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出来挺让人动容,却也是生活最真切的一面。
先跟你们说,我邻居家是个大家族。老爷子,今年已经九十三了,腿脚不灵,卧床有些年头了。
家里尽量让他舒服些,买了那种专门的护理床,还有尿不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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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起居,全靠着小辈和外人帮衬。但很多细致的活儿,还是落到家里人身上。
孙媳妇小慧,说白了就是我小学同学。她结婚早,生了孩子后,还得照顾老爷子。
白天带娃忙里忙外,晚上还得留心爷爷的动静。其实家里也请过护工,但老人家固执得很,偏偏只认自家人,有点害羞,也许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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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个深夜,她跟我说,大约一两点,听见爷爷房间动静。
她起来看,老爷子在喊:“小慧,能不能帮我一下。”她赶紧过去,发现尿不湿又湿了。
给老人家换尿不湿,可不是那种轻松仿佛玩儿娃娃一样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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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老人不方便翻身,小慧怕弄疼爷爷,还会慢慢把他扶起来。过程有时候挺长,尤其半夜大家都困。
但是,那天特殊。换完尿不湿,小慧正准备把爷爷安稳地放下,爷爷抓住她的手,不说别的,就轻声说了一句:“小慧,能抱抱吗?”
也不是娇气,不是撒娇,更多其实是种无助里带点渴望。九十三岁的老人,几个夜晚里最大的安全感,竟然是一句“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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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没愣神,也没觉得奇怪。她笑着低头凑过去,轻轻搂了搂爷爷的肩膀,像小时候自己被妈妈安抚那样。
她对我说,其实爷爷每隔一阵子都会这样,尤其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或是天冷的时候。
这样的亲情需求,并不是羞耻,也不是负担,对她来说,“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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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她还跟我讲,自己刚开始做这类护理,很怕尴尬,怕手重了弄疼爷爷。
老爷子偶尔会不好意思,但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护理、贴心、拥抱、甚至哄一哄,都成了日常。
这种习惯,未必只是技艺或责任,更像一种陪伴里的默契和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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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里,不少家庭都面临着老人卧床、生理护理这样的难题。
大多数人说照顾老人累,其实累的并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理上的压力和情感上的冲突。
有时觉得麻烦,有时又觉得无比心疼。但这种无声的坚持,谁家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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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有个朋友,他爸失智,每次洗澡都要叫他女儿陪在旁边,起初觉得尴尬,后来也习惯了。人到最后,依靠的不就是这点亲情吗?
说到底,这故事并不是为了博眼泪,也没有谁是道德榜样或失败者。
每个人家里的真实,都有温柔,劳累,甚至委屈。但是,当孙媳妇半夜起身,心里也可能抱怨,却还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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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要抱抱,也只是寻求一点儿安全感。彼此在这个细碎的时刻,没有羞愧,也没有伟岸,有的只是一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习以为常”。
或许很多人都觉得,这份习惯是太平凡,但在我们身边,这种夜里的拥抱,才是真正的亲情,是生活本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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