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灭亡时画面有多凄惨？末帝司马邺，如何被饿到坐羊车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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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帝刘聪自从打下洛阳，占领了晋朝大片土地后，日益骄奢淫乐。

312年正月，他从大臣家中挑选了许多如花似玉的姑娘进入宫中，封了一批昭仪、夫人、贵妃。

不久又听说太保刘殷家里的女孩子都美得像天仙下凡，刘聪就以刘殷的女儿刘英和刘娥为左右贵嫔，刘殷的四个孙女为贵人。自从刘殷家的六个美人一块进宫后，刘聪乐得连宫门也不出了，国家大事都由宦官转达裁决，文武官员要见刘聪比登天还难！

1、三个皇后

一次，宫中吃的鱼虾暂时供应不上，刘聪一怒之下，杀了掌管供应的襄陵王刘摅。过了几天，管建筑的望都公靳陵没有在限期内把两座宫殿造好，刘聪也把他抓来杀了。中军大将军王彰眼看刘聪太失人心，向他劝说了几句，刘聪发起火来，又要杀王彰。王彰的一个女儿是嫔妃，她急得叩头哀求不止，刘聪才饶了王彰一命，把他投入牢狱。

刘聪的母亲张太后看到儿子这么霸道，气得三天不吃一点东西。太弟刘乂和刘聪的儿子刘粲叫人扛了棺材来劝谏，他更是一跳三丈高，高声大骂：“我难道是暴君？为什么我活着时还让你们来哭闹？”

瞧着刘聪那凶狠劲儿，太宰刘延年、太保刘殷和廷尉陈元达，还有百把个公卿列侯，都摘掉官帽，一齐趴在宫廷的地上哭着劝阻。

刘聪眼看那么多人都这般模样，也不便发怒，他慢悠悠地说：“这几天是我喝醉了，干了那些糊涂事。”接着他命人释放了王彰，加封他为骠骑将军、定襄郡公。此后接见群臣的次数就多了些。

313年二月，张太后和王彰相继去世，刘聪的老毛病渐渐又复发了。接着张皇后因病死了，三月里，刘聪立贵嫔刘娥为皇后，要为她专门修造一座取义为“凤凰来仪”的“凰仪殿”。

廷尉陈元达挺身而出说：

“上天要君王管理百姓，不是要亿万的生命财产供给帝王一人奢侈为乐的。先帝在世时身穿粗布衣服，床上只有薄薄的垫褥，当时后妃们不穿锦绮，马匹不喂粮食，这些都是为了爱惜民力和财力。陛下登位两三年来，已经兴造了华丽的宫殿楼观四十多座，为数已经不少了。眼下军粮和军费开支很大，饥荒和瘟疫连年不断，君王是百姓的父母，怎么还能忍心大动土木呢？”

刘聪听后不但不引为戒，反而怒从胆边起，大声喊道：“我贵为天子，要造一座宫殿还要被你小小鼠子咒骂？”他随即向侍从下令：“快把陈元达拖出去，和他的老婆儿女们一起押到闹市斩首示众！让这一窝老鼠死在一块儿！”

陈元达入朝前，料到刘聪会发怒杀他，他身上早带了铁链铁锁，一见刘聪大发雷霆，他立即跑到庭前大树边，用铁链铁锁把自己和大树紧紧锁在一起。

他接着又大呼道：“我的话都是为国为民为陛下的！陛下如果杀了我，我可以和被古代暴君所杀的忠臣在九泉之下携手共游，这就够我满意了！”

刘聪的侍卫去拖陈元达，他紧抱大树，加上铁链铁锁锁住，拼命拖也拖不动。

大司徒任敳、光禄大夫朱纪和范隆，以及骠骑大将军、河间王刘易等都下跪叩头不止，头皮破了，血流满地，他们都说：“元达是先帝的大臣，一贯忠心为国，知无不言。小臣们只知享受俸禄，苟且偷安，见了元达的为人，常常内心有愧。今天元达虽然狂放耿直，但愿陛下宽恕。”

刘聪听了这些话，明知自己不对，但还鼓着气不吭声。

2、陈元达之死

皇后刘娥（字丽华）不仅美貌，而且知书达理，她从小聪明勤学，白天纺纱织布，夜里读书识字，她的哥哥们常常和她争论书中疑点，最后他们总是在她跟前低头认输。

这刻儿她听说朝中闹翻了天，赶紧叫人悄悄嘱咐侍卫不要再去拖陈元达，她自己拿起纸张，刷刷地写了奏疏给刘聪，大意是：

“现在宫室已够住了，不必再兴工费财。忠臣敢于把生死置之度外，陛下更要把国家存亡放在心上！陛下如果为我营造宫殿而杀了这么好的廷尉，天下人怨恨陛下是由于我，今后任何人不敢说真话是由于我，朝廷陷于困境是由于我，这样一切罪过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怎么能担当得起？我过去读历史，读到古代有些国家的衰败常常由于妇人而起，心中叹息不止。想不到我自己现在也可能成为这样的人，我实在没有脸再服侍陛下，恳求陛下赐我一死，聊以补偿陛下的过失！”

自知理亏的刘聪，将这些出自肺腑的话一句一句读下来，身上一阵一阵地打寒颤，臊得脸色全变了。

他再往殿下一瞧，任敳等大臣还满面流血趴在地上磕头，他“唰”一下站起来说：“我近年来身体不好，喜怒哀乐不能克制。你们叩破了头来劝阻我，我对不起诸位，元达确是忠臣，我知道了！”刘聪当即请大臣们戴好冠带，整好官服，再让陈元达打开铁锁，扶他上殿堂，又把刘皇后的奏疏给他看，刘聪说：“外朝有像你这样的辅臣，内宫有这样的皇后，我就没有什么事可以担忧了。”

陈元达锁树的宫园原名逍遥园，从此刘聪把它改名为纳贤园；这个堂原名李中堂，便改名为愧贤堂。任敳等人趴地叩头头破血流，刘聪赏赐谷帛给他们养伤。

过了几天，刘聪笑着对陈元达说：“应该是你怕我的，怎么反而我怕你了？”陈元达跪下来讲：“自古成为霸主的人，都因为他们能把臣子当成老师，当成朋友。我是微不足道的，但愿陛下继续效法古代圣主，广开言路！”

314年正月，皇后刘娥得了病，医治无效而死。不少嫔妃眼巴巴地都想爬上皇后宝座，千方百计地向刘聪献媚争宠，宫内宫外又乱了套。三月里，刘聪把中护军靳准的两个女儿靳月光和靳月华召入宫内。靳月光最美，被立为上皇后，原来的贵妃刘英为左皇后，靳月华为右皇后。陈元达又出来劝阻说：“三个皇后并立，自古以来没有这个礼法！”

刘聪不理睬他。可是靳月光生性淫荡，她平时偷鸡摸狗的丑事儿都被陈元达抓住了，并被一五一十地给摆了出来，刘聪迫不得已，废掉了上皇后。靳月光没脸见人，就自杀了，刘聪失掉了这么一个美人，暗暗对陈元达恨之入骨。

有史以来，凡是封建帝王昏庸淫乐时，宦官就要趁机乱政。

这时刘聪信任中常侍王沈等一批宦官，把日常政务都交给他儿子相国刘粲办理，自个儿在深宫里吃喝玩乐起来，有时醉得三天还醒不过来，只有大臣的处死和加封才由王沈等人转报，但是王沈等经常自作主张生杀予夺，他们乘机把自己的三十多个中表亲故拜为太守和县令。

不用说，这些新官尽是贪赃不法无恶不作的。王沈等人还掌握着财政大权，前方流血的将士得不到抚恤和犒劳，但他们对后宫僮仆的赏赐动不动就成千上万。王沈等人自己使用的车辆、服饰和住的房子超过一般王公，他们还屡进谗言，陷害忠直的臣僚。

316年二月，由于他们的诬害，刘聪在一天内竟杀了少府陈休、左卫将军卜崇等七个大臣，其中有早年投降刘聪，带头攻入洛阳的晋臣朱诞。朱诞之前被任命为大司农，是因被王沈等妒忌而杀害的。陈元达和河间王刘易、渤海王刘敷等一块儿上表劝谏，刘聪只是笑笑说：“这些傻孩子被陈元达迷惑住，都变痴了！”

河间王刘易还单独上疏直言，刘聪把他的奏章撕得粉碎，刘易气不过病死了。陈元达号啕大哭道：“皇上既然不能再听从忠告，我何必在这人间偷生呢！”他回家便自杀了。人们听到他俩的死，都深深惋惜不止。

3、西晋灭亡

316年（建兴四年）四月，新任的凉州刺史张寔，派将军王该率领五千精兵入援长安，他同时又送上凉州各郡进贡的土产和财宝。这真是雪中送炭！

晋愍帝为了答谢这样的厚礼，把原来给予南阳王司马保的“都督陕西诸军事”的头衔转给张寔，又把南阳王“秦州刺史”的头衔送给张寔的弟弟张茂，从而把过去对于南阳王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俩兄弟的身上。

张寔的叔父西海太守张肃看到张寔对晋廷确有一片忠心，就要求他派出大军去征讨刘曜，解除对长安的威胁，并且自告奋勇担任前锋。张寔没有发兵，又说他叔父年纪大了，不能再带兵打仗了。

七月，刘曜率军包围了北地。北地郡虽然只有泥阳、富平两个县（今陕西耀县、富平及铜川市一带），但却是长安北边的屏障，因此晋大都督麴允带了三万兵马去援救。

他到了离北地还有几十里的地方，远远地望到北地的上空浓烟滚滚直冲霄汉，有人来报告军情说：“北地郡的两个县城都已被刘曜占领，正在放火烧城。”

三万兵马一听，立刻溃退。不料刘曜大军转眼就到，对晋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麴允眼看北地已陷，军心涣散，哪还有心恋战，被杀得大败而回。谁知道这浓烟冲天却是刘曜耍的花招，他不过在北地郡的旷野及山林间烧起几堆大火来欺骗麴允，这个计谋竟轻而易举地打垮了三万兵马。刘曜回过头来，又不费吹灰之力收拾了北地郡，太守麴昌突围逃到长安。

刘曜随即向长安进军，到达池阳（今陕西泾阳西北）一带，南距长安只有几十里路，形势异常紧急，麴允和索缣扶持晋愍帝，竭力拉拢附近各个郡的太守，连山村里结坞自保的小头目，也都加封为将军，企图换取他们对晋愍帝的拥戴。

安定太守焦嵩一贯看不起麴允，刘曜过去几次围攻长安，他都坐视不救，而且扬言：“要等麴允危急得只留一口气了，我才去救他。”

焦嵩看到长安确实危在旦夕，就约同新平太守竺恢等发兵去救援。散骑常侍华辑率领京兆、冯翊、弘农、上洛四个郡的人马也来了，但是他们都害怕刘曜的军队，只是屯兵在长安附近的灞上，不敢再向前一步。

一年多前南阳王司马保派出的镇军将军胡崧，这才带了兵马来解长安之围，在长安西边四十里的灵台打了一仗，打败了刘曜。但胡崧怕真正打退刘曜，是“为他人作嫁衣裳”，麴允和索綝的势力又要大起来，所以打了胜仗之后，反把大军撤到渭水以北。麴允搜罗公私家底财产，凑了五百斤黄金给胡崧犒劳军队，胡崧还是磨磨蹭蹭不肯前进，这当然也是南阳王的主意。

刘曜眼看来救长安的晋军不是自行撤走，就是屯兵不动，他就放手进攻，很快攻破了长安外城。麴允、索綝退保小城，内外隔绝，兵缺粮空，一斗米值二两黄金，人吃人的惨事又出现了。将士和百姓纷纷逃出围城，凉州派将军贾骞带兵来救长安，却被南阳王司马保挡住。

百姓不知道，只以为凉州兵强粮足，这时却在袖手旁观，因此有一首民谣唱道：“秦川中（指长安一带），血没腕，唯有凉州倚柱观。”

长安的粮食和可以充饥的树皮草根都吃光了，皇家的仓库里只有几十块酒曲，麴允把它们舂成碎屑，加了水煮，算是供应晋愍帝的“御食”。但这能支持几天呢？愍帝饿得两眼发黑，哭着说：“外面没有援兵来，只有忍辱投降吧！我们和士民还可以有条活路！”

他想到几年前如果不被立为皇太子，不做这样的短命皇帝，也就不致落到这个地步，顿时他又怨恨起拥戴他的麴允和索綝来，长叹道：“误我的人，就是你们麴、索二公！”

愍帝派侍中宗敞向刘曜送降书，索綝却把宗敞留下，先派他自己的儿子到刘曜跟前说：“长安城中的粮食还可以应付一年，长安一下是打不下来的。如果大王能拜索綝为车骑大将军，封一万户以上的郡公，索綝一定可以将长安奉献给大王。”

刘曜听了，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我带兵十五年，从来不用诡计胜人，就是要把敌人打得势穷力竭而占领州郡。索綝这么鬼鬼祟祟，胡言乱语，分明是乱臣贼子，我是最恨这种人的。”

说完，当即令人将索綝的儿子推出斩首，把人头送回长安。

316年十一月初十，晋愍帝无可奈何，再派宗敞正式送降书给刘曜。第二天，愍帝坐了羊车，光着上身，反缚双手，口里衔着奉献给刘曜的玉璧，带着棺木，出了长安东门，到刘曜军营投降。刘曜烧了棺木，受了玉璧，解开晋愍帝身上的绳索，接受了他的投降。西晋从司马炎称帝到此灭亡，传了四主，共五十一年。

4、琅琊王的“神表演”

过了几天，愍帝和他身边的朝臣都被送到平阳，索綝和麴允也同行。汉主刘聪正式接见他们，愍帝下跪叩头，麴允扑在地上大哭不止，别人扶他他也不肯停下来，刘聪一怒之下，把他下在监牢里，他随即自杀。刘聪反过来称扬他忠烈可嘉，追赠他一个车骑将军的称号。

刘聪认为索綝先前向刘曜要高官厚爵而投降，是不忠的无耻行为，因而把他砍首示众；和索綝一起被杀的，还有尚书梁允等几十个人。

琅琊王司马睿听说长安陷落，他身为丞相而且担负了都督中外诸军事的重任，毫无表示是说不过去的，于是带了将士们露宿在野外军营里，向四面八方发出了檄文，声称立即要北上征讨刘聪、刘曜，救回愍帝，但最后推说运输军粮出了问题，大军还是一步未行，司马睿处决官为督运令史的淳于伯，说运粮误期是他的过错，可是大伙儿都知道淳于伯是白白当了替罪鬼。传说他被砍头时，鲜血沿着绑的刑柱直往上冲，有两丈三尺高。

恰巧在他死的前后，扬州大旱三年，朝野议论纷纷，说是淳于伯冤气冲天，因此上天震怒，加罚人间。右将军王导上疏，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要求免职，琅琊王装聋作哑，答复说：“这是我闭目塞听所造成的冤杀，不是你们的过错。”以后当然不了了之。

刘聪在晋愍帝司马邺投降后，拜他为光禄大夫，封怀安侯。317年十月，刘聪率领百官去打猎，命令司马邺为车骑将军，让他手持长戟，站在车上作为前导。平阳的吏民奔走相告，都涌出来看看这以前的大晋皇帝是个什么样儿，老年人在路边悲痛地哭泣，感到这是他们亡国的耻辱！

刘聪在光极殿摆了盛宴，命令司马邺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众人斟酒；刘聪上厕所，又叫这个下台的皇帝在身边拿着马桶盖，司马邺咬紧牙关，忍气吞声。但他原来的尚书郎辛宾却无法遏制悲愤之情，抱着他放声痛哭，刘聪立即令人把辛宾拖出去杀了。

这时有一些晋朝官员结集兵马，声言要活捉刘聪的太子刘粲，换回晋愍帝。刘粲于是上表给他老子说：“晋故臣故将都以救赎司马邺而煽动黎民作乱，请求早日杀死司马邺，让他们死了那条心！”

刘聪听从了刘粲的主意，派人送毒酒给司马邺，司马邺无可奈何地喝了下去。紧接着，他要求最后见见他原来的侍中许肃。许肃赶到，瞧见司马邺临死前挣扎的痛苦，伤心地问道：“陛下还能认出小臣来吗？”司马邺拉住他的手，泣不成声，眼泪直流，不一会儿就死在许肃的怀抱里。

这是十二月二十（318年2月7日）的事。晋愍帝司马邺在位四年，从投降到被杀有一年多一点时间，死时年仅十八岁。

许肃亲眼目睹司马邺的被害，他双手抱住尸体，放声痛哭，感动得汉宫的将士也跟着掉泪。刘聪又假做好人，装作司马邺不是他下令害死的，并诬称司马邺的随从们是凶手，派兵逮捕，要加以杀戮。随从们都吓得魂不附体，独有许肃面不改色，只是要求将司马邺入葬后再上刑场，刘聪同意了。许肃办完丧事，自个儿去见刘聪说：“国家大乱，我不能匡助君主；国家亡了，又不能殉难，我实在没脸留在这世上，现在故主已经安葬，我甘心就戮，赶快杀吧！”刘聪见他那么忠心，也就没有杀他。

早在晋愍帝被俘在平阳的时期，317年三月，坐镇建康的琅琊王司马睿被推为晋王，改元建武，在江南支撑晋朝的局面。晋愍帝被杀的消息传来，318年三月初七，晋王司马睿即皇帝位，史称晋元帝，同时改元太兴，定都建康，东晋的历史从此开始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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