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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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陪床顺手照顾邻床老人 一年后接到电话才知对方身份
县医院三楼病房的吊扇转得跟拖拉机似的。
七月天热得人后背粘床单，李明端着搪瓷缸子往开水房跑第三趟了。
自家爷爷躺床上挂盐水，隔壁床老头正伸手够床头柜上的药片，胳膊抖得跟筛糠一样。
李明顺手抄起药瓶，倒出两粒塞老头手里，又往他豁了口的玻璃杯里兑温水。
那老头姓陈，蓝白条病号服领子都洗毛了。
护士说闺女在省城轻纺厂，半个月来一回，撂下几个橘子就走。
李明早上给爷爷擦身子，瞥见陈大爷床单上黄一块灰一块，褥疮都渗血水了。
他拎着暖壶去水房打热水，回来捎带手把陈大爷的床单也换了。
老头攥着新换的枕巾直吸鼻子，说这料子比他闺女上回买的的确良还软和。
食堂中午卖萝卜炖粉条，李明端着俩铝饭盒排队。
打饭大妈多舀了半勺肉末给他，说瞅这小伙孝顺。
回病房先把爷爷扶起来靠枕头，转头看见陈大爷捏着筷子戳饭粒，手抖得米粒直往领口掉。
李明蹲床边一勺勺喂，老头喉结动得跟拉风箱似的，喝口汤能呛三回。
有天半夜查房护士发现陈大爷发高烧，李明光脚跑去值班室叫人。
等医生那会儿，他拿凉毛巾给老头额头降温，擦到后脖颈摸着一片硬疙瘩——是块鸡蛋大的褥疮。
第二天从家带了奶奶熬的鲫鱼汤，陈大爷喝得一滴不剩，说比闺女上次捎的麦乳精还香。
八月底老爷子出院，李明临走前把奶奶腌的酱黄瓜塞陈大爷柜子里。
过半个月回医院看人，老头摸出个报纸包的青花茶杯非要塞给他，杯底印着"王府井百货"的红戳。转年开春接到个陌生电话，省城来的女声带着哭腔，说老爷子临走前攥着李明写的信。
有网友说"现在年轻人自己都顾不过来，能顺手帮把手的都是活菩萨"，第二个网友说"那青花杯搁现在能值不少钱，但情分比物件金贵多了"。病房窗外的梧桐树又抽新芽了，不知道当年那个总盯着树影发呆的老头，有没有等到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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