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春天的南京大校场机场,风有点硬。许世友跨上舷梯,例行地向机组敬礼。机舱门一关,他忽然愣住——驾驶席上那位眉眼熟得不得了,正是三女许华山。短暂惊讶后,他咧嘴大笑,声音不高却透着劲儿:“嘿,我家可有两个飞行员喽!”
许家孩子多,七个名字听着就像一张时代横截面:光、建军、援朝、丽、桑园、华山、小兵。儿子跟着战火取名,女儿则按出生地落字。粗看只是巧合,细想其实是那代军人最自然的家国表达。
长子许光幼年颠沛,十九岁才与父亲团聚;次子许建军先在海军航空兵摸过机杆,又因犯错转去别的岗位。许世友管教严格,从不给后门,“进得来,闯不住,你自己担着”,这句话家人都背得出。
华山最受宠,却也最“野”。1969年秋,她陪同学去外地做飞行员招飞体检。人多排队久,同学视力不过关,被刷了下来。院长嫌指标空着,顺口问华山要不要试试。女孩耸耸肩:“试就试呗,反正不花钱。”没想到各项指标全绿灯,当场给了表格。
“你父亲是谁?”医务主任随口一句。 “南京军区的许世友。” 短短九个字让对方差点把笔掉地上。对话也就到此为止,对方建议她回去先报备,“别让老首长空降一个电话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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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华山回家,硬着头皮把事说了。许世友微微皱眉,沉默得连筷子都忘了放下。饭后,他只抛出一句:“能吃苦就去,掉链子别哭鼻子。”话不多,却相当于许可。
东北航校的第一关不是摸飞机,而是负重越野、跳伞塔、离心机。零下二十度的风钻进衣领,腿脚发麻。华山身体底子好,可文化理论偏弱,成绩垫底时难免被同学冷眼。那一年冬天,她写信回南京,字句里全是挫败:“爸,我是不是不适合飞?”
回信很快,两行钢笔字:“既上跑道,别想原地掉头。”另封加页是秘书李文卿代笔,娓娓道来老首长晚饭后如何站在军区大院里抬头看夜空,“他说女儿如今也在天上折腾,云彩怕是要让着点”。信不长,却像炉火,驱了半截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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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下来后,一切陡然顺滑。仪表、导航、单飞,科目一个个过,毕业那天她拿到三级长航证。教员拍拍她肩膀:“别急,还能飞更大的。”华山只是笑,眼里有光。
再说回1973年那趟公务飞行。机轮离地前,许世友特意走到座舱后门,隔着玻璃朝女儿竖起大拇指。落地后,他对随员半调侃半自豪地嘟囔:“儿子算一个,闺女也行,我家有双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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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里对此乐道:陆军出身的许司令,自家却培养出空中力量,这叫多兵种家庭。有人打趣,如果再添个搞导弹的,陆海空火箭全套就齐活了。
许华山后来改飞运输机,任务多、航线长,常年跑边防、跑高原。许世友机关短波里偶尔能捕到女儿呼号,他会停下来听几秒,什么也不说,转身继续批文件。外人不懂,他心里那根弦却轻轻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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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给这一家人烙上浓重军味,也让他们体会到“边打仗边成家”的艰难。许世友没留下太多柔情话,却用最朴素的骄傲为女儿拍了板——能把天当战位,这事值当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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