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第一美人四格格：慈禧的“掌中花”，一生未做自己

1903年的紫禁城，秋风吹得琉璃瓦叮当响。刚守寡不到一个月的四格格，正跪在丈夫熙俊的灵前烧纸，素白孝服上还沾着泪痕。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老佛爷懿旨，宣四格格即刻入宫侍驾！”

她攥着烧黑的纸钱，指节泛白。宫里来的人催得急，连换件素衣的功夫都不给。等她被塞进轿子抬到颐和园，迎接她的不是安慰，是绣着金线的戏服——慈禧要扮观音拍照，让她当身边捧净瓶的龙女。

镜头咔嚓一声，定格下慈禧慈眉善目的笑脸，也定格了四格格眼底藏不住的死寂。这张照片后来存进了故宫档案，百年后有人翻到，只夸照片里的姑娘“肤若凝脂，目如点漆”，却没人知道，她穿的戏服里，裹着一颗刚碎掉的心。

现在的姑娘们总说“颜值即正义”，觉得长得好看就能少走弯路。可晚清这位公认的“第一美人”，偏偏被自己的美貌拖进了泥沼。她是庆亲王奕劻的掌上明珠，却从来没被当成“珠”疼过；她陪在权力最大的女人身边，却活得不如宫里的一只宠物猫。讲真，四格格的故事，比任何苦情戏都戳人——因为这不是编的，是她真真切切熬过的一辈子。

1880年，四格格在庆亲王府出生的时候，她爹奕劻正愁着怎么在朝堂上往上爬。晚清的官场乱成一锅粥，靠血统没用，靠本事也未必行，最靠谱的是“抱紧慈禧的大腿”。奕劻这人别的不行，察言观色的本事堪称顶级，他很快就摸透了老佛爷的喜好：爱热闹，喜欢聪明伶俐的小姑娘，更爱别人把她哄得舒舒服服。

四格格刚长到五岁，奕劻就发现这女儿是块“好材料”。粉雕玉琢的模样不说，学东西特别快，教她请安问好，一遍就会，还自带一股让人疼爱的机灵劲儿。奕劻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老天爷送他的“敲门砖”吗？

从那天起，四格格的童年就跟“快乐”俩字彻底绝缘了。别的王府格格在院子里踢毽子、捉蝴蝶的时候，她得端坐在书桌前，跟着江南来的才女学写诗；别的小姑娘哭着要糖吃的时候，她正在学怎么给慈禧倒茶才不会烫到手，怎么说话才能说到老佛爷心坎里。

奕劻特意请了宫里的老嬷嬷来教规矩，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笑的时候露几颗牙都有讲究。更绝的是，他听说慈禧爱打麻将，专门找了麻将高手来教四格格，不是让她赢，是让她“会输”——得输得自然，输得让慈禧觉得是自己技高一筹，还不能输得太惨扫了兴。这活儿比赢钱难多了，四格格练到手指磨出茧子，才算达到她爹的“标准”。

七岁那年，慈禧六十大寿，奕劻把四格格打扮成“送子观音”的模样送进宫。小姑娘穿着绣着莲花的裙子，手里捧着瓷做的净瓶，怯生生地给慈禧磕头。慈禧一见到她就喜欢得不行，拉着她的手摸了又摸，说：“这孩子看着就讨喜，以后常进宫陪哀家。”

奕劻在宫外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他要的就是这句话。从那天起，四格格就成了庆亲王府递到慈禧面前的“长期贡品”，三天两头被接进宫。她的存在，不是为了自己开心，是为了让她爹的官帽戴得更稳。

宫里的日子，看着风光无限。四格格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御膳房做的山珍海味，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一大堆，连走路都有人扶着。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金笼子有多憋人。

每天天不亮她就得起床，先打听清楚慈禧昨晚睡得好不好，今天有没有烦心事。要是老佛爷心情好，她就得陪着说笑解闷；要是老佛爷皱着眉，她就得小心翼翼地找话题，还不能说错半个字。有一次，慈禧跟大臣置气，回来对着四格格就没好脸色，她吓得大气不敢出，站在旁边陪了三个时辰，腿都麻了也不敢动一下。

慈禧的兴趣变得快，今天爱听戏，四格格就得提前把唱词背熟，陪着一起听，还得适时鼓掌叫好；明天爱画画，她就得端着颜料盘站在旁边，老佛爷要什么颜色，她得立马递过去；到了晚上，慈禧睡不着，她就得熬夜陪着聊天，有时候聊到后半夜，第二天还得早早起来伺候。

有回她得了风寒，发烧烧得迷迷糊糊，刚想躺下歇会儿，太监就来传旨说慈禧要打麻将。四格格咬着牙爬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强撑着精神进宫。那天她输得有点乱，差点让慈禧输了一把，下场后被她爹狠狠骂了一顿，说她“不懂事，砸了全家的饭碗”。

那时候的四格格才十几岁，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她看着宫里的鸽子能自由飞，看着宫女们干完活能说几句悄悄话，心里特别羡慕。有一次她趁慈禧午睡，偷偷跑到御花园摘了朵月季花，刚别在头上，就被管事嬷嬷看见了，吓得她赶紧摘下来藏好，生怕被传到慈禧耳朵里。

她不是没想过反抗，可每次刚露出点苗头，她爹就会来“教育”她。奕劻会指着王府里的金山银山说：“这些都是你换来的，你要是敢惹老佛爷不高兴，咱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四格格看着父亲严厉的脸，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她慢慢明白，自己不是什么格格，就是个能移动、会说话的“玩具”，老佛爷想玩的时候就拿来，不想玩的时候就扔在一边。

日子就这么熬着，转眼四格格就到了十八岁，这在当时已经是“老姑娘”了。别的王府的格格早就嫁人生子，只有她还被困在宫里。奕劻急，可不敢催；四格格也急，她想有个自己的家，想过不用看别人脸色的日子。

终于有一天，慈禧突然提起了她的婚事，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哀家给你选个好人家。”四格格心里一紧，既期待又害怕。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慈禧选的女婿，是直隶总督裕禄的第九个儿子熙俊。裕禄是慈禧的心腹，手握北洋新军的兵权，奕劻早就想跟他攀关系，这门婚事简直是“天作之合”。表面上看，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没人能挑出毛病。

结婚那天，庆亲王府张灯结彩，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四格格穿着大红的嫁衣，头上戴着沉重的凤冠，坐在花轿里，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听说熙俊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还写得一手好字，不像宫里那些冷冰冰的官员。

掀开盖头的那一刻，四格格看到了熙俊的脸——白净斯文，眼神里满是温柔。他轻声说：“以后有我呢，不会让你受委屈。”就是这句话，让四格格绷了十几年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婚后的日子，是四格格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熙俊是真的把她当宝贝疼。知道她在宫里吃惯了山珍海味，特意让厨房做些家常小菜；知道她喜欢热闹，就陪她去逛庙会，给她买糖葫芦和驴打滚；知道她夜里容易做噩梦，就守在床边，等她睡熟了再离开。

有一次四格格说起在宫里陪慈禧熬夜的事，眼圈红了。熙俊没说什么大道理，只是把她揽进怀里，说：“以后我帮你挡着，实在不行，咱们就躲得远远的。”那时候的四格格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救赎，找到了能依靠一辈子的人。她开始憧憬未来，想着生几个孩子，教他们读书写字，一家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可这份幸福，短得像烟花。结婚刚满三个月，宫里的太监就找上门了，说慈禧“想四格格想得慌”，让她立刻回宫。四格格拿着懿旨，手都在抖。熙俊握着她的手说：“没事，我等你回来，很快的。”

她以为只是去几天，没想到一进宫就被慈禧留了下来。老佛爷说：“你刚嫁过去，哀家怕你忘了宫里的规矩，再陪哀家一阵子。”这一阵子，就是整整半年。

这半年里，四格格每天都在盼着出宫。她给熙俊写了好几封信，可宫里的信要经过层层检查，她不敢写太肉麻的话，只能说“一切安好，勿念”。而熙俊的回信，她也只能偷偷在被窝里看，看完就藏起来，生怕被别人发现。

好不容易熬到慈禧放她回家，刚进门看到熙俊，还没说上几句话，太监又跟着来了，说老佛爷晚上要打麻将，让她赶紧回去。四格格看着丈夫失落的眼神，心都碎了，可她不敢说不。

从那以后，四格格就成了宫里和家里两头跑的“陀螺”。有时候刚到家，行李还没放下，宫里的召唤就来了；有时候好不容易跟熙俊吃顿团圆饭，筷子刚拿起，太监就站在了门口。

熙俊本来身体就不算太好，加上长期见不到妻子，心里郁结，慢慢就病倒了。他开始咳嗽，吃不下饭，人一天比一天瘦。可这些消息，四格格都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她正被慈禧留在宫里，陪着看新拍的西洋电影，根本没人敢告诉她家里的事。

等她知道的时候，熙俊已经病危了。四格格疯了一样跪在慈禧面前，哭着求她放自己回家。慈禧皱着眉，不耐烦地说：“不过是个男人，死了再找就是，哀家这儿正热闹，别扫了兴。”

四格格第一次跟慈禧顶了嘴，她说：“那是我的丈夫，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慈禧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这个温顺的姑娘会反抗，当下就发了火，把她关在偏殿里，不准她出去。

直到三天后，熙俊的家人托人把消息带进宫，说熙俊快不行了，就等着见她最后一面。慈禧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她走。四格格一路狂奔回家，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没了气息的熙俊，他的手还保持着要握东西的姿势，旁边放着一封没写完的信，上面写着“盼你归”。

四格格扑在熙俊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她恨自己没能陪在他身边，恨自己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更恨自己的身不由己。那几天，她不吃不喝，就跪在灵前守着，素白的孝服被眼泪打湿，又被风吹干。

按照规矩，妻子要为丈夫守孝三年。四格格想着，就算不能陪他活着，也要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可她连这点念想，慈禧都不肯给她。

守孝刚满一个月，宫里就传来消息，说慈禧看了京剧《妙善出家》，觉得戏子演得不好，想自己扮观音拍照，让四格格扮旁边的龙女。太监带着戏服和首饰找上门的时候，四格格正在给熙俊烧纸。

她拿着那套绣着五彩祥云的戏服，手都在抖。下人劝她：“格格，老佛爷的懿旨不能违抗啊。”四格格苦笑，她怎么敢违抗？她要是不去，庆亲王府就完了。

她脱下孝服，换上鲜艳的戏服，戴上沉重的头饰。镜子里的姑娘，笑得比哭还难看。进宫后，慈禧看着她，满意地说：“这才对嘛，年轻人别总哭丧着脸。”拍照的时候，慈禧坐在中间，扮演观音，四格格站在旁边，手里捧着净瓶，脸上挤出笑容，心里却在滴血。

从那以后，慈禧更把她当成了“专属娱乐工具”。不管她心情多差，只要慈禧有召唤，她就得立马换上笑脸。有时候慈禧让她唱曲儿，她唱着唱着就想起熙俊，眼泪差点掉下来，只能赶紧低下头，说自己眼睛进了沙子。

宫里的人都夸她“懂事”“孝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就死了。她的身体还在动，还在笑，还在陪慈禧打麻将、听戏，可她的心，早在熙俊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跟着碎了。她就像个提线木偶，线攥在慈禧手里，慈禧让她动，她就动，让她笑，她就笑。

奕劻偶尔会来看她，不是关心她过得好不好，是来提醒她“别犯错”。有一次四格格跟他说想离开皇宫，过清静日子，奕劻当场就骂了她：“你以为你是谁？没有老佛爷，咱们全家都得饿死！你要是敢任性，就别认我这个爹！”

四格格彻底绝望了。她看着宫里的高墙，看着天上的飞鸟，第一次觉得，做一只鸟都比做她强。至少鸟能自由飞，而她，连哭的权利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她熬了五年。1908年的冬天，紫禁城传来了一个消息——慈禧太后去世了。

那天四格格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消息的时候，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碎了。宫女吓得赶紧跪下来，以为她要哭。可四格格没有哭，她愣了半天，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自由了。她终于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不用再陪笑脸，不用再做提线木偶了。可这份自由，来得太晚了。这一年，四格格二十八岁，放在现在正是最好的年纪，可在那个年代，已经是“老妇人”了。她的青春没了，她的丈夫没了，她连生儿育女的机会都没了。

她搬出了皇宫，回到了庆亲王府。可王府里空荡荡的，奕劻忙着打理自己的家产，根本没时间管她。她找了个偏僻的院子住下来，里面摆满了熙俊的东西——他写过的字，他穿过的衣服，他们一起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四格格，笑得特别甜，依偎在熙俊身边，眼里有光。可现在的她，脸上满是沧桑，眼神空洞。她每天都坐在院子里，看着熙俊的照片，一看就是一整天。有时候下人端来饭菜，她动都不动；有时候夜里下雨，她会站在门口，好像在等谁回来。

有人劝她再嫁，说以她的身份和容貌，有的是人愿意娶她。可四格格只是摇头，她说：“我心里有人了，装不下别人了。”她这辈子，只被人真心爱过一次，那个人就是熙俊，她怎么可能再爱上别人？

后来清朝灭亡了，庆亲王府也败落了。奕劻带着家产跑到了天津，没过几年就死了。四格格没跟去，她留在了北京的老院子里。民国的士兵走过她家门口，汽车的喇叭声打破了宁静，可这些都跟她没关系。她还是每天坐在院子里，看着熙俊的照片，回忆着那段短暂的幸福时光。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没钱请好大夫，只能靠下人捡些便宜的药维持。1924年的冬天，特别冷。下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熙俊的照片，脸上带着微笑，已经没了气息。这一年，她四十四岁。

四格格的故事，后来很少有人提起。人们说起晚清的美人，会想到珍妃，会想到婉容，却很少有人记得她。可那些存放在故宫的老照片里，她还站在慈禧身边，穿着鲜艳的戏服，脸上带着笑容。

有人说她是“清朝第一美人”，可这份美貌，从来没给她带来过福气。她的美貌被父亲当成了往上爬的工具，被慈禧当成了打发时间的玩物，唯独没被当成她自己的东西。她这辈子，为父亲活过，为慈禧活过，唯独没为自己活过。

现在的姑娘们总在焦虑自己的颜值，总觉得长得好看就能拥有一切。可看看四格格的故事就知道，真正能支撑人过好一辈子的，从来不是美貌，不是身份，是自由，是被爱，是能做自己的权利。这些东西，四格格到死都没真正拥有过。

她就像一朵开在高墙里的花，被人精心呵护着，却从来没见过墙外的阳光。等墙倒了，阳光照进来了，花却已经谢了。这大概就是她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