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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出轨,我把他的手机号贴满了电线杆,配文:重金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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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豆豆睡得正香,小猪似的哼哼着。

我坐在客厅地毯上,面前摊着一堆东西。

打印店刚取回来的A4纸,还带着油墨的热气。

一大桶工业胶水,闻着有点呛人。

还有一把刷墙用的旧刷子。

我把一张A4纸铺平。

白底,加粗的宋体黑字,标题巨大,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版面。

「重金求子」。

下面是几行小字,写得情真意切,说自己家产丰厚,奈何丈夫不育,为继承家业,圆老人心愿,诚觅健康男士,共孕一子。

事成之后,酬劳一百万。

绝不纠缠。

最下面,是一串再熟悉不过的手机号码。

高风的手机号。

我老公的。

我盯着那串数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十分钟前,我刚用这串号码的主人公的指纹,解开了他的备用机。

那是一部和我手里这部一模一样的手机,同款,同色,连手机壳都是情侣款。

多讽刺。

我们的情侣手机壳上,一个是卡通男孩,一个是卡通女孩,凑在一起,刚好亲个嘴。

他的备-用-机上,那个卡通女孩,亲的又是谁呢?

我一页一页翻着他和那个叫张曼的女人的聊天记录。

从工作对接,到互道晚安。

从「高经理,这个方案您看看」,到「风,你今天好累啊,我心疼你」。

再到酒店房间号,和第二天早上那句「你老婆今天没怀疑吧?」

高风回:「没有,她蠢得很。」

蠢。

是啊,我真蠢。

蠢到放弃了自己蒸蒸日上的设计事业,回家给他生孩子,照顾他瘫痪在床的妈。

蠢到他每天回家,我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拿拖鞋,接公文包。

蠢到我相信了他所有不回家的夜晚,都是在为我们这个家拼命。

我拿起一张印好的广告,用刷子蘸满胶水,狠狠刷在背面。

黏稠的液体顺着纸张边缘滴落,像眼泪。

但我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我的心脏像是被冻住,又像是在被一团火烧。

冷得发抖,烫得发疼。

我把所有广告纸都刷好胶水,叠进一个黑色大塑料袋里。

换上旧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拎着那桶胶水和袋子,轻轻带上了门。

小区的电线杆,是我的第一个目标。

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昏黄的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我像个做贼的,贴第一张的时候,手都在抖。

胶水粘在手上,又冷又滑。

「重金求-子」,这四个大字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狰狞。

我把它抚平,确保每个角都粘得结结实实,风都吹不掉。

贴完一根,又一根。

从我们小区门口,到他公司楼下的那条街。

从他最爱去的那家洗脚城,到他妈住的那个老社区。

我像一个幽灵,把高风的“求子”广告,贴满了我们生活轨迹的每一个角落。

天快亮的时候,胶水用完了,广告纸也只剩下最后一张。

我把它贴在了我们家单元楼的公告栏上,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家,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天亮。

早上七点,高风的闹钟响了。

他哼唧着关掉,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想从背后抱我。

我一动不动,像块石头。

他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僵硬,手停在半空,嘟囔了一句:“怎么了?”

我没理他。

七点十五,他的手机第一次响起。

不是闹钟,是电话。

他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高风“噌”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啊你!打错了!”

他挂了电话,骂骂咧咧。

不到三十秒,电话又响了。

这次,高风的脸色变了。

“谁啊?我不认识!什么一百万?你有病吧!”

他挂断,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他的手机像是疯了,一个接一个的陌生来电,锲而不舍。

有男的,有女的,声音猥琐的,理直气壮的。

“喂?是高先生吗?我身体好得很,你看我行不行?”

“一百万什么时候给啊?先付定金不?”

“哥们,你这业务可以啊,带带弟弟我呗?”

高风的脸,从红到白,又从白到青。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点开了一条短信。

那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拍的正是他公司楼下那根电线杆。

「重金求子」四个大字,拍得清清楚楚。

他猛地扭过头看我,眼睛里全是血丝,像是要吃人。

“林微!是不是你干的!”

我慢悠悠地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他。

“我干什么了?”

“你还装!”他把手机几乎砸到我脸上,“你他妈疯了是不是!你知道这会给我造成多大影响吗!”

“哦?”我笑了,“什么影响?影响你继承家业,还是影响你跟健康男士共孕一子?”

高风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

他明白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眼神从愤怒,慢慢变成了心虚和恐慌。

“微微,你听我解释……”

“别。”我抬起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别叫我微微,我嫌脏。”

“我跟她……”

“你跟她没什么,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我抢过他的话,“高风,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那个张曼是傻子?”

听到“张曼”两个字,他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了。

他知道,我证据确凿。

“你毁了我的工作!你毁了我的名声!”他开始咆哮,试图用愤怒掩盖他的理亏。

“你的名声?”我冷笑,“你的名声,不就是靠着我辞职在家给你当牛做马,你在外面装好男人换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让你当牛做马了?我哪个月没给你钱?”

“钱?”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高风,你是不是觉得,你给的那点钱,就能买断我的人生,买断我的尊严?”

“我当年在设计公司的月薪,是你现在的两倍。我忘了告诉你了么?”

他噎住了。

是啊,他忘了。

他早就忘了,他老婆曾经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职业女性。

他只记得那个在厨房里围着围裙,问他今晚想吃什么的黄脸婆。

手机还在疯狂地响。

高风手忙脚乱地想关机,却怎么也关不掉,最后只能把电池抠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颓然地坐在床边,双手插进头发里。

“林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八年的男人。

从大学校园里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青涩少年,到今天这个满嘴谎言的中年男人。

我想怎么样?

我想回到八年前,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别在那场联谊会多看他一眼。

“离婚。”

我只说了两个字。

高风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房子归我,豆豆归我,车子归你,公司股份我们平分。至于存款,我还没查,查清楚了再跟你算。”

“你疯了!”他跳起来,“就因为这点小事?林微,你至于吗?哪个男人在外面没点应酬?”

“应酬?”我指着他那部被拆了电池的备用机,“应酬到酒店开房?应酬到给人家买一万多的包?高风,你这应酬成本挺高啊。”

“我那是……”

“那是逢场作戏,你爱的只有我一个是吗?”我替他说出了那句恶心至极的台词。

“我求你别这么幼稚了行不行?我们都多大人了,还有孩子!你这么一闹,让豆豆怎么办?”

他开始拿孩子当挡箭牌。

这是他最擅长的伎俩。

“高风,你跟张曼在床上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豆豆怎么办?”

“你别提她!”

“怎么?怕我找她麻烦?”我笑了,“放心,我对她没兴趣。我嫌脏。”

“你……”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不可理喻!”

“是啊,我不可理喻。”我点点头,“所以,赶紧签字离婚,别耽误你去找那个可以理喻的。”

门外传来豆豆的哭声。

我立刻下床,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出卧室。

豆豆站在他的小床边,揉着眼睛,扁着嘴。

“妈妈,我怕。”

我把他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不怕,豆豆不怕,妈妈在。”

高风也跟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着我们。

“微微,算我求你了,别闹了行不行?我们好好谈谈。”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

我抱着豆豆,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

“高风,从你买第二部手机开始,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的闺蜜苏晴,接到我电话的时候,正在开早会。

我只说了一句:“我准备离婚,你中午有空吗?”

她连假都顾不上请,直接冲到了我家。

一进门,看到坐在沙发上,一脸死灰的高风,和满地狼藉,她就明白了。

“你俩这是……世界大战了?”

我把豆uto递给高风,让他带孩子去房间玩。

然后把苏晴拉到阳台,递给她一杯水。

“他出轨了。”

苏晴一口水喷了出来。

“我靠?高风?那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我苦笑了一下。

是啊,人设维持得真好。

连我最好的朋友都骗过去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从发现备用机,到贴小广告,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苏晴听完,半天没说话。

她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最后,她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心疼。

“林微,你……你这招也太狠了。”

“狠吗?”我说,“我没拿刀捅他,都算我仁慈。”

“那倒也是。”苏晴点点头,然后又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真离?”

“不然呢?”我反问,“留着他过年吗?”

“可是豆豆……”

“豆豆有我。”我说,“一个充满谎言和背叛的家庭,对他的伤害更大。”

苏晴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

“行,我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你这边。钱够不够?不够我这有。”

“够。”我说,“我还没那么惨。”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我接起来。

“喂,是林微吗?”

一个尖利的女声,带着兴师问罪的口气。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我婆婆。

“妈。”

“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恶毒的儿媳妇!”

电话那头,婆婆的声音像是要冲破听筒,刺穿我的耳膜。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们高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阿风的公司都打电话到我这里来了!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全家!”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妈,脸是高风自己不要的,不是我丢的。”

“你还敢顶嘴!他一个男人,在外面有点什么事,不是很正常吗?你至于闹得人尽皆知吗?你就是个不下蛋的鸡,还好意思管他?”

不下蛋的鸡。

又是这句话。

因为我生完豆豆后,身体受损,医生说很难再怀孕。

这句话,就成了她挂在嘴边的,攻击我的武器。

我气得发笑。

“妈,第一,我生了豆豆,他是你们高家的孙子。第二,就算我不生,也不是你儿子在外面乱搞的理由。第三,这婚,我离定了。你要是心疼你儿子,就赶紧给他物色下一个能下蛋的鸡。”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拉黑。

一气呵成。

苏...晴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行啊你,林微,战斗力可以啊。”

我瘫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没办法,被逼出来的。”

高风从房间里出来了,脸色很难看。

“我妈打的电话?”

“嗯。”

“她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别耽误你。”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让你赶紧找个能下蛋的。”

高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知道他妈说话有多难听。

“微微,我妈她……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我说,“我觉得她说得对。”

“我配不上你们高贵的血统,生不出继承皇位的太子。所以,我主动退出,成全你们。”

“你别这样阴阳怪气的行不行!”高风的耐心也耗尽了,“林微,我告诉你,这婚我不同意离!”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不同意!”

“高风,你不同意,是因为你还爱我,舍不得这个家,还是因为你找不到比我更省心,更听话,更不要钱的保姆了?”

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了他最虚伪的心窝里。

他愣住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不然呢?”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你敢说,你没跟张曼抱怨过我?说我是个无趣的家庭主妇?说我配不上事业有成的你?说你跟我之间早就没有爱情了,只是为了孩子在硬撑?”

这些话,都是我从他俩的聊天记录里看到的。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高风的眼神开始躲闪。

他不敢看我。

因为我说的,全是真的。

“我……我那是喝多了乱说的。”他还在狡辩。

“喝多了?”我笑了,“高风,你骗鬼呢?”

“你跟她开房,也是喝多了?你给她买包,也是喝多了?你存了三万块私房钱,准备带她去马尔代夫,也是喝多了?”

我每说一句,高风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血。

“你……你都看了?”

“对。”我点点头,“我看了。每一条都看了。包括你跟她说,我胖了,丑了,不爱打扮了,跟你没有共同语言了。”

“高风,谢谢你提醒我。”

“在你眼里,我已经这么不堪了。”

“所以,我成全你。”

“我们离婚吧。”

那天下午,高风走了。

或者说,是被我赶走的。

他走的时候,豆豆抱着我的腿,怯生生地问:“爸爸要去哪里?”

我摸着豆豆的头,说:“爸爸出差了,要去很久很久。”

豆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高风看着我们,眼神复杂,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摔门而去。

苏晴留下来陪我。

我们俩叫了一堆外卖,开了瓶红酒。

“敬你,林微,钮祜禄·林微。”苏晴举起杯子。

我跟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敬我死去的爱情。”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我抱着苏晴,哭得像个傻子。

我哭我逝去的青春,哭我错付的八年,哭我那个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苏晴什么也没说,就那么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第二天,我是在头痛中醒来的。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有些刺眼。

我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

屏幕上,是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微信消息。

有高风的。

有我婆婆的。

有他七大姑八大姨的。

还有一些,是高风的同事和领导。

内容大同小异。

无非是劝我冷静,劝我顾全大局,劝我为了孩子,再给高风一次机会。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个意思:

男人出轨,是小事。

女人闹大,是大事。

我冷笑着,一条一条全部删除。

然后,我给高风发了条微信。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带上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不来后果自负。”

发完,我把他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世界终于彻底清静了。

我起床,洗漱,给豆豆做早餐。

看着豆豆小口小口吃着鸡蛋羹的样子,我心里那点残存的迷茫和痛苦,也渐渐消散了。

为了这个小人儿,我也要活得像个人样。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那个我已经快两年没用过的设计软件。

界面有点陌生,但手指的肌肉记忆还在。

我翻看着以前的作品。

那些海报,那些LOGO,那些我熬了无数个通宵做出来的VI设计。

每一个,都像是我的孩子。

看着它们,我仿佛看到了那个,还没有成为高风妻子,还没有成为豆豆妈妈的,闪闪发光的自己。

林微,你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你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在一个渣男手里。

第二天早上,我把豆豆送去了苏晴家。

苏晴给我化了个妆。

“必须化个全妆,气场全开,让他知道,没了你,他什么都不是。”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涂着大红唇,眼神凌厉的女人,有点陌生。

但,感觉还不错。

我提前十五分钟到了民政局。

高风已经在了。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胡子也没刮。

看见我,他立刻迎了上来。

“微微,你别这样,我们再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从包里拿出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东西都带了吗?”

高风的眼神黯淡下去。

“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高风,是你先绝情的。”我说,“你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

“你没有。”我打断他,“你只想着你自己。现在,我也只想着我自己。”

“户口本带了吗?”我又问了一遍。

高风从公文包里,慢吞吞地掏出了他的户口本。

“林微,我……我跟她断了,真的。”他做着最后的挣扎,“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为了豆豆。”

“高风,你知道吗?”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你最让我恶心的,不是你出轨。”

“而是你到了现在,还在撒谎。”

“就在你来民政局的路上,你还给张曼发了条微信,说你只是来稳住我,让我别再闹了。你说你爱的是她,迟早会跟我离婚,让她等你的。”

高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知道?”

我晃了晃我的手机。

“我忘了告诉你,你的备用机,我还给你留了个小礼物。”

“我给你装了个监控软件。”

“你说的每一句话,发的每一条信息,我都能看到。”

高风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呆立在原地。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他大概从来没想过,那个他口中“蠢得很”的老婆,会做到这个地步。

“你……你这个疯子!”他终于挤出几个字。

“对,我就是疯子。”我点点头,“一个被你逼疯的疯子。”

“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高风彻底没了声。

他像个提线木偶,被我拽着,走进了民政局。

填表,拍照,按手印。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当工作人员把那本红色的离婚证递到我手里时,我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八年的婚姻,就这么结束了。

一张纸,几个章,如此而已。

走出民政局,阳光灿烂。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高风还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林微。”他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房子和孩子都给你,我可以净身出户。”他说,“但是,你能不能……把那个软件删了?”

我笑了。

原来,他最怕的,是这个。

怕他那些肮脏的心思,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可以。”我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名下那家公司的30%股份,我要一半。”

那家公司,是他婚后和一个朋友合开的,现在发展得不错,是他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高风的脸抽搐了一下。

“林微,你别太过分!”

“过分吗?”我转过身,看着他,“跟你做的事情比起来,我觉得我要的,一点都不过分。”

“你好好想想吧。想通了,让你的律师联系我。”

说完,我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高风,游戏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异常忙碌。

一边要带豆豆,一边要和高风的律师就财产分割问题进行拉锯战。

高风显然是不想给那15%的股份的。

他的律师,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男人,跟我谈了几次。

“高太太,哦不,林女士。”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高总的意思是,股份是他公司的命脉,动不了。但他愿意在其他方面做出补偿,比如,再多给你五十万现金。”

我笑了。

“王律师,你回去告诉高风,别拿五十万来侮辱我。”

“那家公司,注册资本两百万,他占股30%,就是六十万。那还是三年前。现在公司市值多少,你们比我清楚。我要15%的股份,已经是看在豆豆的面子上了。”

“林女士,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没打算跟他日后好相见。”我说,“王律师,我的条件就是这样,没得谈。你们要是不同意,我们就法庭上见。哦对了,到时候,我可能会申请对公司进行资产评估,顺便,查一查公司的账。”

我故意加重了“查账”两个字。

我从高风和张曼的聊天记录里,隐约看到过,他们公司的账目,似乎不太干净。

王律师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林女士,你这是威胁。”

“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合法权益。”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话我已经说完了,怎么选,你们自己决定。”

这场心理战,我赢了。

三天后,王律师打来电话,说高风同意了我的条件。

除了股份,房子、豆豆的抚养权,都归我。

他每个月需要支付一万块的抚-养费,直到豆豆十八岁。

签完所有协议的那天,我感觉自己像是打赢了一场硬仗。

虽然身心俱疲,但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苏晴为了庆祝我“脱离苦海”,特地在一家高档餐厅订了位子。

“来,祝贺我们林总,重获新生,即将成为身价千万的富婆!”

我笑着跟她碰杯。

“八字还没一撇呢。”

“快了快了。”苏晴挤眉弄眼,“对了,你那个‘重金求子’的后遗症,现在怎么样了?”

我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别提了。高风换了手机号。据说他之前的那个号,直接被打爆了,连带着他公司的业务都受了影响。他们老板找他谈话,差点把他给开了。”

“活该!”苏晴解气地说,“对付这种渣男,就得用非常手段。”

“不过……”苏晴话锋一转,“那个张曼呢?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我摇了摇头。

“我没想过去找她。冤有头,债有主。整件事里,高风才是那个最该被千刀万剐的人。”

“再说了,没有张曼,也会有李曼,王曼。”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问题出在蛋身上。”

苏晴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清醒,通透。看来这次打击,让你任督二脉都打通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清醒和通透,都是用血和泪换来的。

代价太大了。

那顿饭,我们吃得很开心。

仿佛要把这些天的压抑和郁闷,都随着美食和酒精,一起吞下肚。

然而,我没想到,我不想找麻烦,麻烦却会主动找上我。

几天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林微吗?”一个年轻的,带着点怯生生的女声。

“我是。”

“我……我是张曼。”

我的心,咯噔一下。

张曼。

这个只在聊天记录里出现过的名字,这个我曾经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要手撕的女人,居然主动给我打了电话。

“有事吗?”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我们能见一面吗?”她说,“有些事,我想当面跟你解释一下。”

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解释她是怎么和我老公勾搭上的?还是解释她是怎么心安理得地破坏别人家庭的?

我本能地想拒绝。

但鬼使神差地,我答应了。

“好。时间地点,你定。”

或许,我也是想看看,这个让高风神魂颠倒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

我提前到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没多久,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很年轻,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很白,长相清秀,是我见犹怜的那种类型。

她四处张望着,看到我时,眼神瑟缩了一下,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林……林女士?”

她在我对面坐下,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你好,我是张曼。”

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比我想象中要普通,也比我想象中要……无害。

“对不起。”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如果你找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个,那就不必了。”我说,“我不想听。”

“不,不是的。”她急忙摇头,“我……我是想告诉你,我和高风……高经理,已经分手了。”

“哦?”我挑了挑眉,“恭喜你,脱离苦海。”

我的讽刺,让她白皙的脸涨得通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低下头,声音像蚊子哼,“我知道我错了。我当初……我当初是被他骗了。”

“他骗你什么了?”

“他跟我说,你很强势,看不起他。说你们早就没有感情了,只是为了孩子才没有离婚。他还说,你早就出轨了,在外面有人……”

我听到最后一句,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

我出轨?

高风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所以,你就信了?”我问。

“我……”张曼的眼圈红了,“我那时候刚进公司,他是我的直属领导,对我很好,很照顾我。他说他很痛苦,很压抑。我……我当时就觉得他很可怜,就……”

“就圣母心泛滥,想去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张曼的眼泪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知道我很傻,很天真。直到……直到你把那些广告贴出来,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才知道,他跟我说的,很多都是假的。”

“他不是可怜,他只是自私。”

“他不是爱我,他只是想在婚外找点刺激。”

“那天他去找我,让我辞职,说会给我一笔补偿。他说你像个疯子,他怕了,他要回归家庭了。”

“我才明白,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他play的一环。”

她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耸一耸的。

说实话,我心里没有半点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连这点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

还是说,她只是在享受那种,从一个“强势”的“原配”手里,抢走一个“成功”男人的快感?

我不想去深究。

“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我问。

她擦了擦眼泪,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

“这是……这是他之前给我买包,还有转给我的钱,我一分没动。我现在还给你。”

我看着那个信封,没动。

“我不需要。”

“不,你拿着。”她把信封又往前推了推,“这是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我没资格要。”

“我说了,我不需要。”我加重了语气,“这些钱,你留着吧。就当是……高风付给你的嫖资。”

张曼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或者,”我看着她,“你就当是,我这个‘前妻’,赏你的。”

“赏你陪我演了这么一出戏,让我看清了一个男人的真面目,也让我下了离婚的决心。”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甚至应该谢谢你。”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张曼也站了起来,叫住我。

“林女士!”

我回头。

“高风他……他不是个好人。你离开他,是对的。”她说,“你……你以后要小心他。”

“小心他什么?”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我总觉得,他这个人,很阴沉。他跟我说,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说,你让他丢了那么大的脸,他一定要让你后悔。”

我心里一凛。

高风的报复心,我比谁都清楚。

“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我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阳光很好。

但我却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我以为离婚了,一切就结束了。

但现在看来,高经的风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我必须得做好准备。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换了我们家门锁的锁芯。

我换了最高级别的,据说小偷来了都得哭着走。

然后,我在门口和阳台都装了监控。

苏晴说我有点被害妄想症。

我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高风那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

一个星期后,我半夜被门口的监控提示音吵醒。

我点开手机APP,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风。

他鬼鬼祟祟地站在我家门口,正拿着一串钥匙,试图开门。

他试了好几次,都打不开。

他似乎很烦躁,低声咒骂着,然后开始用力地踹门。

“林微!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这个!你把我的东西都扔到哪里去了!”

豆豆被吵醒了,哭着喊妈妈。

我把豆豆抱在怀里,安抚着他,心里一阵后怕。

幸好我换了锁。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有理会门外的高风,直接拿起手机,报了警。

警察来得很快。

高风被带走了。

因为是深夜扰民,加上有踹门的行为,他在派出所被教育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来找我。

这次,他没敢再闹,只是站在楼下,给我打电话。

我没接。

他就一直打。

最后,我烦了,接起来。

“高风,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微,你别太过分!”他在电话那头咆哮,“你报警抓我?你还真做得出来!”

“你半夜三更来踹我家门,我不报警,难道留你下来喝茶吗?”

“那也是我的家!我只是想回去拿点东西!”

“高风,你看清楚离婚协议,那套房子,现在姓林,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的东西,我早就打包好放在门卫室了,你自己去取。”

“还有,我警告你,你再敢来骚扰我跟豆豆,我下次就不是报警这么简单了。”

“我会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到时候,你连靠近我们一百米,都是违法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怒火。

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林微,你够狠。”

“算你狠。”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知道,这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我没有掉以轻心。

我开始为我的未来做打算。

我需要一份工作。

一份能让我养活自己和豆豆,并且能让我重新找回价值感的工作。

我把我的简历和作品集,重新整理了一遍。

然后,开始海投。

但是,现实比我想象中要残酷。

我已经脱离职场快三年了。

设计这个行业,日新月异。

很多公司,看到我简历里三年的空白,都直接把我pass了。

偶尔有几个给我面试机会的,也都是些小公司,开出的薪水,低得可怜。

有一个面试官,甚至很直接地问我:

“林女士,你孩子这么小,你能保证加班吗?你能保证不因为孩子的事情,耽误工作吗?”

我哑口无言。

那段时间,我备受打击。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跟这个社会脱节了。

是不是真的像高风说的那样,成了一个没用的黄脸婆。

苏晴看我情绪低落,拉着我出去喝酒。

“我说林总,你这才哪到哪啊?想当年我刚离婚的时候,比你惨多了。”

“工作丢了,钱被前夫卷跑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我那时候天天想着,要不就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想啊,我凭什么要为了一个去死?我死了,他正好拿着我的抚恤金,去找小三快活。我亏不亏啊?”

“所以,我就活下来了。从摆地摊开始,一点一点,把钱赚回来,把债还清,把属于我的人生,重新抢回来。”

苏晴端起酒杯,“林微,你比我那时候强多了。你有房子,有存款,有股份,还有个那么可爱的儿子。”

“你只是暂时遇到了点挫折。别怕。”

“你可是钮祜禄·林微,有什么是你搞不定的?”

我被她逗笑了。

心里的阴霾,也散了不少。

是啊,我有什么好怕的。

最难的时候,我都已经挺过来了。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以前在设计公司的老板,李总。

“林微啊,听说你最近在找工作?”

“是啊,李总。”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看到你更新的作品集了,不错,宝刀未老啊。”李总笑了笑,“正好,我这边有个项目,缺个负责人。是个大客户,要求高,一般人我还不放心。你有兴趣没?”

我愣住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我可以吗?我都三年没正经工作了。”

“我相信你的能力。”李总说,“再说了,谁还不是从当妈过来的?我老婆当年生完孩子,也休息了两年。这不影响什么。”

“怎么样?给我句痛快话。”

“我愿意!”我几乎是喊出来的,“谢谢您,李总!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挂了电话,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我抱着豆豆,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豆豆,妈妈要上班了!妈妈要带你过好日子了!”

豆豆被我弄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的人生,似乎终于要走上正轨了。

我重新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写字楼。

同事们大多还是熟面孔,看到我,都很热情。

“林微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就是,你一走,我们部门的颜值都下降了。”

我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心里暖暖的。

李总交给我的,是个很棘手的项目。

客户是一家新晋的网红美妆品牌,要求特别多,想法也天马行空。

之前的设计团队,换了好几拨,都被pass了。

我知道,这是李总给我的考验,也是给我的机会。

我必须抓住。

那段时间,我几乎是把公司当成了家。

白天开会,沟通,做方案。

晚上等豆豆睡了,我再继续打开电脑,画图,改稿。

我请了个阿姨,帮忙接送豆豆,做晚饭。

虽然很累,但我的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充实。

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那个曾经被柴米油盐磨平了棱角的林微,又重新变得鲜活,有生命力。

一个月后,我带着最终的方案,去给客户提案。

那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改了十几稿才做出来的东西。

我很有信心。

然而,当我走进会议室,看到坐在客户方C位的那个男人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高风。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

看到我,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哟,这不是林设计师吗?好久不见。”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我明白了。

这不是巧合。

这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鸿门宴。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羞辱我。

让我知道,他现在是甲方,是我的“爸爸”。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我的生死。

我身边的同事,小王,显然没搞清楚状况。

他热情地介绍:“李总,这位就是我们这次项目的负责人,高总。高总,这位是我们设计总监,林微。”

高风站起身,朝我伸出手。

“林总监,久仰大名。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他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中。

我看着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

我真想把手里的文件夹,直接甩到他那张虚伪的脸上。

但我不能。

我身后,是我的团队,我的老板。

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恩怨,毁了大家的心血。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恶心和愤怒,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指尖。

“高总,你好。”

我的手,冰凉。

他的手,也是。

那场提案会,是我从业以来,最煎熬的一次。

高风坐在对面,像个帝王一样,审视着我的作品。

他一言不发,但他的眼神,充满了挑剔和不屑。

我强迫自己,忽略他的存在,专心致志地讲解我的设计理念。

讲完后,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高风,等他表态。

他慢悠悠地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林总监的方案,做得……很用心。”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但是,我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灵魂。”

灵魂。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无比讽刺。

“比如这个logo,”他指着屏幕上的设计稿,“太小家子气了,不够大气。我们品牌的定位,是高端,是国际化。你这个设计,像个街边摊。”

我攥紧了拳头。

这个logo,是我最得意的一个设计。

为了找到灵感,我翻遍了所有相关的资料,熬了好几个通宵才画出来的。

现在,被他轻飘飘的一句“像个街边摊”,就给否定了。

“还有这个包装,”他继续说,“颜色太暗沉了,不符合我们年轻化的市场。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什么?喜欢亮色,喜欢冲击力。你这个,太老气了。”

老气。

他是在说我的设计,还是在说我?

我身后的同事,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在故意刁难。

“高总,您的意思是,整个方案都要推翻重做?”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倒也不用。”高风笑了笑,“大的方向还是对的。就是细节需要再打磨打磨。”

“这样吧,林总监,你回去再改改。下周,还是这个时间,我希望看到一个,能让我眼前一亮的作品。”

“一个,有灵魂的作品。”

说完,他站起身,理了理西装。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个会。”

他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

留下我们整个团队,面面相觑。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的心血,都被否定了。

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了。

小王气得脸都红了。

“这人有病吧!什么叫没有灵魂?他懂个屁的设计!”

“就是,我看着挺好的啊,他就是故意找茬!”

大家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

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我知道,高风的目的达到了。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一点一点,摧毁我的自信,摧毁我的事业。

他要让我知道,离开他,我什么都不是。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夜没睡。

我看着电脑上那个被批得一无是处的方案,心里五味杂陈。

我真的不行吗?

我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老气,没有灵魂吗?

我开始动摇,开始自我怀疑。

这是高风最想看到的。

他就像一条毒蛇,精准地找到了我的软肋,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负面情绪吞噬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晴。

“喂,大设计师,方案过了没?过了姐们请你吃大餐!”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哭着跟她说了一遍。

苏晴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只说了一句话。

“林微,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打开电脑,把高风他妈的照片,P到猪身上。”

我愣住了。

“啊?”

“啊什么啊!赶紧的!P得越丑越好!P完了发给我!我给你打印出来,贴他家门口去!”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给弄得哭笑不得。

“你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我认真的!”苏晴说,“林微,你听着。高风那个孙子,他就是想看你崩溃,看你认输。你越是这样,他越是得意。”

“你不能让他得逞。”

“他不是说你没灵魂吗?行啊,那你就做一个有灵魂的给他看看。”

“他不是说你不大气吗?那你就做一个最大气的给他瞧瞧。”

“他不是想玩吗?行,老娘陪他玩到底。”

“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就去给老娘改方案。把你能想到的,最大胆,最牛逼,最颠覆的想法,都给我用上。”

“让他看看,你林微,到底是谁!”

苏-晴的话,像一盆冷水,把我从头到脚浇醒了。

是啊。

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一句话,就否定自己?

我为什么要让他看我的笑话?

我凭什么要认输?

我擦干眼泪,重新坐回电脑前。

我的眼神,变了。

高风,你想玩,是吗?

好。

我陪你玩。

那一周,我把自己逼到了极限。

我推翻了之前所有的设计,从零开始。

我不再去考虑高风那些所谓的“意见”,我只跟着我自己的感觉走。

我要做的,不是一个让他满意的方案。

而是一个,让我自己满意的作品。

一个,能堵住他嘴的作品。

一周后,我再次站在了那间会议室。

还是那些人。

还是那个高风。

他看到我,嘴角依然挂着那抹轻蔑的笑。

“林总监,希望你这次,能给我带来点惊喜。”

我没理他,直接打开了我的PPT。

第一页,不是logo,不是设计稿。

而是一张黑色的背景,上面只有一行白字。

“你说的灵魂,是这个吗?”

高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三分钟的动画,开始播放。

那是我花了两天两夜,自己做的。

动画里,一个墨点,在白纸上晕开,幻化成各种形态。

从一滴水,到一朵花。

从一只蝴蝶,到一片星空。

最后,所有的形态,汇聚成一个logo。

那是我们品牌的名字,用一种极具艺术感的书法字体呈现出来。

张扬,肆意,充满了生命力。

动画结束,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包括高风。

他脸上的轻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进入了下一页。

“你说的国际化,是这个吗?”

我展示了一系列,基于那个logo的延展设计。

海报,包装,线下体验店。

我用了最大胆的撞色,最前卫的排版,最颠覆的材质。

每一个设计,都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每一个细节,都在叫嚣着:

我,就是与众不同。

我,就是独一无二。

整个提案,我只用了十五分钟。

讲完后,我合上电脑,看着高风。

“高总,这个方案,您还满意吗?”

“这个灵魂,您还喜欢吗?”

高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开了个染坊。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个方案,无懈可击。

他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他如果再说一个“不”字,那丢人的,就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没有眼光,不懂设计。

他旁边的副总,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女人,率先鼓起了掌。

“精彩!太精彩了!”

“林总监,你真是个天才!这个方案,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

有了她带头,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敬佩的眼神看着我。

只有高风,坐在那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

我知道,这一局,我赢了。

赢得很漂亮。

那次提案之后,高风再也没有出现过。

项目的所有对接工作,都由那位副总负责了。

她对我非常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欣赏。

“林总监,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才华。”

“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多合作。”

项目进行得非常顺利。

产品上市后,市场反响空前热烈。

我们设计的包装,甚至还得了一个国际设计大奖。

公司给我开了庆功会,李总当众宣布,升我为设计总监,还给了我公司的干股。

那天晚上,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为我鼓掌的同事们,眼眶有些湿润。

我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个在凌晨三点的街头,一边哭一边贴小广告的自己。

我终于,靠着自己的力量,重新站了起来。

而且,站得比以前更高,更稳。

就在我以为,我和高风的纠葛,会就此画上句号的时候。

我又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警察局打来的。

“请问是林微女士吗?我们这里是XX派出所。”

“高风出事了,您作为他的前妻,能不能过来一趟?”

我愣住了。

高风?

他能出什么事?

我怀着一丝疑惑,赶到了派出所。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我完全不敢认的人。

他蜷缩在角落里,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破了。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那个人,是高风。

警察告诉我,高风被人打了。

打他的人,是张曼的男朋友。

原来,张曼辞职后,就跟她之前的男朋友复合了。

那个男朋友,是个健身教练,一身的肌肉。

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张曼和高风的事,气不过,就找人堵了高风,把他狠狠揍了一顿。

不仅如此,他还把高风那些不堪的聊天记录,和他跟张曼的亲密照片,打印出来,贴满了高风住的小区,和他公司的门口。

用的标题,比我的“重金求子”还要劲爆。

「世纪渣男,玩弄感情,骗财骗色」。

下面,是高风的高清无码大头照。

据说,高风的公司,因为这件事,股价都跌了。

他们公司的合作方,也就是我服务的那个美妆品牌,也因为他个人形象问题,终止了后续的所有合作。

高风,被公司开除了。

一夕之间,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高总”,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我听着警察的叙述,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还有点想笑。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高风,你也有今天。

警察说,高风现在身无分文,连医药费都付不起,联系了一圈亲戚朋友,没一个人愿意管他。

最后,只能打给了我。

“林女士,你看……”

我看着角落里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看向我。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轻蔑。

只剩下,乞求和绝望。

“微微……”他哑着嗓子,叫我的名字。

我转过头,对警察说:

“警察同志,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走出派出所,外面的天,很蓝。

我给苏晴打了个电话。

“晚上有空吗?出来喝酒。”

“怎么了?又想姐们了?”

“不是。”我笑了,“我请客。庆祝我,大仇得报。”

苏晴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好!今晚不醉不归!”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

我没有醉,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的人生,终于翻开了新的一页。

这一页里,没有高风,没有背叛,没有伤害。

只有我自己,我的儿子,我的事业,和我闪闪发光的人生。

后来,我听说,高风回了老家。

他妈受不了打击,中风瘫了。

他每天除了照顾他妈,就是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偶尔出门,也会被邻居指指点点。

他彻底废了。

而我,在李总的支持下,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事业越做越大,名气也越来越响。

我把豆豆接到了更好的学区,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教育。

我闲暇的时候,会去学插花,学烘焙,学潜水。

我把我的生活,过得热气腾腾。

有一次,我在商场,偶遇了张曼。

她挽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笑得很甜。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然后朝我点了点头。

我也朝她笑了笑。

我们之间,再无恩怨。

都过去了。

那天,我带着豆豆去公园放风筝。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豆豆举着风筝,在草地上奔跑着,笑声清脆。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手机响了,是苏晴发来的微信。

是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个电线杆,上面贴着一张褪了色的A4纸。

纸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

但那四个大字,依稀可见。

「重金求子」。

苏晴配文:【姐妹,还记得你的成名作吗?】

我笑了,回她:【当然。】

那是我人生中最疯狂,也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它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身上所有的枷锁。

让我从一段腐烂的婚姻里,破茧而出。

让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我收起手机,站起身,朝豆豆走去。

“豆豆,慢点跑,等等妈妈。”

阳光下,我的影子,和豆豆的影子,一大一小,交叠在一起。

温暖,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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