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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雅万高铁累计运送旅客突破1171万人次却紧急寻求债务重组,另一边是越南毅然搁置耗资巨大的南北高铁计划,转而投入53亿美元打造仅124公里的跨境连接线。
同样是高铁项目,在东南亚的命运却截然不同。归根结底,决定成败的关键就在于“与谁联通、如何运营”这两个核心环节。
作为东南亚首条高速铁路,雅万高铁无疑是区域交通建设的标志性成果。全长约140公里的线路将原本3小时的公路行程缩短至46分钟,自开通以来两年内已服务超过1171万人次,单日最高载客率接近满员,甚至吸引来自160多个国家的国际游客前来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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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客运表现亮眼,印尼方面仍于2025年10月正式提交债务重组申请,主要原因在于每年需支付高达1.2亿美元的利息负担,财政可持续性面临严峻挑战。
其实这一局面早有征兆。首要问题出在配套设施滞后——雅加达和万隆两端车站均远离市中心,乘客抵达后还需额外花费三四十分钟换乘公交或出租车进城,极大削弱了高铁带来的时效优势。
票价设定也未能贴近大众消费水平,二等座价格区间为67至112元人民币,相较京津城际略高,而在人均收入偏低、贫富差距显著的背景下,普通民众难以频繁选择高铁出行。
更深层次的问题在于盈利结构单一,超过95%的收入依赖票务销售。相比之下,日本东急电铁近三分之一利润来源于车站商业开发,中国香港地铁通过“轨道+物业”模式实现资产增值,而雅万高铁尚未探索出多元化收益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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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为遗憾的是,该项目未能纳入区域性综合交通网络,仅能在雅加达与万隆之间进行点对点运行。
即便目前每日开行列车达62列,本地司机及运营人员占比持续提升,沿线景区也推出联程优惠票吸引客流,但受限于单一走向和有限覆盖范围,整体商业潜力依然受限。
事实证明,高铁不应被视为孤立的运输工具,若只聚焦售票收入,忽视车站经济、地产联动与产业协同,再旺盛的人流也难以支撑长期财务健康。
与印尼在雅万高铁债务压力中挣扎形成鲜明对比,越南近期推出的铁路战略展现出高度务实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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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副总理陈红河批准的新一轮规划,原定长达1500多公里的南北高速铁路被暂时搁置,优先启动从河内至下龙湾的124公里高铁项目,总投资额达53亿美元,预计2025年底动工,力争2028年投入运营。
这条线路的设计精髓在于强调“互联互通”。它起始于河内古螺站,途经海防市,最终抵达旅游重镇下龙市,并计划未来接入河内地铁4号线,同时衔接“海防—下龙—芒街”既有铁路线,进而与中国广西防城港的防东高铁实现贯通,构建一条横跨两国的陆路运输动脉。
值得注意的是,越南北部原有铁路采用米轨系统,与中国标准轨距不一致,导致跨境货物运输必须多次装卸转运,物流效率严重受损。而新建高铁统一采用1435毫米国际标准轨,可与中国铁路网直接对接,使越南农产品最快48小时内进入中国市场,中国的机械设备也能更高效输送到越北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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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到海防和下龙的公路。越南北部与中国关系密切,经芒街、东兴口岸互通。
越南此举明显借鉴了中老铁路的成功经验。
自中老铁路通车以来,老挝跨境货运品类由最初的十余种激增至3000余种,整体物流成本下降40%至50%,昆明、玉溪等沿线城市还借此培育出跨境电商、冷链物流等新兴产业链。
如今越南不仅推进这124公里高铁建设,还同步规划老街—河内—海防、谅山—河内两条跨境标准轨铁路,并配合中越智慧口岸升级以及德天瀑布跨国旅游区开发,意图复制“通道带动产业”的发展模式。
本质上,越南放弃的是追求规模与速度的“形象工程”,转向深度融入中国市场的发展逻辑。这种“先连通、再扩展”的渐进策略,远比盲目铺设长距离线路更具现实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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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至下龙高速铁路规划图。
东南亚高铁发展的实践表明,一条线路能否成功,关键不在长度多远、速度多快,而在于是否打通上下游产业链,是否接入具备强劲消费力和辐射能力的核心市场。
雅万高铁的运营困境警示各国:基础设施建设不能重投入轻管理;越南的战略调整则验证了一个道理——只有对接像中国这样体量庞大且运转高效的经济体,高铁才能真正激活其经济价值。
展望未来,随着中越跨境铁路项目的逐步落地,整个东南亚地区的交通互联格局或将迎来结构性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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