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很多当年的德国军工厂不再造枪造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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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把这些老牌厂子的前世今生理一遍,先讲它们后来都变成啥样,再倒回去说战时都做了些什么,最后点出几个共同的脉络。说白了,就是把那条生产线从军需改成民用的全过程,道路曲折得很。
先从毛瑟说起。你在教材里见到的98k步枪,背后毛瑟当年的产量惊人——大约出厂七百万支。战时那条装配线像发条一样运转,谁也想不到这么多枪会从一条条流水线上下来。战后毛瑟没再做战争机器的代名词,慢慢回到民用和普通枪械市场。产能巨大带来的问题是,设备和工艺得彻底改一遍,订货方变成普通消费者和狩猎市场,商业逻辑也完全不一样。工程师和技工有的留下来适应新产品,有的被迫另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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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威廉海军造船厂。战时它建造过俾斯麦级战列舰、德意志级巡洋舰,还造了27艘第七型潜艇,那种造船能力是从下料、焊接到舾装一条龙。战后船坞和设备受管制,许多项目停摆,不少设施被拆除或改装。把巨型钢结构和潜艇车间转向民用,谈何容易。造船的节奏、工种分配、供应链,像一条大河突然要改小溪流,得慢慢调。
飞机企业梅塞施密特的情况也类似。战争期间它贡献巨大:大约生产了33984架Bf109战斗机和1433架Me262喷气式战斗机。量级说明它是空中力量的骨干。战后按照盟军的裁定,生产被限制甚至需要改组,很多设计资料和模具也被限制使用。把军机的制造线改成民航或民用机械,既要换配套,又要应对技术封锁,这也是一条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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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的故事更贴近生活。战时它的产线除了民用车基础外,也给军方造了大量两栖侦察车:大约5.2万辆Vw两栖侦察车,还有1.5万辆Vw166供党卫军使用。战后大众把生产重心收回到民用车,做市场、做品牌、做售后,这些活儿并非一朝一夕能成的。大量军用轻型车的制造经验倒是能迁移,但要变成畅销的家用车,中间还有设计、渠道和消费心理的重建。
说起服装,雨果·博斯的转型很直观。现在它是个流行服饰品牌,但二战时期博斯负责德军、党卫军和冲锋队的制服,尤其是黑色党卫军制服,成了它最著名的标签之一。战后博斯被判为纳粹支持者,罚了八万马克。这笔罚款和名声的烙印不是一句公关能抹去的,品牌重新塑造需要时间,也需要在市场上慢慢把历史和现在区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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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克斯(Junkers)是早期全金属结构战机的代表。战时它造了大量飞机:约5700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4800架Ju52运输机,还研发过像Ju278这样的前掠翼喷气轰炸机。战后公司被盟军拆解清算,设备和设计资料被没收,结果技术和人才被打散。这些技术后来在欧洲航空工业的重组中起到作用,但容克斯原本的样子已经被撕开来重组了。
有一家专门造坦克和军用车的厂子,战后走上了民用汽车的路。战时它参与过虎式重型坦克的研发(虽然设计没选上),之后转产斐迪南重型坦克歼击车和“鼠式”超重型坦克。产量方面,制造了90辆斐迪南歼击车,同时生产了大约52000辆VW82军用侦察车。这家厂子既做过高端的重装甲项目,也搞过大批量的军用轻车,战后把轻型车生产经验转到民用车上,相对容易一些,但高端装甲项目留下的技术和道德包袱处理起来就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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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虏伯的历史更长,创立于1811年。二战时它几乎涵盖铁与火药的全链条:从钢铁冶炼到火炮铸造再到装配,火炮产品线非常全——像40毫米和88毫米高射炮、Pak40反坦克炮、K18榴弹炮,甚至那种超大的“古斯塔夫”炮。坦克方面也有关联到虎式和鼠式。战后克虏伯把部分能力转到民用钢铁和能源领域,但那种从原材料到成品的一体化能力,不是短时间能复制散布开的。
宝马的前身是巴伐利亚发动机厂,战后改做民用车。它在战争里不只是生产摩托:二十多万辆军用重型摩托车,还有两万多台用于Fw109战斗机和Me262喷气机的发动机。发动机制造的工艺和人才,为战后进入民用汽车和机车领域提供了技术基石,但那段历史也让公司背负着复杂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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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驰在战时是交通后勤的重要支柱,主要生产军用卡车、军用轿车和吉普车,同时提供坦克和飞机发动机。给出的产量数字显示了它的规模:约27000辆L3000、5万辆L4500卡车,5600辆三号坦克,1929辆黑豹坦克,以及61500台各种飞机发动机。战后奔驰把生产慢慢转向民用汽车,逐步把军需线拆分出来,重建市场信誉和产品线。
莱茵金属的保存比较完整,成立于1889年,战后主要保留了火炮方向。战争中它产量巨大:1125门Flak40高射炮,约2.1万门88毫米高射炮,约150万挺Mg42、Mg43通用机枪,14万挺20毫米Mg/ff自动机关炮,以及180毫米牵引榴弹炮、75毫米坦克炮等。这样的产量说明它在机关枪与火炮领域是中流砥柱。战后它继续在火炮和军用装备上维持能力,并逐步适应冷战时期的军需结构变化。
读这些厂子的变迁,会看出一些共同线索。战争时期它们组成了一套完整的工业链条:从钢铁到铸造、从零件加工到整车装配,像一座座巨大的机器工厂,分工明确且互相依赖。战后结局却不一致:有的被盟军拆散清算、资料和设备被没收;有的被罚款、名誉受损,之后改头换面走民用路线;还有的保留下部分军工能力,转为冷战时期的新军需角色。想象那时候的生产线像河流,战后有人把河道改窄改弯,留下的泥沙和水流不是说挪就能挪的。能不能把一条军工产线改成民用产线,关键在于技术能不能转、市场能不能接、人员能不能留,以及政治和道德上的代价能不能承受。
在这过程中,很多实际细节值得注意。厂里的技术资料、模具、试验台都不是随手能丢的资产;专家工程师的去留直接影响转产速度;外部监管和盟军的限制常常决定某条产线能否继续运作。还有一点很现实:那些制造过成千上万武器的工厂和管理层,战后要面对的不只是经济问题,还有社会和舆论的审视。
把这些历史拼起来,看的是一段工业如何在战争与和平之间被拉扯、重塑的过程。不同企业因为出身不同、产品不同、政治关系不同,最终的结果也各不相同。厂房的铁皮和机器可能会换成新的徽标,工程师的手艺可能会接着做别的活儿,但那些在产线上刻下的痕迹和历史,短时间内很难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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