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野人”,2006年8月29凌晨,一小伙子回乡探亲,发现了山上的“怪物”,吓得落荒而逃。
他说这个“怪物”一头凌乱的长发,身穿破衣,脚蹬木板鞋,见到他后转身钻进山洞,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这不是“怪物”,只是一个年过半旬的老人,名叫余水芳,被发现时,他已经在山上避世6年了。
1954年,江西鄱阳县,余水芳出生在一个普通农民家里,几个兄弟姐妹中,只有他最喜欢看书。
在学校里,他的成绩也十分优秀,是老师的得力助手,正当他打算用学习来改变命运时,父亲告诉他,家里没有钱了。
他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满肚子的不甘心,最终和父亲协商好,等他读完初中,再出来打工。
从学校出来后,在家人的安排下,他跟着一位老中医学习医术,余水芳白天学医,晚上看书学习,他期待着自己有一天,能有重回学堂的机会。
时间一天天过去,余水芳已经成了一名赤脚医生。
他天天走街串巷给村里人看病,鞋子踩烂了好几双,钱却没有挣多少。
眼看家里弟弟妹妹要上学,父母年纪渐长,日子越过越窘迫,他心急如焚,想着能有什么办法多挣点钱就好了。
这时,村中一些年轻人出去打工,回乡探亲时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很大,机会很多,只要你肯吃苦,就能赚到钱,出去看一看吧。”
余水芳心动了,他需要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于是,他回家告诉了父母这个决定,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信誓旦旦地踏上了进城之路。
罗曼.罗兰说过:“生活中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余水芳就是那个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人。
对余水芳来说,城里的一切都是这么新奇。
大家对新事物、新思想的接受,都是包容的,同时也包容了他这位刚进城的陌生人。
凭借自己的努力,余水芳找了一份机械厂管理员的工作。
由于他勤奋上进,干活利索,深得厂长的器重。
1977年,全中国恢复高考,厂长得知余水芳想去继续学业,于是鼓励他去参加成人高考,并告诉他,“安心读书,学费的事不用担心,厂里有资助。”
余水芳又惊又喜,深知这是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于是学习更加刻苦了。他向同学借来了课本,又去书店买了语数外习题集,日日挑灯夜读。
没想到的是,高考成绩出来时,他名落孙山,原因是英语成绩太差了。
高考失败后,余水芳陷入了无尽的自责,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好在,一个女孩的出现温暖了他,女孩对他关怀备至,鼓励他放下高考的事情。
余水芳渐渐开朗了起来,对女孩无限感激,更是倾情相待,但由于种种原因,最后这段感情不了了之。
余水芳又陷入了忧郁之中。
1992年,余水芳决定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去深圳闯荡。
在深圳,他凭着能力出众,当了一名车间班长。
业余时间,他自学了拉二胡,还学会了吹笛子,平时看过的书,也变成了刻在他骨子里的气质。
长相秀气又多才的他成功俘获另一名女孩子的芳心。
这名女孩出生在书香世家,也爱好阅读,两人因为共同的爱好,更是觉得找到了灵魂伴侣。
正当他以为自己时来运转时,女孩的父母却要求他们分手,原因是,余水芳太过寒酸,自家孩子嫁给他,只会吃苦。
“拉紧我的手,如果你选择放手,那我就会立马嫁给别人,我不希望这样。”女孩对余水芳说。
可惜,“穷”这一字,犹如一把尖刀,深深地戳穿了余水芳的心。
他没有勇气和女孩道别。
凌晨,独自坐上了离开深圳的列车。
他不想看着心爱的女孩,未来跟着自己受这苦。也不敢保证未来给她幸福。
待他醒悟过来时,重回深圳,想找女孩说清楚这件事。可惜,女孩已经在家人的安排下,与当地一位肥皂厂老板订婚了。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事情的好与坏,常常就在一念之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就这样,余水芳对生活彻底失去了信念。
他认为,没有女人会再喜欢他,而他,只想远离世俗的纷纷扰扰,过孩子般无忧无虑的生活。
朋友得知余水芳失恋了,匆忙赶过来看他,带他去了吉水县白沙镇的一座山上散心。
大自然总是有治愈人的能力。
当余水芳坐在山上,呼吸着森林中新鲜潮湿的空气,听着鸟儿静静鸣唱,感受着山泉水缓缓流淌,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余水芳觉得,这儿才是自己真正的家,寂静安宁,他可以在这里一直待下去。
说干就干,回家以后,余水芳买了几把凿子和一些开山工具,每天上山干十几个小时,凿子烂了就换,手上的皮脱了再结,人也跟着瘦了十几斤。
一年多以后,山洞之家初见雏形。
他从家里带来了一些家具,打扫了一下卫生,添置了锅碗瓢盆,衣服被褥之后,就暂时住下了。
剩下的厨房、卧室、储物间是住下之后慢慢开拓出来的。厨房间挖了一口水井,十几米深,方便饮用;打了石头灶坑,用来做饭。
秋收农忙后的傍晚,余水芳会去山下捡些麦穗,用自己做的石磨碾成大米,麦壳则做成糠饼。
天气好的时候,他会去山涧抓几条鱼虾,摘些野菜和蘑菇改善下伙食。
洞里晚上“扑哧”“扑哧”作响的蝙蝠成了他的老伙计。
他说,我喜欢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被人打扰的小日子。
直到近两年,余水芳才在洞口开垦出了荒地,种了水稻蔬菜,过起了自给自足的日子。
时隔7年,记者再次进山探望余水芳,此时他仍然住在山上,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在洞口新建了一套砖房。
建房用的是断头砖,是他一块一块从建筑工地的废料里挑出来的,水泥是自己花钱买的,一砖一瓦一个人砌了整整一年多才收工。
原来的山洞和砖房,用一道帘子隔开,山洞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余水芳说,原来的山洞虽然冬暖夏凉,但遇到雨水多的时候,总会有水溢进来,湿气太重,现在的小砖房尽管简陋,但也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家了。
小砖房内设了藏书阁,余水芳空了可以看看书,也可以拉拉二胡,给花草树木伴唱。
房间里还通了网和电,他还可以用收购来的二手电脑学习,累了就看会电视,了解一下时事新闻。
余水芳说,家里人也曾上山,来劝他回家。不过他不愿意,他想继续过“野人”般的生活。
现在的一切,就是他想要的。
总结
事态万千,我们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
有人喜欢权势,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有人喜欢安稳,平平淡淡却宁静而幸福。
有人喜欢金钱,因为面包往往比虚无的爱情要来得更可靠;也有人喜欢健康,一副充满活力的身体比世上任何东西都来得珍贵。
关键在于我们如何进行取舍。
只要我们能找到,眼下喜欢的生活方式就好。
每一朵花,只有在合适的土壤上,才能开得绚烂夺目。
人也是如此。
作者:安大
指导老师:木晚风
参考资料:参考资料:江南都市报《江西“野人”隐居山洞六年》
中国江西网《再探访山洞“野人”生活变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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