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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市早苗的名字第一次和女权挂钩,是在她当选首相后被追问“如何改善女性职场环境”时。
她说:
女性应专注家庭,生育三个以上孩子。
这不是她第一次发表类似言论,2021 年出版的《去死吧,夫妻不同姓》里,她写道:
一个家庭必须共用一个姓氏,这是家庭纽带的象征。
她坚决反对女性婚后保留本姓的权利。
更让女性主义者愤怒的是她对性别平等政策的全盘否定。
2023 年,日本国会审议《女性活跃推进法》修正案,要求企业董事会女性比例达到30%,高市早苗投下反对票,理由是:
破坏企业自主经营。
同年,在LGBTQ + 群体的问卷调查中,她是唯一明确反对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政治家,还搬出宪法说:
结婚须经两性同意。
要知道,当时日本支持同性婚姻的民众比例已经超过60%。
她的立场像一块浸了冷水的抹布,浇灭了许多人对性别平等的期待。
为什么一个女性首相,会比男性政客更激进地维护男权秩序?
答案可能藏在她的成长经历和政治生涯里。
高市早苗出身奈良县的普通家庭,父母重男轻女,高中时她考上早稻田和庆应两所名校,却因为要省钱供弟弟上学,被迫去了学费更低的神户大学。
童年洗弟弟尿布、被灌输女性要听话的经历,没有让她反思性别不公,反而让她生出要成为强者的执念。
而在她的认知里,强者的标准,就是复制男性政客的生存逻辑。
松下政经塾的学习更是给她打上了保守的烙印。
这个培养过无数右翼政治家的机构,天天向学员灌输日本民族精神、国家主义,她在那里学会的不是如何打破性别枷锁,而是如何在男权政坛里站稳脚跟。
后来遇到安倍晋三,这位政治导师的外祖父是二战甲级战犯岸信介,主张 摆脱战后体制,高市早苗全盘继承了他的理念,包括对性别议题的保守态度。
安倍曾说女性最伟大的作用是生育。
这句话几乎成了她的政治信条。
就在高市早苗当选首相的第二天,上野千鹤子在X 平台连发四条帖子,字字戳中要害。
这位日本最知名的女性主义学者,写过《厌女》《父权制与资本主义》的大家,直接点破:
高市的女性身份,不过是保守派的遮羞布。
她记得2019年在东京大学开学典礼上的演讲,当时她告诉女学生不要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
而现在,日本的首位女首相,却在逼着女性活成几十年前的样子。
上野千鹤子最不能接受的,是高市早苗对女性首相符号意义的糟蹋。
她在采访里举撒切尔夫人的例子:
当年英国选出女首相,女权主义者也没高兴,因为撒切尔的政策让更多女性陷入贫困。
在她看来,评判一个政治家的标准从不是性别,而是政策是否真正为女性谋福利。
高市早苗上台后,既没推动同工同酬,也没改善育儿设施,反而削减职业女性的育儿补贴,理由是:
避免女性因福利不愿生育。
这种逻辑,让人忍不住想问:
她到底是女性的代表,还是男权的帮凶?
难道女性当领导就一定没用吗?
上野千鹤子认为:
不是没用,是不要寄希望于性别这个单一变量。
她想起上世纪90年代,日本第一次出现女性大臣时,民众欢呼“性别平等的春天来了”。
可几十年过去,日本的性别差距指数在发达国家里依然垫底。
原因很简单,男权社会的本质没改变,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领导,只要还在这套体系里打转,就很难真正突破。
高市早苗不是个例。
韩国前总统朴槿惠,上台前被寄予打破男性政治垄断的期待,结果任内推行的政策,对女性权益几乎毫无建树。
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竞选总统时喊着为女性发声,却在任内支持过不少损害底层女性利益的法案。
这些例子都在证明,性别不是解药,制度才是。
上野千鹤子在《父权制与资本主义》里写过一句话:
女性的解放,不是靠选一个女总统就能实现的,而是要改变让女性不得不依附男性的社会结构。
这句话放在今天的日本依然适用。
高市早苗引发的争议,与其说是个人的问题,不如说是整个社会的病症。
当人们还在为首个女首相欢呼时,却没意识到,这个首个背后,藏着的还是旧时代的幽灵。
现在的日本,每天都有女性因为婚后改姓失去工作机会,有单亲妈妈因为育儿补贴被削减而露宿街头,有LGBTQ + 群体因为无法结婚而被剥夺继承权。
这些问题,不会因为有了一个女首相就消失。
上野千鹤子不反对女性当领导,反对的是把女性领导当成性别平等的终点。
毕竟,真正的平等,从来不是看谁坐在权力的顶端,而是:
看最底层的女性,是否能活得有尊严。
上野千鹤子在一次演讲里说:
我们追求的不是女性赢了男性,而是所有人都能摆脱性别枷锁。
高市早苗的争议,或许能让更多人明白,性别平等从来不是一场选战,而是一场需要几代人努力的社会变革。
而这场变革的起点,是我们不再把希望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而是开始追问:
这个社会,到底能不能让每一个女性,都活得像自己?
文|蛙蛙和洼
图片来自电视剧《 请和我的老公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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