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类型声明:推理 / 复仇爽文
引子
寒光凛冽。
那枚“龙纹玉璧”静静躺在天鹅绒衬里上,被聚光灯照耀,仿佛仍带着千年前王侯的余威。
它被估价数千万美元,是这场伦敦私密拍卖会的压轴品。
苏清越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拍品介绍:“源自中国某未公开墓葬,二十世纪末流出。”
流出。
这个词轻描淡写地掩盖了二十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盗窃与背叛。
苏清越的指尖冰凉,她知道,这件国宝的流失,曾彻底摧毁了她的祖父。
现在,她站在遥远的异国他乡,肩负着追索的使命,以及对真相的执念。
她要揭开那张尘封的黑网,让那件千年玉器,回到它应有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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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苏清越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玻璃窗外是伦敦灰蒙蒙的天空。
“清越,时间不多了。”
电话那头传来导师陈教授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焦虑。
“我知道,陈教授。拍卖定在下周三。”苏清越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脏正以一种高频的节奏跳动着。
这枚被命名为“无双之璧”的玉器,是目前已知的西汉某位藩王墓中流出的最为精美、保存最为完好的文物之一。
其上的龙纹雕刻技艺,代表了当时玉雕的最高水平。
它突然现身于国际著名古董商亨利·卡尔举办的私人拍卖会,无疑在国内文物界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苏清越,28岁,国际文物追索基金会的特聘律师,同时也是一位非官方的追索专家。
她拥有法学和考古学双学位,更重要的是,她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私人动机。
“国内的法律程序和外交斡旋都在同步进行,但亨利·卡尔这老狐狸,他手里的所有文件都“干净”得像刚洗过一样。他声称玉璧是通过合法途径从一位欧洲收藏家手中购得,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陈教授叹了口气,“清越,法律途径恐怕很难在拍卖前阻止他。”
苏清越走到墙边的白板前,上面贴满了各种资料和照片。
最中央是“龙纹玉璧”的高清特写,旁边是二十年前负责看护那座王侯墓的考古队合影。
“如果走法律途径,我们必须证明:第一,这件玉璧是盗窃所得;第二,亨利·卡尔在购买时,对盗窃事实知情或应知情。”苏清越分析道,“但我们缺少直接证据。唯一能突破的,就是当年玉璧失窃的案子本身。”
那座位于湘西的王侯墓,在二十年前被发现并进行了抢救性发掘。
由于墓葬规模巨大,且地处偏僻,考古队在发掘完成后,决定先进行为期数年的原址看护和保护,等待后续更完善的保护措施到位。
然而,在看护的第三年,核心墓室被盗,丢失了数件珍贵文物,其中就包括这枚玉璧。
“当年参与看护的十二人小组,都接受了调查,但没有任何结果。当地警方最终以“专业盗墓团伙利用复杂地道技术”结案。”陈教授的声音充满了遗憾,“这几乎成了我们考古界的耻辱。”
苏清越拿起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十二人小组的合影。
其中一个面容清瘦、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正是她的祖父,苏文山。
祖父在玉璧失窃后,被调离了考古一线,不久后便郁郁而终。
他临终前,反复强调一句话:“不是他们……不是地面上的那些人……”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在苏清越的心底二十年。
祖父从未相信是普通的盗墓贼所为。
“教授,我要去一趟M城。”苏清越做出了决定。
M城,是当年盗墓案发生地附近的城市,也是当年许多盗墓贼和文物贩子聚集的地方。
“你疯了?现在?”
“我们需要当年的知情者。”苏清越说,“亨利·卡尔的链条不会凭空出现。他能拿到这东西,一定是通过二十年前那条路。”
她挂了电话,眼神坚定。
如果法律失效,她就必须用另一种“推理”的方式,找到那个隐藏在历史迷雾中的真相。
她的第一目标,是一个绰号叫“老白”的男人。
老白曾是M城赫赫有名的地下人物,专做“引路”的生意,即为盗墓贼和文物贩子牵线搭桥。
五年前,老白因病金盆洗手,但他的消息网,却从未断过。
苏清越知道,要接近老白,不能用律师或专家的身份。
她订了一张飞往M城的机票,同时,打开了自己一个鲜为人知的社交账号——一个以“古玩收藏爱好者”身份示人的账号。
02
M城,老城区。
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的湿气和油烟味。
苏清越穿着一件不起眼的冲锋衣,戴着鸭舌帽,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背包客。
她根据多方打听来的信息,找到了老白隐居的茶馆。
“观月楼”。
一个与M城格格不入的名字,茶馆不大,但布置得典雅安静。
老白,本名白宗明,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悠悠地品着一杯普洱。
他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眼神却锐利如鹰。
苏清越没有直接上前,而是先在茶馆里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最贵的茶,然后开始假装看手机里关于古董鉴赏的资料。
她深知,老白这种人,不会轻易开口,更不会相信任何“追索国宝”的说辞。
等待了约一个小时,老白身边的桌子空了。
苏清越起身,端着茶杯,假装不经意地走过去。
“白先生,久仰。”苏清越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种刻意的江湖气。
老白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是来求件东西的。”苏清越直接了当地说。
“我早就不做生意了。”老白冷淡地拒绝。
“我知道。但我求的不是货,是“路”。”苏清越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玉璧照片。
这是二十年前流传在地下市场的一张照片,被认为是“龙纹玉璧”刚被盗出时的样子。
老白看到照片,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不认识这东西。”
“白先生,江湖规矩,我只问路,不问人。”苏清越把一张卡片推了过去,上面是她伪造的身份信息,以及一个在古玩圈极具分量的化名——“清风”。
“我需要知道,九十年代末,从湘西那座王侯墓里流出的第一批货,走的哪条线。”苏清越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出十倍的市场价,买一个信息。”
老白沉默了很久。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乎在衡量眼前的女人,以及她带来的风险。
“你不是圈子里的人。”老白最终下了判断,“你的眼睛太干净。”
苏清越笑了笑,没有否认:“我只是一个想找回祖传旧物的后人。白先生应该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钱衡量的。”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老白。
他靠在椅子上,目光望向窗外,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
“那批货,不是走的常规地道线。”老白的声音沙哑,终于松口了,“那座墓地结构特殊,有条隐藏的排水道,直通山体内部。盗墓贼根本进不去,除非……”
他顿住了。
“除非什么?”苏清越追问。
“除非有里面的人接应。”老白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那批货出来的时候,是干净整齐的,用专业的箱子装着,不像普通的盗墓贼,都是用麻袋。”
苏清越心头一震。
祖父的临终遗言,得到了印证。
“是谁接应的?”
老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名字。我只知道,那个人,被圈子里称作“守门人”。他只做了一次交易,就把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后来,这批货就直接被送到了海外。”
“送到了谁手里?”
“一个欧洲的古董商。他专门收购大件、有历史价值的文物,出手阔绰,背景深厚。”老白说,“他姓卡尔。”
亨利·卡尔!
苏清越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
线索串联起来了。
亨利·卡尔正是二十年前接手赃物的人。
“守门人……是考古队的人吗?”苏清越紧紧盯着他。
老白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吐出压在心底的秘密:“我只知道,守门人身份很特殊,他能拿到墓室的核心钥匙。而且,他当时急需一笔钱,救命的钱。”
救命的钱。
苏清越的大脑飞速运转。
考古队十二人,谁有急需救命的家人?
谁能拿到核心钥匙?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当年,考古队中有一位成员的独子患上了罕见的血液病,需要大量的钱进行骨髓移植,但最终没能救活。
“是周教授吗?”苏清越脱口而出。
老白脸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别再问了!我什么都没说!快走!”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声音带着颤音。
苏清越知道,她猜对了。
周教授,当年考古队的副队长,一个德高望重、深受尊敬的学者。
然而,周教授已经在十年前因病去世。
线索似乎又断了。
苏清越感到一阵强烈的挫败感,但她知道,这只是表象。
“白先生,最后问一个问题。”苏清越冷静下来,“周教授死后,他留下了什么?”
老白身体僵硬,良久,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极小的、用蜡封住的纸卷,扔给了苏清越。
“这是当年周教授托人留给我的,说是如果有一天,有人来问起当年的事,就交给她。我一直没敢拆开。”老白声音发抖,“我只知道,里面好像是一把钥匙的地址。”
苏清越握住纸卷,它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二十年的秘密与悔恨。
03
苏清越带着那枚纸卷,离开了M城,回到了她在伦敦的临时公寓。
她知道,老白给她的,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如果周教授真是“守门人”,那么他必然留下了某种遗言或证据,来解释当年的行为,甚至可能指向玉璧的真正下落或追索途径。
苏清越小心翼翼地打开蜡封的纸卷,里面是一张对折的牛皮纸,上面写着一串地址,以及一句话:
“钥匙在,秘密在。”
地址指向的是S市的一座老旧疗养院。
苏清越立刻联系了她在国内的助手小李,让他去S市调查。
“查一下,这个疗养院在二十年前,周教授是否和它有联系?”苏清越在电话里嘱咐道。
不到半小时,小李回馈了信息:“查到了。周教授的妻子,在玉璧失窃后的第二年,因为精神受到严重刺激,住进了这家疗养院。一直到三年前去世。”
苏清越心头一沉。
周教授的儿子在盗窃案发生前去世,妻子在案发后精神失常。
这似乎佐证了老白所说的“救命钱”和“特殊压力”。
一个考古学家,为了救治家人,被逼盗窃国宝,这是何等的悲剧。
但苏清越很清楚,无论动机多么悲情,盗窃就是盗窃,更何况是国宝。
她的任务是追索,而非定罪。
她需要的是证据链。
“小李,去疗养院附近的银行,查查是否有周教授名下的保险箱。”
第二天,小李成功找到了线索。
在疗养院附近一家老旧的银行地下保险库里,确实有一个以周教授妻子名义租用的保险箱,租期至今有效。
苏清越立刻飞回国内,赶往S市。
根据法律程序,她必须通过法院申请,才能合法开启保险箱。
但时间太紧迫了,拍卖会只剩下四天。
她不能等。
她联系了导师陈教授,向他坦白了目前所有的调查结果。
陈教授听完后,沉默了许久,声音哽咽:“周明……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发掘了那座墓。我一直不相信他会是内鬼。”
“教授,我们必须面对事实。但也许他留下的东西,能帮助我们追回玉璧。”苏清越语气坚定,“我需要您的帮助,以周教授家属名义,申请开启保险箱。”
陈教授作为周教授当年的同事和好友,协助苏清越完成了复杂的手续。
在律师、公证员和银行工作人员的见证下,保险箱被打开了。
里面没有玉璧,只有两样东西:
一本保存完好的硬皮日记本,以及一个古老的木制小盒子。
日记本封面上写着周教授的笔迹:“赎罪录。”
苏清越翻开日记本,首页是一段颤抖的文字:
“我错了。但我的儿子不能等。他们是魔鬼,他们利用了我的绝望。”
苏清越深吸一口气,开始快速翻阅。
日记详细记录了周教授在看护期间的心理挣扎,以及儿子病情加重带来的巨大经济压力。
她看到了关键的一段:
“卡尔的人来了。他们知道墓室的结构,他们知道我需要钱。他们提出用一笔巨款,换取“龙纹玉璧”。他们甚至威胁,如果我不合作,就连我儿子最后的希望都会被切断。”
卡尔。
亨利·卡尔的名字再次出现。
这证明了亨利·卡尔不仅知情,还是主动策划者。
“日记可以作为证据链。”苏清越心中燃起了希望。
她看向那个木制小盒子。
盒子很轻,拿起来摇晃,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纸。
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张薄薄的信纸,以及一串奇怪的数字。
信纸上是周教授写给她妻子的话,笔迹平静而绝望:
“丽,原谅我。我用那些钱为你治病,但这一切都建立在罪恶之上。玉璧被盗,我没有将它交给卡尔全部,我留下了最重要的东西,作为我们赎罪的希望。那东西在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你,能找到。密码就是我们的相遇日期,反序。”
苏清越的目光停留在那串奇怪的数字上。
这不是相遇日期,而是一串加密的坐标。
“密码是相遇日期,反序……”苏清越自言自语,她需要找到周教授夫妇的相遇日期。
小李已经准备好了周教授的个人档案。
“周教授夫妇是在大学的图书馆相遇的,日期是……”小李翻阅着资料,“九月十七日。”
九月十七日,即 0917。
反序,即 7190。
苏清越立刻将 7190 作为密码输入那串奇怪的数字中。
屏幕上立刻跳出一段完整的文字,赫然是一封加密邮件的地址,以及一个附件的标题。
附件标题是:“内鬼与玉璧的最终去向。”
苏清越的心脏猛地收紧。
周教授留下的,是关于玉璧被盗的完整真相,以及流失后的关键证据。
但她发现,邮件服务器在国外,而且访问需要一个特殊的U盾。
她看向小盒子底部,果然,一个小巧的U盘藏在暗格里。
苏清越插上U盘,输入密码,屏幕上显示:
“正在连接服务器,下载文件。”
下载进度条缓慢地向前推进,每一点进度都牵动着苏清越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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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苏清越盯着电脑屏幕,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U盘里的文件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不仅有文字记录,还有大量图片和一段视频。
周教授显然是在玉璧失窃后的几年里,秘密收集和记录了所有信息。
周教授在日记中写道,他只将玉璧交给了卡尔的“中间人”,但并未拿到全款。
卡尔利用他急需钱救妻子的弱点,不断压榨,甚至威胁要揭发他。
这让周教授彻底清醒,决定留下足以扳倒卡尔的证据。
“文件下载完成!”小李低呼一声。
苏清越立刻打开了名为“内鬼与玉璧的最终去向”的文档。
文档的开头,就揭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
周教授并非唯一的“内鬼”,他只是被利用的一环。
真正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当年考古队的另一位核心人物——林教授。
林教授,当时考古队的领队,德高望重,在业界享有盛誉。
苏清越在考古队合影上见过他,一个笑容和蔼的老者。
周教授在文档中写道:
“林教授才是第一个接触卡尔的人。他发现了墓室中玉璧的真正价值,远超所有人的想象,他渴望得到这笔财富。他知道我儿子的病情,利用了我的绝望,威逼利诱我替他“开门”。”
原来,林教授才是那个“引狼入室”的人。
他利用周教授的善良和绝望,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更可怕的是,周教授在文档中揭露了玉璧被盗的真正方式。
王侯墓地处偏僻,看护严密,普通盗墓贼根本无法在不惊动看护人员的情况下将玉璧运出。
“林教授利用了他职务之便,将玉璧藏在了运送考古器材的卡车底部夹层中,并在出山时,利用周教授的身份,通过了所有检查。”苏清越读着,气得浑身发抖。
林教授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怀疑,反而成为了谴责“看护不力”最严厉的人。
周教授在信中恳请苏清越的原谅,并表示他留下了关键证据——一份林教授和亨利·卡尔的秘密合约复印件。
这份合约详细记录了林教授作为中间人,将玉璧转交给卡尔集团的过程,以及卡尔集团承诺的报酬。
苏清越立刻翻看附件中的图片。
果然,一张模糊但可辨认的合同复印件赫然在列。
上面有林教授和亨利·卡尔的签名。
“这下,亨利·卡尔再也无法狡辩了。”苏清越激动得声音颤抖。
有了这份合同,她就能证明玉璧是盗窃所得,且卡尔是赃物接收方。
但她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林教授现在在哪里?
她查阅了资料,林教授在玉璧失窃的三年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去了所有职务,远赴海外养老。
他现在居住在欧洲一个富人区,生活奢靡。
他用国宝换来的钱,享受着富足的生活,而周教授却背负骂名,妻离子散。
苏清越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她必须要让林教授付出代价。
她继续翻看文档的最后部分。
周教授写道,他知道单凭这份合同复印件,卡尔集团可能会用“伪造”来辩驳。
所以,他还留下了另一个足以让卡尔集团垮台的致命证据。
这个证据,关系到玉璧本身。
周教授写道:“玉璧有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以及当年负责测绘的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公开,就能证明卡尔集团手中的玉璧,是未经修复的真品,而非仿品。而这个秘密,也正是卡尔集团急于销毁的。我将秘密藏在了我最珍贵的物件里……”
苏清越皱紧了眉头。
玉璧的秘密?
她回想起那个木制小盒子,里面除了信纸和U盘,还有什么?
她再次仔细检查了小盒子,发现盒盖内侧有一个极细的凹槽。
她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挑开凹槽,发现里面夹着一张比纸卷还薄的羊皮纸。
羊皮纸上,用碳笔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图案。
那是一张玉璧的内部结构图。
在图的中央,一个微小的标记被圈了出来,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龙首尾部,内含铭文。”
苏清越倒吸一口凉气。
玉璧的龙纹雕刻,一直被认为是完整的艺术品。
如果周教授所言非虚,那么在龙首的尾部,竟然隐藏着一个肉眼不可见的微型铭文!
这个铭文,可能是用来记录玉璧制造年代、工匠甚至王侯的私密标记。
一旦公开,就能彻底坐实玉璧的身份。
但如果铭文是肉眼不可见的,那它如何存在?
她再次阅读周教授的日记:“这个铭文,只有在特定的光线下,才能显现。这是当年工匠为了防止盗窃而设置的暗记。”
这个发现是颠覆性的。
它不仅能证明玉璧的真伪,更重要的是,如果亨利·卡尔知道这个秘密,并试图隐瞒或销毁,那将是铁证如山的犯罪行为。
苏清越此刻已经掌握了三条致命证据:老白的证词、周教授的日记与林教授的合同、以及玉璧本身的秘密。
她必须在拍卖会前,将这些证据提交给国际法庭,并找到林教授,完成最终的制裁。
她迅速订了飞往伦敦的机票。
但在她准备离开时,手机响起。
是陈教授打来的,声音异常急促。
“清越!出事了!”
“怎么了?”苏清越心中一紧。
“林教授……他死了!就在半小时前,他在欧洲的住所突发心脏病去世。”
苏清越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林教授死了?
在证据即将浮出水面的时候?
这绝不是巧合。
这意味着,有人在清理所有与玉璧流失相关的活口。
苏清越的目光转向电脑屏幕上的那份合同复印件——林教授和亨利·卡尔的签名。
亨利·卡尔,这条毒蛇,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卡尔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苏清越猛地意识到,她手中的证据,已经让她成为了卡尔集团的头号目标。
她必须加快速度,在卡尔动手之前,将玉璧追索回来。
她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沉沉,一场跨国的复仇与追索,即将进入最危险的阶段。
05
夜幕下的伦敦,苏清越坐在位于泰晤士河畔的国际追索基金会总部会议室里,向陈教授和基金会高层汇报了所有调查结果。
气氛凝重得可怕。
“林教授的死,绝非意外。”苏清越斩钉截铁地说,“这是亨利·卡尔在清除证据链。他知道我们在调查,并且已经猜到我们找到了周教授。”
陈教授紧紧捏着拳头:“卡尔集团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他们不仅能影响海外的调查,甚至能轻易地处理掉一个远在欧洲的林教授。”
“我们现在有三张牌。”苏清越展开了那张羊皮纸,指着玉璧的内部结构图,“第一,林教授的合同复印件,证明玉璧是赃物,卡尔知情。第二,周教授的日记和证词,证明了盗窃过程。第三,也是最致命的——玉璧龙首尾部的隐藏铭文。”
“隐藏铭文……”基金会主席约翰逊沉思着,“我们如何证明它的存在?”
“这需要专业的鉴定设备,一种特殊的波长光线。”苏清越解释道,“周教授的日记里提到了这种光线。一旦铭文显现,玉璧的身份将无可辩驳,卡尔集团将无法再以“合法收藏品”来掩盖。”
约翰逊摇了摇头:“亨利·卡尔的拍卖会是私人性质,安保级别极高。我们无法在拍卖前,以合法的程序接近玉璧进行这种鉴定。”
“那就只能智取。”苏清越眼神坚决,“如果不能在拍卖前阻止,一旦玉璧被新的买家拍走,追索难度将提升百倍。”
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我要以买家的身份,进入拍卖会。”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她。
“清越,那件玉璧的起拍价高达三千万美元!”陈教授急忙阻止,“我们没有那么多预算!”
“我不会真的去买。”苏清越冷静地说,“我需要一个能和卡尔直接对话的机会。同时,我需要基金会动用所有外交和法律资源,以最快的速度,将林教授的合同复印件提交给国际刑警组织和伦敦警方。”
她知道,这份合同一旦提交,卡尔集团必然会受到巨大压力,拍卖会可能会被中止,或者推迟。
但如果卡尔孤注一掷,坚持举行,那么她将是最后的防线。
“我需要三件事情。”苏清越看向约翰逊:
1.
一张进入拍卖会的邀请函。
2.
一笔足以让卡尔重视的“保证金”作为入场筹码。
3.
最关键的:一台可以发出特定波长光线的微型设备。
约翰逊沉思良久,最终叹了口气:“清越,你是在玩火。亨利·卡尔的安保人员都是退役特种兵。如果你被发现……”
“这是我们追索国宝的最后机会。”苏清越语气坚决。
基金会最终同意了她的计划。
他们动用关系,为苏清越伪造了一个中东新晋收藏家的身份,并准备了足够的资金证明。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苏清越全身心投入到准备工作中。
她从一个小型实验室借来了一台精密的光谱分析仪,将其伪装成一支高端钢笔。
拍卖会当天,苏清越身着一袭黑色晚礼服,在保镖的护送下,进入了伦敦郊外的一栋戒备森严的古堡。
这里正是亨利·卡尔举办私人拍卖会的地点。
大厅里富商云集,名流穿梭,每个人都带着一层虚伪的面具。
苏清越看到了亨利·卡尔,一个五十多岁,保养得体的男人,他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眼神却冰冷而精明。
拍卖会开始了。
前几件拍品都是欧洲贵族流出的古董,价格高昂。
苏清越始终保持着冷静,她知道自己的目标,是压轴出场的“龙纹玉璧”。
终于,主持人宣布:“现在,让我们请出今晚的压轴之作——无双之璧!”
当玉璧被缓缓推上展台时,全场响起了一片低沉的赞叹声。
苏清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她看着那件魂牵梦绕的国宝,它完美无瑕,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亨利·卡尔站在台下,目光扫视全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贪婪。
“无双之璧,起拍价三千万美元,每次加价不低于五十万美元。”
价格开始攀升,迅速突破了四千万美元。
苏清越等待着时机。
就在价格即将突破五千万美元时,苏清越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五千两百万美元!”
全场目光瞬间集中在苏清越身上。
她以一个极高的价格,瞬间压住了其他竞争者。
亨利·卡尔的目光也投向了她,带着一丝审视和好奇。
他显然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年轻女买家很感兴趣。
“这位女士出价五千两百万美元,还有更高的吗?”主持人高声问道。
就在这时,大厅侧门被推开,两名身穿制服的伦敦警察走了进来。
整个拍卖会场瞬间安静。
警察径直走向亨利·卡尔。
“卡尔先生,我们有理由怀疑拍品“无双之璧”的来源涉嫌国际文物盗窃。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
亨利·卡尔脸色瞬间阴沉,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
“警官,你们有什么证据?这件拍品手续齐全,我的律师团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文件。”
警察没有理会卡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苏清越。
“苏女士,国际刑警组织已经收到了您的协助调查文件。请您出示您所说的“关键证据”,我们需要在现场进行初步确认。”
苏清越知道,这是基金会和陈教授那边开始施压了。
她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亨利·卡尔立刻走向展台,试图阻止。
“警官,这是我的私人财产!你们无权……”
苏清越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大步走向展台,从容地从晚礼服的口袋里拿出了那支伪装成钢笔的光谱分析仪。
她将“钢笔”对准了展台上的玉璧。
“卡尔先生,你手中的玉璧,是来自一座被盗的中国王侯墓。”苏清越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你与当年的盗窃者林教授有秘密交易。这些,国际刑警组织都已经掌握了证据。”
亨利·卡尔的脸色铁青,他试图上前抢夺苏清越手中的设备。
“胡言乱语!她是个骗子!”
苏清越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接触,同时,她按下了钢笔上的开关。
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特定波长的光线,精准地投射在玉璧龙首尾部的微小区域。
苏清越将手机摄像头对准玉璧,并将画面投射到大屏幕上。
在特殊光线的照射下,玉璧原本光滑的表面,赫然显现出了一行极为细小的、古老的篆书铭文!
那铭文清晰地写着:“孝武皇帝元鼎二年,御制。”
全场哗然!
“孝武皇帝元鼎二年!”陈教授的声音通过电话会议系统传了过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这是西汉武帝时期的纪年!这枚玉璧的身份,彻底确认了!”
这行铭文,是人工盗窃和修复无法去除的。
它证明了玉璧的真实性和独一无二性。
亨利·卡尔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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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苏清越手中的“钢笔”继续发出微光,铭文在大屏幕上清晰可见,犹如一记重锤,砸在了亨利·卡尔的脸上。
“卡尔先生,你手中的玉璧,不仅是赃物,你还试图隐藏它最关键的身份信息。”苏清越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冰冷,“你知道这铭文的存在,却试图通过拍卖,将其彻底洗白,并销毁可能存在的鉴定记录。”
亨利·卡尔的保镖们开始骚动,但现场的警察已经严阵以待。
卡尔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这不过是伪造的光影效果!警官,她侵犯了我的财产!”
“伪造?”苏清越冷笑一声,“这台设备是光谱分析仪,它发出的波长,是当年周教授特意记录下来的。卡尔先生,您手中的玉璧,在龙首尾部有一个肉眼不可见的细微刻痕,这正是铭文的载体。”
她转向现场的警官:“如果卡尔先生愿意配合,我们现在就可以对玉璧进行无损检测,结果会证明我所言非虚。”
警察显然倾向于相信国际刑警组织提供的信息,他们立刻上前,将亨利·卡尔控制住。
“玉璧暂时由警方扣押,进行进一步的鉴定和溯源。”领头的警官宣布。
亨利·卡尔知道大势已去,他恶狠狠地盯着苏清越,眼神中充满了毒辣。
“苏清越!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你只是抓到了一个中间商和一个替罪羊!你永远不知道这件玉璧是如何流出中国的!”
“我知道,是林教授利用了周教授的绝望。”苏清越毫不退缩,“周教授已经留下了所有证据,包括你和林教授的秘密合同复印件。”
听到“合同”二字,亨利·卡尔的表情彻底崩溃。
他本以为林教授的死能彻底切断这层关系,却没想到周教授留了这么一手。
“那份合同是假的!伪造的!”卡尔歇斯底里地喊道。
“真假,法律会判断。”苏清越淡淡地说,“但你急于清理林教授,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警察将卡尔带走前,卡尔猛地挣脱,凑近苏清越,用极低的声音恶毒地说了一句:
“你以为你祖父是清白的吗?当年的看护队伍里,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周明只是一个穷途末路的牺牲品,你祖父,苏文山,他才是最知道玉璧秘密的人!”
苏清越全身一震,脸色瞬间煞白。
她祖父,苏文山?
卡尔的话像一颗毒刺,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防线。
她一直坚信祖父是清白的受害者,才为追索国宝而奔波。
“你胡说!”苏清越怒吼道。
“信不信由你。”卡尔得意地笑了,被警官强行带离了现场。
拍卖会场一片混乱,宾客们窃窃私语,纷纷离场。
苏清越站在空旷的展台前,看着被警察小心翼翼抬走的玉璧,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卡尔的话。
她祖父,苏文山,才是最知道玉璧秘密的人?
她迅速拿出周教授的日记,再次翻阅。
日记中,周教授提到了林教授是主谋,利用了他。
但周教授在描述玉璧秘密时,确实用了“只有我,以及当年负责测绘的少数几个人才知道”这句话。
苏文山的职务,正是当年考古队的测绘负责人。
苏清越的手颤抖着。
如果卡尔说的是真的,那么祖父的郁郁而终,并非因为含冤受屈,而是因为……愧疚?
07
苏清越连夜飞回了国内,她必须找到关于祖父的更多信息。
她找到了陈教授。
陈教授是苏文山和周明当年的同窗好友,也是最了解他们的人。
“教授,卡尔说,我祖父苏文山才是最知道玉璧秘密的人,他可能参与了盗窃。”苏清越直截了当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
陈教授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痛苦。
“清越,我一直不想告诉你真相,是怕你无法承受。”
“请告诉我,教授。”
陈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尘封的档案袋,递给了苏清越。
“这是当年,你祖父写给我的绝笔信。”
苏清越打开信封,信纸已经泛黄,笔迹清晰但透着浓浓的疲惫。
信中,苏文山承认了自己知晓玉璧秘密铭文的存在。
原来,在考古队进入墓室时,苏文山负责测绘,他无意中发现了玉璧龙首尾部隐藏的铭文,并偷偷记录下来。
他当时没有公开,是担心这个秘密被不法分子利用。
但林教授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以此为筹码,威胁苏文山。
“林教授威胁我,如果我不配合他,他就将铭文秘密公开给卡尔,并诬陷我泄密,让我彻底身败名裂。”苏文山在信中写道。
苏清越松了一口气。
祖父不是内鬼,他只是被胁迫和威胁。
但接下来的文字,让苏清越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苏文山承认,他当时没有完全配合林教授。
他偷偷做了一件事。
“我不能让国宝完整地流失海外。我利用看护的机会,在玉璧被盗前,对它进行了最后的处理。我将铭文的真实位置进行了微调,并在铭文上覆盖了一层极薄的、只有特定波长才能穿透的矿物粉末。”
苏清越猛地明白了!
难怪周教授的日记里,写着“只有在特定的光线下,才能显现”。
这正是苏文山留下的后手!
苏文山在信中解释,他这样做,是为了确保将来有一天,无论玉璧流落何方,只要有人发现铭文的秘密,就能用他留下来的“钥匙”——即特定的光波长,证明玉璧的真伪。
“林教授并不知道我改变了铭文的位置。”苏文山写道,“他只知道铭文存在。我这样做,是为国家留下一个追索的希望。”
然而,林教授在玉璧被盗后,为了确保交易顺利,一直对外声称玉璧是“仿品”,以降低其被追索的风险。
卡尔也一直在秘密寻找销毁铭文的方法。
苏文山在信的末尾写道:“我无法承受这双重压力,无法面对同僚和国家的信任。我选择离开考古界,独自承受这份痛苦。清越,如果你有一天看到这封信,请记住,追回玉璧的“钥匙”,就在那张测绘图上。”
苏清越泪流满面。
祖父承受了多少屈辱和痛苦,最终用生命维护了国宝的尊严。
她看向陈教授:“教授,那张测绘图在哪里?”
陈教授从档案袋的底部拿出一张卷轴:“这是当年你祖父偷偷藏起来的测绘图。上面有他留下的波长标记。”
苏清越展开卷轴,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标记中,一个红色的圈圈住了一串数字。
正是那串数字,帮助她找到了周教授的U盘。
“原来,周教授的密码地址,就是祖父留下的测绘图标记。”苏清越低声说。
一切真相大白。
这是一个关于背叛、绝望和救赎的故事。
林教授的贪婪、周教授的无奈、以及苏文山的牺牲,共同构成了玉璧流失的悲剧。
现在,玉璧虽然被警方扣押,但追索的战斗并未结束。
亨利·卡尔被捕,但卡尔集团的律师团队已经开始运作,他们声称玉璧的鉴定结果存在争议,并要求进行更专业的复检。
苏清越知道,卡尔集团会利用法律的灰色地带,继续拖延。
他们要做的,是让玉璧最终流向一个“中立国”,彻底失去追索的机会。
08
苏清越在伦敦等待着玉璧的最终鉴定结果。
国际刑警组织根据苏清越提供的证据,对卡尔集团展开了全面调查。
但卡尔集团的法律团队异常强大,他们咬定苏清越提供的合同复印件是伪造的,并质疑苏清越“光谱分析仪”的专业性。
“他们正在拖延时间。”苏清越对陈教授说,“我们必须在他们得逞之前,拿到玉璧的司法判决。”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线索出现了。
国际刑警组织在调查亨利·卡尔的财务记录时,发现了一笔异常的巨额转账。
这笔转账发生在林教授死亡前三天,收款方是一个位于瑞士的匿名账户。
“这可能是亨利·卡尔支付给林教授的“封口费”。”苏清越分析道,“但林教授已经死了,这笔钱应该还在瑞士账户里。”
苏清越立刻意识到,这笔钱,可以作为压倒卡尔集团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利用自己的法律知识,向瑞士方面申请了对该账户的临时冻结。
在瑞士警方介入调查后,他们发现,这笔钱的转账说明中,竟然备注了两个字:“玉璧尾款。”
这个致命的证据,彻底击垮了卡尔集团的辩护防线。
“玉璧尾款”——这直接证明了卡尔在购买玉璧时,是知情赃物,并且仍在进行秘密交易。
在强大的证据面前,亨利·卡尔最终决定认罪,以换取减刑。
在审讯中,卡尔透露了更多令人震惊的细节。
原来,林教授在盗窃玉璧后,并没有将玉璧完全交给卡尔,而是保留了玉璧的微小碎片。
他以此威胁卡尔,要求持续的供养,直到他去世。
卡尔为了摆脱林教授的控制,设计了林教授的死亡,并试图通过最后的拍卖会,彻底将玉璧“洗白”,一劳永逸。
“他一直相信,只要玉璧被私人收藏家买走,我们追索起来就会无比困难。”陈教授愤怒地说。
“但卡尔不知道,玉璧本身,就是我们追索的“钥匙”。”苏清越说。
在所有证据确凿后,国际法庭宣布裁定:龙纹玉璧为被盗文物,根据国际公约,应立即归还其原属国。
苏清越松了一口气。
这场历时二十年的追索,终于画上了句号。
然而,在玉璧归国的前一天晚上,一个特殊的访问者找到了苏清越。
那人是亨利·卡尔的私人律师,一位名叫艾伦的精明女性。
“苏女士,卡尔先生让我转告您一句话。”艾伦的语气充满了敬意,“他说,他输得心服口服。但是,他希望您能知道,他并没有完全利用林教授和周教授。”
苏清越警惕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卡尔先生说,二十年前,他来到中国,并接触了林教授。但林教授告诉他,玉璧是周教授偷的,他只是“协助”周教授逃离困境。卡尔先生当时相信了。”艾伦说,“直到后来,林教授才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
“卡尔先生想表达什么?”
“他想表达,在你们的文物追索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秘密。”艾伦靠近苏清越,压低了声音,“卡尔先生在清理林教授遗物时,发现了一份林教授的日记残页。上面记载着,玉璧被盗后,林教授曾试图修复一个“不完美的铭文”。”
苏清越心头一跳:“什么不完美的铭文?”
“林教授在看到苏文山先生的测绘图后,以为自己掌握了铭文的位置。他试图用化学试剂腐蚀铭文,以达到销毁的目的。”艾伦说,“但铭文没有被完全销毁,反而被腐蚀得更加隐蔽。”
苏清越的大脑迅速运转。
如果林教授腐蚀了铭文,那她在拍卖会上看到的铭文,就不是原貌!
“林教授在日记中写道,苏文山先生在他动手前,就已经用特殊的矿物粉末保护了铭文。林教授的腐蚀,反而让这层粉末更加坚固。”艾伦说。
“所以,林教授的腐蚀是失败的。”苏清越总结道。
“不,苏女士。”艾伦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变得神秘而严肃,“卡尔先生说,林教授在日记中描述,在腐蚀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比铭文本身更古老、更惊人的秘密。一个关于王侯墓主人身份的秘密。”
“什么秘密?”
“林教授写道,在铭文腐蚀的边缘,他看到了另一个符号。那个符号,证明玉璧的主人,并非史书记载的那位藩王,而是……另一位被历史遗忘的王室成员。”
苏清越目瞪口呆。
这已经超出了文物追索的范畴,涉及到了历史学和考古学的颠覆性发现。
“卡尔先生希望您能仔细研究那枚玉璧。”艾伦说完,递给苏清越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个奇特的符号。
“他希望您能找到真正的真相。”
09
第二天,苏清越带着复杂的心情,参加了玉璧的移交仪式。
在伦敦警方的仓库里,龙纹玉璧被放置在一个特制的恒温箱中。
它在特殊光线下显现的铭文,已经被法医鉴定部门确认为真迹。
在移交仪式上,苏清越作为文物追索的代表,站在玉璧旁边,接受了无数媒体的采访。
“龙纹玉璧的成功追索,是国际合作打击文物犯罪的重大胜利。”苏清越语气坚定,“它不仅代表了一件国宝的回归,也代表着正义对邪恶的彻底胜利。”
在仪式结束后,苏清越获得了最后一次近距离接触玉璧的机会。
她拿出艾伦留下的那张纸条,上面画着的符号,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古老符号。
苏清越调动了她的光谱分析仪,将光波调到比上次更强的级别。
她仔细观察着玉璧龙首尾部铭文的边缘。
在强大的光线穿透下,她看到了。
在“孝武皇帝元鼎二年”那行铭文的左侧,一个极细微的、被腐蚀痕迹掩盖的符号,赫然显现。
那个符号,与艾伦纸条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苏清越心跳加速。
她立刻将照片发送给了陈教授。
不到五分钟,陈教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中充满了震动和兴奋。
“清越!这个符号……这是战国时期楚文化的特殊王室符号!它比西汉的铭文,至少早了三百年!”
“什么意思,教授?”
“这意味着,这枚玉璧,很可能不是西汉藩王墓的陪葬品,而是楚王室的传世之宝!它被西汉藩王收藏,作为珍贵的古董陪葬!”陈教授的声音都在颤抖。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玉璧的历史价值和考古价值,将再次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它证明了这件玉璧是跨越了数百年的王室传承。
“林教授发现的,就是这个秘密。”苏清越低声说。
林教授为了独吞这个秘密,试图销毁一切证据。
苏清越明白了亨利·卡尔的用意。
卡尔虽然是罪犯,但他也是一个对文物有深入研究的古董商。
他知道这个秘密的价值,并将它作为他“赎罪”的最后筹码。
苏清越立刻向国内的考古团队发送了所有信息,请求他们对玉璧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一周后,龙纹玉璧被专机护送,平安抵达祖国。
在盛大的欢迎仪式后,玉璧被送进了国家博物馆进行保护和研究。
苏清越也完成了她的使命。
她不仅追回了国宝,更洗清了祖父苏文山的冤屈。
陈教授紧紧握着苏清越的手,老泪纵横:“文山可以安息了。他当年留下的后手,最终拯救了玉璧,也拯救了他自己的名誉。”
苏清越看着玉璧被小心翼翼地放入展柜,心中感慨万千。
这场追索,让她看到了人性的复杂。
林教授的贪婪,周教授的绝望,亨利·卡尔的狡诈,以及祖父的坚守。
她知道,追索文物的道路还很长,但有了这次的经验和成果,她将更加坚定地走下去。
10
玉璧回归后,考古界根据苏清越提供的线索,对玉璧展开了最先进的无损检测。
最终的检测结果证实了苏清越和陈教授的推论:在西汉铭文之下,确实存在着一个更古老的楚王室符号。
这枚玉璧的历史,比原先预估的要早上三百年。
这个发现,在国际考古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它不仅证明了中国古代玉器工艺的超前性,也为研究西汉藩王和战国楚王室的文化交流提供了实物证据。
国内对苏清越的赞誉达到了顶峰。
她成为了年轻一代文物保护者的楷模。
苏清越将祖父苏文山和周明的故事,以匿名的方式,写成了一篇报告,提交给了基金会。
她希望公众能够理解,在文物保护的道路上,有时会有无奈的牺牲,也有坚定的救赎。
周教授的妻子虽然已逝,但周家的名誉得到了恢复。
国家追认了周教授在考古事业中的贡献,并为他举办了小型的追悼会,陈教授亲自主持。
至于亨利·卡尔,他因多项国际文物走私和盗窃指控,被判处了重刑。
卡尔集团也在全球范围内被查封,彻底瓦解。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苏清越回到了M城,再次拜访了老白。
老白看到苏清越,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清风女士,您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老白亲自为她泡了一壶新茶。
“白先生,周教授的遗物,我替他处理了。”苏清越说,“他最终得到了安息。”
老白点了点头,沉默了很久。
“世上总有人走错路,但最终能回头,就是一种解脱。”老白叹息道,“那枚玉璧,现在是真真正正地回家了。”
苏清越看着茶杯中氤氲的雾气,心中一片清明。
她知道,追索国宝,追索的不仅是物品本身,更是历史的真相和人性的救赎。
她的祖父,以及所有为保护文物而努力的人,他们的精神,将永远与这件千年玉器同在。
苏清越拿起茶杯,向着远方的故土,敬了一杯。
国宝归家,使命完成。
她将继续行走在国际文物的追索之路上,用法律和智慧,守护着历史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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