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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宋时一介书生,日日执笔习礼、听雨读书,未曾想一觉醒来,竟立于水亭门下。
晨雾氤氲,青砖城楼静默如初,衢江如练蜿蜒东去。眼前城郭依稀旧时模样——白墙黛瓦未改,儒风犹存,可街巷间却浮动着从未见过的鲜活气息。
怔然良久,终是释怀——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就循着这天意,漫游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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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砖古塔巍然矗立,飞檐划破晨雾,如雁凌空。此情此景,与我记忆中那个诗书传世的江南何其相似。指尖轻触斑驳的城墙,砖石粗砺的质感里,仿佛还留存着当年文人墨客在此吟风弄月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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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一转,《迎圣入衢》的青铜群像悄然映入眼帘。孔端友携族负笈南渡的身影凝于此刻,衣袂仿佛还沾着建炎年间的霜尘。
如今街巷安宁,儒风早已不是高悬庙堂的训诫,而是融进晨光里的问候、茶盏中的温厚——此地称“东南阙里”,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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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北门街,目光便被钟楼旁那抹亮色攫住——“我爱衢州”四字,坦率而炽热。更引我驻足的是旁边那尊圆润的“独角怪”,其形憨拙,其态可亲。
我不禁学着周遭游人的样子,与它比划手势,留影为念,权作与这新奇时世的一次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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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莞尔间,转角又遇一面“衢州古城危险赞”打卡墙。墙体如展开的手卷,其上词条罗列,皆是此地风物人情的鲜活注脚。
我这个异乡客虽身着古衫,却在那些质朴的方言与温暖的俚语间,听出了某种共通的乡情,心头那点漂泊无依的怅惘,竟悄然消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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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一缕奇特的香息前行——那是陈年墨韵与陌生豆香的交织,引我步入一间名为“儒咖”的雅舍。抬头便见至圣先师画像悬于素壁,目光温穆,一如当年在书院中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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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打量,店内处处可见儒学经典的只言片语,却以现代设计语言重新演绎。原来千年儒风,早已化作这般亲切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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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踏进游客中心,我几乎疑心走错了门庭——眼前无香案、无卷轴,却有方寸琉璃屏,指尖轻点,孔氏南渡、衢城往事竟如画卷自展。
忽闻乐起,转头竟见一“人”着深衣广袖,依节拍徐徐起舞——细看才知是机巧所制,非血肉之躯,可那揖让俯仰之间,竟真有几分礼乐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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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驿站?分明是时光渡口,容我这个宋时书生,亲眼看见儒风活在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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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浸染江面时,我到了诗词公园。临水吟出那句“衢州城外江如练”,江水无言,却让千年的诗意在此刻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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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青石板路,仿佛一页绵长的诗卷。折扇轻摇间,晚风携着草木清芬与霓虹光影,漫入我这古人的襟怀。心神一荡,幡然彻悟:最美的诗境,不在唐,不在宋,而在这古今交融的永恒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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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礼贤桥畔灯火微明,“南孔爷爷”静立其间,手中那句“一座最有礼的城市”仿佛不是标语,而是低语。他不言不语,却以温煦之姿,将远客轻轻揽入这座城的礼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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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塑像静立于流光灯火之中。我正衣冠,肃然侧首,与老者目光交汇的刹那,仿佛完成了一场无声的问答。原来知音之遇,可以跨越千载,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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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将尽,街灯次第亮起,如星子落入市井。
我站在衢州古城的夜色里,忽然分不清:是这一日如梦,还是千年光阴不过是一场未醒的长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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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古城,以它独有的方式向我低语:客从何处来,又欲往何方,皆不重要。但存风雅于心,此身便是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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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部分来源: 袁一尧
来源:衢州古城文化旅游区
编辑:罗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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