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死得太巧,这种巧合,巧得让人发毛。
飞机失事,地点选在南京下关和雨花台之间,正好是他从重庆飞回南京的路上。
事后说是天气问题,也有说是机械故障,但谁都知道,这种事落在别人身上是意外,落在戴笠身上,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个人,表面上是蒋介石最信得过的特工头子,实际上手里的牌多得让人坐立不安。
抗战期间,他手下那支“交通警察总队”,说是交通警察,实际上人家有美式装备、有正规训练、有独立指挥系统。
别人带兵是听命行事,他带兵,是只听他一个人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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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万、六万、十万、甚至有种说法是二十万人,全是他手下。
这些人真动起手来,别说一个二流兵团,就是正规野战军也得掂量掂量。
老蒋早就看出了问题。
抗战胜利后,他准备整顿军队,裁撤特务系统。
可这时候戴笠不光没收,还要扩张。
他想着把军统改头换面,拆掉一点,藏起来一点,再合法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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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就是准备把原来的特务系统变成国家机器的一部分,让自己继续掌控。
他还想组建一支新的海军,找了美军太平洋舰队的柯克上将谈合作,谈成后他自任海军总司令,唐生明当参谋长,沈醉当副官长。
就差一块牌子没挂出来了。
这些操作,在老蒋眼里,那不是搞建设,那是另立山头。
时间回到1943年,戴笠手下的训练班在汤恩伯的防区,人家一个军长打电话来直接说:“你这班里几千号人,装备比我们还好,一天比我们吃得多、枪还多,咱们防区容不下你们。”文强带队撤的时候,顺手帮了蒋鼎文个大忙,把郑州到开封那座日军修的桥炸了,还把一堆军属和孩子用美式卡车送到了西安。
这些事,听起来像是“以民为本”,但谁都知道,这不是体制内的救助,而是私人军队才有的调动速度和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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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交警系统。
当时戴笠直接管理了二十个总队,还有几个旅。
虽然名义上是“交通警察”,其实就是军统的武装部队。
这些人还被安排进正规军、警察局、各大公司、外交系统,甚至战区情报处。
人事、财务、调度,通通不受制于别人,外面看是“服务单位”,内部运作是军事系统。
文强写过一句话,说戴笠临终前非常焦虑,怕蒋介石哪天就把他踢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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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没想过出路。
他的计划有三步:第一是把国防部二厅和外交武官系统都纳入控制,交给郑介民去办;第二是把内政部警政司扩成警察总署,安排唐纵当署长;第三是把所有武装特务改编为警察部队,自己退居幕后,继续掌控。
听起来周密得很,但执行起来,问题就大了。
郑介民早就和他貌合神离,唐纵也有自己的算盘,李崇诗是黄埔同学,但也不是死心塌地。
这些人要是把会议内容捅出去,那就不是“内部调整”了,而是“篡权计划”。
果不其然,有人把会议记录送到了老蒋的案头,还加了点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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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蒋看了那份材料,震怒是肯定的。
他一向最怕的就是别人掌握兵权还不听话。
陈诚、白崇禧这些人,有兵也得听话。
戴笠不一样,他的兵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调动不通过军委会,火力还比正规军强。
他人没死之前,军统想改编是不可能的。
他活着,整顿就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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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是别人说的,是蒋介石自己讲的。
再看东北那边,戴笠死后没多久,交警总队就被拆了。
有的直接变成正规军编制,比如交警第二总队,后来就成了暂编五十二师,归第六十军管。
可是人事系统还是军统的,曾泽生对那支部队根本插不上手。
说白了,就是表面归你,实质还是听戴老板的。
还有个细节,戴笠那时候已经在十一个战区的外事处安排了自己的人,个个是少将级别的情报官,二处的情报系统也是他的人。
这些安排不是临时起意,是早有计划。
他想的就是:哪怕哪天军统不在了,这套系统还在,他人不在了,他的影响力也还在。
但他没算准的是,这些计划都太显眼了。
蒋介石不是没看出来,而是一直在观察。
他不急,但他在等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来得很快——飞机失事,一切归零。
文强在回忆录里写过一段话,说戴笠死后他去现场看,尸体烧得不成样子,辨认靠的是随身佩戴的手表和皮鞋。
这种死法,干净利落,没有多余解释,也没有后续调查。
戴笠的那些训练班,后来都被并入其他部队。
中美所、黔阳班、临澧班、建瓯班这些,曾经出过上万名“学员”,现在也就成了历史档案里的一个编号。
他想做“暗夜皇帝”,可天亮了,灯就得灭。
他死后,没人再提海军的事。
柯克上将回了美国,海军计划成了空谈。
唐生明、沈醉都没能当上什么舰队司令,李崇诗也没去成海军陆战队。
那些当年手握重兵的交警总队长,最后也不过是几个师级军官,调来调去,再也没有自己说了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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