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丈夫吵架后，我搬去闺蜜家住，半夜听到她和老公的谈话，我沉默了

我和陈阳吵架那天，外面下着雨。

起因无非是些琐碎事——他说我总是乱花钱，我说他从不关心家里。话说开了就收不住，最后我摔了手机，拎着包就走了。他在身后喊了两声，我没回头。

打车去闺蜜林婉家的路上，我一直在发抖。不知道是被雨淋的，还是气的。林婉开门看见我，什么都没问，递过来一条毛巾："先洗澡，衣服我给你放床上了。"

我认识林婉十二年了。大学同寝室，毕业后她嫁给了青梅竹马的男友，我嫁给了相亲认识的陈阳。她家日子过得平顺，老公是公务员，收入稳定，两个人没孩子但也不着急。每次聚会她都笑眯眯的，从不抱怨什么。

那晚我睡在她家客房，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震了好几次，都是陈阳发的消息，我一条都没看。凌晨一点多，我正迷迷糊糊要睡着，突然听见隔壁卧室传来说话声。

林婉的声音，很轻，但能听出在哭："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一下子清醒了。客房和主卧只隔一道墙，隔音不太好。我本不想偷听，但她接下来那句话让我僵在床上。

"每个月就那点工资，房贷车贷，你妈的药费，我爸住院——我一个人扛着这些，你知道我有多累吗？"

她老公程远的声音很低，似乎在安慰她。林婉却越说越激动："你说想考公上岸就稳定了，可上岸以后呢？工资就那么多，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在外面做私活，每天累得要死，回家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因为你说你压力大，不想让我在你面前抱怨。"

我握着被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一直以为林婉过得很好。她从不在朋友圈抱怨，每次见面都打扮得体体面面，说起老公也是一脸幸福。我甚至还羡慕过她，羡慕她有个稳定的老公，羡慕她的婚姻看起来那么和谐。

"我今天看见她来，心里特别难受。"林婉说，"你知道吗，她一直觉得我过得好，觉得我老公体贴，觉得我们没有矛盾。可我哪敢跟她说实话？我要是说了，她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当初选错了？"

程远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林婉叹了口气："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太累了。有时候看见她抱怨她老公，我还挺羡慕的，至少她敢说出来，敢吵架。我连吵架都不敢，因为吵完了还是得过，还是得面对那些账单。"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很多细节。

上个月林婉约我吃饭，点菜的时候她总挑便宜的，我说要不换家贵点的，她笑着说这家味道好。去年她生日，我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说什么都不缺，最后我送了条围巾，她很喜欢，后来我发现她几乎每天都戴着。还有她的包，用了好几年了，边角都磨损了，我劝她换个新的，她说旧的习惯了。

我以为那是节俭，现在想想，可能只是没钱。

第二天早上，林婉照常起来做早饭。我走进厨房，她正在煎鸡蛋，转头看见我，笑得很自然："醒了？昨晚睡得还好吗？"

我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穿着家居服，头发随意扎着，脸上化了淡妆，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我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挺好的，谢谢你。"

吃早饭的时候，程远也出来了。他和林婉之间的互动很平常，递个餐巾纸，倒杯牛奶，看不出昨晚那场对话的痕迹。我坐在对面，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闯进了他们精心维持的假象里。

饭后林婉送我到门口，我忍不住问她："你过得开心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还行啊，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问。"

她拍拍我的肩："你和陈阳的事，慢慢谈，别冲动。男人都那样，吵吵闹闹的，过几天就好了。"说完，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吵架也不是坏事，至少说明你们还在乎对方。"

我站在电梯里，看着门缓缓关上，她冲我挥手的样子明明很温柔，我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回到家，陈阳正坐在沙发上。看见我进门，他站起来，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回来了。"

我放下包，看着这个和我吵了一架的男人。他眼睛有些红，应该也没睡好。我们沉默地对视了几秒钟，然后我说："我们谈谈吧。"

那天我们谈了很久。我跟他说了很多以前不敢说的话，说我觉得他不理解我，说我有时候也很累，说我需要他的关心而不只是钱。他也说了他的压力，说他害怕做得不够好，说他不知道怎么表达。

我们没有和好如初，也没有拥抱痛哭，只是把那些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说完之后，我觉得轻松了一些。

后来我经常想起那晚在林婉家听到的对话。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再问过她。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见面吃饭，她还是那个笑眯眯的林婉，我也还是会跟她抱怨陈阳。

只是我知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每段婚姻都有外人看不见的裂痕。有人选择沉默，有人选择宣泄，没有哪种方式更高级，也没有谁比谁过得更好。

我们都只是在各自的生活里，用自己的方式撑着罢了。

上周林婉发了条朋友圈，是她和程远的合影，配文是"十年了，还好有你"。我点了个赞，没有评论。

陈阳凑过来看了一眼，说："他们真好，从来不吵架。"

我笑了笑，没接话。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林婉发来的消息："最近还好吗？你和陈阳怎么样了？"

我回复："挺好的，吵吵闹闹，就那样。"

她回了个笑脸的表情。

我盯着那个表情看了很久，最后也发了个同样的表情过去。有些话，说出来没有意义，不说也没关系。我们都明白，生活就是这样，没有谁容易，也没有谁真的完美。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和那天一样。我关上手机，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饭。陈阳在客厅看电视，偶尔笑两声。这个场景平淡得很，却让我觉得安心。

至少我知道，我们还在一起，还在努力。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