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年邓小平最后一次来上海，离开前对黄菊说：这是上海最后的机遇

“八十三岁脱戎装，着我工农旧时裳。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这句诗完美阐述了张震老将军波澜壮阔的一生，1930年参加工农红军，一袭戎装穿到83岁才脱下，毕生奉献给了党和人民军队的事业，张震上将在近70年的戎马生涯中，为新中国和人民军队的发展壮大作出了重要贡献。

值得一提的是，老将军在70岁高龄后曾有过三次退休的打算，但次次落空，结果虽不尽如人意，却成为了人民军队发展史上的一段佳话。

第一次准备的落空

“光阴似箭催人老，现已鬓发如霜也。”

1985年3月，张震在自己的日记本中写下这样一句话，感叹岁月不饶人。

张震之所以发出这句感慨，是因为前不久，中央军委对总参谋部的领导班子作出调整，安排张震从副参谋长一职退下。

对于组织的这一安排，张震并不意外。

虽然也有几分怅然，但张震心里更多的是欣慰，和对退休生活的美好期望。

夫人马龄松则比他高兴多了，她对老伴道：“过去你忙，今后我们可有时间聊天了。”

之后的领导干部会议上，总参谋部宣布了中央军委关于人事调整的决定，张震也发表了自己的离职讲话。

对这位老同志的即将离去，大家都极为不舍。

在完成接下来为期三个月的工作交接后，张震就可以光荣退休了。

张震也对一些同志感慨道：“我的军事生涯到此结束了。”

就在张震和所有人一样，以为自己的军事生涯已经画上了句号，准备安心退休时，中央军委副主席杨尚昆却突然约见了他，告诉他一项新的工作安排，令张震有点措手不及。

因为总参之前的工作张震都有参与，所以在正式交接好工作前，张震还是会被通知去参加一些会议，一次会议结束后，杨尚昆找到他，说组织有意合并军事、政治、后勤三大学院，筹建一所国防大学，询问张震的意见。

张震对此欣然赞成。

却没想到，不久后，杨尚昆又约他谈话，对他道：“那么筹建国防大学这件事，由你负责，怎么样？”

张震闻言十分意外，这是他完全没意料到的，原以为自己差不多能退休了，却没想到军委突然又交给自己这一重任。

而且自己也不像是筹办大学的最佳人选，三大学院的几位主要领导在办学方面都经验丰富，论资历也比自己老，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呢？

于是张震向杨尚昆建议，筹建国防大学的任务还是交给学院那边的领导来办比较合适。

杨尚昆表示，那边的人确实能力很强，但合并三大学院筹建国防大学这件事，军委还是想交给不在学院中任职的人来办，再加上学院里的领导也都年事已高，所以还是觉得交给张震合适些。

张震有些踌躇，说实在的，他其实不是很想去学校里工作，但杨副主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推辞，况且自己只是负责筹建大学，不代表就要去学校里任职，就当自己这根老蜡烛发挥最后一次“余热”了。

这般想着，张震就答应了下来。

但张震接手筹建任务后不久，军委又传来消息，表示有意让他担任国防大学的校长。

张震不禁又愕然了，心想为什么不让年轻一些的干部去当呢？于是向军委反映了自己的意见。

不过在组织看来，老干部的能力可要大得多，军委没有采纳他的建议，执意安排他出任了国防大学校长。

从总参副参谋长的位置退下，却又意外当上了国防大学的校长，这是张震第一次退休计划的“落空”。

张震想和李德生一起退休

张震和李德生共同加入了国防大学的领导班子，一个任校长，一个任政治委员。

两位老干部在国防大学的领导班子里属于年龄较大的，因此校务部总想着对两位领导的工作生活多关照些。

夏季炎热，校务部的同志提出想给张震和李德生的办公室装个空调，张震和李德生的办公室，在军事学院时期是萧克、何长工办公用的，张震断然拒绝了这一请求，表示萧克和何长工以前都是在这种环境工作的，他们能，我就不能了？

尽管年纪大，职务高，但张震在工作生活上从不搞特殊，也正是拥有这样严于律己、兢兢业业的领导班子，国防大学才被建设得极好。

张震和李德生在国防大学当了5年的老同事，相处极为融洽，1988年实行新军衔制，两人还被一起授予了上将军衔。

1990年4月，全军再次迎来各单位领导班子大调整。

此时的张震已经76岁了，中央军委此番又要作人事变动，他心想这下自己差不多能功成身退了，于是再次做好了退休准备。

在调整中，考虑到李德生的身体情况，中央军委对李德生任职期间的工作予以肯定评价后，安排李德生退出了国防大学的一线领导岗位。

老伙计离开了，张震等来等去，就是没等来对自己的安排通知，于是他向中央军委提出自己想要跟李德生一起退居二线。

张震表示，自己跟李德生是同期的，一起来到国防大学任职，李德生比自己年龄还大，他退了，那让我也跟着一起退吧。

虽然老干部很想退休，但国防大学仍处于建设期，再加上张震身体比较硬朗，最终军委还是让张震继续留任了，同时还把李德生空出的政治委员连同校党委书记一职，都交给了张震。

可能张震自己都想不到年轻时病痛百出，晚年身子居然能这么硬朗。

张震在战争年代因为打仗曾六次负伤，且因为当时条件不够，身上的伤都没有受到较好医治，这也导致他后来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跟很多有战争后遗症的老同志一样，有着怕光、头痛、食欲不振的毛病。

最严重的一次是1953年12月7日，张震在参加军事系统党的高级干部会议时，突然头痛发作，疼得死去活来，吃了三次止痛药都不管用。

身边人吓得连忙把他送去北京医院，医生给他做了全面检查后，发现张震肩胛部位居然卡着一颗子弹，经过一番手术，子弹被从体内取出。

这颗子弹是张震在1945年受伤留下的，当年医生给他作了X光透视后就发现了这颗子弹，但在当时那种大规模内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情况下，张震没心思动手术，心想以后再说吧。

后来一打仗就彻底给忘了，这颗子弹在张震体内一呆就是八年多，可把他害得够呛。

身体逐渐调养着，病痛反倒越来越少了，虽然没法退休了，倒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所以张震这次不仅没能退休成功，还又接过了退居二线的老伙计的工作，兼任校长和政治委员，属实有点哭笑不得。

当初接过筹建国防大学的任务后，杨得志还调侃他，说他是“下马”不“解甲”，张震自己本来也以为只是发发余热，却没想到，这一“烧”居然就是七八年。

76岁的张震又在岗位上勤勤恳恳工作了两年，从古稀逐渐迈向朝杖之年。

1992年，张震已经78岁了，此番他铁了心要做好退休的准备。

邓小平：你还可以再干十年

1992年4月召开的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张震就打了招呼，表示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参加军委会议了，还趁着这次会议把对军队建设的所有想法建议都一股脑说了。

会议结束后，又马不停滴地给军委的领导同志写了正式的书面申请，并建议在自己退休前，派一个合适的年轻同志来做工作交接。

9月中旬，就在张震忙着准备退休工作时，有同志突然找上他，跟他说中央那边有消息，说打算在党召开十四大的时候，让张震继续参加军委领导工作。

更让张震吃惊的是，这一决定是邓小平同志的建议。

这下张震又震惊得睡不着觉了。

他实在没想到，在自己又一次打算退休时，组织再度对他委以重任，这次的程度还比初次更甚，一把年纪的他居然要去军委做领导工作了。

更关键的是，这还是邓小平同志的提议。

张震又激动又忧虑，辗转反侧了一晚上，担心自身能力不足，年龄还大，辜负了组织与邓小平同志对自己的厚望。

但转念一想，眼下正是党和国家处于全面深化改革的关键时期，国家有需要，身为一名老干部、老党员，自该义无反顾地顶上，无条件服从组织安排。

邓小平确实对张震的能力十分认可，他在给中央政治局写的信中亲自提名了刘华清和张震，写道：“据我了解，刘华清、张震两位同志最熟悉军队。”

巧合的是，刘华清同志此前也有了退休打算，和张震一样在退休之际，被组织委以重任，心情震惊激动程度可想而知。

1992年10月，党的十四大在北京召开，张震重返中央委员行列，并当选为中央军委副主席。

已经88岁高龄的邓小平在接见中共第十四大代表时，走至张震面前，突然停住步伐，紧紧地握住张震的手，关切地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又问他多大了。

被那双温暖宽厚的手握着，张震心绪激荡，激动地回答自己今年78岁。

听到张震比自己整整小了10岁，邓小平莞尔一笑，语气包含欣慰地道：“你比我小10岁，还可以再干一届嘛！”

小平同志亲自发话，张震早就把什么退休的念头抛之脑后，党对自己寄予如此厚望，唯有努力工作，继续为国家和人民军队的建设事业作出贡献，才能不负中央和小平同志对自己的期许。

况且小平同志都已经88岁了，依旧在第一线鞠躬尽瘁，自己又有何不可呢。

张震虽豪情满怀，却也不得不考虑到一个最现实的因素，那便是自己的年龄，自己毕竟是快八十的人了，虽然现在看着硬朗，但这个年纪的人实在不好说，也许前一天还谈笑风生的，后脚身体就出毛病了。

张震很想实现又一个十年的愿望，但也没把握自己真能干满十年，于是他建议军委还是增补几个年轻的同志，有助于新老交替和领导层的连续性和稳定性。

中央采纳了张震的这一建议。

一晃又是五年过，1997年，军委迎来了十五大人事安排的调整，这次组织明确同意张震退出军委领导班子。

回顾过往五年的工作，展望未来生活，83岁的张震感慨万千，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他在作离职发言时说出了那句顺口溜：“八十三岁脱戎装，着我工农旧时裳。”

这句诗包含着一位老红军战士、老共产党员对党和国家的拳拳真情。

1930年走上革命之路，他将毕生都贡献给了人民军队，经历三次退休“落空”，成为全军在职干部中年龄最大的一位，老骥伏枥，为国防建设呕心沥血，这是组织对他能力认可的证明，如今，张震终于完成了小平同志的嘱托，完美交出了一份答卷，身为前浪的他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至此，张震长达近70年的戎马生涯，终于画上了一个光荣而圆满的句号。

参考资料：
苏振兰,夏明星.张震上将与邓小平交往纪事[J].党史纵览,2008(08):15-19.
郭元中.邓小平领导张震作战与治军[J].党史博采(纪实),2015(10):31-34+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