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妇女报)
转自:中国妇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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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凌霄
由瞳剧场出品的音乐剧《蝶变》,不久前登陆了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小剧场,与观众见面。这部以民国旧上海为背景的双女主悬疑剧,在谍影重重的时代背景下,用细致入微的笔触,绘出了女性命运的轨迹与光晕。
在悬疑剧的外壳之下,音乐剧《蝶变》将叙事重心落在了两位女性之间复杂、微妙且深刻的情感联结上。不同于传统谍战题材的叙事模式,它从惊心动魄的斗争与硝烟中转身,潜入女性情感的深海。
1939年的上海愚园路,记者“齐治平”到访公园别墅,慕名采访来自香港的歌女曼曼小姐,却遇到了自称沈文君的女子。通过他的探访视角,回忆与现实交织,让两位女性角色在旁观者的印象中不断流转、重叠、乃至互换。故事采用巧妙的“双生”叙事结构,在留声机流淌的爵士乐中,让两条本不相交的命运丝线开始紧密缠绕。
曼曼与沈文君,一个“玩世不恭”,一个“沉稳教条”;一个穿梭于大街小巷在人群中执行任务,一个独自在窗前跳舞用舞步传递情报。看似是生活的对照,实则为灵魂的镜像。《蝶变》将如此矛盾的她们,铸成了彼此映照的“双生花”。
16岁时,沈文君家道遽变,蛰居于深巷陋室,曾目睹有人为争一餐饭而拼尽全身气力的悲剧;而从未被生活真诚以待的曼笙,早已化名曼曼,将笑容化为铠甲,将自己重重伪装。两条本不该相遇的平行线,却因一次筹药事件有了心灵的交集,在那个女性声音常常被掩盖的年代,她们不约而同的想要努力改变世道的模样。
沈文君在剧中唱段《电车》所诉:“一只蝴蝶振动翅膀或许今天无人在意,风暴却可能因它而起。”她表达了自己不愿冷眼旁观的信念,想要做一只振动翅膀能够引起蝴蝶效应的蝶,她的追求也触动了曼曼。两颗孤独的心灵意外找到了交织点,沈文君不冷漠的理性和不麻木隐忍成为曼曼的一束光,照亮了她,融化了她精心的伪装。而沈文君则在曼曼与小妹妹的过去中,读懂了这位“名媛”的孤独与坚守,曾经的愤怒与误解化为深刻的理解与共鸣。
这段从“相看两厌”开始的关系,其终点指向了真诚与守护。
来自领事馆舞会的请柬同时送到了曼曼和沈文君的手上。这既是曼曼到上海的初次登台亮相,又是她身为代号“绿蝴蝶”的最后一个任务。然而接头人的叛变令人措手不及,让代号“列车长”的沈文君接到了临时指令——不计一切代价阻止情报的传递。
在悠扬的江南小调中,沈文君替曼曼描眉,穿上舞会盛装。曼曼佩戴上绿蝴蝶胸针,即将告别随时可能暴露身份的困局。“绿蝴蝶”即将离场,与沈文君“飞蛾扑火”般的理想主义一别两宽。
舞台上,沈文君邀请曼曼跳了最后一支舞。华尔兹旋律依旧,她和她的舞步从未改变。她想要跟随着舞步跳到明天,却在实施着“列车长”的计划。最终,面对职责与真心的两难,她“以轨护蝶,为蝶脱轨。”选择用最决绝的方式,为曼曼这只“绿蝴蝶”铺设了最后的生路。
“列车长”的终点抵达,“绿蝴蝶”和情报,都安全回了家。
剧中,“蝶”的隐喻随处可见。曼曼每一次的任务都面对着未知、搜查,几乎走在危险边缘;沈文君在真情和任务间的反复犹疑与挣扎,都如同为她们织就厚厚的茧,迫使她们去打破困局的桎梏。
破茧成蝶,这是女性重新谱写命运的诗篇,身份的转换依靠的从来不是完美的伪装,而是女性之间的懂得与牺牲。
列车因为绿蝴蝶的出现偏离了既定轨道,绿蝴蝶为列车插上了自由的翅膀。旧上海的音乐如烟似雾,回荡在剧场的每个角落。此时,两位女性——曼笙与沈文君,完成了一曲在时代洪流中关于身份、情谊与家国的深沉对话。
音乐剧《蝶变》不仅探讨了女性情谊的维度,更毫不吝啬地展现女性的机敏与智慧;她们既可以温婉优雅,也可以果决坚毅,谋定后动。女性情谊,绝非止于相知相惜,更是对彼此锋利棱角的欣赏。它让我们看到,乱世之中,女性也可以心怀天下,运筹帷幄,在人性的幽微处生长出令人动容的力量。
“我只相信,他们,不会让我与长夜共眠。”这是沈文君的信念,又何尝不是历史长河中那些女性共同的内心写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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