。那次,沈夫人来了,格外的和颜悦色,第二天我挨得打也比以前轻,她走时,照旧留下了诸多零食,从那以后,再也没来过。

我十七了,个头长得很高,眉目依稀好像是父亲的模样,因为伙食不好,现在的我还是很瘦。依旧和水伯住在后面的小屋里,对于后面黑屋里的货,我依然没有接近虽然现在刁叔不再说砍了我喂狗的话,可我也不敢太放肆。

而刁叔也防着我,黑屋里的饭必是他自己亲自送,每次来客人,他就会把小院的门锁上。我只有默默的记着,每次他提出去的货,回来时是否少了,如果少了,我就用笔在墙上划一个小小的圆圈。有一天,我数了一下,算上小静,居然有12个之多。于是我更加谨慎,更加小心,怕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刁叔的刀下亡灵。

我也曾想过要逃走,可是害怕像小静姐姐一样葬身狗腹,而且我听说,四周是茫茫沙漠戈壁,凭我瘦弱的身板,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而我越大,就越明白,我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因为我知道的太多,我唯一的筹码是父亲的那份遗嘱,虽然我不知道遗嘱的内容,可以想象的事那一定是一笔不小的钱。而孔祥,如果想要,就一定需要我活着。

而我实在太小看他了,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做。那天刁叔又把我提出了小院,带到了其中的一个包间,包间里有两个男人,穿着西装,戴着眼镜,刁叔说“衣服全脱了,”我看看他,又看看那两个人,迟疑着,他就踢了我一脚,已经习惯了服从的我赶紧脱下了全部的衣服,只留下一条小小的内裤。“全部脱掉!”他命令着,于是,我低着头,脱得一丝不挂的站在他们面前。

只见那两个人,一个人拿着尺子,一个人拿着本子,仔细的量着我的身体,若是哪里有痣,或者胎记,就仔细的记着,颜色大小,位置。全身上下被他们仔细测量了半个多小时,才好,我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穿上衣服,就出去了。刚出楼门,就看见婶婶和一个男孩站在院里,他们也回头看我,那是小军,孔祥的儿子,尽管这这些年有诸多变化,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因为我们身体里有四分之一的相同血型,所以长得也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眉眼。这就是我一眼认出他的原因。只见婶婶拉着他“小著,我们走吧。”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小著?小著?”他是小著?那我是谁?刹那间,我就明白了,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是,大家猜的没错,他们,要李代桃僵。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要让小军变成我的摸样,代替我去继承父亲的遗产。而一旦成功继承,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时,已经3月了,而我的生日是11月21号,我明白,一旦他们成功继承遗产的那天,就是送我上路的时候,聪明如孔祥,狠毒如孔祥,怎么会留下我这个定时炸弹?

思来想去,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把抓住小军的衣服,就想打他,婶婶在后头拽住着我,小军趁着我无法挣脱,狠狠的踹了我几脚。刁叔也从门里出来,一把把我拉开。小军喊着“表舅,弄死他,弄死他!”婶婶看了看我拉着小军和那两个人一起走了。我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知道,他们必是要置我于死地的。只是现在,可能还不是时候。

而我再一次来到了小屋里,被他用手铐固定在墙上,手在头上悬着,不能坐,不能蹲,只能在原地转圈,我知道,这是他们的另一种刑罚,叫做站刑。就是让一个人一直站着,几天,或者几星期。

比起刑罚,更让我害怕的是,我即将到来的生日。我思索着,想着对策,发现,除了逃,别无出路。水伯来看我,在门口轻轻的拍门,我没出声,他叹息着走了。这次,我被关了3天,出来时已经不会走了,腿肿的老粗。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更可惜的是,我和刁叔建立的关系在这次争执中土崩瓦解。

我扶着墙,慢慢的走回了小屋,看见水伯,再也没有像原来那般放声痛哭,既然决定要逃,也就该仔细打算,我很清楚,一旦逃跑失败,所受到的是我承受不起的。从那以后,我整天沉默着,一有来到大院的机会,就四处观望,我试图和刁叔修复关系,可他对我总是淡淡的,我去大院,尽管他不说,可目光一直跟随着我,前所未有的警惕。

是啊,就算我眼泪流干他们也不会放我走了,十七岁的我虽然十分瘦弱,可也是堂堂男子汉,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绝不再哭,因为我明白,眼泪,只有在乎你的人看见了,会为你难过,感到心疼,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心疼我?水伯?连连的伤害和算计让我草木皆兵,连水伯的关心也有了深深的警惕。

无时无刻的在找机会,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我像个没头苍蝇办的乱撞,一有风吹草动,就竖起耳朵听,可是,什么进展也没有。水伯把我的焦急看在眼里,也知道我对他的疏离,有时他坐在小院里抽烟,眼里满是哀伤,我却不知道,全是为了我。

等着,等着,四个月过去了,刁叔和我的关系依旧是他提防着我,我算计着他。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我就越来越焦急,就像等待死刑的囚犯般。

而事情出现转机是在八月,那天,很热,晚上睡觉时,水伯走到我跟前,给了我一个纸条,我狐疑的结果,打开,“孩子,跑吧,我帮你!”我从来不知道水伯会写字,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把我的生命交在他的手上,(尽管他一直很好很好)。

他见我迟疑,忙比划着,意思是让我相信他。我还在犹豫,只见他张大嘴巴,让我看。天啊,原来水伯没有舌头,看那整齐的断痕,一定是外力所致。七年了,他从来没让我知道,现在为了让我相信他,他就把他的嘴巴张开,让我仔细的看。他拿起我的笔,颤抖着写到“老刁割的”又把手放在胸口,示意我放心。

我终于点了点头,对水伯说好。(其实,我是自私的,试想老刁可以割掉他的舌头,又让他在这里看大门,如果发现他帮我逃跑,水伯一定是性命不保)可是,我太害怕了,明知道我俩只能活一个,却希望是自己。水伯也是明白的,那时的他,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

于是,我俩寻找着机会,水伯比我便利,可还是没有一丝希望,直到10月份。我就快过生日了,随着日子的临近,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10月9日,黄金周刚过完,大院的物资短缺,送水的车和送伙食的车就要来了,我和水伯决定,就抓住这次机会。

毕竟是天不亡我。那天刮起了沙尘暴,狂风卷着沙子,打到人的脸上格外的疼,我听到前院狗的叫声,水伯也听见了,我俩悄悄的走出小门,趴在墙边上偷偷往外看,果然是送水的车,刁叔往后院来了,我知道,他是来叫水伯的,我俩赶紧往回跑,刚到屋里,就听见他在喊,“水伯,出来,卸水了。”

水伯出去,刁叔还不忘把门锁上。我在屋里,等着。终于,水伯回来了,拿起他前好几天就收拾好的一个塑料带,拉着我来到了前院。一个水罐车就停在院子里,我俩瞄着腰,慢慢靠近,终于走到了车跟钱,水伯蹲下,拍拍肩膀,意思是让我站到他的肩上。我上去后,他站起来,把我送到了水罐上,我迅速拉开盖子,就钻了进去,他把塑料袋扔给我,到后院去了。

水罐里全是水,(没卸完的水根。)我坐在里面,心通通的跳着,终于,司机来了,水罐车摇摇晃晃的出了院子,我听见大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车上了便道,路不太好,一路的颠簸。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了,我听见有人说话,我知道,这是到了便道的卡子上。有个人打开水罐,往里看,我紧紧的贴着罐车的壁上,气也不敢喘。他只是随便看了一下,就走了,车又缓缓启动我才发现,额头上居然全是冷汗。

车又走了许久,就停了,我不敢出来,就呆在里面,一直到外头没有一点声音,打开罐盖,偷偷的往外看,天早就黑了,车停在一条路的边上,我站起来,罐子的高度到我的胸口,我把袋子扔出去,自己也撑着爬了出去,下了车,捡起袋子,拔腿就跑。

依稀还记得小镇的路,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顺着小路,来到了小镇的车站。天真冷啊,我全身都湿透了,来到厕所,打开水伯带来的塑料袋,里面有干净的衣服,和一点钱(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我曾经那样的提防着他,他却事事都为我想到。),还有小小的一个信封。灯光太暗,我没看,仔细的收了起来。

按照前些天水伯的吩咐,没报警(孔祥已经是县长,这里还是他的地盘,如果报警,可能又会掉进狼窝。)我知道,明天早上,或者中午他就会知道我跑了的消息,现在,我还是安全的。凌晨三点,有一趟去省城的车,只有几个乘客,我买了票,上了车。看着在我眼前渐渐后退的小镇,还是丝毫不敢放松。

离省城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我就下了车,我预感,车站并不是一个安全的所在,天已近中午,如果我没猜错,孔祥现在必定是在车站设下天罗地网,我才不会那么笨。

环顾四周,才发现,我下车的地方是一个城市边缘的村庄,我知道,孔祥为了那巨额的遗产,觉不可能善罢甘休,所以并没有停留,在路边拦了一辆路过的车,也没问到哪里的,坐上就走了。只要离开这条路,只要让孔祥找不到规律,到哪里,我都是安全的。在车上,我拿出了水伯给我的信封,那里有一个地址,信上说,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孔祥现在是一方霸王,一定要静下心来,徐徐图之。

水伯想的很有道理,那天是10月10日,距离我的生日还有四十天,我决定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伺机而动。

我丝毫没有犹疑的照着水伯给的地址而去,是啊,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当他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的时候,我们早已成为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按照水伯的祝嘱咐,我没有报警,我也知道,孔祥一旦发现我逃跑,那个在胡杨深处的院落就不会再存在了,那里背负了太多的人命,也和许多有势利的人牵连。所以,没有回去。)

我牢记着张律师的号码,却没有打给他,并不是他不可靠,而是我盘算着在孔祥他们最得意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那是个距离省城很远的山村,我来到的时候,已经天黑,他们一家正在吃饭,破旧的房租,破旧的院落,一家人围着土炕吃着洋芋,看的出来,家里的条件很不好。出来的是水伯的儿子,四十来岁,因为常年劳作所以显得格外粗壮。

我说明了情况,他一下就热情了起来,很客气的把我让进屋里,问水伯的境况,我没说实话,只说水伯还好。(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如此善良的水伯,到底是为什么去了那里,为什么数十年不和家里联络,水叔很热情,可是对于水伯的过去却很是忌讳,既然人家不说,我也没有再问。)

我就在这里暂时安顿下来,没有了死亡,没有了软惩罚的,时时威胁,我过得很快乐,他家有水婶,还有一个和我相仿的孩子,叫虎子,再就是虎子四岁的妹妹,一家人全都善良而热情,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和虎子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如若不是大仇未报,我真想在这里一直过下去,没有争吵,没有勾心斗角的算计。可是不行啊,九年的凄苦,我怎么能让那些人拿着我的一切肆意的挥霍。我要让他们一起去地狱团聚。

11月10日,我告别了水叔一家,拿着他们家掏光家底凑来的一万块钱来到了省城。说起水叔,我不得不啰嗦几句,那是个爽直的西北汉子,我刚一提及我的难处,他就倾尽全力的给我了他能给的一切,没有提及何时还,甚至没有说让我还的话。一家人送我出门,水叔骑上借来的摩托车把我送到了车站。大恩不言谢,直到他骑上摩托车走了,我也没有说出那句要报答的话,我觉得那是对他的侮辱。

来到省城,我就给张律师打了电话,(他是父亲的大学同窗,又是公司的法律顾问,据说,父亲的公司初创业时,他也是倾尽全力的支持呢。)如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我真正信任的人,张律师,算是一个。他听见我的声音很是吃惊,“小著?我不是说了吗?过了生日以后再过来。还要走一定的程序,你打电话也没用。”听了这话,我就知道,我没有信错人。我在电话里说了个大概,他很吃惊,连说不可能。说他前天还看见小著,连耳后的胎记都看见了。

想是孔祥现在已经坐不住了,已经找过张律师了,而张律师,偏偏就是一个凡事都要完美的人,任何事都要做的一丝不苟,所以他并没有得逞。我想,现在,在张律师的身边,一定埋伏着不少眼线,一旦我出现,就让我有来无回。而这个电话号码,是孔祥所不知道的。所以张律师虽然有些怀疑,却已经信了五分。答应出来见面,约定了时间,我就开始着手准备。

常年的营养不良让我显得格外瘦弱,我来到商场,买了假发,和各式化妆品,女装。又来到美容院里,细细的修饰了眉眼,(常年的折磨让我做一切事都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回去)待一切做完,从商场走出来时,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莫说是好多年不见面的孔祥,就是和我日夜相处的水伯,也不一定会认出来。

早早的来到了约定了的地方,悄悄的隐在树后。不一会,就看见张律师慢慢的走了过来,我没有过去只是静静的看,果然,在他的身后,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我从树后走出来,靠近了他,他还在左顾右盼。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他吓了一跳,刚要挣开,“张叔叔,是我,小著,有人跟着你呢。你别挣”他听了后,就不动了,任由我搀着他的胳膊,头贴着他的肩上,(个子太高哈哈)怎么看都像是约会的情侣。

“找个地方说话吧,我有车。”他带着我,走向他停车的地方,那两个人或许以为他只是是出来偷腥的猫,只是远远的看着我们上车。就拿出电话打了起来,我知道,他们在向孔祥汇报情况。

看来孔祥为了得到那笔遗产真是下了血本了,我们找了个宾馆,进去的时候,我从倒车镜里看了看那辆从我们上车就尾随在后的黑色轿车。用张律师的身份证开了房,(我没身份证)我们就来到了房间里。张律师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的把我的胳膊甩开了,我也赶紧松手,是啊,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还真是挺难受的。再加上他现在并不是完全相信我的话,所以迫切的需要我给他合理的解释。

我摘下头套,坐了下来,跟他原原本本的讲了自从他走后,我的种种遭遇,如何去了那里,如何被关,如何受软惩罚,如何被沈姓女人虐待。如何被他们测量身体,如何发现小军要李代桃僵。如何出逃,水伯又是如何用命换了我的命,,,,,我说着,不禁想哭,却又忍住了。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可是并没有开口。我一直说一直说,说了3个小时。最后,他问我“证据?”我摇摇头,说没有。

是啊,他是律师,不能仅靠我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我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尽管他已经有八成相信了我。我冷静了一下“张叔叔,你还记得小著的圣诞树吗?”他点点头。

(那是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和我开的玩笑,因为在我的小腹下,靠近命根的地方,有三颗成正三角形痣,妈妈说那是我的圣诞树,小时候,父母的好友来家里,就会说“小著的圣诞树在哪里?”年幼的我就会退下裤子,给他们看,大家就会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慢慢的我长大了,大家聚在一起还常说起,我就会害羞的躲起来。)当然,谢谢孔祥并不知道,他们来测量我的时候,那里已经长了毛,他们也并不知道那里有三颗痣。

我慢慢的退下裤子,漏出了我早已刮干净了的小腹,只见那三颗痣成正三角形的排在那里。我提上裤子,说“这就是我的证据,也是唯一的证据。”只见他猛的站了起来,把我抱住,放声的哭了。我明白,我成功了,张律师还是那个正直不阿的好人。孔祥花8年打造的金钱梦,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

和张律师谈了很久,终于知道了孔祥为何如此想要得到那笔钱了,父亲的全部遗产是2000万(九年前父亲公司的三分之一)经过九年的投资,滚动,那笔钱早已翻了1 0倍,变成了两个亿。两个亿啊!两个亿!谁能不眼红?怨不得他花了血本,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

父亲的公司是三个同窗合伙开的,各占股权的三分之一,因为父亲去世时留了遗嘱,并未撤资,所以资金一直在滚动,孔祥想必也知道,并经过仔细打听,所以才铤而走险。

我和张律师制定了详细计划,务必要将孔祥和他的家人一击必中,打回老家。张律师走了,我在宾馆里辗转难眠,忧心着水伯是否能等到我拿到钱回去救他,想着过去的种种,直到天亮,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来到了张律师的公司,成了他身边的女秘书。生日就快到了,孔祥他们也该出现了。

他们究竟是有多么的迫不及待啊,11月22日,我生日的第二天,张律师就接到了他的电话,约定了晚上8点,大富豪饭店交接父亲的遗产。放下电话,我就开始忙了,张律师也给父亲的同窗(两个股东)打了电话,他们也说会到。晚上7点半,准时出发。我和张律师到达时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个个脸上都兴奋异常。我站在张律师的身后,他们并未在意。另外的两个股东也来了,一行人进入酒店。

落座后,孔祥就直接拉起小军的手“张律师,小著也长大了,我也不能管他一辈子,以后的日子,就让他自己闯荡吧。”小军低着头,竭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婶婶也在座,镇静的喝着茶。“小著,”张律师叫小军,他答应着,张律师说“小著,你还记得你的圣诞树吗?”

小军茫然的看看张律师,又看看孔祥迟疑的说“当然记得。”张律师说“在哪里?”“丢了,早就丢了,搬家的时候丢的。”张律师看看他,看看孔祥,那两个股东震惊的看着小军,他一下就慌了。张律师站了起来,笑了,“我们要求做亲子鉴定,才可以确定你是否能继承这笔遗产。”孔祥一下就慌了,“亲子鉴定?和谁做?我哥早就死了,他就是小著啊!”

是人是不在了,可还有东西,当时父母因为太心疼我,所以留下了我的胎毛和脐带血。做纪念。哪些东西一直和遗嘱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孔祥听说后,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不想给我们,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想霸占他的遗产。他就是小著啊,还作甚么鉴定?”“我又没说他不是,你激动什么?再说了,他是,做个鉴定怕什么?”孔祥一下就哑了。我看着,嘴角终于抑制不住的翘了起来。

孔祥喊着“你们不相信我,他不是小著,他是谁?”我终于开口了“他是谁,你不是最清楚吗?”我摘下头套,走上前去“二叔,他不是小军吗?”他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我笑了“怎么,二叔,我没死,很失望吗?”

一屋人表情各异,孔祥的最为夸张,终于明白,一切都不可能按他安排的进行了。婶婶也吓坏了,坐在那里,脸色惨白的看着我。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我就从父亲去世说起,一直说到怎样逃出来,孔祥的脸色一会红,一会青。

小军则不相信我会逃出来似得看着我。而那两个股东则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坚持着要报警,我阻止了。让他们走。他们以为我还顾忌着亲戚情面,低着头走了,其实,我是不想让公安介入我们的恩怨,我要缓缓的报复,让他们一无所有,死无葬生之地。

等处理完省城的一切,(户口,身份证,银行方面)已经是十天之后了。当我坐着自己买来的车和司机一起来到胡杨深处时,果然不出所料,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院落,没有便道。孔祥的手可真快啊,知道我一定会找来,不惜毁掉,也不留下一点把柄。

我蹲在地上,看着我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被夷为了平地,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这里没有除了水伯没有什么可让我牵挂的,可是水伯他到底在哪里啊。要找到他,就必须找到刁叔,记得曾经听小军喊他表叔,看来他必然是婶婶一家的亲戚了。

我正要离开,就听见身后有铁链的声音,猛然回头,是元帅,元帅!究竟是什么让元帅逃过一劫我不知道,它现在站在我的跟前,拖着长长的铁链,身上的毛有的掉了,脖子处留着一条深深的伤口,可能已经时间很长了,结了厚厚的痂。它看见了我,就扑了过来,伏在我的脚下,呜呜的叫着。

我再也顾不上许多,仿佛看见了亲人般一把抱住元帅“水伯呢?看见了吗?黑子呢?”我知道它听不懂,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它呜呜的叫着,往后头走,我跟着它来到了一个土山前,它蹲在那里呜呜呜呜呜的叫,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这是水伯的坟墓?

我不顾一切的用手挖着,不一会手就磨破了。司机过来劝我,也被我骂走了。这不是一个土堆,是个土山,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把它挖开的,若是叫挖机,势必会惊动孔祥,如果他有所防备,以后报仇的路就不会顺利了。

再次来到水叔的家里已是深夜,除了小妹全都被我叫了起来,我仔细的给大家讲了我和水伯的故事,说着说着,就哭的站不起来了,水叔拉起我,安慰着,虎子也在一旁眼泪汪汪。

最后的最后,大家哭的抱成一团。事情全是因我而起,可我没收到一丝责备,反而成了大家安慰的对象。再次来到胡杨林已是两天后了,水叔,虎子带着本家的男人们带着工具分批进入。一路上,我设了暗哨,给水叔和虎子配了手机,一旦有人来,大家赶紧隐蔽。就这样,那座土山矮了,平了,凹了。

终于挖出了第一具尸体,第二具,第三具。没有水伯,直到第五天,挖出的尸体已经有17具了,(全都是年轻的男孩女孩。以往,有人死了,必然是砍了喂狗的,可这次实在是太多了,时间又仓促,所以后院的货全都在这里了。)

还有四条狗的尸体,依然没有水伯,我抱着希望,可能他还活着,可事实,让我失望了。他,在最底下。最底下。最底下。我看见他的时候,已经认不出他了,耳朵没了,四肢没了,眼睛没有了,要不是他身上还穿着他最爱的中山装,我是认不出来的。我还是不相信,扑过去,捏开他的嘴巴,是他,是他,是他啊。没有舌头,牙齿已经全部连根拔起。只有舌根处整齐的断根,证明这是水伯,是水伯啊!我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醒来后看见大家的眼睛都是红红的,堂堂的七尺男儿,西北硬汉们,也没见过如此惨烈的情形吧。我振作精神,指挥大家把那些货的尸体放回土坑,像原来希望封好,(以后会留着成为孔祥头上悬着的刀。)把水伯的尸身仔细包裹,我抱着,大家又分批撤出胡杨林,仿佛这里,从来没人来过。

水伯的丧事是隆重的,可再隆重的丧事也不如他好好的活着。一切安排好了已经是半个月后了,水叔家的新房已经开始动工了,(他是不肯的,可我执意要给他盖,这个固执的西北汉子啊!)

走的那天,他们来送我,虎子居然背着行李。“小著,就让虎子跟着你吧,是个伴。”我摇头拒绝了,我走的是一条不归的路,水伯已经为我而死了,我又怎么能再拉上虎子呢?“不带就把你的人撤走,砖拉走,以后我们也不再认识你了。”

水叔真的生气了,我只好答应,心里却暗暗盘算,绝不让虎子的手上粘上一滴血。我带着虎子走的时候,水婶没出来,我知道,她在难过,水叔在一旁仔细的叮嘱着虎子,要听话,别给我添麻烦,等等等等。

再回到小镇,我已不是昨日的落魄的样子,开着崭新的车,还有司机和虎子左右相陪。孔祥早已搬到了县里,而这里,已经成为了他用完抛弃的地方。一行人径直来到了镇政府,提出要承包胡杨林,办个旅游区,镇上本来就十分贫困,这次来了这样的好事,自然是满口答应的。有钱就是好办事啊!

事情格外的顺利,下午就签了合同,司机回省城去请施工队,我和虎子则来到了孔祥任职的县城。(是,我要把大院从新盖起来,我和水伯吃过的苦要让他们家百倍偿还!)

许多事情需要仔细打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八年的闭塞让我在这个社会上仿佛就是个原始人,刁叔,孔祥,婶婶,小军,还有许多参与到这个事件上来的人,我都要一一打探,千万不能有漏网之鱼。

我没让司机再回来,让他在小镇盯着大院的建设(人是张律师推荐的,值得相信。),而我和虎子,就在县里住了下来,每天一早就出去溜达,晚上回出租屋里碰头,交换彼此打听到的线索。而关于孔祥,是最好打听的。据说他自己的儿子在十岁那年就失踪了,经过多方寻找无果。而他一直多年如一日的照顾着失去父母的侄子,在当地被誉为美谈。而婶婶在失去“亲儿子”后又生了一个女儿,今年刚5岁。

而小军,不得不好好的介绍一番。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他,性格格外嚣张,有仗着爹是县长,在当地横行霸道,这次又因为遗产的事受了刺激(试想啊,一个人从小就做着亿万富翁的梦,而且也摸到了,突然一下又没了。谁受得了。)这些天情绪异常低落。哈哈,正是我下手的好机会啊!

我让虎子盯着小军,既然他是孔祥的眼珠子,我不介意让他先瞎掉再慢慢的收拾。小军和我一样大,却养了满身的坏毛病,抽烟,喝酒,赌博,耍横。最要紧的是虎子居然发现他在吸毒。“吸毒?”虎子说完,我一下就跳起来了。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既然他已经走在了黄泉路上,我有何不送他一程呢?

虎子是个老实的孩子,我觉得让他做这种事不合适,所以偷偷的物色人选,虎子居然察觉了我的意图,认识以来第一次发了脾气“小著,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人,自从发现了爷爷的尸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他报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就让我去做吧,我会小心的,我也想给爷爷报仇。”说着便流下了泪,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想起了水伯,的惨状,于是不在犹豫,把计划详细的说给他听。

这是个西北的县城,说不上发达,也绝不落后,小军的爹是这里的县太爷,那他就是这里的太子爷。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久我就摸到了毒品的门路。小军现在刚开始接触毒品,只用的是摇头丸和冰毒,我让虎子故意接近他,无限量的给他提供冰毒。很快他就和虎子打成了一片,虎子花钱也大方,很得他的看重,几乎每一天,都能接到他的电话,一个月后,小军便不再满足于冰毒带来的刺激了。

我让司机从省城捎来了一点高纯度海洛因,(据说一次就能上瘾,我却不放心,拿了三次的量。犯了法,却不至于犯罪。)交给虎子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沾这些东西,虎子的确很听话,不到三天,就让小军用完了三次的量,我知道,小军完了,我和虎子,躲在城市的角落里,笑着看着孔祥家哭。

虎子按照我的吩咐,不再接小军的电话了,只听见他的手机一直在响,没电了我们就充上电,让它响着。就这样,等了三天,虎子说小军居然自己找到了毒品,我很高兴,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小军只是第一步,现在,就开始第二步吧!

过去的八年,他们早就把我的良心消磨干净了,既然我不能好好的活,就大家一起死吧。他们的女儿叫露露,刚5岁,正是天真浪漫的年龄,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动她。那天我从暗处发现婶婶牵着她走进了他们的别墅,那么快乐,那么幸福,瞬间,那幸福就刺进了我的双眼,刺进了我的心,我决定了,就从露露动手。

小军已经上瘾了,而他并没有继承我的两亿遗产,每天上千元的开销让他疲于奔命。虎子出现了,一番解释,又给他了钱,他便忘了,虎子曾经有意的离开。虎子也装作没钱了,每天在他耳边说,那里哪里有老两口,没孩子,愿意花几万买个小孩。女孩最好。一次,小军无动于衷,二次也装作没听见。终于,虎子不再给他钱了,小军又一次毒瘾发作的时候,拜托虎子代为联系那对老夫妇。

终于,小军开始行动了,他先把露露带了出来,带到城外的立交桥下交给虎子,并骗露露说去给她买玩具,拿着我给的5万块,快速的离开了。(虎子家有一远房亲戚,家在新疆,60多岁了,无儿无女,我把露露送给他们,一是给露露留条活路,二则,孩子是无辜的,她虽然是他们的家人,却并没有伤害过我。)

司机从省城回来带着虎子,带着露露奔赴新疆,而我,也留在县城继续看热闹。孔祥还好,婶婶疯了,铺天盖地的寻人启事,电视上,报纸上,电线杆上,无处不在。那几天,我的心情格外的好,他们把我扔到狼窝的时候,我也只有十岁,也只是和孩子。那时,他们没想过,我也是会哭的吧。

孔祥终于发现小军吸毒了,除了震惊,就是想方设法的隐瞒着,看样子,县老爷对他头上的官帽看的比儿子,女儿都重要。

婶婶依然在寻找露露,神色憔悴,再也没有那时对待我的精气神和平常的利牙利齿。而我,躲在暗处,日夜不停的看着热闹。小军始终隐瞒着露露被他卖了的事实,5万块很快就抽完了,现在的小军,憔悴而撂倒,在毒品的日夜毒害下,在毒资的日夜逼迫下,惶惶不可终日,可这,还远远不够。

我真想立刻就把他们圈起来,让他们尝尝我受过的苦,可是,不行啊,大院还在建设,我现在把他们安顿到哪里呢?只好再等等吧。

虎子回来了,我想,是该出手收拾孔祥的时候了。我不相信,他为官这么多年,身上会干干净净。县城就这么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家喻户晓,可是省城却有私家侦探,只要掏钱,他们会把你祖宗八代掏出来让你看看的。于是,我和虎子又去了省城。

好的侦探当然不好找,可是,我却有当律师的张叔叔。律师和侦探本就是相辅相成的行业,要找好的侦探,还真难不住张律师。很快,我就等来了我要找的人。小任,著名的律师,最后下海干了侦探,开价20万,还说,我要什么他都能找到。(嘿,有点吹牛吧?)不过我喜欢!成交了。

有本事的人都有怪癖,“约法三章,一,约定期限内不得催促。二,先付百分之五十定金。三,如果必要我必须给他帮助。我一一答应,反正大院还没修好,就让孔祥多逍遥些日子吧,毕竟我们也是亲戚啊。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孔祥不比常人,是一县之长,若是全家莫名失踪,必然会引起震动。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要仔细盘算,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线索,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全家一起消失。

反正这段时间也没事干,我和虎子去了婶婶的娘家,刁叔,那个侩子手,还隐藏在那里,我必须把他揪出来,待大院竣工时,才好一网打尽。

婶婶的娘家在省城边上的一个城中村里,因为刁叔和我待的太久,我不便出面,所以一切就看虎子的了。我只知道他姓刁,连名字也不知道,所以半个月过去了,我和虎子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东撞一头,西撞一头,却始终没有一点进展。

就在我和虎子一筹莫展的时候,虎子就在街上遇见了小军。原来,孔祥看他在县里闹得不像话,又不想送去戒毒所,就把他送到这里来了,虎子立刻凑上去,小军也像是见了亲人一样,和虎子热络起来。于是,一切都不再隐蔽,刁叔,就是婶婶的堂哥,现在开着一家宾馆,也正正经经的做起了生意。只是,他碰到了我,我就是来取他性命的无常。

小任果然是物超所值,一个月后,就传开了孔祥这些年的交际账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原来,为了往上爬,他可没少付出,从我父亲那里霸占的200万不算,还负债200万呢,怪不得他铤而走险,要继承我的财产呢。大院也快竣工了,我决定,开始行动。

几天后,几封举报信就寄到了省反贪局。我在暗处看着孔祥出了进了的来回忙碌,就知道,我该出现了。

司机开车带着我来到了县委,我就在办公室里见到了孔祥。他一见我就愣了,不知道我来干什么,我笑着坐下“二叔,我想回老家看看,又不知道地址,你能给我吗?”他仔细的看着我的神色像是要思考什么,打量着我,我坐着没吭声,我知道,他现在急需用钱,而我正是送上门的肉,他怎么会放过要一口的机会呢?果然,他的眼角就神采飞扬了抓住我的手,说起了老家的事。孔祥啊孔祥,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十岁的孩子吗?

果然,孔祥提出借钱,一千万,哈哈,真敢开口啊。“小著,你看,二叔现在落在难处了,咋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就帮帮二叔。”不提一家人,我还好,一提起,就想起那八年炼狱般的生活,连手都不自觉的抖了起来。我没有当场答应,也没拒绝,我就是要让他尝尝钱就在眼前,就在嘴边,摸不到,也吃不到的滋味。

其实回老家,只是我接近他的借口,余下的日子里,我就在他身边晃晃荡荡,他几次开口,都被我缓缓的岔开话题,许是他知道心急不得,于是,也不再催促,只是刻意的讨好着我。而小任,终于来了第二波消息。孔祥在任几年,除了贪污,还挪用了将近100万的公款。

看来,不下重手,是不行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信一封一封的寄出,孔祥变得惶惶不可终日起来,我住在宾馆里,而他,却是每天都来报道,他也曾试着用亲情开打动我,只是开了个头就无法再说下去了,是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呢?婶婶自露露丢了后,再也不复原来的犀利,可是眼角与生俱来的贪婪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终于,大院已经修好了,而孔祥的耐心也已经到了极致,这天来到了宾馆,一进门“咚”的一声,他和婶婶就跪在了我的面前,原来,纪委的人已到了县里,马上就要进驻县委了,他求我,无论如何先拿出钱来让他过了难关。我没有推辞,答应了。隔天,我就拿出了100万,交给了他,终于,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孩子,还是可以让他们随意糟蹋的棋子,可我却偷偷的笑了,不付出这点,怎么能让他们自己走到地狱呢?

大院修好了,就让小军成为第一个客人吧。我告诉孔祥,可以帮小军办理去英国的护照,到了那里,可以帮小军戒毒。他听后眼前一亮,说“小著,你能帮小军办,也能多办几个吧?”我明白他的意思,装作为难的样子,最后还是说好。他听了,连连道谢,我知道他的打算,他却不知道我的想法,很快,小军的护照下来了(当然是假的)孔祥决定,让小军先走。还特意委托我把他送到省城,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到了,一定要打电话,而小军,则连连点头。

事情很顺利,(我已经自己学会了开车,花钱买了驾照,打发司机回了省城,因为要做许多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军一上车就拿出了毒品抽了起来,慢慢的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连我啥时候掉头了也不知道,在大院门口下车,使劲的揉着眼睛,他不明白,那个被他亲手拆掉的院落,为什么还在这里?一样的院落,一样的布局,连院子里栓狗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的。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向往后跑,虎子就从院里出来了,手里拿着铁锹,堵住了他的后路,他一下就明白了,看着虎子,大声的吼着“是你,是你,让我吸毒,是你,让我卖了露露,你们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八年,八年,如果不是我逃出去,现在已近变成了一堆白骨,你还问我干什么?”他一下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喊“那都是我妈和我爸干的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我相信,先开始,可能不关他事,可是,八年,他拿着我的身份生活着,做着继承的美梦,还怎么能分清他们谁是有罪,谁是无辜,谁的罪重,谁的罪轻呢?

他还想跑,虎子从身后追了过去,一铁锹就砍在了他的腿上,娇生惯养的他何时受过如此痛处,惨叫着摔倒在地。我和虎子把他拖到院里,给他包扎,然后把他关在一间黑屋里,现在,还不是让他死的时候,等他们全家团聚了,再一起上路才痛快。

我没有回去,当晚就在大院住下了,时隔一年,再来到这里已是物是人非,这里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了,那个曾经叫嚣着“表舅,杀了他,杀了他!”的少年现在正犯着烟瘾,头上脸上全是汗,身子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抖着,鼻涕口水也不听话的跑了出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哼哼,表舅!表舅!马上就让你俩团聚!

刁叔,最难缠,最心狠,最不好下手的一个,手上人命无数,心狠手辣。如果先收拾孔祥,再收拾他,我担心会打草惊蛇,一旦他逃掉,对我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我以后的危险也是致命的。所以,我不能冒险,下一个,就是他了。

刁叔,不贪财,不好色,没有直系亲属,曾经做过屠夫,有过家庭,被老婆背叛后,离家出走投奔孔祥,直到一年前才回去,开了一家宾馆,面对这样一个毫无弱点的男人,我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要静下心来,慢慢筹划。

又是小任,又是20万,不过物有所值,很快,就有了第一手的消息,刁叔和前妻育有一子,现年17,听说他是刁叔唯一的亲人,而刁叔,却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听说他曾经非常迫切的寻找他,可一直没有消息。又只有靠虎子了。我曾经想过要让虎子置身事外,可是不知不觉中就把他拉了进来,现在成了我的左膀右臂,有时想起来,很是心疼。

可如果,我和虎子走了,大院又有谁能看守呢?我犯了难。谁知,第二天,就接到了水叔的电话,说到了小镇,让去接她,我看看虎子,他摸着头笑了。我让水叔回去,他却说“你不来接我,我就自己走进去。”35公里啊!怎么走?没办法啊,爷俩都是这么倔。有了水叔,我和虎子就放开了手去张罗刁叔的事了。

虎子成了陈德(刁叔的儿子,和母亲姓),来到了刁叔的宾馆,刁叔很是警惕,不停的盘问,好在有小任的第一手资料,详细的不能再详细了,连刁叔右手的小指为啥伤缺了一节的都详细的做了说明。刁叔狐疑的看着虎子,说“你妈呢?”“嫁人了,早就不管我了,前几年我来找你,人家都说你失踪了。我就到处流浪,听人家说你回来了,我才来找你的。”刁叔的脸色不变,思索着什么。虎子一把上前,抓住他的右手“爸,这个手指还是我5岁时玩的的刀,你过来要,我不给你,争夺的时候不小心砍掉的,对不起啊,爸。”刁叔听他如是说,再也没有一丝怀疑,所有的警惕都在瞬间化成了父爱,一股脑的倾注在虎子身上。

尽管他放下了戒心,我和虎子还是小心翼翼的,我在幕后,虎子在前,一不小心,虎子就有送命的危险,依照刁叔杀人不眨眼的个性,如果知道虎子骗他,多半是会要了虎子的命的。所以不能急,不能急。机会终于来了,那是一个星期后,虎子打来电话,说明天刁叔会带他去爬山。(我们不在一起,全靠电话链子,他去迷惑刁叔,我则稳住孔祥。)让我把准备好的迷药拿好跟着他们,一有机会就动手。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虎子信息“西山”,我知道他们要去的是西山,于是化了女装,提前出发,来到山前的广场处等待。一个小时后,就看见虎子和刁叔出现了,一前一后的走着,我转过身去,往卖东西的亭子走去,虎子也看见了,跟刁叔说了什么,也往亭子来了,我把准备好的几罐饮料放在他面前,(为了不让刁叔看出破绽,全部都下了迷药,)

虎子接过就走了,我看见他和刁叔一路走,一路说些什么,天还早,接近冬天,本来就没几个人,加上又是早上人更少了。他们往山上去了,我不能跟的太近,等他们走远了才跟了上去。只见刁叔拿着虎子给的饮料并没有喝,难道他察觉了?我的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想起刁叔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心顿时提了起来。

可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他已经有所察觉,若是退缩,虎子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只有一拼了,我远远的跟着,手放在我拿的女士肩包里,紧紧的握着昨晚就准备好的匕首,一旦前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上前,跟他拼了。走到一个山洼处,他就停了下来,和虎子说着话,把手里的饮料递给了虎子,虎子接过,把手里另一罐递给了刁叔,原来,他还是防着点的。我看他并没有生疑,顿时心安了许多。虎子拧开饮料喝了起来,刁叔不再犹疑,也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看他们喝下,我才长出一口气,现在,就等着他们倒下了。

虎子先倒的,刁叔看见虎子倒了,就明白事情不对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摇摇晃晃的四周看着,挣扎着想要下山,又没有力气,只好靠着山壁坐了下来,大声的喘着气,手在嘴里扣着,想把喝下的饮料吐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走上前去,他还没昏倒,睁着眼睛看着我,“你是谁?要干嘛?”我笑着摘下发套,“刁叔,别来无恙啊?”

他一看是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唰的坐直了,挣扎着想站起来,我吓了一跳,立刻就想到了他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可是,他只是挣扎着,眼睛慢慢的闭上了。我走上前去踢了一脚,“妈的,想吓死人啊。”

虽然他晕了可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走过去,拿过虎子包里剩的两罐饮料,拧开,给他灌了下去,这么多,最少也让他睡上三天,这些迷药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算便宜他了。我走到虎子跟前,拿出准备好的水撒在他脸上,一会儿,他就醒了,回头看见了刁叔的样子,我们两个坐在地上哈哈的笑了。是啊,这么多天的努力,终于成功了,能不高兴吗?

虎子刚醒,还不能走,我把假发带上,走到他跟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白酒倒在了他和刁叔的身上,刁叔呼吸均匀,再加上满身的酒气,就像是个酒鬼喝醉了。西山广场管理处打了电话,说是两个人喝醉了,下不了山,来两个人抬一下。那边满口答应着。不久就来了两个保安,抬着刁叔,我搀着虎子,往停车场走去。

许是看我是和女子,那两个人,还把刁叔给我在车上安置好,我连连点头表示感谢(不敢说话,声音太粗)。再上路时,已经有一个仇人坐在我的车里了。“水伯,你看见了吗?我就要给你报仇了,很快,我就会把他变成你的样子。”

来到大院,我和水叔把刁叔抬到最大的黑屋里一间,拿出匕首,撕开他的上衣,露出肩胛骨,在靠近肩膀的地方一刀戳了下去,很快就穿透了,我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精钢铁链,穿了进去又绕了出来,然后把他锁在了墙上早已焊好的铁环上。一切都做完了,最遗憾的是,他一直昏睡着,没感觉到我所做的一切给他带来的快感。真遗憾啊

走时我没忘了给他止血,我要让他长长久久的活着,长长久久。洗干净了手,我自然是要去看一下小军的,他躺在地上,脖子里拴着一条很粗的铁链,头发长了,因为出汗一缕一缕的粘在脸上,可能是烟瘾过去了,看我进来,扑通就跪下了“小著,哥哥,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不关我的事啊!”

我笑了,拿出海洛因,递给他,他狐疑的看着我,我递给他一个手机,“告诉孔祥,你很好,这些就是你的了?”他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刚才没犯的烟瘾一下就发作了,伸手就来拿,我指指手机,他明白了,拨了号码,按照我说的,给孔祥报了平安。我把烟和注射器给他,就离开了。走时,我交代水叔,一定要小心,小心,那个刁叔,手上的命,可不是十几二十条能打住的,我吩咐,饿着他,但别饿死。水叔点着头,一一答应。

这边对孔祥的逼迫也日益紧迫了起来,这些天,他每天忙忙碌碌,不停的催问我护照的事,我知道,压在他身上的稻草已经快到极限了,就想在帮他一把。我找人在县城放出风去,说是孔祥就要被双规了,现在上头正在调查。

果然,孔祥的债主们一个一个的找上门来,孔祥每天没功夫干别的事情,每天光是应付讨债的了。婶婶也神出鬼没的,露露刚失踪时的急迫已全然不见,现在日夜奔波着换外汇,美元,英镑,港币,等等等等。他们的房子也挂牌出售,我想,现在他们的心里的急切比我当初想逃而没有门路时的焦急,更胜一筹吧。

而孔祥这些年积攒的广大人脉却在关键时刻疲软了起来,处处碰壁的滋味并不好受。在孔祥如丧家之犬的日子里,他又想起了我,那个曾经差点死在他手里的侄子。(人啊,一旦不要尊严了,就没什么做不出来的。)每天来哄我,求我,甚至于吓唬我,目标只有一个,钱。是,钱,如果孔祥要跑路,只有带上足以让下半生衣食无忧的财产,他才会安心。终于,护照下来了。

他开始把县委账上的钱往外转移(用的是我的户头,是他说,我不是官员,有大笔的存款也不会有人注意,孔祥啊,孔祥,临死了也不忘记要坑我一把啊。)50万,100万,300万,钱经过我的户头转进就被他提走,我的户头成了他洗钱的桥,不过我不介意,桥?奈何桥也是桥,不是吗?

年关将近,各单位也开始做年终报表,我知道,孔祥就要行动了。果然,他争取到了一趟去首都出差的机会,我知道,他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一边电话通知,水叔做好准备,一边和虎子日夜盯着孔祥的动做,在这关键的时刻,绝不能让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果然,那日深夜时分,就看见婶婶偷偷出了家门,手里拿着两个大旅行箱(你是有多贪财啊,出门跑路还不低调点,嘚瑟吧你!果然如我所料,他们是分开走的,这无疑加大了行动的难度。

现在通讯科技发达,一旦他们失去联系势必会打草惊蛇,一旦惊了孔祥,他是否会选择自首?我的心里还真没底。不管了,先把她弄起来再说。我和虎子开着车,装作偶遇,碰见了正在打车的婶婶。

(其实她家有车,可为了低调,嘿嘿),于是就顺理成章的送她一程了。她说回娘家,我告诉她我去省城。可能是前些日子给的100万取得了她的信任,她丝毫也没犹豫,就上了车。我开车,虎子前排,她在后面,往省城方向开去,已是深夜,路上车不多,她看我们真的往省城开,没说话,躺在后座,睡着了。

她睡得很熟,连我何时掉头,甚至于便道上的颠簸也没让她醒过来。她发现不对时,,我们就快到大院了。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一看外面就开始喊。虎子才不会跟她客气,一拐子就戳到了她的脸上,鼻子一下就出血了,“婶婶,外面可有的是狼,你想下去喂狼,就再喊!老老实实坐着,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见你最想见到的人!”她看着我,“谁?”“见了你就知道。”一切顺利,到达小院时,天已经亮了,她和小军的表情一样,惊诧着这个大院怎么还在这里。我笑了笑,推她一下,“既然来了,就别客气了!”

水叔把小军照料的很好,脸色惨白,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婶婶开始并没有认出来,待她认出后,就回过头狠狠的向我扑了过来,水叔一下就把她跺到了地上,她还在那里狂吼着“你是人吗?他是你弟弟啊!说着就哭了起来。”弟弟?比起你们做的,我还远远不够狠毒?”她听我这样说,许是想起了他们的行为,没再喊,只是抱着小军哭!

“妈,我难受,难受啊!救救我吧!”小军喊着,在地上翻滚,那条受了伤的腿,因为剧烈挣扎又渗出血来,婶婶的表情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是,有些人可以毫不犹豫的让别人的孩子去死,可是自己的只要受一点苦,就好像是天要塌了一样。)我把她和小军关在一起,就是让她日夜看着小军难受,挣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对她才是最大的煎熬。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知道,是孔祥,是他来询问平安与否的。虎子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架在小军的脖子上,我看看婶婶“你自己看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虎子把匕首往里一压,血流渗了出来,婶婶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别使劲,看,都流血了。”孔祥是警惕的,婶婶是他最信任的人,可婶婶有弱点啊,她心疼孩子,所以,一切顺利。孔祥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约定省城见面,一起走。

把她固定到了小军的对面,这样她就能日日夜夜的看着小军生不如死的受折磨。可是,这样,能低得过8年时光和水伯的命吗?不能,远远不能。

孔祥也终于来到了省城,可他在约定的宾馆里并没有见到婶婶,只见他慌慌张张的从宾馆里冲了出来,挑着人少的地方,往车站走去,一个手拎着个旅行袋,另一只手不停的打着电话,我想,他如此慌张,多半是为了婶婶那两个装满了外汇个黄金的旅行箱。孔祥气急败坏的走着,直到看到了我。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我知道,我给他的100万,丝毫没有满足他贪婪的心,只是把它提的比原来愈高而已。

“小著,看见你婶婶了吗?她前几天来的。”“没见,咋了?出啥事了?”“没,没啥事,小著,你能再借给我点钱吗?50万就行,我急用。”我说好。“走吧,去银行。”他见我答应,也迫不及待的上了车,我递给他一罐饮料,“婶婶咋了?“这个臭婊子,她,,,”

他刚想骂,又把话咽了回去,拉开饮料咕咚咕咚的喝开了。看他喝下饮料,我就发动车子往银行开去。很快他就睡着了,我在路边接了虎子,一起往大院赶去。大院里,有我专门为孔祥打造的豪华个人包间,常温零下10度,内有17名各式少男少女,摆出不同的姿势,等待着孔祥的大驾光临。(大家没猜错,就是土山里的17个货,早在盖大院初期,我就把他们安排到了可靠的地方,并冷冻保存,因为当时是冬天,所以,货们保存的很完好。)

来到大院里,用冷水把孔祥泼醒,他从地上坐起来,看看四周,愣了!“二叔,熟悉吧?这里曾是你的皇宫,现在,我要把它变成你的天堂,在这里,好好享受吧,这是侄儿对你的报答啊!”

孔祥惊恐的往后躲着,可因为迷药刚醒没有力气,只好不停的在原地挣扎,水叔没有客气,和虎子拉着他来到了他的宫殿里。在他的脖子里锁上了精钢的铁链,栓到了墙上。屋里的灯是绿色的,照着活人都是脸色狰狞,何况是一屋子死人呢。恐怖的气氛瞬间就出来了,我指着一屋子的货“二叔,这些都是货,为你挣钱,拉关系,到最后还死在你的手里,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果然还是害怕的,听我说完,脸色瞬间变了,“我不在这儿,我不在这一间,让我走,”虎子一脚就踢了过去“呆着吧,您!”我们锁上门出去的时候,就听见他在里头鬼哭狼嚎的喊。原来,做多了亏心的事,说心里不害怕是假的。

说起孔祥,他是这里最可恨的人,所有一切都是因他的贪婪而起,刁叔,婶婶,还有小军只不过是一步一步被他影响,进入到了整个计划里,这些年,他把我扔在这里,仔细谋划,一旦事成,那我是觉不可能活着的。所以,现在,最该死的是他。我要让他们一个一个,慢慢的享受这人间地狱里幸福的生活。

货们的死状都是极惨的,有的被割喉,有的被勒死,有的甚至断手断脚断脖子。我又让,水叔日夜不停的在屋外放着鬼叫的声音,孔祥在高度的恐惧中,一秒一秒的挨着日子。我和虎子却不能久留,还有许多善后的事需要处理。首先是刁叔的宾馆,虎子回去以陈德的身份转让处理了(刁叔没有别的亲人,所以不太麻烦。)

我吩咐水叔,现在开始用甜蜜蜜,他们创造出来的刑罚,也要自己试试才是,我吩咐水叔,就让他们先享受一个月。一个月,足够我处理很多事情了。

警察果然来了,把我隔离起来,让我说出孔祥的下落,又让我说出钱的着落,孔祥真是很贪心,把县委的钱转的一干二净的。可我不用解释,自然有张律师为我摆平一切。张律师摆出各种证据,证明我18岁以前孔祥都是我的监护人,所以他有机会做任何事。再说,我自己坐拥2亿遗产,怎么会看上小小的几百万(尽管那钱现在在我手里。哈哈)果然,警察拿我也没办法,只好放人,于此同时,通缉令也在全国各地发了下去。

我当然没有忘了那个姓沈的女人,既然她的老公是市长,我也要让他陪着孔祥一起完蛋。小任,20万,消息果然传来,没有多费什么事,一封举报信,附上小任找到的各种资料就搞定了。(另外,小任真是个有良心的侦探,因为我和他一直合作愉快,在一个月后又免费送了我一份大礼,那是几张照片,沈姓女子穿着病号服上写着某精神病院,被几个医生护士压着在打针。你别说,我真是极喜欢小任的个性的。嘻嘻!)

我再也没有8年的时光浪费,所以只有让他们度日如年才能够本,就从刁叔开始吧。

刁叔,手上人命无数,水伯,小静,还有许多许多的货。杀了他只会让他得以解脱,所以我决定慢慢来。经过一个月的甜蜜蜜,他全身浮肿,水叔又常常几天不给吃,所以他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壮汉了,整个人憔悴而撂倒,头发长长的,遮住了眼睛,却怎么也遮不住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为孔祥卖命,直到小任的资料到手,我才明白。他和婶婶是远房的堂兄妹,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可就是没法取得家人的祝福,最后各自成家,而他,对婶婶一直是念念不忘的。)而这些,孔祥,并不知道。

我知道,水伯是受尽折磨而死的。我进去的时候,他还在骂“小兔崽子,有种来明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明的?那不是找死吗?我没回答走上前去,掏出手机给他看,只见屏幕上的婶婶蓬头垢面,双眼浮肿的被靠在墙上,他一下就跳了起来,(原来,婶婶就是他的弱点。)“抓她干什么?人是我杀的,水伯是我杀的,放了她吧!”“露露是你的孩子吧?”他听后,一下子就蔫了,脸色变得惨白,“你把露露弄哪了?她才5岁。”我嘿嘿嘿的笑着“喂狼了,真惨啊,真惨!”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一下就跳了起来,也顾不上疼,咔嚓一声就把肩胛骨拉断了,冲着我就过来了,我吓了一跳,忙往后退。只见他的肩上不停的流血,一面冲,一面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露露才5岁啊,你的心咋那么狠呐!”水叔也被吓着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拿着铁锹就冲了过来,对着刁叔就拍了下去,可能是因为虚弱,他没能躲开,正好拍在头上,摇摇晃晃的倒了。我吓坏了浑身都是冷汗。上去摸摸他,还活着,赶紧把他拖到墙边拿粗链子结实的锁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这还是人吗?我和水叔对望了一下,彼此都很震惊。

他的头不停的流着血,我和水叔给他包扎了,了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哼。他醒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把他固定到墙上,用手扼住他的喉咙,让他不能呼吸,先开始他只是瞪着我,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伸出舌头大声的喘着气,就现在“趁他痛,要他命!”

只见我手起刀落,他嘴里就有血喷了出来,而舌头居然没掉,还在上头连着,而他,因为不能动,头上全是汗,就算他是铁打的汉子,为了水伯,我也要把他变成一堆渣子。我没放手,继续扼着他,他嘴里的血不停的流出来,流到了我的手上,身上,我假装没看见,终于,他有张嘴伸舌呼吸了,我又来了一刀,舌头终于掉了。他也疼的晕了过去,切,这算什么,才刚刚开始而已!

就从现在,就从这一秒,我要让大院变成人间炼狱。我让水叔和虎子离开,趁现在他们手上还没有沾血,而他们是坚决不肯,让谁走都不走,最后只好全部留下。

既然露露是是刁叔的孩子,那这个好消息我一定要让孔祥知道。我抬起脚往他的“豪华包间”走去,还没进门,就听见孔祥的鬼叫声,这么多天了,他还没习惯,看样子那些人伺候的很不好呢。孔祥缩在墙角我给他准备的破被子里(害怕他冻死特意给他准备的。)

一看见我过来,连滚带爬的就过来了,到了他能到达的极限上,“咚”的就跪下了,看样子,他的膝盖还真不值钱,这可是第二次对我下跪了。“小著,小著啊,我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把原来欠你的钱都给你,以前是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说着两只手交替着就往脸上扇,(可是真扇啊,十几下嘴角就出血了。)

可是,我不为所动,微笑着看他演着戏。扇了十几下,他看我没动静就停了,跪在那里,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因为长时间的惊吓,现在孔祥十分憔悴,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在屋里的绿色灯光的照射下,分外狼狈。我俯下身子“你知道吗?

露露是刁叔的孩子?你知道吗?你让婶婶换的外汇,买的黄金,还有你最宝贝的儿子,都在我的手里,你知道吗?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他的脸色除了震惊还有绝望,一下子跳了起来,猛的向我扑了过来,却忘了脖子里的铁链,咚的一下摔在地上,血顿时从嘴里流了出来,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我,可我不怕,也盯着他,彼此对视着。

是啊,我有什么可怕的呢?早在我十八岁时,水伯就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看见水伯的尸身时,我就不害怕任何事了,还有谁能比水伯更惨吗?有!孔祥,刁叔!我要让他们更惨,更惨。而这边,小军日夜的犯着烟瘾,最煎熬的却不是他,而是婶婶。她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小呵护的宝贝,在地上滚动,在墙上撞头,不停的伤害着自己,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吧?可是,这怎么能够呢?我就再加上一把柴,让火烧的更旺些吧。

“婶婶,你知道露露去哪里了吗?”她自从我进来就怔怔的看着我,“是小军,你的宝贝儿子!把她卖了的,5万块啊!我花了5万块,看她小小的身子被狼撕碎,吃掉,真是痛快啊!”她坐在地上,震惊的看着我,又看看小军,一下就疯了,“啊!”的喊了起来“她才5岁啊!

她没害人啊,为什么,为什么?”说着,蹲到地上,哭了起来,再也顾不上一边犯着烟瘾的宝贝儿子了。“不管咋说,都是你妹妹啊,你的心咋这么狠呢?“妹妹?她可是姓刁呢?”她听我这样说,一下就不说话了,看着我,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我拿出手机给他看看刁叔的惨状。她没再嚎叫,捂着脸,哭了。

我吩咐水叔,把孔祥的“豪华包间”的制冷停了,既然他还有力气,就给他多点伺候的东西,那样他才能满足啊!一天,两条,因为失去了冰冷的温度,包间里的尸体开始腐败,因为是密封的,外头闻不见,里头,可就有的受了,听水叔说,孔祥日夜不停的喊着,叫着,我笑了,现在没时间收拾他,就让他多逍遥几天好了。

还是刁叔,我拿了剔骨的刀,来到他的跟前,不愧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看我进来,并不慌乱,只是看着,瞪着。他还在墙上固定,并不能动,身上阵阵恶臭,可我并不嫌弃他,走上前去,用准备好的橡胶带狠狠的扎着他的腿,“阻止血液大量涌出”,轻轻挑烂他的裤子,用剔骨刀一下就戳了进去,沿着骨头的形状把肉轻轻的剔了下来,任他是硬汉又如何,只听一声闷哼,就晕了过去,一旁的水叔岂能让他晕倒,一盆水就倒了下去,他摇着头,醒了。

我用纱布细细包好,又挑开第二个裤腿,他的眼里开始恐慌,却不求饶。很快,第二个腿上的肉也被剔掉了,我唤来元帅(当时就收养了,放在水叔家里,最后大院盖好,才带来的。)把肉扔给它,它狼吞虎咽的吃着。刁叔脸色惨白,看着它吃着自己的肉,终于忍不住,吐了起来。

这就忍不住了吗?当时可每天都说(砍了喂狗,砍了喂狗的),我吩咐水叔,好好照料,不可让他死了,水叔一一答应。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又如法炮制,剔了他的两条胳膊,割了耳朵,挖了眼睛,他已经不像个人了,只是一个骨架顶着个脑袋,可是还活着,我就是要让他活着。

每天仔细的给他喂饭,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死了,那时他成了骨架的一个星期后,再也经不起这样的酷刑,我和水叔去看的时候,已经断气。我还不解恨,把院子里的狗全部关到屋子里,让它们随便吃。剩下的日子,该孔祥好好享受了。嘿嘿嘿!

孔祥的包间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制冷了,我捂着鼻子进去的时候,孔祥正抱着一具尸体啃着,我们来了他头也没抬,屋里实在是太臭了,我和水叔把他拉到院子里“好吃,好吃!”他还在囔囔的说着,好像是吓成神经病了。

我没吭声,坐在他面前,仔细的盯着他看,他没看我,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又把自己的手放在手里,一会儿就咬的血肉模糊,水叔(因为虎子还年轻,我和叔叔不约而同的把他置于事外,只让他看门,喂狗每次折磨人,都是我干,水叔协助,虎子抗议了许久,我们都没妥协,就认命了。)看看我,我看看他,不知是不是真的疯了。“孔祥,不要说你只是疯了,就是死了,我也一样要把你碎尸万段的!”他没吭声,还在啃着自己的手。嘿,难道真疯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孔祥日日夜夜和尸体一起吃,一起睡,从没有清醒过,我也确信,他确实是疯了,可是,疯了又如何,我就会放过他?哼,做梦吧!院里的几条狗把刁叔的尸体已经啃的就剩下了一个骨架,我和水叔把骨架放进锅炉,加满了煤,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成了一把灰,我把他从锅炉里拿出来,拿到外面有风的地方,随风扬起“水伯啊!你看见了吗?伤害了你的人被我挫骨扬灰了!”

我把孔祥的手脚砍掉的时候,他还在笑,折磨一个疯子确实没什么意思,我没有给他治伤,就让他的血一直流着流着,次日我再去看时,他已经死去多时了,由于失血过多,脸的颜色几乎透明,躺在尸体堆里,那些被他害死的货,在黄泉路上等着他一起呢。

婶婶是死在小军手里的,当烟瘾发作时,他已经变成了魔鬼,婶婶的不离不弃并没有感动他,反而成了他触手可得的发泄品。婶婶是被他撞到墙上碰死的。

水叔告诉我时,我只有感叹,她是个坏人,许多阴谋也都参与,可是,她也是真心爱自己的孩子的,所以我没有与她为难,只是,她走时,眼睛是睁着的,婶婶啊婶婶,忙忙碌碌一生,你到底是死在了你最爱的人手里,值吗?

小军,日以继夜的受着毒品的折磨,说实话,那时,我们还小,他说不知情我也相信。而人,是经不起诱惑的,当千万家财摆在面前谁能不动心?何况是一个孩子?有从小就受到父母的影响?所以我不怪他,可也并不能放过他。最后一次给他注射了海洛因,却是过量的,他在飘飘欲仙中走到生命的终点。

四月,胡杨陆续长出了嫩芽,这里的一切就要消失了,院后,用挖机推出的大坑就等着我一声命令就要把整个院子吞噬掉。那些货和小军,婶婶,孔祥的尸体,早已在锅炉里化为了灰烬。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随着风沙的侵蚀慢慢掩埋,而我,也会有自己的未来。

夕阳下的胡杨林仿佛血染,我们三个站在早已经成为平地的胡杨深处,沉默着,最终走向汽车,扬起一路沙尘,慢慢消失在地平线外。

我是小著,我有着阳光般的笑容,和一个最铁的哥们,他叫水虎,(不是水浒啊!)来到这个城市上学已经一年了,过去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我以为,以后的生活就会如此平淡的过下去,娶妻,生子,和平常人一样,有一份平淡的生活,幸福而满足的过一生,直到我遇见那个牵着黑色藏獒却白衣胜雪的女子!一眼,只要一眼,我就知道,她,和我一样,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是小玉,即使在最炎热的夏季,我也穿着高领,把身体严严遮住,就算如此,我依然会在梦中惊醒,手脚冰冷的坐到天亮,有时,我会想,我有多久没笑过了?没有朋友,没有未来,只有赛虎陪着我,直到我遇见那个满是阳光的男子,他一点也不害怕赛虎,反而走近,“你养的猫还真大啊!”我一下就笑了,虽然他的脸上充满阳光,可是我知道,他,是和我一样的人………………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

相关推荐
热点推荐
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斯洛伐克总理身中多枪,凶手身份曝光!

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斯洛伐克总理身中多枪,凶手身份曝光!

林子说事
2024-05-17 19:53:50
喜讯!曝克罗斯和莫德里奇将续约,皇马计划:21岁天才1年后接班

喜讯!曝克罗斯和莫德里奇将续约,皇马计划:21岁天才1年后接班

叁炮体育
2024-05-17 19:29:50
姆巴佩还没加盟!皇马内讧爆发,1.8亿巨星不愿让位,想刷进球

姆巴佩还没加盟!皇马内讧爆发,1.8亿巨星不愿让位,想刷进球

阿泰希特
2024-05-17 11:29:57
政府收储商品房并非化解房地产危机好方案,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

政府收储商品房并非化解房地产危机好方案,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

火星宏观
2024-05-17 06:00:02
5月17日夜晚,突然发生一个重大消息!又要来大动作吗?

5月17日夜晚,突然发生一个重大消息!又要来大动作吗?

股市皆大事
2024-05-17 18:17:21
男生宿舍考公“入戏太深”,清一色的行政夹克,校长:比我还有派

男生宿舍考公“入戏太深”,清一色的行政夹克,校长:比我还有派

熙熙说教
2024-05-16 17:25:18
德国首次在欧盟中行使“一票否决权”,反对对中国电动汽车产业实

德国首次在欧盟中行使“一票否决权”,反对对中国电动汽车产业实

户外小阿隋
2024-05-17 20:06:24
王曼昱被故意淘汰?陈梦和孙颖莎的比赛成绩,是真实水平的体现

王曼昱被故意淘汰?陈梦和孙颖莎的比赛成绩,是真实水平的体现

二郎神侃球
2024-05-15 22:41:02
最强地级市,添“国字号”新大学!

最强地级市,添“国字号”新大学!

中国教育在线
2024-05-16 18:17:38
陈冲:加入美国国籍,晚年却回国养老,如今的她,证明马丽没说错

陈冲:加入美国国籍,晚年却回国养老,如今的她,证明马丽没说错

hhh聊科普
2024-05-17 03:40:30
当41岁高露对比35岁王晓晨,我才知道骨相美和皮相美的区别

当41岁高露对比35岁王晓晨,我才知道骨相美和皮相美的区别

娱乐圈十三太保
2024-05-17 21:32:01
刚刚,中央开会,史诗级救市开始了

刚刚,中央开会,史诗级救市开始了

地产大爆炸
2024-05-17 16:57:05
中超积分榜:蓉城升至第2,国安跌至第4,亚泰逃离降级区

中超积分榜:蓉城升至第2,国安跌至第4,亚泰逃离降级区

直播吧
2024-05-17 22:18:06
湖南市委书记落马:不嫖不赌不贪污,唯一爱好是散步,罪名却还不轻

湖南市委书记落马:不嫖不赌不贪污,唯一爱好是散步,罪名却还不轻

数局
2024-05-17 20:17:37
国家队下场!史诗级救市,来了

国家队下场!史诗级救市,来了

国民经略
2024-05-17 14:16:30
范大将军首度执掌教鞭!官方:40岁范佩西出任荷甲海伦芬主帅

范大将军首度执掌教鞭!官方:40岁范佩西出任荷甲海伦芬主帅

直播吧
2024-05-17 17:00:25
以色列财长说将废除与土耳其的自贸协定

以色列财长说将废除与土耳其的自贸协定

界面新闻
2024-05-17 07:04:15
连云港海鲜市场鬼秤后续:打假博主遇死亡威胁,市监局回应惹群嘲

连云港海鲜市场鬼秤后续:打假博主遇死亡威胁,市监局回应惹群嘲

洛洛女巫
2024-05-17 11:11:49
典型案例 | 上海市一些地方林地损毁问题仍然多发

典型案例 | 上海市一些地方林地损毁问题仍然多发

生态环境部
2024-05-17 10:15:17
24歌手出场费:那英200万阿木50万,两位欧美歌手费用大跌眼镜

24歌手出场费:那英200万阿木50万,两位欧美歌手费用大跌眼镜

真相人间
2024-05-16 11:54:40
2024-05-18 03:54:44
夜曲1980
夜曲1980
读书破万卷 下笔如有神
716文章数 1693关注度
往期回顾 全部

娱乐要闻

《庆余年2》首播口碑出炉!有好有坏

头条要闻

媒体:菲律宾在南海闹事时 美国航母紧急"撤"到新加坡

头条要闻

媒体:菲律宾在南海闹事时 美国航母紧急"撤"到新加坡

体育要闻

中超疯狂星期五!5场28球,单场5球起步

财经要闻

重磅!楼市王炸来了 多部门出手救楼市

科技要闻

京东拼增长,大力出奇迹

汽车要闻

内饰与配置全新升级 全新途观L PRO将于5月30日上市

态度原创

本地
手机
家居
亲子
公开课

本地新闻

2024年"519中国旅游日"活动线上启动仪式

手机要闻

vivo X100s首销战报出炉,蓝厂真赌对了

家居要闻

遇见交响 音乐流动在设计之中

亲子要闻

宝宝发烧,孩子妈妈带着去医院看病,儿子抱着别人爸爸一直大哭

公开课

父亲年龄越大孩子越不聪明?

无障碍浏览 进入关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