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味道,藏在三奶奶炕桌上的彩纸里,藏在磨得锃亮的小剪刀尖上,更藏在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期盼中。每到腊月,红红绿绿的彩纸一铺开,就知道,年要来了。
我们这群孩子最是心急,揣着自己攒的彩纸,早早围在三奶奶的窗台下。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老花镜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只见三奶奶手指捏着彩纸,小剪刀“咔嚓咔嚓”飞速转动,纸屑像彩色的雪花簌簌落下。不过片刻,她摘下眼镜,轻轻拉开剪好的窗花——一对扛着锄头的夫妻栩栩如生,眉眼间满是熟悉的模样。
“是五婶和五叔!”小丫头的惊呼打破了宁静,我们立刻围上去争着嚷嚷,“三奶奶,也给我剪一个!我要带着新衣服来!”三奶奶笑得眼角皱纹都挤成了花,满口答应:“好嘞!穿新衣服来,奶奶给你们剪得漂漂亮亮,把窗户贴得花花的过年!”
小伙伴们欢天喜地跑回家换衣服,而三奶奶的剪刀却没停。五婶端着饭菜进来劝:“娘,您都八十多了,哄哄孩子们就行,别累着!家里的窗花早剪够了。”三奶奶抬头擦了擦额角,叹气却带着笑意:“过年不就是过个娃娃嘛!孩子们喜欢,我就乐呵。平时谁还稀罕这窗花呀?”
说罢,她拄着拐杖下了炕,非要去厨房帮忙包饺子。三奶奶不光剪窗花厉害,厨艺更是村里的“隐藏高手”,就连五婶那数一数二的手艺,也常被她挑出小毛病,五婶却总是笑着请教,从不恼。更让人惊艳的是她的刺绣,鞋垫、窗帘上的花纹栩栩如生,不光村里人追捧,几十里外的人都慕名来买,想求得一件她的绣品。
八十多岁的三奶奶,衣着整洁,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干净利落得让人佩服。她的窗花里,藏着对孩子们的疼爱,藏着对年的敬畏,更藏着老一辈人最简单的幸福——看着晚辈欢喜,自己便满心满足。
如今再想起那些年的窗花,想起三奶奶剪刀下的年味,才明白最珍贵的年俗,从来不是多么华丽的装饰,而是这份代代相传的温暖与热闹。你家的年味,是不是也藏着这样一位“宝藏长辈”和一段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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