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战魂:一名海豹指挥官的铁血回忆》放了很久都没看,翻翻开头觉得有点过时。
作者查克•法勒是前美军海豹突击队队员、海豹4队突击排指挥官、海豹6队突击小队(也就是击毙本•拉登的小队)指挥官,他说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故事,实在有点久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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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本封面。
然而看着看着,渐入佳境。他描写自己接受的残酷训练、在世界各地参加的特种作战任务,各种惊心动魄的战斗部署、战斗技巧……他分享战斗生涯和现实生活,人物刻画生动,场景让你身临其境,文笔相当漂亮。
厚厚的一本书读起来异常丝滑,就像一本惊险小说。把真实经历真诚表达出来,本身就很动人,何况他的经历如此特殊。
作为一名海豹突击队员,我经历了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训练,我开始注意各种常人容易忽视的细节,比如草丛中叶片弯曲的蛛丝马迹,一条(设在地面上的)警报拉发绊网所投下的小小暗影。
我学会了系统而有条不紊的思考方法,能随时应付各种意想不到的突袭,清除试图从背后偷袭的敌人。正是这些能力使我经历了贝鲁特8个月的巷战,以及在世界各地执行200多项高度保密的特种作战任务后依然活了下来。
查克•法勒退役后成为好莱坞编剧,写这本书他不得不做适当处理,战友们大多用化名(有些已经成了公众人物就用真名),地名有所隐瞒,海豹突击队保密级别高,很多行动是不能自由表达的。
海豹突击队很少在新闻报道中出现,他们所执行的任务也很少在媒体上曝光。对于我们来说,任务高度机密,多年不被公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使在我们队内,也往往是通过密谈接受任务。出于责任、荣誉和誓言,执行者们保守着秘密。
在海豹突击队的圈子里,奖励也非常简单,大多数情况下只是简单宣布完成了任务。并且对于执行者而言,这种奖励极其平静。美国公众并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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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来自书本)。
出身海军世家
查克•法勒出身于海军世家,自从曾祖父在1900年从瑞士移民到美国之后,家族的每个男人都作为军官在海军服役。
我的爷爷是二战期间太平洋战场上的一位海军情报官员。我爸爸是一位职业海军军官,我的叔叔唐(Don)在越南战场上是一位海军枪炮手,叔叔史蒂文(Steve)是一位海军排长。而我的舅舅鲍勃(Bob)在太平洋战场上是一位海军战斗标兵,二舅麦克(Mickey)经历了诺曼底和雷马根抢滩登陆。
他的父亲是一位驱逐舰舰长,晚年在海事大学担任战略教授;母亲是海军护士。他是四兄妹的老大,弟弟是商船队的总工程师,两个妹妹都是护士。
因为随军,他们经常搬家,到六年级时他已经上过五个不同的小学。
1969年,他12岁,飓风“卡米尔”袭击了密西西比小镇比洛克西(Biloxi)。那时风暴预警机制不成熟,大家没有撤离意识,风暴过后,小镇变成一片废墟。父亲在越南,他们在废墟中寻找完整的罐装食品和水,三天后父亲才回来。
在我家的废墟里,我诅咒上帝,因为他所做的一切,我诅咒他。这里的人们,我的家人,这个熟睡中的密西西比小镇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至于获此灭顶之灾。
我并没有一直火冒三丈,但是从此我将上帝,任何仁慈、善良、宽厚、开明的神邸概念,完全排斥于外,那个天主教好小孩从此不再。
1973年,他们搬家到纽波特,他迷上了冲浪,经常逃课,被列入D等差生。父亲反应迅速,一天回家,他发现墙板上有五个军校目录,父亲让他选一个,他随手选了一个“S.M.A”。他并不了解,他选了最古老、最严厉的军事预备学校:史丹顿军事学院(Staunton Military Academy)。
我在史丹顿军事学院度过了两年时光,像每个曾经去过那里的学员一样,我记得,那是一个让你每天都恨,但在余下时光中怀念不已的地方。那里学术过硬,军法如山。
在史丹顿,你要么适应,要么消失。在这所高校每个人都携枪,但他没有遇到校园暴力事件,偶尔会有人自杀。
用学员的行话说,这叫“早点解脱”。一年总会发生几次。有人又哭又闹,但是还是被当日值班的长官强行带走,从宿舍带到医务室和学校护理室。第二天,这个不幸的学员的房间就会被清理干净,没人再多谈这件事。就像我说的,史丹顿是一个严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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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88年的史丹顿军事学院(来自网络)。
在史丹顿毕业后,他被派往美国海军学院,并拿到全额的后备军官奖学金,但他不想去,选了加州的一所大学,只为了方便冲浪。父亲很失望,但宽容地接受了他这个决定。
他在加州的大学里主修临床心理学,期待毕业后做一名心理学家。然而,爱情改变了他的轨迹。
他爱上了丽莎,另一个军校教授的女儿。在大学第四年,他们分手过程极为挣扎,他万念俱灰,不再对任何事情感兴趣,也不再想成为一位心理学家。
后来有一天,我走过校园,突然顿悟。我会耗尽二十来岁的美好时光,走在通往图书馆的路上。另外三年的学校生活。一篇毕业论文,一段实习生活……然后我会花费我生命中剩余的大部分时间去说服“白富美”不要害怕蜘蛛。
其实,活着的意义不止于此。在越南服役期间,我爸爸得了7颗星……没错,是7颗。
他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让生命变成一场冒险。他退了学,去到海军征兵办公室,告诉他们:“我想成为一名海豹突击队员。”
军官告诉他,海豹突击队名额已满,现在还需要一位直升机飞行员。他同意参加飞行能力测试和海豹突击队测试训练,并双双通过。
他可以去纽波特海军军官后备学校,参加海豹突击队基本水下爆破训练。如果他在训练中受伤被迫退出,还有第二次机会。如果还是失败,他就会被送往常规海军舰队。
因为与女朋友分手而加入海豹突击队,是“B级片”中常出现的桥段,也可能确实是那样。现在看来,那很像一个“情郎”的故事,但那时确实不是这样的。我想改变生命的方向,并且我也确实那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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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豹突击队员(来自网络)。
参加海豹突击队训练
1981年3月,他成为145名海豹突击队受训者之一,从300人留下的幸运儿。他是少尉,将进入基本水下爆破训练114班。
基本的水下爆破训练又称为海豹突击队训练(Basic Underwater Demolition/SEAL training),缩写为BUD/S,对于它的新学员而言,是由美国军方所给予的最野蛮的训练。一般情况下退学率达60%-90%,有的水下爆破训练班实际上没人毕业,因为所有学员都退出了。
训练班的人都是自愿参加,也可以随时退出,只要敲铜铃超过三下,没人会问原因。
114班是由佛罗里达的弗斯•皮尔斯(Force Pierce)的第一批“蛙人”训练演变而来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管理体制是,学员一天12到20个小时专注于身体训练、小队配合、游击战术、伏击、爆破、诱杀,也必须要熟悉美国为数众多的盟友和敌人的武器。
另外,作为一名小队指挥者和受训者,更关键的是要学习高压医学、制图、陆海导航、使用水肺潜水设备、徒手搏斗、通讯和情报收集。
第一天,从早上到八点,他们可能已经做了700个俯卧撑,在沙滩上跑了4英里(6.5公里),做了一小时柔体操。落后者先被拉去让浪花拍打,然后在湿湿的沙滩上翻滚,再穿着湿漉漉、沾满沙子的制服继续训练,那时天色还早。
他们几乎一直在跑,在基地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400米游泳;午饭后开始障碍课,拿附近的重瓶;跑去约1.6公里的食堂吃晚饭时,已经有6名学员掉队了。天黑时,大家列队跑回宿舍,不少人吐在路上。
第二天,办公室门前的钟下面摆放着成排的8个头盔,已经有8位学员退出。随着受伤和退出的学员越来越多,每天的头盔都会变得越来越长。
院墙上写着海豹突击队最有名的名言之一:“唯一舒服的是昨天。”
训练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专注于体能训练。
第四周是第一阶段的地狱周。整整一周时间,学员的总睡眠时间不足3小时,一连6天,每天24小时,他们被三班倒的教练驱赶着,不停地跑步、游泳、划船。在地狱周,一个班失去60%的成员很正常,极少班能够全员通过。
在一名学员所有的水下爆破训练班经历中,地狱式魔鬼训练周可能是最为关键的。学员们意识到:人体的潜能是无限的,可能超出人们的想象10倍。只要一个人的意志足够坚强,他可以完成任何事情。
完成地狱训练后,学员们得到许可,他们可以在T恤上印上“海军特战训练营”和他们的班级号。如果你经受住了地狱周的考验,你就有可能成为训练营最终的幸存者和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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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豹突击队员训练(来自网络)。
第二阶段是陆战,他们要熟悉各种枪支,进行密集的枪法指导与训练,要学习远距离射击、火攻和伏击对抗、徒手搏斗、刀具和绞具的使用、潜近围捕岗哨等;还要学习地面导航,小单位合作战略战术、简报和水路侦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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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豹突击队员(来自网络)。
第三阶段是潜水训练,要学习水肺的使用、水下导航、水雷的使用,水上侦察和偷袭,潜艇脱险等等。
有人说,成为一名海豹突击队员源自内心深处一种无法压抑的欲望和冲动,而不是一种才能。回头看看,很明显,水下爆破训练班没有太多的战斗意愿,而是一种自我超越。
体能的训练和储备永远是不够的。不管你是否像一位职业铁人三项运动员和保龄球手一样开始训练,你要做的是理解、适应苦难和逆境。教练员总是要确定,每个人都已超越了极限。这种战斗总是强迫冰冷、湿透、疲惫、饥饿的身体更进一步。再跑一英里,再爬一道云梯。
退出很容易,只要你敲了钟,强加于你身上的痛苦马上会解除,这种训练其实是一种自我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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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豹突击队员(来自网络)。
海豹突击队总是保持着最小的军事单位,这里没有“个人”的概念,每个行动者都知道他能信赖身边的战友。
水下爆破训练班必须要难,因为只有那些可以信赖的人才能进入海豹突击队。这支部队要求队员不仅条件优越,适应逆境的能力强,还要展现出顽强的意志和突出的团队合作能力。
这并不意味着水下爆破训练是在制造冰冷的杀人机器。而且远非如此,这种坚强和顽强意志的灌输并不是盲目的。
海豹突击队并不赞成使用机关枪,那也是海军军团所追求的。整个训练过程都要求学员们要灵活战斗,攻击敌人最薄弱的地方,不是最强的地方。
9月,他拿到了毕业证书,145人的训练班只有32人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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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书本。
成为海豹突击队员
从基本水下爆破训练班毕业还不是海豹突击队员,他还要参加几个月的高级行动训练,接着还有一年的试用期,才有可能赢得金色海豹三叉队徽。
水下爆破训练只是把他们变成肌肉男,具备执行任务的能力。如果说海豹突击队是蛙人,他们这些训练班的毕业生最多是蝌蚪。
他们上政治军事课,学习特战行动计划课程,跳伞训练等。
1981年12月初,他才有机会进入海豹突击4队,编号156。
这个海豹特战队是一个精英社会,我们被寄予厚望,希望能独当一面,但我们首先得证明自己值得追随。我们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还不是一名真正的海豹突击队员,仍然处于试用期,并如果我们不达标,可能仍然得滚蛋。
他学到了很多不合常理、完全不同的行事方式,复杂的演练几乎都在晚上进行。对海豹突击队而言,坏天气也是好天气,因为坏天气常常使敌人麻痹大意,“敌人的脆弱正是我们的强大之处”。
他们学习在没人想去的地方生存、隐藏并展开行动。
常人恐惧的往往正是海豹突击队所擅长的,在不利的地形、恶劣的天气或汪洋岛国,正是他们所追寻的。人类所远离的边缘地带,荆棘丛林、冰川、沼泽、沙漠、蓝海和冲浪区,往往是海豹突击队对所占据和展开行动的地区。
随着他们能力的提升,他们被教得越来越少,做得越来越多,在教官的监视下,他们定计划、做简报并执行。
1982年春,他收到了正式编号为1130的海豹突击队员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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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豹突击队员训练(来自网络)。
“黑色星期天”
1983年5月,他被派往黎巴嫩执行维和任务。
黎巴嫩的政治是致命的、复杂的,在美国人看来,可能是无法理解的。那时候,我自己的政治观是冷酷而中立的。我是一名突击队员。海军特种作战是我的职业。接到任务之后,我会做好周密计划,考虑战略战术的是非优劣,然后坚决执行。我所关心的是手下兄弟的性命安全和任务成功的几率,很少考虑其他。
海豹突击队是行动执行者,不是政策制定者。
一个午后,他在堤道遭到炮弹袭击,身下的浮堤被炸沉,他被炸飞但毫发无损,跑回三十多米的地堡后,更多炸弹落在他们周围。
我颤抖着站在地堡中,在做着算术。82毫米炮弹的爆炸半径接近15米。说得明白点,任何一个人以这样一种方式穿越30米的圈子都会被炸死或炸残,并且第一发炮弹爆炸的位置离我少于5英尺(1.5米)。我应该被炸得稀巴烂,但是没有,没事,我的身体甚至没有擦伤。
大难不死有点令人震惊,几乎是直接命中竟然没有擦痕,这样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的。
就在那一刻,我放弃了无神论。
10月23日是“黑色星期天”。
早上6:23,登陆营总部被卡车炸弹引爆,240名海军陆战队员丧生,150多名受伤;38秒后,在城镇的另一端,第二枚卡车炸弹在法国军营前引爆,60人伤亡,100人受伤。多国维和部队遭受重创。
在靠近弹坑的北部,我发现了弗兰克。在这座建筑物爆炸后仅仅几分钟,他便搭乘直升机来到这里。
弗兰克与几个人爬进这座仍然燃烧着的建筑,移除了几十个囤积在倒塌的一层的TOW坦克导弹。冒着巨大的危险,在它们的弹头被热火引爆之前,他们移除了这些导弹。这一英勇的行为挽救了救援者和很多幸存者的性命。
弗兰克的手现在颤抖着,灰头土脸,满身灰尘。我也十分狼狈。我被这一生中见过的最恐怖的景象震得哑口无言。我们都像失去舌头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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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调查,这次袭击行动本身和执行都完美无瑕:驾驶员是特别培养的真主党成员;卡车经过特别加固;炸弹是特制的。
袭击者摸透了登陆营和停车场附近的情况,甚至准确地复制出建筑物周围的围栏、焦油桶和沙袋碉堡。他们针对目标的实体模型进行训练,彩排精确到每一秒,雷管引爆装置也是经过严格测算。
袭击前,叙利亚军方实施整晚轰炸,目的是为了消耗海军陆战队的精力,确保他们在周日早上6:23发动汽车炸弹袭击时,大部分海军陆战队员还在睡觉。
240人中的每一个人,就这么白白葬送了。不仅仅是死掉,而且变成了碎片,挂在树上。像路上压死的动物,被撕扯开来,丢弃一旁。
现在他们走了,就那么匆匆地走了,被封进了金属盒子里。通常只剩下一句废话:某人来自一只靴子。如果来量化损失的话,常常用被杀,受伤和失踪来形容,对应的类别大致相当于被压碎、致残和人间蒸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如何决定谁的母亲得到怎样的盒子。一些人根本没留下什么可以放进水晶棺内。
最终,每个人得到了相同的东西,覆盖着国旗的密封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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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海豹6队
1984年,他回家度假,战后创伤没有进一步加剧,但他更类似于幸存者内疚综合症。
我经常问自己,像每一个曾经服役于黎巴嫩的海军陆战队员和海员一样,“那么多的好人就那样死了,为什么我活了下来?”最终我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我活了下来在某种程度上仅仅因为我是幸运的。那天早晨,我没在登陆营,我是幸运的。
幸运的是,在海滨大道、在沙夫山、在与半打狙击手的对抗中、在堤道上,我都没有牺牲。想到我曾经带领16个兄弟渡过难关并活了下来,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
从黎巴嫩回来,第5突击排被解散后,他开始寻找另一个地方:海豹6队。
海豹6队于1981年开始秘密运作,是一个特殊的联合指挥单位,其任务也是最棘手的、极为保密的。
海豹突击6队是一项黑色计划,独立于海军特种作战二队的管控之外。这个作战单位,像三角洲部队一样,一直处于战备状态。几个小时之内,整支队伍就做好了部署到世界任何地方并展开战斗的准备。海豹突击6队一直处于一级战备状态。
海豹6队特别注意吸引并保持最优秀的队员。海豹六队是独立、秘密而排他的。一旦进入便神秘消失。没人谈论那个地方,沉默更增加了其神秘性。
为了6队的面试,他必须通过指挥体系提交一份特别请求,上司批准了他的面试请求,并安排第二天面试。
面试后,他确信自己搞砸了,因为过了几周又几周,毫无音信。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突击队员布巴(Bubba)神秘消失了,只留下一张小纸条:布巴受够了,他回家了。黎巴嫩影响着他,这是一种不顾一切而又毫无意义的行为。
六个月后,布巴在西田纳西州(Tennessee)他的家乡被捕。布巴所接受的特殊训练不允许他简单地消失,但是他说他想回家,他也是那么做的。他被带上军事法庭,被开除军籍,并判处5年监禁。
勇敢而简单的布巴成为我们中的第一个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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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海豹4队转向打击毒品走私,第5突击排再次集结,他们安插进拉丁美洲。
没想到,他的新任务突然来了:他要去海豹6队了。
当我接到海豹6队的调令的时候,海豹4队的指挥官给远在波多黎各的我打了个电话,企图说服我谢绝这纸调令。他说,他会在五角大楼为我安排一个很好的职位,对我的职业生涯而言,这可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但那时我就明白,现在同样知晓,我没有事业。我无意在五角大楼服务。我礼貌而坚决地拒绝了。
他到海豹6队报到的时间不得迟于9月15日,但是他被命令待在波多黎各直到9月14日,只有一天的时间打包离开并向新单位报到。
在海豹6队,他的编号变成了205。
海豹6队确实名不虚传。我领取的装备都是顶级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那晚,我熬夜到很晚,我将装备放进我的“笼子”里,那是一个上锁的车库大小的缠着铁丝网的私人空间。这里支着,堆放着,保存着我的每一件装备。
队里的每名队员都有一个“笼子”,那是他们自己的个人空间、仓库和领地。这里几乎没有公用装备。我们都拥有自己的装备并且有责任保养好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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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队训练
他们20人属于海豹6队第4绿队,训练班的主教官是考特。
没有欢迎演说,考特做了简要说明,其中最突出的是,这只是一个挑选的过程,对我们而言,大多数人可能会落选。可能只会有12人通过绿队训练班,真正进入海豹6队行动队。
考特继续列举了数条立即被除名的军规:武器走火者、涉及潜水或爆破任何违反安全规定者、使用或涉嫌使用管制药物者、丢失或不正确分类物资者、向任何人(不管海军特种部队内外)泄露海豹6队消息者。特别提醒我们,不要再与“常规”队联系。
当时的海豹6队还是一个秘密项目,基地地点、预算、训练、组织结构和战术策略都高度保密。
海豹6队被全面掩盖。我们所有人的相关信息都被做了处理。至少我们的档案记录表明我们都“被退役”。档案表明,辞职、退役或病休都已经被加进了我们的服役记录。
我们留起了新发型(长发),忘记了我们拥有的制服。至于与我们相关的那个世界,我们不再是海军军人。现在,我们成了为某个幽灵组织服务的平民。我们也是那样告诉邻居和新朋友的。
绿队训练班为期8个月,比水下爆破训练班还长两个月。体力不支、受伤或被认为不合适的个人会被重新激活他们的服役记录,会被转回原属支队。在转回之前,他们会被要求签署一份保密协议,承诺如果走漏任何消息,将会接受罚款和蹲监狱的惩罚。
我们都佩戴无线寻呼机并且有责任待在队里,待在我们的笼子里,在接到临时召回通知后随时做好部署准备。我不会提及要求及时归队的具体时间,但可以说它足够严格以至于有人卖掉了自己的房子,搬到了离工作更近的地方,并且总有许多活要做。
到绿队报到的时候,他有点厌倦,以为自己见过世面,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事。但在绿队训练要求更高,每件事都要完美完成,否则就会死人。
这一部分非常好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训练针对任何情况,所以异常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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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学习反恐行动需要的各种能力,参加沙漠、丛林、极寒环境下的生存训练,学习各种武器、战斗射击。
他们学习近距离战斗,“搏杀屋”的目标变得越来越复杂,室内场景也不断变化。
搏杀屋是一个装备360度射击设施的室内空间。移动墙允许配备多个隔间,而楼面布局图能够匹配任何目标。
在8个月里,他们在任何环境下执行任务:直接打击、侦察和监视、针对基础设施展开行动、反恐行动并解救人质。
一项训练任务的失败都可能招来开除。八个月后,毕业典礼只有12人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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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平民
他加入海豹6队之后应该有很多精彩故事,但书本没写。然而,他做了一件从来没有海豹队员被允许的事:他辞职了。
在海豹突击队的圈子里有一条“潜规则”:如果你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当你与队友团聚时,会有人向你走来,握着你的手说:“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当你退役的时候你会回答:“我也确实那样认为。”
当我感觉自己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幸运之后,我选择了离开。我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并暗自庆幸自己在失去勇气之前成功逃了出来。
如果你待在队里的时间足够长,渐渐膨胀的自满情绪、飞来的横祸或凶悍的敌人终究会带走你。我曾亲眼目睹了惨剧的发生——比我更勇敢,技艺更娴熟的队友牺牲了——如果我不选择离开,惨剧迟早要在我身上发生。
退役前他进行最后一次跳伞训练:从商业航班上进行军事跳伞。在离地两百多米的高度跳出飞机,对自由落体来说是非常低的高度。
作为海豹6队突击小组负责人,他是最后一个跳出去的。队里的人都知道他厌恶跳伞,但正如海豹突击队的基本训练规则:我不必喜欢,但我必须做。
这次跳伞出意外了,他的主伞没有打开。那一刻,他盘算自己大概还能活10秒。
有人说,人在身处险境的时候往往会快速回顾他过往的整个人生,但他无数次身处险境,“闪回”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没有回顾我的生命历程,我必须进入一个“异常兴奋的世界”。这几乎发生在每一次我面临险境的危急时刻,整个星球看起来都慢了下来。一切都缓慢下来,异常安静。
我不再听见喷气飞机的轰鸣,不再听见头盔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不再感觉到砰砰打在脸上的雨点。整个世界仿佛进入“慢动作”状态。唯一的问题是,再过5秒,我可能就以每秒176英尺(191公里/时)的速度钻入地面。
最终有惊无险,他两个指甲脱落,降落时被MP-5冲锋枪戳进肋骨,听到令人作呕的断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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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书本。
凌晨一过,他就是平民百姓了。他交出了军官证和几个护照,只允许留一个普通平民证件。驾车驶出基地时,一个海军哨兵把他贴在挡风玻璃的基地车标清理干净,他可能永远不会再驶入这个基地了。
他决定以写作为生,写下了不少剧本,挣了不少钱并且挥霍一空。他不喜欢孤独,结婚又离婚又结婚,赚钱又破产又赚钱,他逐渐学会了过日子。
不少人看着他的水桶腰问他是否想念过去,他在事业最高峰的时候选择退出海豹突击队,虽然怀念,但过去已过去,再提也没有意义。
后来,他被查出患了直肠癌,做了手术并接受六个月的化疗。
在海豹突击队,我们说幸存者是具有进取精神的牺牲品。我现在好了,并且会越来越好。我过去不信,现在仍然拒绝相信,毕竟我已经活了下来,癌症并没有杀死我。
我不会成为任何事物的牺牲品,我是一个战士。
我有一点建议:珍惜你身边的人,好好爱他们。每天早上起床后,像没有明天一样活着。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真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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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书本。
看别人的非凡人生总觉得荡气回肠,“获得并完成使命”是查克•法勒这本书的主题——他的世界离我们普通人太遥远了,我不是军事迷,但依旧看得很爽。
很多时候,你不身处其中,你无法感受。
很多事情,你无法评价,你只是在经历。
个人经历汇入历史洪流,如滚滚江河,滔滔向前,不曾停留。
也许,这就是记录的意义,也是阅读的价值:一点水汇入大海看似微不足道,但它已经留下痕迹。
(本文文字原创。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图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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