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念晴，你别上桌了，去厨房看着点火。"程老太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苏念晴停下了手中摆碗筷的动作。她刚刚忙活了整整一天，准备了十八个人的年夜饭。
"凭什么？"苏念晴的声音有些颤抖。
"凭什么？"程老太冷笑一声，"你一个外来的，也配在我们程家的桌子上吃饭？"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程建设突然站了起来...
01
腊月二十八那天，苏念晴就开始准备年夜饭了。
程老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指挥："念晴，明天要买排骨，要买新鲜的。还有鱼，要活鱼。"
苏念晴在厨房里应了一声。她已经列了一张长长的单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十八个人要吃的东西。
程志远从外面回来，脱了外套就往沙发上一躺。身上还带着酒味。
"老公，明天你陪我去买菜吧。"苏念晴从厨房探出头说。
"我明天有事。"程志远头也不抬，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程老太接过话："念晴，你自己去就行了。志远工作那么累，让他歇歇。"
"什么工作啊？"苏念晴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程老太的耳朵很尖。
"没什么，我说我知道了。"苏念晴赶紧改口。
程老太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念晴，你结婚三年了，怎么还是这个脾气？女人啊，要学会体贴丈夫。"
苏念晴没有说话。她知道程志远所谓的"有事"，就是和朋友打麻将。
晚上程志远洗澡的时候，苏念晴在整理明天要买的东西清单。
"老公，咱妈说要十八个菜，我算了算，得花不少钱。"苏念晴说。
程志远正在刷牙，含糊不清地说："花多少钱？"
"至少得一千多。"
程志远吐了泡沫："一千多？买菜用得了这么多钱？"
"你想想，十八个人呢，还要买好点的菜。"
程志远皱着眉头："家里钱不多了，你省着点花。"
苏念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程志远每个月的工资她清楚，钱都花在哪里她也知道。
第二天一早，苏念晴就出门了。菜市场里人挤人，她拖着个小推车，一样一样地买。
排骨要挑瘦一点的，一斤三十八块。她买了五斤。
鱼要挑活蹦乱跳的，一斤二十六块。她买了三条。
青菜要挑嫩一点的，虽然贵一点，但过年图个好寓意。
卖菜的大婶是个热心人："姑娘，买这么多菜，家里来客人啊？"
"过年呢，一家人聚聚。"苏念晴笑着说。
"一家人好啊，团团圆圆的。你们家人口不少吧？"
"十八个人。"
"哎呀，十八个人！那你可得忙坏了。"大婶同情地说。
"还好，习惯了。"
"你们家男人不帮忙做饭？"
苏念晴苦笑了一下："他们都忙。"
大婶摇摇头："现在的男人啊，回家就是大爷。不像我们那个年代，男人还知道疼老婆。"
苏念晴买完菜已经十一点了。她拖着沉重的小推车往家走，路上碰到了邻居张大妈。
"念晴，买这么多菜啊？"张大妈问。
"嗯，过年嘛。"
"你们家老太太真有福气，有你这么个好儿媳妇。"张大妈说着，声音压低了一些，"不过啊，有些人就是不知足。"
苏念晴知道张大妈指的是程老太，但她不好接话。
回到家，程老太正在和几个邻居聊天。
"我们家念晴可勤快了，什么都会做。"程老太的声音传到门口。
苏念晴提着大包小包进门，程老太马上换了副脸色："怎么买了这么久？肉新鲜不？别买到不好的。"
苏念晴把菜一样样拿出来给她看。程老太挑挑拣拣，这个嫌贵，那个嫌不好。
"这排骨怎么这么肥？我不是说了要瘦一点的吗？"
"这已经是最瘦的了。"苏念晴解释。
"瘦？我看你是没用心挑。"
"这鱼眼睛都不亮了，还说是活鱼？"
"买的时候是活的，路上时间长了。"
"时间长？你是不是又到哪里闲逛了？"
苏念晴深吸了一口气："妈，我没有闲逛。买菜的人很多，排队用了不少时间。"
程老太冷哼一声："算了算了，买都买了。赶紧收拾吧，明天还有一堆事呢。"
邻居们看苏念晴被数落，都有些不好意思。张大妈说："念晴，你辛苦了。"
程老太马上笑脸相迎："哪里哪里，这是她应该做的。我们程家的媳妇，就是要勤快。"
等邻居们走了，程老太的脸又沉了下来："念晴，以后买菜早点回来。家里这么多事，你一个人出去半天算什么？"
苏念晴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始收拾买回来的菜。
02
腊月二十九，苏念晴开始准备一些可以提前做的菜。
她把买来的五花肉洗干净，切成块，准备做红烧肉。程老太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指点几句。
"肉要切得大一点，小了不好看。"
"火候要掌握好，别烧糊了。"
"盐要少放，现在人都不爱吃咸的。"
苏念晴一边忙活一边听着，偶尔应一声。她已经习惯了程老太的指手画脚。
程志远睡到十点才起床，洗漱完毕就往客厅一坐。
"念晴，有没有什么吃的？我饿了。"程志远喊道。
苏念晴正在炒菜，腾不开手："冰箱里有昨天剩的菜，你热一下。"
"剩菜有什么好吃的？你给我下个面条吧。"
苏念晴停下手中的活，去给程志远下面条。程老太在旁边说："念晴，多放个鸡蛋，志远爱吃鸡蛋。"
面条下好了，苏念晴端给程志远。程志远尝了一口："淡了点，有没有咸菜？"
苏念晴又去拿咸菜。程老太接着说："志远，你慢点吃，烫。"
苏念晴回到厨房继续炒菜，程老太跟了进来："念晴，明天大家都来，你把那个好茶叶拿出来泡。"
"哪个好茶叶？"
"就是志远上次买回来的那个，一斤三百多的。"
苏念晴知道那茶叶。程志远买回来后就放在柜子里，平时都舍不得喝。
"那茶叶不是留着招待重要客人的吗？"苏念晴问。
"什么重要客人？明天来的都是一家人，还不重要？"程老太瞪了她一眼。
苏念晴不敢再说什么。她继续炒菜，程老太在旁边继续指挥。
"这个糖醋排骨，醋要多放点。"
"这个麻婆豆腐，辣椒要少放，有孩子吃。"
"这个蒜蓉生菜，蒜要拍碎了，不然不入味。"
苏念晴按照程老太的要求一样样做着。她心里想，程老太如果这么会做菜，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
下午程志远的大哥程志华带着老婆田美玲过来了。田美玲一进门就夸："哎呀，好香啊，念晴又在做好吃的呢。"
田美玲说着话，人却直接坐到了客厅里，和程老太聊起天来。
"妈，念晴做什么菜呢？闻着就香。"田美玲问。
"红烧肉、糖醋排骨，还有几个素菜。"程老太很得意地说，"这些菜啊，都是我教念晴做的。"
苏念晴在厨房里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些菜明明都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什么时候程老太教过她？
田美玲继续夸："妈，你真厉害，把念晴教得这么好。"
"那是，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名的好厨子。"程老太更加得意了。
苏念晴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田美玲却在客厅里说说笑笑。程老太也不叫田美玲帮忙，反而给她倒茶倒水的。
"美玲，你就歇着吧，念晴一个人就够了。"程老太说。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去帮帮忙吧。"田美玲嘴上这么说，屁股却没有离开沙发。
"不用不用，念晴习惯了。你难得来一次，就好好歇歇。"
苏念晴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同样是儿媳妇，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程志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对厨房里的忙碌视而不见。偶尔程老太问他什么，他就应一声。
"志华，今年生意怎么样？"程老太问。
"还行，比去年好一点。"程志华回答。
"那就好，你们年轻人要多努力。我和你爸老了，以后就指望你们了。"
"妈，你们身体这么好，还能照顾我们呢。"田美玲接话说。
程老太听了很高兴："我们是想照顾你们，就怕力不从心啊。"
苏念晴在厨房里听着他们说话，心里想着自己结婚三年来，程老太什么时候说过要照顾她？
晚上程小妹也回来了。程小妹是程老太最疼的女儿，一回来就被程老太拉着嘘寒问暖。
"小妹，工作累不累？要不要换个轻松点的？"
"小妹，最近有没有合适的男朋友？不急，慢慢找。"
"小妹，你看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程小妹在程老太怀里撒娇："妈，我哪有瘦？你就是心疼我。"
"当然心疼了，你是妈的心肝宝贝。"程老太眼里都是笑意。
苏念晴看着程老太对程小妹的态度，再想想她对自己的态度，心里的落差很大。
程小妹闻到厨房里的香味，跑过来看："嫂子，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红烧肉，你要不要尝尝？"苏念晴问。
"好啊。"程小妹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嗯，不错，就是有点淡。"
苏念晴愣了一下："淡吗？我尝尝。"
她夹了一块尝了尝，味道刚好，一点也不淡。
程小妹已经走了，留下苏念晴一个人在厨房里发愣。她不明白，为什么同一道菜，程小妹就说淡，而她觉得刚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围坐在餐桌旁。程老太不停地给程小妹夹菜。
"小妹，多吃点这个，你爱吃的。"
"小妹，这个汤很鲜，你尝尝。"
"小妹，你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不合胃口？"
苏念晴坐在一边，程老太却很少给她夹菜。偶尔夹了，也是一些不好的部分。
程志远埋头吃饭，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田美玲也注意到了这个差别，但她没有说什么。她知道程老太的脾气，不想惹麻烦。
吃完饭，大家开始收拾桌子。程老太对程小妹说："小妹，你去看电视吧，这些活让念晴做就行了。"
程小妹真的就去看电视了，留下苏念晴一个人收拾碗筷。
田美玲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帮忙："念晴，我帮你收拾。"
"不用了，嫂子，你也去歇着吧。"苏念晴说。
"那怎么好意思。"田美玲说着，但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程老太在旁边说："美玲，你就歇着吧，念晴一个人就行。她习惯了。"
田美玲听了这话，真的就去客厅坐下了。
苏念晴一个人在厨房里洗碗，听着客厅里传来的说笑声，心里感到很孤单。
03
除夕这天，苏念晴五点就起床了。
她先和面，准备包饺子。程家有个规矩，除夕夜一定要吃饺子，寓意团团圆圆。
和面的时候，程老太也起来了。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开始安排今天的事情。
"念晴，饺子要包韭菜鸡蛋的，还要包肉馅的。菜要准备十八个，一个不能少。"
苏念晴应了一声，继续和面。她已经算好了，要包三种馅的饺子，十八个菜，还要准备各种汤和饮料。
程志远还在床上睡觉，程老太也不叫他起来帮忙。
"让志远多睡会儿吧，男人在外面累。"程老太说。
苏念晴心想，她昨天忙了一整天，也没见程老太让她多睡会儿。
六点的时候，苏念晴开始准备饺子馅。韭菜要洗干净切碎，鸡蛋要炒熟弄碎，肉要剁成肉馅。
程老太在旁边指挥："韭菜不能洗太久，洗久了没味道。"
"肉馅要剁得细一点，粗了包不好。"
"盐要适量，多了咸，少了没味。"
苏念晴按照程老太的要求一样样做着。她心里想，如果程老太这么会做，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
七点的时候，苏念晴开始包饺子。程老太坐在旁边，时不时指点几句。
"这个饺子皮太厚了，要擀薄一点。"
"馅不要放太多，包不住。"
"捏的时候要用力，不然煮的时候会破。"
苏念晴一边包一边听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她已经包了好几年饺子了，手法很熟练。
八点的时候，程志远才起床。他洗漱完毕就坐到餐桌旁："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苏念晴正在包饺子，腾不开手："你先吃点面包垫垫，一会儿就好了。"
"面包有什么好吃的？你给我煮几个饺子吧。"程志远说。
苏念晴只好停下手中的活，去给程志远煮饺子。程老太在旁边说："志远，你慢点吃，小心烫着。"
饺子煮好了，苏念晴端给程志远。程志远吃了几个："还行，就是韭菜有点老。"
苏念晴愣了一下："老吗？我挑的都是嫩的。"
"可能是我吃惯了嫩的。"程志远随口说道。
苏念晴回到厨房继续包饺子，心里有些委屈。她明明挑的是最嫩的韭菜，程志远怎么还说老？
上午九点，程志华一家四口到了。田美玲带着两个孩子，一进门孩子就闹着要吃的。
"奶奶，我饿了。"六岁的小孙子程浩拉着程老太的衣角。
"好好好，奶奶给你拿好吃的。"程老太马上跑到厨房，"念晴，有没有什么孩子能吃的？"
苏念晴正在切菜，听了这话放下刀："我给他煮个鸡蛋吧。"
"煮鸡蛋太单调了，做个鸡蛋羹。"程老太说。
苏念晴点点头，去准备鸡蛋羹。她把鸡蛋打散，加上温水和盐，放进锅里蒸。
程浩在客厅里等着，时不时跑到厨房门口看看："奶奶，好了没有？"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程老太哄着孙子。
鸡蛋羹蒸好了，程老太端给程浩。程浩吃了一口："好吃，还要。"
"还要？那再给你蒸一个。"程老太马上又跑到厨房。
苏念晴正在准备其他菜，听了这话有些为难："妈，蒸一个要十多分钟，我现在要准备其他菜。"
"那就快点蒸，孩子等着呢。"程老太说。
苏念晴只好又蒸了一个鸡蛋羹。她心里想，程浩都六岁了，吃一个鸡蛋羹应该够了，为什么还要第二个？
田美玲在客厅里和程老太聊天，时不时传来笑声。她们聊的都是家长里短，谁家买了新房子，谁家孩子考上了好学校。
"妈，你看我们家程浩多聪明，老师都夸他。"田美玲很骄傲地说。
"那是，我们程家的孩子都聪明。"程老太也很得意。
程志华坐在一边看电视，对厨房里的忙碌视而不见。偶尔程老太问他什么，他就应一声。
"志华，今年打算换车吗？"程老太问。
"再说吧，现在的车还能开。"程志华回答。
"你们年轻人要有追求，该花的钱还是要花。"
苏念晴在厨房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想着程志远上次说家里钱不多了，让她买菜省着点花。
十点的时候，苏念晴开始准备中午的菜。她要做八个菜，够十个人吃。
她先做需要长时间炖煮的菜，比如炖排骨汤。排骨要先用开水焯一下，去掉血沫，然后放进砂锅里慢慢炖。
程老太时不时跑到厨房看看："念晴，汤炖得怎么样？"
"还早呢，要炖两个小时。"苏念晴回答。
"那你看着点，别炖干了。"
苏念晴点点头，继续准备其他菜。她要切肉丝、切菜丝、调各种调料。
十一点的时候，程老太的弟弟程老二一家也到了，又是四个人。
程老二的老婆一进门就夸："哎呀，好香啊，念晴又在做好吃的呢。"
程老太很得意地说："那是，我们家念晴手艺好。"
苏念晴在厨房里听到这话，心里有些苦涩。程老太在外人面前夸她，私下里却总是挑毛病。
程老二的老婆走进厨房："念晴，要不要帮忙？"
苏念晴刚想说要，程老太就跟了进来："不用不用，念晴一个人就行。你们都是客人，哪能让你们干活。"
程老二的老婆笑笑就出去了。
苏念晴心里有些委屈。她也是客人啊，为什么就她要干活？
十二点，程老太的妹妹程老三一家也来了，也是四个人。
加上程家自己的人，正好十八个。
客厅里热热闹闹的，大人聊天，小孩玩耍。只有厨房里的苏念晴还在忙碌。
她一个人要准备十八个人的午饭，还要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程老三的老婆也来厨房看了看："念晴，这么多菜，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还行，习惯了。"苏念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要不要我帮你洗菜？"
苏念晴正想说好，程老太又跟了进来："别麻烦了，念晴自己就行。你们难得来一次，就好好歇歇。"
程老三的老婆也就不坚持了，回到客厅继续聊天。
苏念晴一个人在厨房里，看着满桌子需要准备的菜，感觉压力很大。
04
下午一点，苏念晴总算把午饭准备好了。八个菜，一个汤，刚好十个人吃。
大家围坐在餐桌旁，开始吃午饭。程老太不停地给客人夹菜。
"老二，你尝尝这个排骨，念晴做的，特别香。"
"老三，这个青菜很嫩，你多吃点。"
客人们都夸菜做得好，程老太很得意："这都是我平时教得好，念晴学得也快。"
苏念晴坐在一边，听着程老太把功劳都归到自己身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程老二的老婆说："念晴，你真能干，这么多菜都做得这么好。"
程老太接过话："念晴是能干，但也是我教得好。她刚嫁过来的时候，连个鸡蛋都不会炒。"
苏念晴想反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不想在客人面前和程老太争论。
午饭吃完，大家开始收拾桌子。程老太对程小妹说："小妹，你去歇着，这些活让念晴做。"
程小妹真的就去客厅看电视了。程老二和程老三的老婆想要帮忙，也被程老太拒绝了。
"你们都是客人，哪能让你们干活。念晴一个人就行。"
苏念晴一个人收拾碗筷，洗锅刷碗。客厅里传来说笑声，她心里感到很孤单。
下午两点，苏念晴开始准备年夜饭的菜。
她要做红烧鱼、白切鸡、糖醋排骨、麻婆豆腐、宫保鸡丁、蒜蓉生菜、凉拌黄瓜、酸辣土豆丝、蒸蛋羹、红烧茄子、青椒肉丝、西红柿鸡蛋、冬瓜汤、银耳莲子汤、炸花生米、卤牛肉、拍黄瓜、凉拌萝卜丝。
十八个菜，一个不能少。这是程老太定的规矩。
苏念晴先处理需要长时间炖煮的菜，比如卤牛肉和银耳莲子汤。
卤牛肉要先用料酒腌制，然后放进卤水里慢慢煮。苏念晴调好卤水，放上牛肉，开始小火慢炖。
银耳要先泡发，去掉黄根，撕成小朵。莲子要去芯，不然会苦。苏念晴一颗一颗地去莲子芯，很费时间。
程老太走进厨房看了看："念晴，莲子芯一定要去干净，不然整锅汤都会苦。"
"我知道，正在去呢。"苏念晴回答。
"那个银耳也要撕得小一点，大了不好看。"
"好的。"
程老太看了一会儿就出去了。苏念晴继续忙碌，一个人在厨房里准备十八个菜。
下午三点，程志远从外面回来了。他去朋友家打了一上午麻将。
"念晴，家里来了这么多人？"程志远问。
"嗯，你大伯二伯都来了。"苏念晴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我去打个招呼。"程志远说着就要往客厅走。
"老公，你等一下。"苏念晴叫住他。
"什么事？"
"你能不能帮我处理一下鱼？我现在腾不开手。"
程志远看了看苏念晴忙碌的样子，又看了看客厅里的热闹，说："我先去和大家聊聊，一会儿再帮你。"
程志远说完就走了，留下苏念晴一个人在厨房里。
苏念晴停下手中的活，去处理鱼。鱼要刮鳞、去内脏、洗干净，然后切成段。这些活比较脏，苏念晴的手很快就沾满了鱼腥味。
程志远坐到客厅里和大家聊天。程老太给他倒茶："志远，今年工作怎么样？"
"还行，比去年好一点。"程志远回答。
"那就好，年轻人要多努力。"程老二说。
程老太在一旁补充："志远工作很忙的，经常加班到很晚。"
苏念晴在厨房里听着，心里冷笑。程志远加班到很晚？他是打麻将到很晚吧。
下午四点，程小妹的同学给她打电话，要请她出去喝下午茶。
"妈，我同学约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程小妹说。
"去吧去吧，年轻人就要多交朋友。"程老太很爽快地答应了。
程小妹换了身漂亮衣服，化了个淡妆就出门了。
苏念晴在厨房里忙得汗流浃背，程小妹却可以出去和朋友喝下午茶。她心里的委屈越来越深。
下午五点，田美玲走进厨房。
"念晴，要不要我帮你摆桌子？"田美玲问。
苏念晴很感激："好啊，谢谢嫂子。"
田美玲拿了碗筷出去摆桌子。但她只摆了一会儿就被程老太叫去聊天了。
"美玲，过来坐，别累着。摆桌子有什么难的，一会儿念晴出来摆就行了。"
田美玲听了就坐下了，继续和大家聊天。
苏念晴一个人在厨房里，看着满桌子的菜，感觉自己像个保姆。
程老二的老婆走进厨房："念晴，这么多菜，你什么时候能做完？"
"还有一个小时吧。"苏念晴回答。
"要不要我帮你切菜？"
苏念晴正想说好，程老太又跟了进来："不用麻烦了，念晴自己就行。你们都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干活？"
程老二的老婆笑笑就出去了。
苏念晴心里有些愤怒。为什么她就不是客人？为什么她就应该一个人干活？
05
下午六点，十八个菜终于全部做好了。
苏念晴端着菜一盘一盘地往外端。每端一盘，她都要在围裙上擦擦手。
客厅里的人看到菜都夸起来。
"哎呀，念晴手艺真好，这菜色香味俱全。"程老二的老婆说。
"是啊，我们程家真是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儿媳妇。"程老三的老婆也附和。
程老太听了很高兴，但她说的却是："这都是我平时教得好，念晴学得也快。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厨子。"
苏念晴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些菜明明都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什么时候程老太教过她？
程志华看着满桌的菜："妈，这么多菜，够吃好几顿的。"
"过年嘛，就要丰盛一点。"程老太说，"而且都是念晴亲手做的，比外面买的强多了。"
田美玲也夸："念晴真能干，我要是有她一半的手艺就好了。"
程老太笑着说："美玲，你也很好啊。念晴能干是能干，但有时候脾气不太好。"
苏念晴正在端菜，听到这话差点把盘子摔了。她什么时候脾气不好了？
程老三的老婆问："念晴脾气不好？我看挺温和的啊。"
程老太摆摆手："你们不了解，她有时候会顶嘴。不过年轻人嘛，慢慢就好了。"
苏念晴端完最后一盘菜，站在厨房门口。她听着程老太在客人面前说她坏话，心里很愤怒。
程小妹这时候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满桌的菜："哇，这么丰盛！"
"小妹，你回来得正好，马上就开饭了。"程老太高兴地说。
程小妹走到餐桌旁，看着各种菜："嫂子，你辛苦了。"
苏念晴勉强笑了笑："不辛苦。"
程老太开始安排座位："建设，你坐主位。"
程建设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角落里，很少说话。他摆摆手："我就随便坐吧。"
"那不行，你是一家之主，必须坐主位。"程老太坚持。
程建设只好坐了主位。
"小妹，你坐爸爸右手边。"程老太指着程建设右手边的位置。
程小妹刚回来，还在整理头发："妈，我还没洗手呢。"
"没关系，你先坐着，一会儿再洗。"
程老太又安排其他人的座位。程老二一家坐左边，程老三一家坐右边，程志华田美玲带着两个孩子坐中间。
程志远也有了自己的位置，坐在程老太旁边。
最后轮到苏念晴了。
程老太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苏念晴。桌子上已经坐了十七个人，确实没有位置了。
"念晴，你去厨房看着点火，别让汤溢出来。"程老太说得很自然。
苏念晴愣住了："什么？"
"厨房里不是还炖着银耳汤吗？你去看着点，一会儿再出来。"
苏念晴看了看桌子，十七个人已经坐满了，确实没有她的位置。
"那我的位置呢？"苏念晴问。
程老太皱了皱眉："什么位置？你先去看汤，等汤好了再说。"
苏念晴的脸色变了："我忙了一整天，为什么不能上桌吃饭？"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苏念晴和程老太。
程老太的脸也沉了下来："念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看汤，又不是不让你吃饭。"
"那我什么时候能上桌？"苏念晴的声音有些颤抖。
程老二的老婆小声说："要不我们挤挤，给念晴腾个位置？"
程老太马上说："不用不用，念晴去看一下汤就回来，用不了多久。"
程老三的老婆也说："是啊，念晴辛苦了一天，应该上桌吃饭。"
程老太有些不高兴："你们不了解情况，厨房里的汤很重要，必须有人看着。"
苏念晴站在那里，感觉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脑袋上。她忙了整整一天，准备了十八个人的年夜饭，到头来却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凭什么？"苏念晴大声问道，"凭什么我不能上桌？"
程老太站起来，指着苏念晴："凭什么？就凭这是我们程家，就凭你是外来的！你以为你做几个菜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这个家你说了不算！"
苏念晴的眼睛红了："外来的？我嫁进这个家三年了，我不是程家人吗？"
"嫁进来又怎么样？你姓苏，不姓程！"程老太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程志远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妈，你别说了。"
"我怎么不能说？"程老太转头看着程志远，"你看看你娶的什么老婆，一点规矩都不懂！在外人面前顶撞长辈！"
程志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苏念晴看着程志远的样子，心彻底凉了。她转身想要回房间。
"你给我站住！"程老太喊道，"谁让你走的？汤还在锅里呢，你就想甩手不管了？"
苏念晴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她的脸上已经有了眼泪。
"我做了三年的保姆还不够吗？"苏念晴的声音在颤抖。
程老太冷笑一声："保姆？你这是什么话？你是程家的儿媳妇，做这些是应该的！"
"应该的？"苏念晴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给你们做早饭，晚上十点还在洗碗刷锅，哪一天不是这样？"
程老太脸色变得很难看："念晴，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不是挺听话的吗？"
"听话？"苏念晴擦了擦眼泪，"我听了三年的话，到头来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很尴尬。程老二和程老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田美玲想要说什么，但被程志华拉住了。程志华小声说："别掺和，这是他们家的事。"
程小妹坐在那里，看着哭泣的苏念晴，心里也不好受。
程建设一直坐在角落里，脸色越来越难看。
满屋子人都愣住了，连哭闹的孩子都停止了声音。角落里一直沉默的程建设突然站起身，走到程老太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给我站着！"程建设的声音在客厅里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