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收到墓地订购成功的消息。
才将我从回忆中拉起,我苦笑着摇摇头。
转身就要去找徐念念。
谁知,刚出房门,我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住。
我转头,居然是气喘吁吁的苏言。
或许是走得太急,他的眼尾泛红。
“阿苒,你......终于肯回来了?”
我没有回答。
而是顺着他愧疚的目光看向我的右腿。
差点忘了。
三年前徐念念摔下楼,无缘舞蹈比赛,闹着自杀时,
愤怒的苏言直接派人砸断了我的腿。
他明明知道,我等这个国际舞蹈比赛等了多少年,付出了多少。
我马上就能站在舞台上完成妈妈当年的梦想了。
可一切,都随着棍棒的敲击烟消云散。
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苏言从徐念念的病房过来,他冷冷地看着我:
“阿苒,做错事是要受惩罚的。”
我突然就不想解释了,只是哭。
他以为我哭是因为悔过,所以放柔了声音:
“阿苒,等腿伤好了,我带你去看情人海。”
我曾期待很久的情人海,从没想过会以这种代价得到。
我哭不出泪了。
只是默默掏出手机,他以为我是在定去情人海的机票。
可实际上我看的是,离港的船票。
见我始终沉默,苏言面露愧疚:
“这几年,你去哪了,过得好吗?”
“挺好的。”
离开港城之后,我去了妈妈口中的江南。
腿伤一好,我就开始配合医生治疗。
一个是重度抑郁,一个是胃癌晚期。
确诊那天,医生跟我说:
“陆苒,让你的家人多陪陪你,被爱对抑郁有好处。”
我看着手腕上新出的几道伤疤。
忘了告诉医生,我没有家人。
他见我沉默,又认真劝道:
“胃癌晚期最多活三年,陆苒,在最后的时间我希望你能快乐。”
可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好像就没有笑过了。
所以,最后的日子快不快乐,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你......”
苏言话刚出口,就被突然出现的徐念念打断:
“阿言,你怎么还在这?爸爸在书房等你好久了。”
苏言像是如梦初醒,他看向我的目光复杂。
却还是在徐念念的催促下,转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徐念念看着我突然开口:
“陆苒,你居然还敢回来?”
“难道是专门回来破坏我的婚礼吗?”
我笑着嘲讽她:
“怎么?我回来你怕了?”
徐念念眼底带着怨毒,她彻底不装了。
“我当年能把你逼走,你觉得这次呢?”
这么多年,她是一点没变。
还是人前装无辜,人后显露真面目。
可惜啊,这次要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我走不了了。
懒得跟她多说废话,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嫁衣还给我。”
徐念念愣了几秒,突然笑出了声:
“陆苒,爸爸和哥哥早就把嫁衣给我了。”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要回去?况且我马上就要和阿言结婚了。”
她伸手露出无名指上象征苏家儿媳的戒指,挑衅地说。
“陆苒,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我面无表情,觉得这样的她真是可笑。
从徐念念被接回家后。
她就开始抢我拥有的东西。
从衣服,房间,家人......
甚至陆大小姐的名号。
可谁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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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我无所谓的态度彻底击溃了徐念念。
她让下人拿来嫁衣。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泄愤般猛地拿起剪刀狠狠划了两下。
“陆苒,你非要回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看着妈妈最后留给我的遗物,像烂布一样散了满地。
一瞬间,浑身血液倒流。
她还嫌不够,继续刺激我:
“如果当年不是你妈死了,我还进不来陆家的门,抢不了你的东西呢。”
“所以说,你妈死得真好!”
“而你当年就该跟你妈一起死!”
我红了眼,在极度气愤下我的肚子隐隐抽痛。
脑袋也开始阵阵发晕,忍不住地想干呕。
我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啪——
徐念念脑袋被打偏,却兀自笑了出来。
“我倒要看看在他们心里,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
她将剪刀狠狠戳进自己的肚子里。
顿时,鲜血奔涌而出,她将剪刀扔到我脚边。
这时,听到动静的陆屿北赶了过来。
他猛地将我推开。
“陆苒!”
与暴喝声同时来的是,我喉间翻涌的血。
“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疯了?
是,从被他们送去精神病院那天,我就疯了。
徐念念委屈的双眼含泪:
“哥哥,是我的错,姐姐好不容易回家,我不该惹她生气。”
随后竟直接晕了过去。
陆屿北心疼地看向徐念念脸上的红肿和腹部的伤口。
冲着我咆哮:
“我还以为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没想到还是这样!”
“陆苒!我,真后悔让你回家。”
听到这句话,我伸出捡嫁衣的手停在了空中。
我扶着墙跌跌撞撞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好这时,爸爸和苏言也走了过来。
仅一眼,他们就得出了结论。
爸爸一如既往地无视我,在离我三米外拨通医生的电话。
苏言冲上前抱住徐念念,看向我的眼中充满了失望。
这一幕,彻底粉碎了我最后的希望。
我浑身都好痛,喉间翻涌的血再也压抑不住了。
我捂着嘴咳嗽,粘稠的血从我的掌心溢出,砸在地上。
从一滴两滴,瞬间变成一滩血。
哥哥瞪大了双眼,苏言猛地喊了声我的名字。
就连爸爸拿手机的手也停在了空中。
陆屿北想上前碰我。
我却拼命避开他的手。
“你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伤她!”
“每次出事,你们都只相信徐念念的一面之词,却从不肯听我说一句话!”
“你们永远指责我,毫不犹豫地把我钉在耻辱柱上!无非是觉得我欠妈妈一条命,我该死!”
跟鲜血同时砸到地上的,还有我差点流干的泪。
陆屿北沉默了。
可爸爸挂断电话,却突然无比冷静地反问:
“难道不是吗?”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笑了。
胃里的鲜血再也止不住,尽数喷涌而出。
“是,我是罪人。”
“一条命是吧,我赔给你们!”
下一秒,我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重重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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