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界《色戒》3：交趾娃娃

就在我心猿意马之时，诡异的事情突然出现。

谢孜甚至轻轻地叫了一声，显然她也被吓到了。

此时的韦小美，脸上现出了皱纹，瞬时变得苍老许多。见到我俩的表情，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呀”的一声跑了出去。

从小美摸脸到跑出办公室门口一瞬间，我清晰地见到了她皱巴的面皮隆起，像极了办公室窗外的那棵芒果树树皮。

这是怎么回事啊！

1

“小美被鬼上身了。”谢孜下结论。

我当然不信。虽然在别人眼里我是个反叛的孩子，但我老爸可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出身，复员后参与了动乱后的第一批法院重建，是位有资历的法官，在他唯物主义的教导下，我也唯物论。

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即便出现了十分怪异的小美，不管谢孜怎么说，我就是不信。气得美女大发脾气，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正因为你从来不信我，自以为是，顽固不化，高中时我们才没有结果……！”

一提恋爱这事，我就一泡尿被憋了回去。热恋那会儿好几次准备深入时，都被谢孜硬生生给打断，害得我后来学会了自我安慰，现在说我顽固不化？

妈的，我就找证据证明一次给你看，什么是科学。

“咣”，西大宿舍楼西侧孙教授的房门被我撞开，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毕竟他算是正经科学那一伙的吧。

“来碗米？”山西大叔总喜欢把米饭唤作米。

“来碗米，一块儿吃。”正在自个吃饭的孙教授毫不在意我的鲁莽，热情与我打招呼。

“你吃，我说！”

这位也不再客气，一边吃一边听我说事。等我说完，他放下碗筷，作思考状。

“你说那个同学韦小美是拿了黑娃娃，才开始有变化的？”

“是。原先不是，但把事情前后一串联，现在想说不是，也不对。”

“这娃娃是用一种类似动物皮的材料做是吧，黑色的？”

“是。”

“我以前在边境呆过，听你描述，娃娃应该是交趾国红盘族的宗教布偶，用夭折的婴儿皮缝制的……”

啊……我被吓得毛骨悚然。

“小美在很短时间里变得很漂亮，又在很短时间里皮肤突然变得像树皮一样粗糙？”

“是。”

“那可以不可以说，她是周期性变美，又周期性变丑？”

“唔……经你一说，好像是吧……”

“你听说过量子力学吗？”

“啥？什么学？”

“量子力学。算了，说简单点，就是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是一种能量波，它可以组合成任何东西，这个理解吗？”

“……能。理解。分子原子组成物体，能量是组成原子的原子吧。”

“差不多。韦小美身上的能量在一段时间内，经历了剧烈的变化。普通人的变化可能是几十年，而她可能是一个月，或几天，甚至几小时。因为她的变化时间过短，也就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我们普通人觉得她不正常。”

“嗯”，这话勉强能理解。

“小美的这些变化是被别的能量干扰，才显得异常的。我们把它叫做量子交错，虽然十分罕见，但理论上它是存在的。”

“科学家看它的变化，认为是能量的异变。但普通人看到，有人就认为是鬼在作祟。如果你把这种能让正常能量异变的量子，定义为‘鬼’，也行。”

我反复回味了这话几遍，好像懂了。

一会，又好像不懂了。

“哎！”我叹了口气，科学真他妈不是人学的。

“怎样才能让量子不受干扰？”我终于问对了问题。

“用火烧！”孙教授想都没想。

我感觉孙教授的理论是成立的，在逻辑也是正确的，可我不知道怎样向谢孜解释。算了，换个方式再找证据，如果不能证明我是对的，她肯定看不起我。

直捣黄龙，找小美去！

2

从西大出来，已接近晚上十点，急冲冲赶到小美宿舍，门刚一打开，我就一把掐着她的脖子，推她进去。

屋内仅有她一人，但房间里有种云雨的气味。

烂女人，乱搞男人，还喜欢人皮娃娃，仙婆说狮子王有三只女鬼，小美就是其中之一吧！

眼前的女子眼珠子乌黑泛光，各种眼神。惊讶，欣喜，恼怒，欣慰……无动于衷！愤怒的我紧扣手指开始发力。

我眼冒火光，一定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差点被我掐晕过去的小美同学，终于说出实情。

当初在狮子王办公室见到黑娃娃时，小美就有一种遇见真神，浑身舒畅，心结打开的感觉。在把娃娃拿回家当晚，就做梦了。

梦中娃娃向小美透露自己是二战时期的交趾公主，因被坏人施法，灵魂被收进了娃娃体内。如有处女愿意用经血供养公主一次，就可破解第一层禁咒，再用男子的精液供养她七七四十九天，公主就可以摆脱布偶重生人间。

而小美就是处女，作为交换，公主答应小美一个条件。

因为丑才是处女。小美要求变美。

接下来的事就好理解了。韦小美变得性感漂亮，勾引男人取到精液，供养公主。在公主重生前，只要精液一天没有，小美就会变得苍老。

今天时间没到，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小美提前变老起来，所以从狮子王逃了回来。

而我。

送上门了。

灯光晃动了一下，小美瞬间妖娆，如丝的衣服滑落，雪白的双峰暴露无遗。我整个人木在那里，任由小美将我扑倒，耳边传来娇嗲声……

我大汗淋漓，屋内升起浓浓的骚味。小美受不了这味，一手掩鼻一手解我皮带扣，想用手推出液体。恍惚中我似乎见到交趾娃娃动了动，还真是见鬼了。艰难中我从裤袋摸出打火机，遵循孙教授所说，烧了它。

小美大惊失色，手一挥将我的打火机击落，迅速扑灭娃娃身上的火。

此时小美力气大得惊人，她疯狂地用身体压制我，尽可能地阻止我拾打火机。我使出全身力气，将小美顶翻在地，她顺势捡起打火机，另一只手抱起娃娃冲出屋外。

“救命啊——”

闻讯而来的邻居们，救下了惊慌失措光着身子的小美，把衣冠不整罪恶滔天的我给抓获，抡起扫把锑桶狠揍一轮，将我扭送到了派出所。

3

衡阳派出所人满为患，我与几名流氓男女，同铐在车房里几根支撑石棉瓦屋顶的铁管上。

也不知这几位犯的什么事，身上的味道很复杂，加之警用边三摩托车的汽油味，角落地沟的腐水味，呛得我恶心想吐。

民警吃宵夜去了，我开始咳嗽，想着刚才小美的事，总觉心有不甘。

是不甘心没烧到娃娃，还是不甘心那不完整的交配，我不知道。特别是为何一激动，我身上就有一股骚味，莫非我就是传说中的男狐仙？若真是狐仙，又为何没有女人喜欢我，只有谢孜一人若即若离呢。

这世界哪有狐仙。胡思乱想……

“兄弟，打架进来的吧？看你衣服破的。”一卷毛男流氓腾出没被铐的手，不知从哪掏出一盒皱巴的香烟，抖了抖露出一支万宝路。

“不会是霸王硬弓搞了女人吧？是我就阉了你，这可是道上的规矩……”卷毛见我没动静，瞪大了眼睛吓唬我。

这瞪大了也大不到哪的小眼珠，说话的神情，以及说话的声音，像一个人。

对，像周大个那孙子，只不过身材比大个小了两圈，最高也就一米七不到。我从他烟盒里抽出那支万宝路。

不是怕他，而是我实在受不了车房的味道。也奇怪，进局子肯定被搜身，所有东西都要没收，他怎么会有香烟呢？

“这就对咯。”卷毛收起烟盒，又掏出打火机给我点了。

烟雾袅袅弥漫，混合着复杂的腐酸味，整个车库模糊起来。

迷离中，地上蜷缩着一身影慢慢立起，向我移动。

我努力地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是一女的，跟卷毛一起被抓进来的其中一个。

她的脸慢慢变形，从瘦瘦的瓜子脸逐渐变成圆脸，现出难以觉察的笑容。

分明是交趾娃娃！

一瞬间我头大了，眼前景象像长镜头拉近一般，漂移变大……

啪！

一民警甩巴掌拍飞香烟，又扇了我两巴掌，使劲摇了摇我的肩，见我有点清醒，便转身一脚踢到卷毛腰上。卷毛叫了一声蹲在了地上。清醒过来的我迅速恢复了视力，娃娃不见了。民警搜出了这流氓塞在袜子里的烟，是迷药。

只有无知少女才会被下药，如今竟然让我遇到了！猛地血脉膨胀怒火燃烧，我的胸口像是被火炙烤，疼痛如同飓风铺天盖地而来。

“diu你妈”。一使劲，连接手铐的铁管顿时被我扯弯，石棉瓦从屋顶上哗啦啦下滑，砸下一块击中一辆摩托车的大灯。巨大的声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此时的我如同一头困兽，眼中炽火想要焚烧卷毛。

派出所所有在班的警员全都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我，挣扎中头上挨了一警棍，我晕了过去。

4

没事没事，他没事。

我听见李国雄的声音。

睁开眼我看了下四周，此时我躺在病床上，李国雄正坐在我床上哼哼，边上围了一圈警察。

班叔（狮子王辖区华强派出所班所长）也在。

原来卷毛贩卖摇头丸被抓，因民警疏忽忘了摸他脚脖子上的袜子，漏掉了被他藏的半包下有料的烟。由于我突发兽性爆发惊人力量，民警们在慌乱中将我打晕，我被送来了医院。李国雄联系了班叔，这位所长亲自跨区来到衡阳所了解情况，现在来保我出去。

李国雄以搞怪马骝熊的口吻，与民警们扯闲篇说好话，民警也知道对我下手重了，配合李国雄聊得火热。

“吃大个的二手货，你也是半截不得射的衰仔！”录完口供从医院出来后，马骝熊哈哈大笑。

回到狮子王，我不知怎样面对我的女王，越解释越口吃。

谢孜倒没计较，只是问了我一句：

这下你相信世上有鬼了吧？

交趾娃娃是谁，卷毛是谁，到底有没有鬼？我陷入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