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秋,西宁街头,一位脚步踉跄的奴隶找到解放军。
他满脸风霜、语无伦次,竟一开口就是一口流利的蒙古语。
众人还以为他是个乞丐,谁料经过翻译后,他的真实身份曝光:竟是走散12年的红军营长。
他是谁?他又经历了怎样的坎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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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从军
他叫廖永和,出生在四川通江一个偏远山村,父亲早逝,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母亲身上。
十三岁那年,红军队伍来到了村子里,他深受感触,主动找到红军首长,想要参军。
刚开始营长见他十分瘦小、稚气未脱就拒绝了他,但是他却一直坚持着,一跪就是一夜,营长终于被他的倔强打动,将他收为传令兵。
最初,他负责为前线送信、递口令,他个头小、脚步轻,每次都能在敌人封锁前安全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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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鄂豫皖根据地反“围剿”战斗中,廖永和多次担任突击小队长。
川陕苏区时期,他带兵打土豪、分田地,常在群众中宣讲“工农当家做主人”的道理。
他虽没读过多少书,却句句铿锵,让老百姓听得直点头,孩子们围着他喊“廖哥哥”。
1935年,红军长征途中,年仅十六岁的廖永和已是营级干部,他带着一营百余人翻山越岭,涉水涉雪,行至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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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战士们鞋烂脚烂,夜里冻得直打哆嗦,便将自己的军大衣脱下剪碎,分给十几个士兵缝在鞋垫上。
在毛儿盖战役中,他所在的部队被敌人包围,他果断决定分兵突围,一边组织火力压制,一边带小分队迂回,巧妙地引诱敌军进入埋伏圈。
仅一个小时,就扭转了战局,击毙敌军百余人,赢得全营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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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失散
1936年的冬天,廖永和带着他的二营,在西路军的行列中奋力前行。
他当时右腿已经受伤,连行走都困难,但他咬紧牙关,一边指挥部队,一边自己冲锋。
那时红军与马家军鏖战三昼夜,枪声在山谷里回荡不止。
敌军一次次包围、冲杀,红军阵地被压缩到不足一里,战士们几乎弹尽粮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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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永和带着战士们突围成功,但损失惨重,最后队伍只剩下二十多人。
但是远处的敌人依然没有放弃追击他们,廖永和在前进过程中因为伤势彻底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已经不是红军的旗帜,而是一顶低矮的蒙古包,一位蒙古女人正用粗布为他擦拭伤口。
“你醒了。”她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蒙古女人名叫江西力,是草原上一户牧民的妻子,她的眼神并不温柔,而是带着审视与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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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几个身材高大的蒙古男子闯进帐篷,将他按在地上,剥走了他的衣服与枪,嘴里大声嚷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那一刻,廖永和才明白,自己已经是俘虏,自那天起,他不再是红军营长,而成了牧人的奴隶。
白天,他被赶去放羊,夜晚被锁在破旧的木棚中,靠一碗掺着草籽的糊糊充饥,若羊群走丢,他便会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他渐渐学会了蒙古语,学会了骑马、挤奶、剪羊毛,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甚至连自己的母语都开始遗忘。
有一次,他趁放牧之际试图逃跑,夜色中,他跛着脚,拖着一身伤,从山坡上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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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才看到地平线那一抹晨光,可还没等他喘口气,马蹄声已从身后传来。
他被抓回去,狠狠地打了三天三夜,几乎被打得昏死过去。
江西力的丈夫关加还在他胸口烙上烫铁,咬牙说:“逃,再逃,我让你永远爬不起来!”
从那以后,廖永和的胸口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疤,那是屈辱的烙印,也是他信念的伤痕。
有时夜里,他梦见自己还在长征路上,梦见战友们在雪山下呼喊他的名字,可每次惊醒,他面对的,只有帐篷外的寒风和草原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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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不倒
逃亡未遂后,主人关加怕他再跑,把他分给了族中远亲,一个靠做皮活为生的老皮匠。
老皮匠寡言少语,却手艺娴熟,廖永和在帐篷角落学着学着,也慢慢地掌握了这门草原人的手艺。
他每日弯腰制革、缝缝补补,牛皮的腥味、羊脂的膻味,渗进了衣服,洗也洗不掉。
他干活极为卖力,从不说累,别人干一天,他干两天;别人偷懒,他偷偷多缝一双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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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才能换来一点点尊重,一口相对饱的饭,几年过去,他在部落里逐渐有了名声。
人们开始称呼他“黄师傅”,以为他是内地逃荒来的皮匠,对他戒心逐渐淡了下来。
他开始能自由走动,偶尔还随部落迁徙,冬牧夏放,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一年,他三十出头,成了族中一个寡妇的丈夫,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
日子表面上安稳,他也学会了跳蒙古舞,唱蒙古调,甚至在那年秋天,他还骑马打了个好猎,换来了整块的黄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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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每当夜深人静,他看着草原的月亮,总会想起红旗、想起战友、想起他那未竟的信仰。
他嘴里念的蒙古语越来越顺口,心里的汉字却越来越模糊。
有时梦中,他梦见自己站在队列前,穿着红军制服,正高喊“为人民服务”。
他惊醒,才发现女儿正躺在他臂弯里熟睡,那种割裂的疼,仿佛心被生生撕开。
1949年春,部落中传来消息,说有一支部队从兰州进驻西宁,是“解放军”,是共产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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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他翻来覆去没睡,他不顾妻子的劝阻,给孩子们留下了一只亲手缝制的皮靴和几句用蒙古语写下的留言:“爹去找队伍了。”
他不知道路在哪,只是背起工具袋,带上一张旧羊皮,顺着马蹄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向西宁。
他靠着草根、干粮活命,几次差点昏厥在路边。
终于到达西宁时,他衣衫褴褛,在城门口被哨兵拦住,他一口蒙古语,谁也听不懂。
士兵以为他是流浪汉,正准备将他驱赶,他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裹得紧紧的羊皮,一打开竟是一颗五角星的简笔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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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那图案,手指颤抖,眼泪却夺眶而出。
“红军……红军!”他用尽所有能想起来的汉语喊出来,嗓音嘶哑如破锣。
士兵愣住了,很快,有人找来了一名熟悉蒙古语的干部,当这位干部听懂他一口破碎的自述后,震惊得当场站起。
他连夜被带到县委,见到了解放军的领导干部,那一刻,他扑通跪下,一边哭一边喊:“我是红军……我叫廖永和,我是营长……我没死……”
那一场相认,震惊了整个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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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确认
确认身份的过程并不容易,廖永和消失得太久了,党组织一度认为他已在西征中阵亡,名册上他的名字后曾被标注“战死未确”。
调查组几番取证,翻阅了大量西路军的旧档案,又请来几位健在的老战友辨认。
当一位曾与廖永和并肩作战的老连长,颤抖着手摸上他胸前那道旧伤疤时,忍不住失声痛哭:“是他!就是他!我们以为他早牺牲了啊……”
很快,组织上为廖永和恢复了党籍,还在军区报上刊登了专文通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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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永和却没有片刻沉溺,他没有申请转业,也没有提出休养,他坚定地说:“我还活着,我还能干,我要回队伍,我要干革命工作!”
1950年初,他正式被调往青海省民族事务委员会,担任基层工作干事,协助筹建民族自治政权。
他深入藏族、回族、土族、蒙古族聚居区,推动土地改革、宣讲民族政策,还用学来的蒙古语、藏语与牧民们交流。
在果洛草原,他帮助建立首个牧民合作社;在祁连山口,他带队修建简易公路,为游牧民提供通路。
在西宁近郊,他组织学校翻译教材,让牧区孩子第一次接触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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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他被授予青海省“模范民族干部”称号,并被推选为省人大代表,他却仍住在单位后院一间土房里,床是木板,水是井里挑的,从不张扬。
1960年,他病重住院,仍坚持撰写草原调研报告,报告结尾,他写了一句简短却深沉的话:“我走失过,但从未离开党的信仰。”
1973年,廖永和光荣退休,他将一生的工资积蓄捐给民族地区小学建校,他说:“孩子们读书,就不会再像我那样做奴隶。”
1995年,廖永和因病逝世,享年79岁,他的追悼会上,数百名群众自发前来送行。
他的一生,像一面布满风雪与枪痕的旗帜,高高飘扬在民族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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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沉默与苦难守住初心,用归队与奉献兑现誓言,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他是一位走失了十二年的英雄,也是一面从未倒下的信仰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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